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多特蒙德夜未眠

第13章 ☆、章十二

“請你不要再上下動搖我的心。”

有兩張照片姚易一直記得很清楚，第一張是羅伊斯第一次和女友在公衆面前亮相，那個時候她還沒成為羅伊斯的球迷，那個時候她還在為娛樂報版面的廣告愁白了頭。當時站在羅伊斯身邊的卡羅琳擡起頭去看自己的愛人，情深說話未曾講的眼神很久以後她都還記得。

第二張照片是時隔兩年在羅伊斯生日派對上的合照，卡羅琳将手搭在羅伊斯肩膀上，身後全是羅伊斯十分要好的朋友，身為主角的他在照片最中央微微仰起頭，臉上全是高興的肆意。這個時候的姚易剛剛成為正式的體育記者，負責報道土超新聞，除了她是他素未謀面的球迷之外，沒有任何交集。

他喜歡的是她，姚易知道的。

羅伊斯開車的風格和踢球的風格一脈相承，年輕的時候開路虎飙到160。有過很多隊友，但愛過的人只有一個，分分合合的這些年來他們都無法為彼此的關系下一個定義，即使沒有法子放下彼此，但又能怎麽樣，一次又一次複合帶來的只有再一次分開。

足球場上他從不感到疲倦，而在這段感情裏他已經筋竭力疲，也許樂此不疲的只有卡羅琳一個。

抵達酒吧姐姐Melanie下車去接卡羅琳，羅伊斯坐在副駕駛座等候。馬路昏黃的路燈給公路披上微醺的外衣，行人寥寥只有幾輛私家車開過馬達聲打破街道的靜谧，冷風呼呼刮在牆壁的招貼上，他看着姐姐扶着腳步踉跄的卡羅琳向車子走過來。

她還是老樣子，只是許久不見了。羅伊斯想道，他們兩個人就這樣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沉默地對視，大家都有些許尴尬。坐到車後的卡羅琳輕輕地對姐弟道謝，便閉上眼在後座養神，Melanie開車很穩緩慢的速度讓羅伊斯不太舒服，沉默在車廂內蔓延。

車停在卡羅琳公寓樓下，她擡起眼眸望向前座的羅伊斯，他推開車門撐着拐杖對姐姐說：“我和卡羅琳談談，等我一下。”

他沒有說“我們”而是“我”，卡羅琳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向羅伊斯的姐姐Melanie道謝也跟着他下車。

看着這個共同分享過青少年時期成長過程的人，她眼眶濕濕的，醉意一早在冷風灌進衣領還有看到羅伊斯的那一瞬消失殆盡，剩下來的只有遺憾的心情萦繞在四周，她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和他繼續下去，可又舍不得将這段感情終結到“前度”這個文件夾裏。身邊那麽多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為什麽這個定律到了他們身上就失效了呢？

羅伊斯一回頭就看到卡羅琳的大眼睛裏盛滿遺憾的神色，他伸出手像以前那樣将她額頭的碎發別在耳朵後，手滑下放在她肩膀上，深深的凝望一直望到她眼底深處去，他眼底一片幽蘭的海，“回去吧！”他說。

雖然羅伊斯比卡羅琳大兩歲，可要真的說起來卡羅琳照顧羅伊斯比較多，可此刻她不得不承認比起從前那個單薄瘦弱的他，現在成熟懂事了不少，她忍下鼻酸點點頭離去。

“卡羅琳，我們……”

“最後一次，馬爾科，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要有個了斷。”

“我知道，等你休息好，我們再談。”

關于他和卡羅琳的新聞會被小報大肆報道，是他始料未及的。在醫院接受檢查的羅伊斯不得不面對來自各路記者的狂轟濫炸，索性關掉手機不作理會，而最讓人尴尬的是卡羅琳恰好是這家醫院的員工。新聞出來之前他們從沒在醫院碰過面，新聞出來後卻時常在醫院裏見到。這也是小報們重新關注他倆的原因。

