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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蹤跡

顧唯念下意識覺得,這女人不安好心。她真想讓薛少河直接跳進來,別在外面浪費口舌了。以薛少河的能耐,直接跳進來,別人還沒來得及将她如何呢,他就已經到她身邊來了,救走她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偏偏薛少河給這幫人吓住,不敢進來了!

申縣令也糊塗,估計到現在也沒摸清楚裏面的情況,還幫着裏面的人吓唬薛少河。畢竟這一重院落才三十幾號人,手邊除了幾把鋤頭也沒別的了。申縣令此刻至少還能調動二十名官差。只要想辦法沖進來,只怕這三十來號人還沒來得及搬開井蓋,她就可以被解救了。

年輕俏麗的老板娘一直走到顧唯念身側,俯下身子道:“我最看不得美人受苦了,姑娘,不如我幫你将這絲帕拿出來?”

顧唯念求之不得,用力點頭,想想又覺不對,這女人怎會無緣無故來幫她?便又拼命搖頭。

老板娘道:“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歹意。”

顧唯念并不了解她,只覺她态度甚是奇怪,瞧她此刻的神情不像是有惡意,但也看不到任何善意。

一旁的人聽了老板娘的話,一個壯漢過來道:“你要做什麽?這女人不能放!我幾個兄弟都被這女人害死了,我不管她是個婦人還是個姑娘,反正不能讓她好好活着!誰敢放她,我連誰一起弄死!”

烤鴨店老板立刻上前維護老婆:“徐鐵匠,你要幹什麽?有事說事,沖我媳婦兒這麽橫眉豎眼的算什麽?”

老板娘對徐鐵匠微笑道:“你放心,我并沒想放了這姑娘。我們那烤鴨店也被毀了,要不是我和我們家阿蕩命大,早死了。那館子是我倆多年的心血,我自然要讓這小妹妹賠償。”

老板娘笑起來很甜美,唇邊自然勾起兩個梨渦,并不故意賣弄風情,卻無比嬌俏。這麽動人的笑容,很少有人不被打動。徐鐵匠的态度也沒那麽硬邦邦了,反倒看着老板娘癡癡笑了一下。

徐鐵匠這般模樣,自然惹了烤鴨店老板的不快:“鐵匠,你看夠了沒有?”

徐鐵匠立時臉紅了,讷讷退了下去,還嘀咕道:“我看什麽了。她自家沖我笑!”

這話說得,活像是老板娘當衆勾引他一般。其實在顧唯念看來,老板娘也不過是天生笑得比較嬌美,并沒有刻意如何。雖然她不喜歡老板娘,但是憑良心講,老板娘方才那個微笑也不過是出于禮貌。

老板更不樂意了:“鐵匠,你說什麽?”

老板娘道:“算了阿蕩,莫理他。咱們現在已經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外頭的人巴不得這裏鬧起來。”

老板這才作罷。徐鐵匠知道自己理虧,也沒再出聲了。

老板娘這才又對顧唯念道:“小姑娘,我可以幫你将手帕拿下來,如此你便能好好說話了。不過你要答應我,說話聲音放低些,別給外面的人聽見。若你敢高聲呼救,我便立刻将你推下井。雖說時辰差了點,龍王爺也未必不高興。”

老板娘這威脅着實不高明。不過顧唯念此時此刻也不敢說什麽,便裝作被老板娘唬住的模樣,閃着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睛,顫顫巍巍點了點頭。

阿蕩不懂妻子意欲何為,便問:“薔薇,你到底要做什麽?”

原來老板娘叫薔薇。聽阿蕩這麽問,薔薇似乎很失望,道:“阿蕩,你我夫妻多年,你有真的關心過我嗎?你除了會擔心我被別人搶走,別人多看我一眼也要生氣,你還會做什麽?”

阿蕩忽然被薔薇這樣抱怨,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又怎麽你了?我對你不是很好嗎?你哪回生病了,我不是好好照顧你?我簡直恨不能病得是我自己。”

薔薇道:“你是擔心我病太久,沒人給你洗衣做飯片鴨子!”

阿蕩有些羞惱,但到底也沒當衆朝妻子發火,只是道:“這是怎麽說的?”

