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拖下水(
周海樓遇事抓不住重點。
或者說, 他只關心自己最關心的部分,不關心他應該關心的部分。
舒哲不是第一次有這種體會,但這還是第一次,他覺得周海樓把自己的這種缺陷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面對“雲飛鏡是周靖親生女兒”, 即“雲飛鏡是我親生妹妹”這個命題的時候, 他最先關心的竟然是“宋嬌嬌會不會被轉走嗎?”
舒哲真的是無語凝噎, 他不明白周海樓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無論周海樓是怎麽想的, 他都必須捧着周海樓,讓周海樓高興,不堵心, 感到舒服。
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因為周海樓是周靖的兒子、周家大公子、舒哲最重要、最需要的朋友了。
而是因為……
他必須得捧住了周海樓, 才能有條活路啊!
想想舒哲之前對雲飛鏡幹的事吧:所有去堵截雲飛鏡、去追趕雲飛鏡、去對雲飛鏡施暴的女生中, 至少有一半是他撺掇的!
而舒哲雖然躲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 看起來完全撇清了事态, 但他這點小把戲, 一點都不能瞞過雲飛鏡。
一想到當時他和雲飛鏡寥寥幾句對話, 眨眼間就被雲飛鏡擒住要害時那一刻的感受, 舒哲至今仍然覺得後心發涼。
果不其然,雲飛鏡沒有一刻放下過對舒哲的記恨。
在她轉學前夕, 她抓住了一個機會, 讓舒哲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一次。
想起陸縱那頓毫不留情的毆打, 舒哲至今仍然覺得骨頭發疼。
雖然被雲飛鏡以牙還牙地算計了一次, 但舒哲始終灰溜溜地夾着尾巴,一點報複的心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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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一直致力于能躲雲飛鏡多遠, 就躲雲飛鏡多遠。
生活教給他的最大智慧,就是讓他辨認出究竟誰是他惹不起的人。
後來雲飛鏡轉走, 嚴铮青和陸縱表現得和瘋了一樣,遇到一個不認識的老師就追過去了。
而周海樓全程都是一副“幹我何事”的模樣。
至于舒哲……說實話,他長松一口氣,心裏覺得這簡直美死他了。
雲飛鏡終于走了!
他一邊唱着“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一邊和朋友敲定了喝酒,名義是“有大喜事發生,大大的喜事啊!”。
同時,他還提早一步斷定,摸過去找人的嚴铮青和陸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他又猜對了。
不知道雲飛鏡究竟是怎麽辦到的,但反正嚴铮青和陸縱是進了局子。
舒哲:“……”
雲飛鏡是神吧?!
等陸縱和嚴铮青灰頭土臉地被從局子接出來以後,始終對此事諱莫如深,舒哲當然不至于上趕着找死地過去問他們緣由。
但已經足夠舒哲在心裏刷高雲飛鏡的等級。
但他本以為,自己和雲飛鏡不會有交集了,或者至少雲飛鏡高中畢業之前,他們的交集不會那麽快。
然而今天,但是此刻……
聽到周海樓那句“雲飛鏡是我爸女兒”的瞬間,舒哲感到無盡的眩暈。
他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一個無法掙脫的噩夢,宋嬌嬌的今天多半就是他的明天。
天可憐見,當初他那個“要是雲飛鏡再和周海樓有點什麽牽扯”的想法,只是開玩笑的,老天爺怎麽能這麽玩弄他?
竟然敢在大小姐頭上動土,那他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舒哲艱難地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流暢,聽起來不要過于示弱:“啊?雲飛鏡她竟然是周叔叔的……那豈不就是……”
周海樓一點都沒體會到舒哲的複雜心情,他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聲音聽起來非常煩躁:“對,她是我妹。”
舒哲:“……”
吾命休矣!這是出現在舒哲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
他微微地打了個哆嗦,勉強維持着自己的笑意:“那個,周叔叔是怎麽知道的?”
