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來是他啊
阿萊克森·歐文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懷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因為，今天第一個來到訓練基地這個人，實在是讓他覺得驚訝。
“嗨，羅伯特，早上好了，你是第一個。”看門人向羅伯特·卡文納打招呼。
“早上好，阿萊克森。”羅伯特·卡文納回應看門人，他的眼神中難掩興奮之情，走了兩步，他回過頭對看門人說道：“阿萊克森，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報紙？”看門人搖頭，“還沒看，怎麽，有什麽特別的消息嗎？”
“當然。”羅伯特·卡文納吹了聲口哨，“《紐卡斯爾郵報》，B5版，有關于我們青年隊的消息。再見，阿萊克森。”
“再見，小夥子。”阿萊克森·歐文斯牽着自己的老邁的牧羊犬，在大門附近開始例行散步，“我會去看的。”
羅伯特·卡文納邁着輕快的步伐，進入更衣室，更衣室空蕩蕩的，他是第一個來到的人。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今天的《紐卡斯爾郵報》，又看了一遍，然後再次為大衛·普雷斯科特的這篇報道喝彩，不愧是《紐卡斯爾郵報》的專欄記者啊，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這篇報道和其他人分享了。
不一會，有人來到了。是弗拉澤·福斯特，青年隊的一號門将。
“嗨，弗拉澤，早上好。”
“早上好，羅伯特。”
“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什麽報紙？”
“諾，這裏，我正好看完了，你看看吧，說實話，我覺得這位大衛·普雷斯科特先生說的太對了。”
弗拉澤·福斯特有些茫然的接過報紙，看了起來。
裏格伯頓訓練基地的門口，阿萊克森·歐文斯帶着自己的老夥計遛彎回來了，他坐在門衛室裏，泡了一杯茶，用微波爐将白面包熱了熱，拿起報紙，看了看頭版，一拍腦袋，直接翻到了B5版。
“這個中國人難道是——肯尼·華盛頓的幹兒子？！”這個标題赫然醒目。看門人皺了皺眉頭，喝了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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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卡斯爾最近的狀況實在是糟糕透頂，我們心愛的球隊距離降級區更進一步。羅德先生不斷的抱怨傷兵滿營，抱怨手頭上無人可用。在這裏，我和大家都有一個疑問，為什麽阿森納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從青年隊提拔出門将斯圖亞特·泰勒，中場球員傑梅因·彭南特、大衛·本特利、史蒂文·西德威爾等等這些英格蘭U21國家隊的成員，而我們的裏格伯頓對于一線隊的貢獻，卻要小太多。這個問號在我的心裏逐漸放大，終于答案的謎底解開了，當我和我的同事們聽說了這件事的時候，我們都震驚了……難以想象，一個十場正式比賽沒有進球的前鋒，居然還能夠留在裏格伯頓！我們震驚了！我們心痛！這不應該是我們的記憶中的那個裏格伯頓！在這裏，我們要問肯尼·華盛頓先生一個問題，那個中國人為什麽還能夠留在裏格伯頓？！這樣的毫無任何前途的球員，為什麽還在浪費我們的足球資源！肯尼·華盛頓先生，這個蠢笨的中國人真的是你的幹兒子嗎？！請你回答！”
摘掉老花鏡，阿萊克森·歐文斯的臉上是不解，然後是憤怒的表情，聯想到早上羅伯特·卡文納的表現，看門人老爺子有些明白了。
楊帆來到更衣室的時候，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夥計們，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
馬克·貝特曼站起來，就要告訴楊帆發生什麽事情了，羅伯特·卡文納就先跳起來了。
“我真的想不到你還有臉面來，你看看你，你為球隊，為教練招惹了什麽樣的麻煩。我要是你的話，早就離開球隊了。”羅伯特·卡文納揮舞着一張報紙，憤怒的跳着，最後将報紙仍在了楊帆的面前。
楊帆撿起報紙，沒有立刻去看，而是先冷笑一聲，“噢噢噢，這是誰啊，原來是羅伯特·卡文納先生啊，你在說話前，先想想自己的處境沒有？呦呦，你不會是想要耍賴，裝作忘記昨天的事情了吧。”
“誰耍賴？”羅伯特·卡文納立刻叫到。
“那很好，既然你沒有忘記我們昨天打賭的事情，那麽，現在請履行賭約，向我道歉吧，噢噢噢，我等着呢，孩子。”楊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大馬金刀，一副等着羅伯特·卡文納道歉的架勢。
“中國人，你別嚣張，你先考慮一下你的處境吧。”羅伯特·卡文納臉色一變，他一直都在興奮中，就等着看楊帆出醜了，卻忘記了昨天他打賭輸給了楊帆，今天要是說出醜的話，先出醜的是他自己。
“那就是打算賴賬了？”楊帆嘲諷的一笑，“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我說了，我沒有賴賬。”羅伯特·卡文納極力聲辯，只是，他的辯解聲在衆人看來是多麽的蒼白。
