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小子對你構不成威脅
“連續十輪比賽沒有進球了，這要是我，根本就沒臉見人了。”
“說的沒錯，中國人難道都是這樣子沒有羞恥心的嗎？”
“說真的，別說比賽了，他訓練中已經多久沒有進球了？”
“大概有三四場訓練課沒有進球了吧。”
“這可真是一個垃圾啊。”羅伯特·卡文鈉打了個響指，“我今天要讓他知道頂級後衛的防守對于他來說是多麽的殘酷。”
“羅伯特，你可能要失望了，那個家夥今天壓根就不敢來……”
羅伯特·卡文鈉和他的朋友們越說越開心，聲音也越來越大，看這架勢，似乎很快就高潮了。
楊帆站在更衣室的門口，他的臉色鐵青，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幫家夥以前當着他的面的時候，還有所收斂，現在背地裏竟然如此過分。
真想給那家夥一頓胖揍啊！楊帆所說的那個家夥，自然指的是羅伯特。卡文鈉了。他知道，這幫人中，對自己最有敵意的就是羅伯特。卡文鈉，楊帆也弄不清楚那個混蛋為什麽會針對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冰冰的電子音在楊帆的腦海中響起：有“臨時支線任務”，請選擇是否接受？！
楊帆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這是馬丁的聲音，他還沒有習慣這個“系統”在自己生活中。
“教訓羅伯特。卡文鈉”？！楊帆看着這個“臨時支線任務”，系統的提示是：在隊內對抗賽中，用進球讓羅伯特。卡文鈉閉嘴！
楊帆沉思着，他得弄清楚這個“臨時支線任務”，就在這時候，系統馬丁“強烈建議”楊帆接下這個任務，甚至“勾引”說，這就是“送經驗”的任務啊。
對于經驗，楊帆那是極度渴望的，所以，楊帆幾乎是沒有猶豫，就接下了這個任務。
腦海中一道紅光閃過，楊帆知道，這是自己已經接下了這個“臨時支線任務”。這個時候，他心裏也有些打鼓，畢竟他最近的狀态實在是糟糕，正如羅伯特。卡文鈉那幫人所說，楊帆上一次在對抗賽中進球已經是三四場對抗賽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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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自信心會随着不斷的被打擊而變得薄弱的。
“馬丁，你說我完成這個任務的幾率多大？”楊帆下意識的問道，盡管他也知道馬丁幾乎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讓楊帆驚訝的是，“馬丁”回答了他的疑問。
“此人現在對你毫無威脅。”馬丁冷冷回答。
“确定？”
“此人現在對你毫無威脅。”依然是冷冰冰的話語。
“此人對我毫無威脅。”楊帆自言自語，突然笑了。是啊，如果自己連戰勝羅伯特。卡文鈉這樣的家夥都沒有信心的話，幹脆放棄夢想算了！
這是一個堅毅、努力向上的小夥子，他待人謙遜，有原則、有理想，能吃苦，此外，他還信奉一個樸素的真理，那就是睚眦必報，有仇不過夜；如果過夜了，只是說明現在還不夠實力去報仇。或者這種性格，也可以理解為，悶騷、能隐忍。
“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是獵槍……”楊帆哼着曲兒。
嗯，這是一個很樸素、真實的小夥子。
然後，他擡起腿，對着更衣室的門，猛地踹了過去！
羅伯特。卡文鈉和他的朋友們還在高談闊論，現在卡文鈉已經幾乎可以肯定楊帆是當“逃兵”了，看到自己所不喜歡的那個人終于滾出裏格伯頓訓練基地了，卡文鈉心情愉快，就在這個時候，更衣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這轟然的巨響，吓了這幫談興正濃的人一大跳。
羅伯特·卡文鈉先是吓了一跳，當他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笑起來，他笑的肆無忌憚，捂着肚子笑，指着楊帆，對自己的狐朋狗友說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不進球先生啊，呦呦，怎麽了？誰惹你發怒了？！”
楊帆無視了衆人的驚訝的表情，無視了那些鄙視的表情，甚至沒有去理會自己的好友裏維斯。馬爾的關切的眼神，整個人臉色鐵青。徑直朝着羅伯特·卡文鈉走過去。
