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思忙得很晚，還在跟許晴打電話。
“造型師要帶嗎？劇組有啊，那行，對了。”思思頓了頓，看眼外面，“要不要讓芸初進組前看眼她奶奶啊？”
那頭安靜了下，終是嘆口氣，“那你安排空兩天吧。”
“行。”思思叫住顧芸初，跟她商量。
“好，我好久沒去了。”顧芸初點頭。
微博第二天就安靜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官博繼續公布參演名單，青城路也發了預告片，顧芸初看到的時候，正在車上往醫院去。
作為一部民國片，顧芸初看着預告感覺節奏很緊，顧懷晨在裏面演的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妻妾成群，斯文敗類的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最後雨中撐傘回頭的眼神讓人震撼。
作為女主的梁千茜演技也沒什麽可挑的，站在雨中車外，朝車裏的顧懷晨相視一笑，千言萬語都在一個眼神裏，劇照也是這個。
看來又是個重點票房了，導演是個奇人，不喜歡大同小異的風格，喜歡不一樣的手法拍攝，看着亂，色調也有些壓抑晦澀，但莫名讓人回味無窮。
“到了，下去吧。”車子停在醫院下面，顧芸初帶上口罩和帽子下去。
思思跟在她身邊，警惕看着四周，醫院人多，難保不會有人跟。
進電梯直接上了最高層，輕車熟路進了病房。
護工在一旁收拾飯盒，看到她們愣了下，連忙道：“剛睡下。”
顧芸初點了點頭，摘了帽子和口罩，拉住病床老人的手，蒼老幹皺的手上青筋凸起，密密麻麻的針孔還沒有愈合。
“奶奶中午吃了什麽？”
“喝了粥，只能吃流食，我一會去弄點水果搗爛些喂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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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芸初點頭，幾個人出去了，她看着奶奶，忽然問道：“奶奶你怎麽好像又瘦了？”
老人睡着了沒回答她，身子瘦瘦小小的，在病床上看着只有骨架，臉上都沒有肉了，臉頰凹下去，瘦的不成人樣。
沒一會，老人難受哼聲，顧芸初連忙扶她起來，搖起病床，老人開始咳嗽，顧芸初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她連忙對着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黑血，顧芸初難受看着。
吐完好了不少，她靠着枕頭坐着，看到顧芸初笑了起來，“芸芸來啦？”
顧芸初放下垃圾桶，給她擦擦嘴，“恩，來看看你。”
“那麽忙就不要來了，耽誤事。”奶奶責備看着她。
她噘嘴不滿道：“我想你了啊。”
“行行行，奶奶也想你。”
“奶奶你要不再睡會，我今晚陪你。”顧芸初替她掖了掖被子，倒了杯水給她喝。
她喝完擺擺手，“剛才咳得我難受現在睡不着，跟你說說話。”
“好啊。”顧芸初坐到一邊，“奶奶，我下周進劇組，到時候你就能看到我演的電視劇了。”
“好啊，我們家芸芸長得得人疼，肯定好看。”奶奶說話有點提不上氣，調子也有點飄。
她幽幽嘆了口氣，“剛才做夢夢到你爸爸了，他一個勁跟我說他閨女好看。”
顧芸初有些不高興了，“你提他幹嘛？”
“估計是看我不行了，準備接我過去了。”
“奶奶。”顧芸初叫了她一聲，紅了眼眶，奶奶摸了摸她的手，笑道：“生老病死是常事，有什麽好哭，不過奶奶是舍不得你一個人。”
顧芸初抽了一張紙擦了擦眼睛，嘟囔道：“以後不要說這些了，我不愛聽。”
“小孩子脾氣。”奶奶笑着咳嗽幾下，“以後要找個疼你的，不然誰要你這性格的。”
“不要，奶奶陪我就好。”
“說什麽傻話呢。”
思思看着病房裏聊天的兩個人，拿着病歷本有些難受。
晚上，顧芸初睡在病房另一張床上，半夜聽到護工起身，奶奶咳嗽的像是要把肺咳出來，最後喉嚨裏咕嚕咕嚕的，就這麽睡了。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趕她走，說她礙事，又不回去工作，耽誤事，顧芸初沒辦法，只好跟着思思回去了。