得知新聞時Marcel發來信息問到他們是不是又重新在一起，羅伊斯望着那幾個單詞短句出神，直至卡羅琳來接他回家才回過神來。他需要用這段時間來整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關系，要麽徹底死心，要麽徹底複合。

卡羅琳也是抱着一樣的心态，年複一年的拉鋸戰是時候做個了斷。

——

情人節的前夕姚易在市中心的超市偶遇到羅伊斯和卡羅琳，當時她正在速食類的貨架糾結美味湯（德國方便面）的味道，除了可以在亞超買到國內的方便面之外，在德國許多超市都能買到。

可惜品種太少，味道的話……她打開手機對照面前的貨品包裝開始選購，有幾個口味置于貨架最頂層姚易望了望四周發現顧客甚少、服務員不知所蹤，就踩着貨架的底層伸手去夠，使了吃奶的勁才拿到頂層的方便面。

才把東西放進購物車，擡起頭就看到服務員略帶詫異的眼神，姚易尴尬地笑笑推過購物車就想跑，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車子撞到一對迎面走來的情侶，ヾ(｀Д)！

“Entschuldigen Sie（我很抱歉）”姚易連忙道歉，仔細一瞧才發現被自己車子撞到的正正是最近小報熱門人物，馬爾科·羅伊斯。沒戴眼鏡的視線略帶模糊地顯現出他沉靜英俊的面孔來，旁邊那個是卡羅琳沒錯，她的心驀地一沉從半空墜入大海去。

她是笑着的，卻又覺得這笑容實在過于虛假，不由自主收起，說道：“真巧。”

羅伊斯笑答：“你好，Mavis，在多特蒙德過得好嗎？”每次遇到這姑娘時，她的出場方式總是如此特別且令人記憶深刻，難道說他的球迷都是逗比？

姚易除了點頭說不出話來，卡羅琳也笑着對她打招呼，姚易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便匆匆道別。

從超市返回家中需穿過一條地下通道，兩個拐角處的紅綠燈，還有小區的大門，短短的路程中她不斷反绉着這幾個月來像是電影一樣不可思議的記憶。他所有的好意皆出于禮貌吧，在西班牙的酒吧遇上仗義出手的他時，她就不應該多想。後來送票給她去看熱身賽也是，因為誤會她是個無節操的狗仔，所有才會在收到她給他的快遞後連夜追來想要道歉，自此自終她都是以一個死忠、記者好友的身份從東到西，從西到東追尋他的腳步而已。

他是個熱心人，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姚易對自己說，你勸導過你自己，是你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最後她只好舉手投降，她應該高興才是，喜歡的人終于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她真是大度這樣想着又吃了一個布丁接着訂飛回威尼斯的機票，或者她可以試着去別人約會，在意大利如果你願意根本無須擔心找不到人過情人節。

可惜的是她根本就不想過情人節，她得和那個吝啬的房東一起商讨房屋合約事宜，真是煞風景，她啃掉手裏的華夫餅一邊查看賬戶餘額，計劃下次假期到比利時去。也許以後會到比利時報道聯賽新聞，畢竟近年來比利時聯賽還有他們的青訓在歐洲諸國中得到越來越好的評價。

越是刻意去假裝無事，就越顯得狼狽，她這次算是懂了。

看着他，姚易就有種莫名的心動，喜歡他從來就是一無所求，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所以繼續留在有他的城市，能成為好友已經是運氣，她又何必強求太多。

姚易把自己分成兩半，一個主張遠離羅伊斯以免越陷越深，另一個則是要她留下來繼續自己的路，畢竟努力了這麽久不正是為了可以到自己熱愛的聯賽報道新聞麽？為了一段不理智的感情放棄原來的選擇，太蠢。

想要見他的心情，在會面後，在偶遇後，在對話後開始動搖，她是不是太沖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

沒有大綱要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