看着一臉憤怒，拳頭攥得緊緊的楊帆，剛才還在肆無忌憚的挖苦、嘲諷楊帆的羅伯特·卡文鈉表情連連變化，後退了兩步，又覺得這有些丢人，強自鎮定說，“你要做什麽？中國人。”回頭看了看身旁的衆人，這似乎給了他勇氣，“要打架嗎？小子，你這是找死。”
楊帆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羅伯特·卡文鈉，這冷冷的眼神，讓後者心中發毛。楊帆突然笑了，“打架？NO！”他緩步走到了羅伯特·卡文鈉面前，譏嘲的笑着：“唷，唷，世界頂級的後衛，如果你真的有膽量，今天的訓練賽上，敢和我賭上一局麽？”
不等對方回答，楊帆搖搖頭，冷冷一笑：“不，你這小白臉沒那個膽量！”
羅伯特·卡文鈉愣住了，确切的說，他的腦子裏有點亂，他想不到這個一向“軟弱”的中國隊友，居然會有如此行為。
楊帆朝有些發呆的羅伯特·卡文鈉勾了勾手指頭：“看起來你果然是一個膽小鬼。”
羅伯特·卡文鈉的眼珠都紅了，楊帆這是對他的侮辱麽？
高傲、自負、家世很好、自以為自己是一個天才球星的羅伯特·卡文鈉何曾被人這樣挑釁過？更何況挑釁他的是他一直所看不起的楊帆。
羅伯特·卡文鈉憤怒的咆哮了一聲，“無知的蠢貨，那就來吧！難道我會害怕你的挑戰麽？”
“很好。今天的對抗賽上，我如果進球了，你向我道歉。并且別再在總是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天才，你要承認你自己是一個廢物。”
“如果你沒有進球呢？”羅伯特。卡文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他興奮奮的看着楊帆，他意識到這正是自己期待的嗎？就是這樣，他歡迎楊帆的反抗和挑釁，楊帆的打賭舉動讓他們之間的仇怨完全公開化，這是決鬥挑戰！輸家将會很慘！在羅伯特。卡文鈉看來，這簡直就是最光明正大的将這個他看的不順眼的中國隊友趕出球隊的機會啊！
“如果我沒有進球，我主動離隊。”楊帆冷笑一聲，“這不正是你一直所希望看到的嗎？”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羅伯特。卡文鈉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大聲喊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就這樣說定了，小子，可別輸了後反悔啊。”
“婊子養的才反悔。”楊帆擲地有聲。
“嘶——”衆人再次倒吸一口氣，而聽到楊帆這麽說，打算勸說楊帆要冷靜的裏維斯·馬爾也傻眼了。這下子，他還怎麽去勸說？
“哈哈。我很期待看到你狼狽的滾出裏格伯頓的樣子！”羅伯特·卡文鈉聽到楊帆這麽說，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看來楊帆就是被他氣得昏頭了，才會提出來這樣的賭約。“這個蠢豬。”羅伯特。卡文鈉吹了聲口哨，仿佛看到了楊帆灰溜溜的滾出紐卡斯爾的狼狽樣子了。
楊帆無視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換球衣。
裏維斯·馬爾走過來，說道：“楊，你今天有些沖動了——”
“放心吧，裏維斯。”楊帆感激的拍拍裏維斯·馬爾的肩膀，這哥們兒是球隊內和他關系最好的，也是真心關心他的。
“如果我這樣還能夠繼續忍受的話，那麽，我未來真的很難有什麽前途的。”楊帆認真地說道。
“呃——”裏維斯·馬爾點點頭，他對楊帆這話是贊同的，一個運動員，如果遭受那樣的羞辱而無動于衷的話，是沒有血性的，這樣的運動員，很難有什麽前途的。
看到裏維斯。馬爾這就簡直轉身走開了，楊帆怪叫道：“你就不再勸勸我？這讓我感覺很傷心啊。”
裏維斯。馬爾看來楊帆一眼，“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很支持你。為什麽要攔着你？”
楊帆聳聳肩，就知道會這樣。
裏維斯。馬爾這個家夥就是這樣，他都不知道是自己是東方人還是馬爾這家夥是東方人了。明明一個英格蘭壯漢，非得那麽內斂，放開胸懷擁抱世界不行嗎？明明是在擔心和關心，非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有些朋友，他們平時不會說話，話不多，不會表達，甚至不願意讓你看到他們對你的關心，但是，在你有困難的時候，他們總是第一個沖出來伸出援助之手的人。他們是那種真正為你擔心的朋友。
楊帆已經可以想象，一會訓練對抗賽的時候，裏維斯。馬爾這家夥一定會多傳球給自己。他甚至會說服他的好友詹姆斯。特洛伊西多傳球給自己。
不會多說什麽，只會默默幫助自己的朋友。裏維斯。馬爾就是這樣的人。
