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火車站，白棠和白楠在火車抵達的幾分鐘後接到了從出口通道出來的石頭和周曉彤。四年不見，幾個人剛一照面對彼此都有幾分陌生感。白棠和白楠因為修煉的關系，石頭和周曉彤在這方面的感觸更深，兩個人還以為是他們生活環境變好了才有的變化。
“石頭，幾年不見，可想你們了。”白楠上前拍了拍石頭的肩膀，笑着說道，“如果不是我姐不方便，我肯定回f縣去看你們。”
石頭附和地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白棠，輕輕地喚了一聲“姐”，帶着明顯可見的拘謹，再沒有以前那種和白楠是好兄弟，所以她這個好兄弟的姐姐也是他姐姐的理所當然。
周曉彤的表現不必石頭好多少，她原本就不是什麽活絡的性子，高中又和白棠沒了聯系，現在看到本人，不說身上穿的，光這份站着不說話的氣質就讓她生不出以前的那種親近的心理。她和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白棠、白楠。”周曉彤的招呼打得有些矜持。
白楠修煉之後五觀都變得敏銳起來，沒一會就感覺到了這次見面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美好。“石頭，曉彤姐，我打算先帶你們去b市有名的幾個景點逛一圈。晚上你們也別去找什麽旅館，住的地方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這兩天，你們就跟着我和我姐好好逛好好吃。”
“說要來玩的是我們，怎麽能讓你們安排我們住的地方呢。”石頭一聽就拒絕了白楠的安排。
“不是給你們找了旅店住，是住在我那裏。”白棠把話接過去解釋道。
石頭和周曉彤一愣，他們兩個其實對白家什麽背景并不清楚，只是從平時和白楠的聊天中知道白家的家境應該不錯，但是直接在b市有房子這種情況，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白棠，我和石頭……”
“這裏人多，我們先出去，有什麽話到車上再說。”
白棠的話成功地堵住了周曉彤想要說的話，石頭和周曉彤都不是性格強勢的人，就跟着白棠走去了停在外面的黑色轎車。
石頭作為男生，看到非出租車的車子總免不了打量一番，可惜眼前的這輛車是什麽牌子，車子的性能是什麽都不在他的了解範圍之內。但是看那車身的線條配置什麽的，直覺這輛車不是普通人可以買得起的。
“小姐。”下來給他們開車門的人是韓修，他是上個星期回到b市的。
石頭和周曉彤頗有些受寵若驚地在韓修做出請的動作下坐了進去，白楠也跟着坐進了後座。
“還是按原來的行程走嗎？”等白棠坐到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韓修問出了聲。
白棠點點頭，韓修便按照白楠給的行程表把車開向了第一個目的地。
坐在後面的石頭和周曉彤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由石頭開了口：“白楠，他是你們家雇的司機嗎？”s市和b市隔了這麽遠，白楠他們不但有住的地方，還有一個叫他們小姐少爺為他們開車的司機。這樣的生活，已經不是他和曉彤能夠接觸的。
“差不多吧。”無論是修道界還是武學界的事，白楠都不準備和兩個人說。如果不能讓兩個人也走上這條路，那麽，和他們說這些不過是給他們增添不必要的煩擾而已。
“白楠，其實我和曉彤姐過來就是想看看你和姐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你們……不用這麽大的陣仗的。”
“是啊，就算只是我們四個人聚到一起吃頓飯随便找個地方逛逛都成的。”
白楠這才意識到兩個在意的是什麽，而這些卻是他這幾年被養得習以為常的東西。他伸出握成拳頭的手捶了一拳石頭，臉上半是嚴肅半是帶笑地道：“好你個石頭，才四年不見就和我這麽見外了。以前是誰拉着我要拜把子的，又是誰說過以後要是發達了就帶着我這個兄弟一起享富貴？”
“這怎麽能一樣呢。”
“怎麽不一樣了？”白楠瞪他，“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又不是我去賺來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石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幾年的交情了，你不會因為這些和我沒有關系的東西就要和我疏遠吧？”
“我和石頭就是覺得有些不習慣。”周曉聽聽着白楠對石頭說的話，看了一眼做在前頭的白棠，心裏有些微微的失落，面上依舊笑着，“你等我們适應一會就好了。”
石頭跟着回過神來，對白楠連連點頭。白楠認真地看過去，對方臉時表現出的神情确實輕松了不少，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到了第一站，韓修從司機切換成了一個對各項景點解說游刃有餘的導游。在他的主導下，石頭和周曉彤越來越放松，和白棠他們之間的隔閡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弱。