“羅伯特，你确實應該先履行賭約。”馬克·貝特曼站出來了，他在旁邊看着，早就不爽了。現在，傻子都知道報紙上的報道是怎麽回事了，即使不是羅伯特·卡文納主謀，也和羅伯特·卡文納分不開關系，這個傻瓜在那裏上蹿下跳的，唯恐別人不知道這是他的首尾一樣。要不然，這個人怎麽會一大早的拿着報紙在更衣室等着，見到誰都嚷嚷着讓大家看報紙。
即使是沒有昨天和楊帆的聚餐，大家對于羅伯特·卡文納的這種行為也是極為不齒和看不慣的，球隊內部的競争和糾紛，內部解決，你說你借助媒體的力量，弄出這種事情來，這算什麽？！将人民內部矛盾公之于衆，永遠是讨人厭的行為。
你今天和中國人關系糟糕，就能夠用媒體的力量來整人，那麽改日我和你鬧矛盾了，你是不是也要這樣來對付我？！
羅伯特·卡文納昨天受到了來自楊帆的“奇恥大辱”，惱羞成怒之下的舉動，顯然沒有考慮到球隊內部大家的對于此事的感受。
再加上，楊帆昨天在訓練場上的表現讓大家刮目相看，還有就是昨晚的聚餐，大家和楊帆的關系更近一層，此消彼長，他們自然在這件事上，是站在了楊帆這一邊。
“說的沒錯，羅伯特，你确實是輸了賭約，按照賭約，你要向楊道歉。”裏維斯·馬爾說道，他剛剛來到更衣室，就聽到了這争吵聲音，立刻站出來支持自己的好友“讨債”。
“羅伯特，我也認為你應該道歉。”安迪·卡羅爾突然說道。
羅伯特·卡文納愕然的看着安迪·卡羅爾，他沒有想到一向很少參與這種事的安迪·卡羅爾也會站出來說話。難道只是昨天請吃一頓飯，就有這樣的效果？！驚訝之後，是驚恐，他突然發現，自己在更衣室內，似乎被孤立了？！怎麽會這樣？！
馬克·貝特曼以及安迪·卡羅爾等人會站出來支持自己，這是楊帆想不到的。但是，事态的發展，确實是讓他高興的。當大家都願意為你說話的時候，這說明，自己和隊友們的關系更近一步。
楊帆沒有說話，冷冷的看着羅伯特·卡文納。後者臉色練練變化，終于，意識到今天自己不道歉的話，似乎不行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楊帆說了句，“我向你道歉。”
“沒有誠意。”馬克·貝特曼說道，這個有着日耳曼血統的年輕人，昨天和楊帆喝酒喝得開心，今天顯得很講義氣。
羅伯特·卡文納假裝沒有聽到馬克·貝特曼的話，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我道歉了，但是，中國人，你別太得意了，你在這裏呆不了多久了。”
楊帆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羅伯特·卡文納的叫嚣，他自顧自的換衣服。
楊帆的這種無視的态度，這對于羅伯特·卡文納來說，簡直就比直接打他耳光還要讓他難受，他花費了多少心思，還花費了五百英鎊，就是為了看楊帆那痛苦絕望的表情，但是，現在，楊帆對此不屑一顧。這能不讓羅伯特·卡文納難受嗎？別的不說，五百英鎊的支出，對于他來說，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我說，你在這裏呆不了多久了，你會像是一條流浪犬一樣從這裏被趕出去！”羅伯特·卡文納突然抓狂了，他沖上來，抓起報紙，再次扔到了楊帆的面前，然後，就沖出了更衣室。他沒臉留在更衣室了，最起碼今天沒臉呆在這裏了，當着全隊的面，向楊帆道歉，這對于自诩是天才的羅伯特·卡文納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什麽報紙？”裏維斯·馬爾問道。
詹姆斯·特洛伊西對裏維斯·馬爾耳語幾句，後者的臉色立刻也變得難看。
其他人中，有人也有些擔心的看向楊帆，雖然他們知道這件事是誰的手筆，對此很不齒，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對于楊帆可能造成的危害，《紐卡斯爾郵報》在紐卡斯爾當地的影響力很大，那個叫做大衛·普萊斯科特的記者也算得上是體育名記了，被他這樣點名，楊帆處境堪憂。此外，最重要的是，楊帆确實是十場比賽沒有進球了，這是無可辯解的事實，事實上，在昨天之前，這些球員中很多人估計也會有那篇報道類似的想法，認為楊帆沒有資格繼續留在裏格伯頓。當然了，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大家對于楊帆的态度改善很多。要不然，現在也不會為楊帆擔心了。
楊帆從地上撿起報紙，他看到了那個碩大的标題：這個中國人難道是——肯尼·華盛頓的幹兒子？！
楊帆一愣，他繼續看，看完了這篇報道。
楊帆很生氣，他不是笨蛋，聯想到羅伯特·卡文納剛才的行為，他自然也猜測出來，這件事和羅伯特·卡文納脫不了關系。
這家夥這是不将自己趕出裏格伯頓不罷休啊，這是要毀了自己啊！
楊帆恨得直咬牙，在英格蘭一年多的時間了，他知道媒體的力量，這樣的一篇報道，要毀掉他這樣一個青年隊替補球員，簡直太容易了。
楊帆現在最後悔的是昨天和羅伯特·卡文納打賭的時候，對于這混球的賭約要求太輕松了，應該要這個家夥輸了後幫杜邦夫舔屁眼的！杜邦夫就是看門人老爺子的那只老狗。
“別擔心了，楊。”裏維斯·馬爾過來安慰自己的好友。但是，除了這麽說，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楊帆，其他人亦是如此，在這件事上面，他們真的是幫不了楊帆。在一些人看來，自己的這個隊友看來是避免不了被趕出裏格伯頓的結局了。甚至這事兒嚴重的話，青年隊主教練肯尼。華盛頓難辭其咎。
“嘿——大衛·普雷斯科特！是他？！”楊帆的視線停留在了這篇報道的署名上，他眼睛一亮。他認出來這個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