“這家夥”。楊帆裂開嘴巴，微笑着。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詹姆斯。特洛伊西探頭過來，這位澳大利亞U19青年隊主力邊鋒輕輕鼓起了掌，沉聲道：“說真的，今天的楊讓我刮目相看了！不管怎麽說，今天我給他加油助威的。”
裏維斯。馬爾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詹姆斯。特洛伊西聳聳肩，說道：“我也不喜歡羅伯特。卡文鈉那個家夥。”
更衣室外面，洗手間裏走出來兩個人。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和一個體型明顯超标太多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兩個人鬼鬼祟祟的，顯得頗為猥瑣，容易使人聯想起“老基友”的形象。
“肯尼，你就不阻止嗎？”胖老頭問。
“為什麽要阻止？”禿頂男人反問。
“你可是青年隊主教練啊……”
“是啊，沒錯，我是教練。”禿頂男人，也就是紐卡斯爾U19青年隊主教練肯尼·華盛頓反問道：“他們又沒有違反球隊紀錄，只是打個賭而已。”
“打個賭而已……”胖老頭嘿了一聲，不說什麽了。他将手中的一疊文件遞給肯尼·華盛頓，胖老頭是紐卡斯爾青年隊的隊醫，他和肯尼·華盛頓剛才就要進更衣室，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出好戲。
“年輕真好。”肯尼·華盛頓打了個響指，咳嗽了一聲，走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本來亂糟糟的，看到主教練進來了，一下子安靜下來。這立刻讓楊帆和裏維斯·馬爾的對話顯得那麽的刺耳。
主教練進來前，裏維斯。馬爾再次來到楊帆身邊。
“你怎麽又過來了？”楊帆笑着說，他就喜歡逗裏維斯。馬爾這個老實人。
後者瞪了楊帆一眼，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好友，還是放心不下，最終還是再次過來。裏維斯·馬爾的場上位置是中後衛，他在用一個中後衛的感覺告訴楊帆怎麽去對付防守球員。
裏維斯。馬爾說這些的時候，楊帆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着。
“謝謝你，裏維斯。”楊帆這次很認真的說，“放心吧，那小子對我構不成威脅。”
此時更衣室正好安靜下來，所以，結果就是，楊帆的這句話是如此清晰的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更衣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
羅伯特·卡文鈉是那麽的憤怒，他紅着眼睛，怒視楊帆。那眼神分明在說，“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楊帆也毫不客氣的回敬，眼神說話，“騷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你就是！混蛋，我要殺了你！”
“我不是！我不是！好吧，我不否認了。我就是故意的，怎麽着吧！”
楊帆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确實不是故意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現在用這種方式去刺激羅伯特。卡文鈉。既然已經撕破臉，那麽還顧忌那麽多做什麽？！
裏維斯·馬爾看着楊帆，他覺得自己的好友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盡管不太明白造成這種變化的原因，但是，他真誠的為好友的這種變化感到高興。
主教練肯尼·華盛頓冷哼一聲，環視了衆人，“都換好球衣沒？拖拖拉拉的做什麽！今天不用訓練了嗎？！”
衆人立刻作鳥獸散，沖出更衣室，有些沉默的朝着訓練場出發。
盡管有些沉默，似乎氣氛有些壓抑，但是，所有人知道，今天的訓練，特別是對抗賽的時候，有樂子看了。
楊帆彎下腰，摸摸訓練場的草皮，然後他站起身，擡頭看天。
雪後的天空，格外明亮。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裏的世界，也格外的亮堂，胸懷中也如是！
楊帆，加油！
十八歲的中國小夥子攥緊拳頭，為自己鼓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