到了中飯，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特色餐館，包間是韓修一早訂好的。進去的時候，意外地遇上了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楊錦成。
隔了四年，楊錦成的氣質越發沉穩，但是不會讓人看了覺得這個人沉悶或是嚴肅，反而帶着幾分活潑，讓人會有想和他親近的感覺。
楊錦成沒有想到會在這裏撞到白棠，他和其他人一樣，高中三年沒有這個人的半點消息，高考也沒有找到這個人考試的記錄。他就猜這個人的失蹤可能和修煉有關。現在重逢，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測不會錯。
“好久不見。”看到有陌生的普通人在場，楊錦成明智地沒有稱呼白棠為前輩。
“好久不見。”白棠一眼看破了楊錦成的修為，後天境後期，離圓滿也快了。這進度不得不說對方在這四年裏修煉得非常努力。
楊錦成沒有過多地打擾他們一群人，和白棠成功地交換了手機新號之後，和他們一左一右去了各自的包間。
石頭和周曉彤在楊錦成出現的一刻就被他那種家世帶來的氣勢震到了，一直到對方離開才松了口氣，然後回味過來剛才那幅畫面的違和——這個看上去有些背景的人在白棠面前很恭敬，并且白棠看着比他更有氣勢。
“剛剛那個人是誰啊？你們以前的同學嗎？”
“是我姐以前的同學。”
石頭應了一聲就沒有再想了，周曉彤則若有所思地看了白棠幾眼。
進了包間，韓修對跟進包間的服務員說了一聲他定的菜可以上桌了。沒多久，一桌豐盛的菜就被端上了桌。
起初，石頭和周曉彤還有些放不開，吃着吃着就被美食誘惑地放下了。
白棠在吃到一半，走出了包間，來到這家餐館在二樓的緊急出口。推開通向樓梯的門，楊錦成已經等在了裏面，看到她進來，露出了笑容：“前輩。”
“找我有什麽事？”
“前輩知道最近b市武學界的局勢變化嗎？”楊錦成知道從白棠的臉上是捕捉不到表情變化，在白棠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之後，主動地說了下去，“天山門已經在暗中掌控住了孫家，他們的第二個目标就是趙家。一旦趙家臣服，目前勢頭最甚的韓家也會跟着落網。”
“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
“因為晚輩得了前輩的指點，僥幸被天山門收入門牆，如今在天山門也算是有些地位。”
難怪對方的修為會提升得這麽快，以楊錦成的資質，得到一個門派的重點培養确實可以幾年時間達到現在的境界。白棠的視線上擡了幾分，帶着幾分笑意，緩緩問道：“既然你在天山門呆得不錯，如果天山門一統武學界，那不是對你更有利？”
楊錦成沉默了一會，最終選擇實話實說：“因為我更看好前輩。”從天山門的高層當中知道了突破先天境之後的另一個世界，他對武學界的局勢變化就沒了興趣，但他知道白棠會在意。
看好白棠的話也不是說假的，他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并不清楚那個世界的境界區別如何，卻可以肯定白棠已經是那個世界的一員。那位天山門的靠山突破了又如何，能比得上白棠初中就突破先天境的天分？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白棠的實力到底如何強大，他把這件事告訴對方都沒有壞處。如果白棠沒有他預想得那麽強大，自然破壞不了天山門的計劃，反之，白棠萬一強大到那位天山門的靠山都抵擋着不住，或者是她背後擁有一個比天山門更厲害的勢力，那麽，他現在這麽做就是在賣好。
總之，放出一個對方可能從別處就能獲取的消息，對他來說有利而無一害。
白棠哪能看不破他這點小心思，只是楊錦成将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袒露得坦坦蕩蕩，便讓她反感不起來。“有件事我想讓你幫我确認一下。”
楊錦成聽到白棠有事需要他去做，心中一喜，“前輩請說。”
“季明謙和天山門的關系。”天山門剛有動作，季明謙那邊也開始動手了，再加上對方在這幾年修為增長的反常，白棠不由将兩者聯想到了一起。
“季明謙是指前輩弟弟的那位好朋友嗎？”得到白棠的肯定，楊錦成掩飾了心底的詫異，應道，“前輩放心，這件事我會給前輩一個滿意的答複。”季明謙和天山門，這可真有意思。如果兩者之間真的有關系，那這個學弟藏得就夠深了。
白棠微微颔首，轉身準備離開，臨推門的時候取出了一張斂息符遞給不明所以的楊錦成，道：“把你的內力輸進這枚玉符，就算是先天境圓滿的高手也不會發現你的氣息。玉符的時效是一個小時，可以用十次。”
楊錦成大喜，同時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雙手小心地把她手上的玉符接了過來，一邊由衷地道謝。對方手裏竟然有這樣的東西，他都沒有聽過，這份手筆，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