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快，她們來了。”
“stars來了，快準備。”
“走走走。”
圍在紅毯前的媒體們帶着長筒對着進來的車子拍了，顧芸初第一個下車，她抓着裙子穿着高跟鞋亭亭玉立站在車邊，朝裏面伸出手，唐清歡幾個陸續下來，站成一排跟大家揮手，任由他們拍。
過了大概兩分鐘，四個人這才兩兩并對往前走，天氣越來越冷了，四個人穿的不多，顧芸初一件一字肩蕾絲長裙，看起來很隆重卻也很輕薄，并沒有什麽太大擋風能力，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也只能忍着往前走，好不容易進了休息室。
四個人開始找外套披着，顧芸初第一件事就是脫了高跟鞋，超過五公分她就有點受不了了。
手機響了，顧芸初看一眼，旁邊三個人立馬齊刷刷暧昧看着她，她微微紅臉，“我出去一下。”
陸昭昭立馬笑出聲，故意唏噓了下，唐清歡不忘叮囑她：“一會就是我們開場，別忘了。”
“恩恩。”她點點頭，拍了下陸昭昭，換上拖鞋提着裙子跑了。
路過幾個貴賓休息室，終于找到了那間挂着‘顧懷晨’三個字的房間。
悄悄推開門進去，看了一眼，以為沒人發現，還在小竊喜關上門再一回頭的時候，就對上拿着剛到好水的顧懷晨，兩個人尴尬了一下。
顧芸初龇出一口白牙，朝他傻笑，他喝了口水，“怎麽着？想給我個驚喜啊？”
她又不高興了，“可是你給了我一個驚吓。”看了眼四周，“你助理呢？怎麽沒看到他？”
“出去有事了。”顧懷晨一身得體的西裝，皮鞋擦得程亮，頭發塗了點發膠，他靠着她坐下，能聞到一股古龍水的味道。
顧芸初湊在他身上嗅了嗅，“你是一整瓶都倒身上了吧？”
“不知道贊助商給的。”顧懷晨無奈扯了下嘴角，摟着她肩膀問：“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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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過到時候上臺不是這件。”顧芸初無所謂說着，又問道：“一個音樂典禮，你過來幹嘛？”
“湊熱鬧啊。”他淡笑着，她不信瞪着他，他只好誠實回答：“‘青城路’的主題曲也入圍了影視金曲，撐個場子。”
顧芸初點點頭，“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做的那個做飯綜藝嗎？”
顧懷晨點頭，“記得，不過那期節目收視率沒泛起什麽水花，微博熱度被其他綜藝花錢頂下去了。”
“這個不重要的，我是說那個大叔，我剛才也看到他了，他不是演戲的嗎？”顧芸初對這個大叔不算很了解，在娛樂圈裏不是會買熱搜和高票房的保證，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顧懷晨說他女兒的事情。
“你說廖正？”他忽然問，顧芸初點點頭，“好像是……”
“他也唱了首歌，今天作為特別嘉賓出席演唱，送給他女兒。”顧懷晨語氣放輕，似乎也變得柔軟了。
顧芸初說不清心裏的滋味，在圈裏像廖正這樣全心全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受旁人污穢幹擾，自由自在，偶爾抒發下自己壓抑的父愛參加公益節目給女兒寫寫歌什麽的，應該是沒有了吧，就算有基本不敢保證是不是真情實感了。
“我爸小時候也很疼我的。”顧芸初突然說，“家那邊重男輕女，我爸因為我到了六七歲還沒有再生個兒子，沒少被人戳着脊梁骨，但是我爸從來沒有怪過我媽，也從來沒有想要生二胎，家裏小時候不算過的很好，我爸身體不好文化也不高，但做工那點錢都拿來給我買東西，也從來沒有說過家裏很窮讓我好好努力的話。”
顧懷晨抱了抱她，“有這麽好的女兒是每個父親的心願。”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說家裏的事情，像是一道道門，她拿着一把把生鏽的鑰匙，一扇扇打開，讓他一點點進去。
“哎呀，我得回去了，一會你在下面看嗎？”顧芸初突然起身，看着他問。
他點頭，“恩，我在下面看，你會不好意思？”
“會有點，你以前沒有看到過我的舞臺吧？”她想了想，似乎是沒有的，他卻很快篤定開口道：“有過。”
“什麽時候？”
顧懷晨想了想，“第一次出道舞臺，還有兩年前的一次。”
顧芸初一愣，“是嗎，那我那時候估計還不認識你，你這麽早就記得我了？”
他笑了起來，“比這個還早。”
顧芸初這下就不懂了，她回去想了想，似乎沒有印象，顧懷晨長得好看帥氣，如果她以前見過應該會記得，而且那時候她還沒有進娛樂圈。
舞臺很大，下面坐滿了粉絲和嘉賓，燈光一暗，坐席上每個人手上的細碎光芒卻足以照亮整個大堂。