周靖知道雲飛鏡在盛華經歷的那些事嗎?他知不知道雲飛鏡被宋嬌嬌冤枉過,被陸縱打過,被他指使人欺負過?
這個假設剛剛浮現,舒哲就很快地反應過來——周靖肯定知道了。
不然不能解釋為什麽偏偏在這個關頭,周靖一定要宋嬌嬌走。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周海樓如今會這麽發愁。
舒哲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感覺已經提前預料到了自己的忌日。
“我哪知道我爸是怎麽知道的。”周海樓口吻暴躁地說,“他突然就告知我這個消息——他和雲飛鏡之間,連DNA都沒驗呢。”
上天保佑,DNA結果千萬不要過。舒哲立刻在心裏祈禱。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極力維持着一貫的穩定:“是嗎,那周叔叔可能有點太着急了——對了,這事嚴铮青他們知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了。”周海樓沒好氣地說,“告訴他們,他們又要給我搗亂,這種節骨眼上,我吃飽了撐的?對了,你也別跟他們說。”
舒哲心裏立刻松了口氣:“我不說,我不說。”
嚴铮青知不知道沒什麽要緊,只要陸縱不知道就好辦。
如果陸縱知道的話,以他的脾氣可能會幹出“找到周靖,跟他承認自己做過的一切”的這種事。
要是那樣,舒哲幾乎可以想到,在陸縱這個不定變量的催化之下,周靖會怎樣地大發雷霆之怒。
到那時候,舒哲就真完了。
可即使是現在,舒哲也感覺自己的命運已經危若累卵。
——只要周靖稍稍對他流露出一點不喜,他就一定會被自己的父親放棄的。
——到時候,他父親的正室妻子一定會弄死他,他的兄弟也絕不會放過他。
——至于周海樓?他恐怕什麽作用都起不到,沒看他現在還在為怎麽可以不送走宋嬌嬌的事發愁嗎?
舒哲臉上依舊維持着僵硬的笑容,然而在他的嗓子裏,喉嚨早就堵得像是吞了一個不上不下的硬塊一般。
所以說起來,他究竟是怎麽會去招惹雲飛鏡的啊?!
不是明明早就在剛剛入學、沒能把人追到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過雲飛鏡是個厲害角色了嗎?
世上作死的方法有那麽多種,他為什麽偏偏就要做出最為有死無生的選擇,去欺淩雲飛鏡呢?
他又什麽會把事情做到那麽絕,一點活路都不留給當時的雲飛鏡,同時也隐隐封死了自己的活路呢?
如果世上有個時空機器能夠回到過去,舒哲一定二話不說,穿越回剛剛暗示前女友的時候。
然後他一定勒住那個“自己”的脖子,把當時自作聰明,覺得是在隔山觀虎鬥的自己活活掐死。
這一刻,舒哲後悔得抓心撓肝,他簡直恨不得以頭搶地。
周海樓還在怔怔發呆,而舒哲只覺得自己嘴裏發苦。
世上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最終把他自己置于死地的,竟然不是他一直忌憚的舒家人,反而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當時沒把雲飛鏡放在眼裏,就不會招致雲飛鏡的仇恨和報複。
如果他當初沒對雲飛鏡做得那麽絕,如今就不會被自己心裏的念頭吓到草木皆兵。
而他昔日之所以會去害雲飛鏡的原因是……
宋、嬌、嬌。
舒哲臉頰地的肌肉猛地跳動了一下,那一刻他一貫讨喜的表情都顯得無端猙獰。
以前他哄着她,捧着她,滿足小女孩無聊的虛榮心,甚至不介意透露給她一點表象,讓宋嬌嬌自傲地以為舒哲喜歡她。
而那都是因為她是周海樓的妹妹。
舒哲一直都稱呼宋嬌嬌為“小公主”,宋嬌嬌也一直都矜持而沾沾自喜地接受着這個稱呼。
以她的情商,還聽不出舒哲稱呼裏淡淡的反諷之意。
“長公主”才是名正言順,“小公主”唯有仰人鼻息。
何況宋嬌嬌連“小公主”都不算,她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假公主。
——他竟然有眼不識金鑲玉,愚蠢到為了這麽一個假公主得罪了真公主!