薔薇便不理會阿蕩了,只是将顧唯念口中的絲帕拔了出來。

顧唯念只覺霎時間呼吸都暢快了許多。她貪婪的大口吸氣,心情也跟着舒展了。其實她根本不用大聲喊,也能引來薛少河。敢讓她出聲,這群人就注定完蛋了。

……

薛少河不知道裏面的情形,既不敢貿然闖進去,又不甘心顧唯念一直被困在裏面。情急之下還冒出了什麽用童子肉交換處子身的說法。外面的官差和申縣令俱都哭笑不得。

薛少河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好笑,忽然很嚴肅的問道:“眉兒怎會跑到了這裏,還無故拉動鐵鏈?申縣令,你不是說會幫我照看好她的麽?”申縣令說這話時不像作假,他這才将顧唯念留在了春平縣。

申縣令忙道:“是令妹……是眉姑娘自己在客棧裏待得煩悶了,要出去玩玩,我還特地派了兩個官差跟從保護。”

薛少河道:“哦?是哪兩位?”

兩名官差一聽薛少河這麽問,俱都吓得戰戰兢兢,生怕申縣令就此将他們倆推出去。誰知怕什麽來什麽,申縣令就真的朝他兩個一招手:“還不趕緊過來,薛大俠問話呢。”

問話?薛少河那模樣看着真的好像要殺人啊!但兩個官差還是戰戰兢兢過去了。

薛少河道:“當時的具體情形,我還不大清楚,你們兩個說說。”

兩個官差便将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了,還信誓旦旦道:“我們真的已經盡力救眉姑娘了。”

薛少河道:“盡力救了,她怎麽會在裏面出不來?”

兩個官差都苦着一張臉,覺得跟這位薛大爺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了。“盡力救”跟“救出來”能是一個意思嗎?

薛少河細細打量兩眼這兩個官差。俱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一個蓄了短須,只唇上兩道小胡子,一個并未蓄須,面皮白淨。兩個模樣都挺周正。顧唯念是個十幾歲的少女,模樣嬌俏清麗,這兩個也都是風華正茂的男兒。這申縣令給顧唯念安排這麽兩個官差一路跟從保護,真是讓薛少河心裏不痛快。就不能派幾個敦實點的,老成點的,辦事也靠得住一些的麽?

薛少河在心中腹诽完了申縣令,又問那兩個官差道:“娶親了沒?”

兩個官差一時間也顧不得思索,便齊齊搖頭道:“沒。”

薛少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們長得也不醜,又是官差,不怕娶不到媳婦。為何這把年紀也沒成個家?一定生了一副花花腸子,平時喜歡玩弄別人家的小姑娘。”

“沒有沒有。”兩個官差更是拼命搖頭,拒不承認薛少河的污蔑。

薛少河道:“真的沒有?”

一個道:“真的沒有。”

一個道:“真沒有,我們兩個長到這麽大,連姑娘的手都沒拉過。”一副很遺憾的模樣。

薛少河笑道:“如此甚好。想來兩位還是童子之身!”

兩個官差齊齊驚道:“什麽?!”

……

顧唯念果然沒有大聲呼救。

薔薇這才道:“申縣令方才在外頭說什麽南瓜鎮和石頭鎮出事了,你那情哥哥幫着去救人,怎麽回事?”

阿蕩這才恍然大悟:“啊呀,我真該死,岳父大人是石頭鎮的鄉長,岳父大人不會也出事了吧?”

衆人聽了薔薇兩口子的話才記起來,阿蕩是石頭鎮鄉長的女婿。

原來是這麽回事。顧唯念在心底默默朝薔薇翻了個大白眼。不就是想知道石頭鎮現在的情況嗎?至于裝腔作勢成這樣?

不待顧唯念開口,薔薇夫人又柔柔對她道:“你小聲些告訴我。”

顧唯念又默默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把別人當傻子哄麽?一邊與街坊鄰居合力抓了別人,一邊又要哄着別人說實話,又要人家小聲些,別給外面人聽到聲音。

雖然心中的不滿很強烈,但顧唯念依舊假裝很聽話的樣子,小聲道:“我和我哥,我薛大哥,從京城私奔,要往南邊投靠他的親戚……”還是認了這“罪名”吧。

薔薇夫人急道:“然後呢,直接說你們到了春平縣的事。”

顧唯念道:“然後我們來到春平縣……經過南瓜鎮和石頭鎮,發現那兩個鎮上都很古怪。昨天夜裏我們就來縣衙報案了,這位姐姐沒聽說麽?”