音樂慢慢響起，顧芸初最先從升降臺上來，她臉上的妝重新打理過了，身上一件紅的妖豔的裙子卻不顯得她人廉價又蘇媚，腳上一雙白色平底鞋，反倒像是一個穿着大人的衣服，介于成熟和青澀之間，
顧懷晨坐在下首，旁邊坐着幾個人總是若有若無的湊過來搭讪，他看着舞臺上的女孩子開始跳了一段現代舞獨舞，動作優雅，他微微蹙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幾個人立馬懂了，都停下探過來的腦袋，回到座位沒有故作專心看着舞臺。
顧懷晨看完她跳舞，心裏有了底，終于知道先前她手上的傷是從哪裏來的，她的獨舞部分過去之後就是隊友出場，出場方式特別需要她繞到後面，讓隊友踩在手上。
而那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在練習室，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東西去做隊友的重量的。
他不自覺蹙起眉，一眼不眨看着舞臺上的顧芸初，也沒聽清這首歌是啥，反正也就看清顧芸初跳的步伐，聽清她的歌詞。
也不過幾分鐘就結束了，顧芸初微微喘氣，站在隊友中間，下面爆發了掌聲，她微微一笑，掃着下面，鞠躬下去。
顧芸初換好衣服跟着唐清歡她們出來了，各自找位置，她們雖然是一個團體，但身份地位咖位都不一樣，如果是平時，顧芸初可能會跟其他人去一邊找個角落坐下發呆，唐清歡會坐到星旗代表那邊，如果宋塵星在哪她就在哪，姜沐是影後自然是跟寫名導同咖位的一起，而她和陸昭昭就是一起玩的。
不過這次她似乎要抛棄陸昭昭了，她坐到了顧懷晨旁邊，原本的人主動讓位。
媒體拍下來，等發到網上去，人家都會在想他們合作了同一部電視劇，坐在一起宣傳無可厚非，但原因未必。
顧懷晨看眼四周的媒體，也沒敢動手動腳，就是心癢癢坐在位置上光看着吃不着。
“剛才累嗎？”他問，她淺笑着，“還好吧，一會回去我們去吃飯？”
這一句話出口，顧懷晨先是在腦子裏面過了一遍，顧芸初在邀請他吃飯，還是晚上，轉念又一想，她沒吃飯？他問出了口。
她眉眼帶了些許笑意，“今天趕過來，還沒來得及吃。”
然後她又轉頭朝他笑道：“顧先生，你都可以作為我國第一好男友了。”
“哦？不知我做什麽讓你這個顧小姐如此欣慰啊？”他回之一笑，顧芸初想了想，“一個女朋友在淩晨的時候邀請你去吃飯，一般男朋友可能會胡思亂想，吃飯的時候該幹點什麽。”
聞言，他淺淺笑出幾顆白牙，“所以呢？”
“但是顧先生卻是關心他可憐的女朋友是不是一整天沒有吃飯啊。”顧芸初笑的一臉鬼機靈，顧懷晨忍住揉她腦袋的沖動，點點頭，“我這麽善解人意看來顧小姐準備怎麽報答我了？”
“我幫你涮火鍋，顧先生記得幫我減肥哦。”
“能吃了？”
“一頓沒什麽事情吧，而且我現在餓瘋了，只想吃火鍋。”
他無奈了，只能繼續善解人意，“好吧，半夜吃火鍋，下不為例。”
“知道啦，顧先生。”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當你可能對一個很好的人說出很多親昵的稱呼，等到有段時間不見或者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之後，連他的名字都可能叫不出口，反之同理。
以前顧懷晨讓顧芸初改了很多次她的‘顧老師’‘前輩’等等陌生的稱呼，當有天兩個人慢慢靠近變成了如同家人般親密的關系，有了感情，她的每一句“顧先生”就像是一種獨有的愛稱，用親昵的語氣說出口，裹着甜蜜的感情，他甘之如饴。
廖正上場時候，顧芸初認真聽着他唱歌，看着這個父親一點點變老，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去愛着那個緣分很淺的孩子。
“一會我們先走，不用打招呼。”顧懷晨見她神色動容，微微心疼，插了句話，正好廖正也沒有幾句歌詞了。
她微微偏頭，應了聲好。
廖正唱完歌也就收尾了，唐清歡在那邊跟宋塵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來往的人說話，手機振動了下，她拿起一看，顧芸初發的短信，她回頭掃了眼顧懷晨和顧芸初之前的位置，果然沒有看到人了。
顧芸初去休息室換了件衣服出來，天氣冷，還穿了個厚外套，和顧懷晨兩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從另一個大門跑了。
“我們就是去吃個火鍋，又不是做賊。”顧芸初很無奈，坐上車，等司機開車離開，顧懷晨摘了口罩，打開車窗透了點氣，“沒辦法，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會有人看着，更何況那麽多媒體，不過顧小姐這麽想公布嗎？”
“才沒有。”顧芸初偏頭，伸手捏了下他胳膊，結果被他反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