他舒哲好歹也是舒家的兒子,憑宋嬌嬌的出身,她一旦失去了周海樓的庇護,有幾條命夠賠舒哲?
舒哲他媽快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給害死了!
那邊周海樓完全沒有體會到舒哲百味陳雜的心境,他依然在想那個問題:“你說,有沒有方法能不讓我我爸那麽氣嬌嬌?”
像是自己也覺得這話過分,他又很快補充說:“雲飛鏡也是我妹妹,我會一樣對她好。可她不在的那些日子,畢竟是嬌嬌陪我……如果嬌嬌就這麽走了,我會感覺很對不起她。”
“嬌嬌之前和雲飛鏡發生沖突,是她做錯了。我會讓她給雲飛鏡道歉。可我是嬌嬌的哥哥啊,如果我不幫着嬌嬌改正錯誤,她未來會怎麽辦呢?”
“……”舒哲一句話都不想和周海樓說。
如果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減少周靖的怒氣,那他一定把這種方法留給自己。
周海樓居然還指望他幫宋嬌嬌脫身?現在舒哲最想弄死的人就是宋嬌嬌!
不過,周海樓既然問了……
舒哲的眼睛轉了轉,語氣依舊和以前做狗頭軍師一樣,帶着讓人安定的穩妥力量。
“我倒有個方法,不過得委屈嬌嬌一下。”
周海樓立刻擡頭:“什麽?你快說。”
“你看,這些年,你外祖家一直都和周伯伯關系不太和睦是吧。”舒哲一點點把事情掰碎了和周海樓分析,“周伯伯對雲家一直感覺很歉疚,所以這個面子一定會給你外祖家的。”
當初雲婉因為受到周靖的牽連,和女兒一起被周靖仇家推入滾滾江流,從此之後,雲家就和周靖關系冷淡。
如果不是還有周海樓這個外孫從中牽系,那兩家只怕早就反目成仇。
這些年啦,周海樓沒少去雲家小住。當然,作為他半個妹妹的宋嬌嬌也會前往。
雲家對宋嬌嬌還是很客氣的。這麽多年過去,對她也有了幾分香火情。
所以周海樓順着這個方向一想——對啊,外婆的面子,他父親總是要給的!
外婆要護着嬌嬌的話,他父親也不能把嬌嬌怎麽樣啊!
周海樓眼前一亮,對舒哲感謝道:“謝了兄弟。”
舒哲微微一笑:“不客氣,有事再找我。”
——雲家唯一的大小姐,集三千寵愛于一身,被雲家視若掌上明珠的雲婉,當年決定下嫁周靖。
她豐厚的嫁妝成全了周靖的商業帝國,最終卻受周靖的牽連而死。
後來即使周靖的地位步步高升,雲家也一點都沒有流露出和周靖重歸于好的意圖。
所以從中至少可以看出,雲家重視雲婉的生命,勝過重視世俗的權利。
現在如果讓他們知道,雲婉唯一的女兒竟然被一個“假公主”欺淩到如此地步……
假使周靖顧慮着周海樓這個兒子的感受,不對宋嬌嬌下狠手。
但雲家不弄死宋嬌嬌,那就算舒哲輸!