兩個人坐車剛走，另一頭一輛黑色賓利開進來，顧懷晨拿着手機，一手提着果籃，關上門，“我到了，幾樓？”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知道了。”說完挂了電話，鎖車，上電梯。
顧芸初自回去就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做事也魂不守舍的，思思勸了她幾句，她也只是木讷的應着，過幾天自己又好了，專心準備進組，頭發也染黑了。
思思替她收拾的東西，顧芸初穿着衣服去機場，不其然的遇到了粉絲送機，舉着大橫幅大長炮，保安在一旁維護秩序，她帶着墨鏡揮手很快走了。
跟她一起上飛機的還有個女三，是別的公司進來的新人，看到她微微羨慕，兩個人都是坐的頭等艙，陳橙還在拍封面，要明天才能出發。
“好羨慕啊，這麽多人送機，粉絲好多。”她羨慕開口，助理在一旁笑道：“人家可是粉絲三千萬啊。”
小新人點頭，眼巴巴看着顧芸初。
忍了一會，上前套近乎，“能給我簽個名嗎？”
說着遞上本子，顧芸初笑了起來，“好啊。”爽快接過，簽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林夢。”她适時報上自己的大名。
顧芸初點點頭，“你也是這部劇的啊？”
“對，我是女三。”
“合作愉快。”顧芸初笑着握了下她的手。
其實她不怎麽分的清楚女二女三的分別，不知道要從片酬還是資歷還是臺詞分。
顧芸初之後就睡了整個過程，林夢中途問她吃不吃東西，她搖頭拒絕了，雖然平時挺喜歡吃的，但是進組了還是要管住自己，而且下飛機她習慣浮腫，到時候去劇組開機還有媒體，不能腫着臉去，不然第二天又不知道媒體會怎麽說。
下了飛機，走了VIP通道，似乎前面有前輩在，她不好出去擠，直接出來上車進劇組。
拍攝上部分地點是在古城，每年最不缺的就是拍戲的劇組，車子進去，她一路就看到好幾個劇組了，還有不少眼熟的，林夢沒跟她們一起走，坐自己的車跟在後面。
顧芸初看看鏡子裏自己的臉，有點失望，看起來好腫，眼睛也腫，她就是這種體質。
“他們看到這麽醜的女主估計會罵人吧。”她問思思，思思無所謂道：“不會啊，眼不見心不煩啊。”
顧芸初作勢打了她一下，“讨厭。”
思思笑着躲，到了地方，顧芸初看到橫幅大大的字：朝顏暮雪劇組。
“就是這了，下來吧。”思思最先下去，從後備箱拿行李，自然不少，顧芸初東西都是她收拾的。
顧芸初下來看到工作人員在忙活，恍惚了下，記得前幾月她被網上罵的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進劇組了。
幾個人跟工作人員打招呼，并沒有看到陳讓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沒來。
等林夢到了，陳讓和幾個編劇還有些大大小小的投資商過來，看到顧芸初笑着打招呼，“來的還挺早的，懷晨還在飛機上，前幾天飛了國外。”
說着給幾位投資商和合作人介紹。
開機儀式在古城前面，顧芸初一系列做完，顧懷晨的車才到，踩着點來的，風塵仆仆，請來的媒體記者開始拍照。
第一天晚上就要拍定妝照，天色也不早了，顧芸初和顧懷晨一起進化妝間，造型師等他門進來就開始利索上妝。
“恩恩，我們到了，在化妝。”思思打着電話進來，“晴姐你什麽時候過來？”
“啊，好吧。”不知道說了什麽，思思挂了電話，在一邊等。
陳讓拿着盒餅幹進來，邊吃邊說話，“一會拍完去吃飯啊，晨哥。”
顧懷晨閉着眼睛任由化妝師倒騰，輕輕嗯了聲，顧芸初偷偷看眼他，他似乎疲憊，也是匆匆忙忙趕了回來，肯定沒睡好。
“我眯會，好了叫我。”顧懷晨跟造型師應該認識，随意開口，造型師帶着口罩點頭，他眯眼靠在椅子上秒睡。
幾個人動作放清，小華看眼大家，拍了下思思，笑道：“跟我出去拿點喝的吧。”
思思連忙點頭，輕聲問顧芸初喝什麽，她說了句随便。
“哎，你是顧影帝助理啊。”一出門，思思自然不會放過打探消息的機會，友好的湊到小華面前。
他點了點頭，“做了有兩年的。”
“我跟着組合出道開始。”思思有些自豪開口，小華笑着順她心意道：“是嗎？那你是前輩了。”
“不敢當不敢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