第6章 ☆、◆06
宇智波斑很郁悶。
他一點都不想跟千手一族打,因為和千手開戰代表他對上的必然是千手柱間,無論是之前身為族長候選人或現在身為族長,地位相當也實力相當。
他還是喜歡那段不知道柱間姓千手的日子,沒事打水瓢或談論世界和平的理想,單純得多也快樂得多,至少不必每每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父親大人死了,他接過族長之位,又被委托和千手一族敵對的任務,一切在在逼迫着他做出他不樂意卻被公認為宇智波族長在接下任務後該做的第一件事——向千手宣戰。
想想,他和柱間的處境一直以來都滿類似的——父親是族長、母親早死、家裏同輩死得剩一個弟弟、弟弟對于忍者和平相處不看好認為對方蒙騙了自家哥哥、父親因為舊傷複發過世前後相隔沒幾天……他回想起自己的父上大人聽說千手佛間死了後那回光返照的縱聲大笑,笑完閉上眼再也沒睜開的景象,就覺得五味雜陳。
父親死前想的竟然不是他和泉奈兄弟倆,而是柱間的父親,而且想着想着就含笑而終,這個念頭詭異地在他腦海裏盤旋不去。
不對,他和柱間還是有差別的,柱間前陣子娶妻了,他不曉得什麽時候能脫單。
斑用大團扇架開柱間的太刀,後跳兩步途中結印,朝柱間噴火,被柱間用木遁擋掉。
這不科學!
為什麽木頭不怕火!
他心底知道木遁是水遁加上土遁,這不代表木頭就可以不怕火!
那是木頭!
「斑,你忘了我們曾經的夢想了嗎?現在我們都是族長了,難道不能引導各自的族人改變想法,放下仇恨和平地坐下來談一談?」
柱間一邊打一邊喊着,這是斑另一個讨厭和千手一族打的理由。
他們都長大了,兩方族人對彼此的仇恨有多深,當上族長的柱間不會不知道,在一見對方族人就眼紅的情況下,和平共處完全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而且他每次這麽喊完,收戰回族裏長老們又要輪番來告誡他別被千手柱間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宇智波和千手是永遠的死敵等等的廢話,難道千手一族就沒有長老會去煩柱間嗎?
兩族共組忍村目前看來根本沒開展的契機,一直像柱間那般嚷着也無法改變現實,他就不能慢慢疏導族人對宇智波的想法後再來考慮和談嗎?
Advertisement
煩躁的斑攻勢更加猛烈,各式各樣的火遁層出不窮地燒向柱間,三勾玉寫輪眼滴溜溜轉着,原本就是紅色的虹膜愈發鮮豔,彷佛有流動的血液馬上要滴出來一般。
「斑!」
柱間喊了斑的名字後說些什麽,斑沒聽進去,眼前彷佛蒙了一層血色薄紗,映入眼中的世界呈現暗紅色,他耳邊寂然,除了自己血液随着心跳脈動的流動聲。
斑斑斑的,他們已經不是在南賀川旁玩耍的關系了,他們現在是敵人!
是、敵、人!
喪父之恸、年少接任族長的壓力、族人殷殷企盼着他能帶領宇智波打敗千手的期許、想放下卻一直被提起曾經的夢想的旁徨、與幼年好友刀劍相向的糾結……以及隐隐約約,對柱間的嫉妒。
為什麽?
為什麽在他都要放棄和平的美夢時,千手柱間依舊能一如既往地相信着,相信總有一天沒有戰争的未來會實現?
他憑什麽能一直保持天真?
身周爆出大量紫黑色查克拉,沖天黑氣漸漸凝縮成型,柱間停手眯着眼觀察斑的情況。
兩人的戰場向來沒有旁人,主要是沒人跟得上他們的交戰節奏,而且兩人攻擊範圍又大,沒有閑暇顧及敵我,發招倒一片,因此大家自覺遠避。
斑的動靜很多人注意到,無論千手或宇智波的忍者都有一瞬間的停頓,很快又打了起來,在戰場上發呆是致命的舉動,剛才那剎那的群體閃神可遇不可求,只要有一個人沒被轉移注意力他對手就危險了。
「呃啊啊啊啊——」
斑的團扇掉到地上,彎腰雙手死死壓在眼部大叫。
「斑!」
「哥哥!」
和柱間聲音重疊的是泉奈,他用火遁将與他纏鬥的扉間逼退足夠距離後就縱身奔往斑的方向。
他還沒跑到一半,斑痛苦的喊聲驟停。
「柱間!」
「兄長大人!」
這次的二重奏屬于利江以及扉間,只見斑被隐約看得出骸骨形狀的查克拉包圍,一只巨大的手掌以和外表不相符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地拍向柱間,還處于擔心小夥伴狀态的千手族長就這樣被拍入地面。
手掌移開後,地上的人形坑深達兩米,半晌沒看到柱間爬出來。
下一秒凝實的查克拉消失,斑的身子晃了晃,往旁邊一歪,恰好倒挂在泉奈伸出來的雙手上。
泉奈撐着自家哥哥發燙的身軀,恨恨瞪了在坑旁警戒的扉間一眼,後者守着跳進坑內要把柱間挖出來的利江,不甘示弱地回瞪。
「泉奈……」
泉奈回頭,正對上斑不同于任何一個族人的寫輪眼。
「哥哥,你的眼睛……?」
「先撤退。」
斑打斷泉奈的驚呼,泉奈在地上砸了顆□□後消失在原地,其餘的宇智波族人也紛紛脫戰,一個個消失在戰場上。
千手忍者面面相觑,有傷治傷沒傷收拾戰場,井然有序。
這廂利江把柱間扛出人形坑放在地上,招呼在不遠處待命的彌托過來幫他治療,扉間湊上前,蹲在柱間旁邊,低頭看着眼睛半閉的兄長。
「兄長大人,你沒事吧?」
「扉間……」柱間的聲音與平時活力滿溢不同,虛弱得可怕,扉間連忙靠近一點讓他不用費這麽大力氣,「你什麽時候能跟泉奈一樣軟萌萌叫我聲哥哥。」
彌托瞄一眼面無表情離去的扉間,視線再轉到柱間頭上正在冒煙的大包,以及進入消沉狀态以致木遁發作在他身邊生長中的蘑菇。
目睹族長作死全過程的利江抽了抽嘴角,手按上彌托的肩膀。
「柱間就交給你了。」
她怕她繼續待下去,柱間再開口可能就不只頭上長包了。
彌托默默地蹲下來拍了拍柱間,暗黑氛圍一掃而空,蘑菇們同時枯萎消失,柱間迅即翻身閃亮着眼看向彌托。
「彌托,你是來安慰我的嗎?太感動了!」
她淺淺笑了下,「你壓到我的封印符了。」
因為蹲姿低頭而垂落的封印符被換姿勢的柱間壓住,不過這是在彌托拍了柱間之後發生的事,然而柱間不知道,因為彌托的話又開始長蘑菇。
稍微檢查下柱間的傷勢,不禁感嘆他的恢複力已經如此強大,如果仙人之體成熟,該會是怎樣的威力。
有明顯幹脆俐落斷掉的骨頭呈現半愈合狀态,彌托相信再給地上蘑菇長勢繁盛的這家夥多點時間,說不定她摸到的就是完全愈合的骨頭。
「彌、彌托……」
她看柱間。
「你、你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摸我……我……」
恩……她大概理解扉間剛才是什麽心情了。
幹脆地掏出封印符拍在柱間臉上,後者頭一歪眼睛一閉陷入昏迷,彌托站起來讓柱間靠在自己身上結了瞬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