他舒哲是馬上活不成了,可始作俑者宋嬌嬌也別想好好活着。
就這麽一個又蠢又醜的女生,只是仗着有幾分運氣,和周海樓的關系,竟然把他連累到這種地步。
舒哲非讓她做自己的墊背不可。
舒哲微笑着和周海樓說:“計劃中間要是出現什麽問題,随時跟我說,沒關系的。”
“幸好還有你幫忙。”周海樓真心實意地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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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時候,一班有一堂體育課。
王啓航從來都不扣學生體育課,即使是在最忙的期末也不例外。
他的态度就是,祖國的花花草草已經都這麽瘦小,這麽不能吃了,總應該出去放放風,曬曬太陽吧。
有時候一班考得好了,他還會給大家一堂自習課,讓大家出去溜達溜達,玩耍玩耍。
也是在這堂體育課,羅泓和雲飛鏡短暫地找到了獨處的機會。
“他們叫你去打籃球呢。”雲飛鏡笑着提醒他。
“沒關系,晚一點也可以。打籃球的話,只要說一聲就有位置。”羅泓搖搖頭。
“以前在盛華我還真的沒關心過這個——你籃球打得好嗎?”
雲飛鏡仰頭看着羅泓,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雙眸清澈得簡直像是一潭能一眼望到底的泉水。
羅泓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你一會兒可以來看啊。”
雲飛鏡欣然應邀。
“我現在轉過來了,感覺這裏真的不錯。”羅泓神色微凝,似乎在評價他遇到的每一位老師,“大家都很好,氛圍也很好,不浮誇,比盛華好得多。”
雲飛鏡一聽這話就開心起來了:“是吧?我真的很喜歡一中了。”
可能普通同學會覺得一中學業壓力太大,可雲飛鏡自從來到這裏,每一天都這麽開心。
她心情一好,腳步就不自知地輕快了起來。羅泓跟在她身後,稍稍比她落後一個身位。
于是雲飛鏡的身影就盡數收納于羅泓的眼底。
她腳步輕盈,稍微長了一些的發梢随她每次跨步而輕微地起落,碎發在風中柔軟地拂動,脖頸後那只淡青色的蝴蝶也是振翼欲飛的模樣。
雲飛鏡可愛的像一只小鹿。
羅泓的眼神慢慢地,慢慢地柔軟了下來。
他忍不住低聲說:“雲……”
“你們兩個,離群索居,也太有閑情逸致了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自帶着一種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欠扁,讓人學都學不來。
“……”雲飛鏡不甚意外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透過一中和三中後操場相隔的那道栅欄,她發現出聲的人果然就是林桓。
“哇哦。”她毫無驚喜地棒讀了一聲。
“看到我就不能表現得開心點嗎?”林桓對雲飛鏡的态度提出質疑,又轉頭去問旁邊的羅泓,“還有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羅泓已經面無表情:“看到你精力旺盛,我實在非常開心。”
“那就對了,我猜也是。”林桓自說自話地點了點頭,“我果然沒猜錯,你轉過來了,還在一班——不過你這個成績,也就是在一班比較合适。”
羅泓一臉麻木地聽着他說廢話。
雲飛鏡倒是有個小小的問題:“你也是體育課嗎?”
她踮起腳尖透過栅欄,沖着對面三中的操場張望了一下,暫時沒看到那天一起過來做題的兩個男生:“好像不太像啊。”
這個問題對于林桓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哦,我逃課了。”
雲飛鏡:“……”
羅泓:“……”
等等,你是怎麽把逃課兩個字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作為守序善良的雲飛鏡和羅泓,在學校裏做過的最離譜的事,大概也就是逃一逃自習課了。
問題是……林桓他逃的課會是自習嗎?
雲飛鏡對此持懷疑态度。
果不其然,林桓一臉天經地義地宣布:“英語根本沒有在高中課堂上存在的必要,在教室裏忍耐着聽完一堂課,必然會嚴重損毀我的健康。”
雲飛鏡試探他:“……所以你是出來?”
林桓淡定地說:“打籃球。”
雲飛鏡:“……”
羅泓:“……”
不,他們覺得可能還是打籃球更能損壞你的健康。
羅泓忍不住問他:“你帶了急救的硝酸甘油嗎?”
他這話問得有點直,林桓的臉色一下就拉下來了。他轉頭不理羅泓,去找雲飛鏡說話。
“怎麽樣,我預言得準不準?老王和你說了補課的事吧。”
雲飛鏡實事求是:“不,他沒說。”
“……怎麽可能?”林桓淺淺的兩道眉彎一下就聚了起來。
雲飛鏡看着他這副模樣,心想“颦蹙”之名,這男生可能足以當得。
“他如果之前沒說,那今天放學前必定會說。”林桓對着雲飛鏡斷定,“他要還沒說,你直接過來找我。”
“嗯嗯嗯。”雲飛鏡敷衍地連連點頭。
看他們話說完了,羅泓直接問雲飛鏡:“回去嗎?他們應該開始打籃球了。”
“好啊。”
林桓挑剔地看着羅泓:“你也打籃球?打得怎麽樣?”
羅泓非常淡定:“不但不會被劉赟超扣五個帽,而且還可以反扣劉赟超五個帽。”
林桓:“……”
他臉色像是一張晴雨表一樣地陰了下來。
雲飛鏡強力地忍着笑。她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下:“是該回去了,他們在叫你打籃球了,我已經聽到了。”
“嗯。”羅泓附和着她的話,“我也聽到了。”
“我去打籃球,你要不要在旁邊看一下?”
“行啊,我以前都不了解籃球規則,這下子正好學習學習。”
他們默契地轉身走遠,留下林恒孤零零地被鐵栅欄隔住,站在三中操場的那一邊。
林恒氣得小臉兒煞白:“你們一唱一和說什麽鬼話?根本沒有人在叫他打籃球!”
雲飛鏡和羅泓迅速地加快了腳步——風好大,他們什麽也沒聽到。
聽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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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确實如同林桓所料的那樣,雲飛鏡在放學之前,接到了王老師的補課邀請。
當然,王老師沒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
他只是告訴雲飛鏡:“周日上午班裏同學會一起研究題,你們師母可以給你們做好吃的。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回去問問劉赟超和吳志宇。”
已經接到過提醒的雲飛鏡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回去拿這件事問自己的前後桌,這兩個人果然也毫不意外。
“老王果然跟你說了啊。”劉赟超快人快語,“對,咱班有四個,現在算你五個。隔壁二班有三個——畢竟隔壁老王也要教的嘛。然後隔壁老劉頭也會去王老師家教我們。”
老劉頭是一班和二班的物理老師,二班的班主任。
“這大概是怎麽一個過程?”雲飛鏡好奇地問。
“王老師給咱們做拔尖訓練。”
劉赟超斬釘截鐵地說:“基本算是高三尖子沖刺小班了,我們做的內容範圍和高考是一樣的。然後老劉頭只要有空就會過來。王老師保證了,等咱們高三的話還會請其他科的老師。我說句實話,咱們幾個就是沖着top2去的。”
雲飛鏡點點頭,又問:“那我要是去補課的話,每個月大概是多少錢?”
“錢?老王可不差錢。他不收錢的,還會倒貼咱們午飯。”劉赟超感慨地說,“王老師出去講一堂課至少兩萬起,看得上咱們這點小毛毛雨?”
他強調道:“名次,分數,top2,老王就要咱們高考出成績——你看,師母他都貢獻出給咱們做飯了啊!”
最後一句話,劉赟超是震聲說的。
雲飛鏡:“……”
她理解劉赟超的激動心情。
畢竟王老師的夫人做飯,那是真的好吃。
盡管只吃過一個她包的粽子,但雲飛鏡已經完全折服于她強大的廚藝之下。
雲飛鏡雙眼一亮:“我一定去。”
吳志宇此前一直不聲不響地聽着,直到雲飛鏡肯定了自己的态度,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不過你得小心……”
“小心什麽?”
“林桓。”吳志宇臉色略略地發沉,“他這個人非常讨厭,中午的時候會來蹭飯。”
雲飛鏡:“……”
不知道為什麽,但心裏有關林桓的人設,好像又崩掉了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