薔薇道:“只聽說昨晚有兩個外鄉人,非要闖進縣衙報官,還将縣衙大門砸壞了……原來居然是石頭鎮出事了。那兩個鎮上到底怎麽了?”

顧唯念見她面上焦急,心中不由默默道,原來還是個孝女呢。

……

薛少河沖着兩個官差,笑得很是詭異:“只是讓你們進去打探一下消息。很快就讓你們出來!”忽然又揚聲道,“裏面的人聽着,我先送兩個童子給你們,咱們兩個換一個。”

說着,不等裏面的拒絕,他便捏住一個官差的腰帶,一提一扔,輕輕松松就将人扔進了驿館的圍牆。

那圍牆很高,他扔個成年的男人進去卻好像小女孩丢了個沙包。小女孩丢沙包都未必能丢得那麽準。

若是等裏面的人放了明話拒絕薛少河的兩個換一個,薛少河若還要扔個大活人進去,那是會激怒驿館裏面的人的。可是他不等對方拒絕就扔了人進去,對方就算這時候再說不同意,也不會太生氣。雖然此舉一樣冒險,但若一切行動都被驿館裏面的人操縱,顧唯念的下場也只能是等到午時三刻被推進井裏去。

另一個官差被薛少河吓得呆住了,還不待他回過神來,便也被薛少河抛進去了。

兩個官差原本以為那麽高的牆,他們兩個只怕會摔死,摔不死也要摔個半死。可是薛少河的手法很奇怪,他們并沒被摔死,也沒有摔個半死。雖然被地上的硬土咯得渾身疼,可不管怎麽說,他們還是好端端的落地,又自己慢慢爬起來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

驿館裏的人吓了一跳,沒想到兩個官差會忽然間從天而降。很快,他們便圍上來要收拾這兩個官差。也有人往顧唯念那裏沖過去,要抓個人質在手裏。

薛少河的聲音響起:“怎麽樣,這買賣合算吧?我扔進去的這兩個兄臺都還不錯吧?快将我的眉兒放出來,将這兩個家夥扔給龍神。龍神托夢告訴我了,他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喜歡男人。”如果那兩個官差不笨,應該可以找機會在跟驿館裏的百姓言談之時,将裏面的情形透出來,讓他知道到底能不能進去。就算他們兩個笨也沒關系,至少有兩個官差進去了,驿館內外都有官府的人在,也好攻破一些。

……

顧唯念看着徐鐵匠架在自己脖頸上的一把菜刀,滿耳聽着薛少河胡說八道,不由失望得閉了閉眼。本來他直接沖進來反倒好,可是他卻偏偏引得別人将刀架在了她脖子上。這下他是真的不能硬往裏頭沖了。

薔薇忙對徐鐵匠道:“将刀拿開些,別吓着她。”

徐鐵匠的刀這才稍稍離開了顧唯念脖頸一些,也就是沒貼着皮肉罷了。

薔薇才不管那邊來了幾個官差,只顧着催促顧唯念:“到底怎麽個詭異法?你快說。你們有沒有見到石頭鎮的鄉長?我爹怎麽樣了?”

她那會兒還故作淡定得什麽似的,問一個被她困在手裏的囚徒的話,也要裝模作樣半天,結果才聽顧唯念說石頭鎮詭異,便沉不住氣了。

顧唯念卻自顧自低聲抱怨道:“薛少河,你這回怎麽這麽蠢!”

薔薇道:“你在嘀咕些什麽?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回話。”

……

驿館外面的薛少河,眸中忽然亮起。他聽到了顧唯念的話!

其實他早就該聽到顧唯念的聲音了,只是那會兒他只顧着在外面胡說八道,反而将她的聲音忽略掉了。待送進去了兩個官差後,他才開始凝神細聽驿館內的每一點細微的聲音。不想,正給他聽到顧唯念的聲音。

只聽顧唯念道:“那會兒那麽好的機會不沖進來,這會兒刀都架脖子上了。”

接着,又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眉姑娘,你別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石頭鎮到底怎麽樣了,你快些說啊!”

接着,裏面便越來越亂。很顯然,進入驿館的官差似乎與裏面的人開始搏鬥起來。就聽一個官差道:“我們又不是進來抓你們的,我們并不想與各位鄉親們為難。你們也別來抓我們。大家還是和平相處比較好。”

另一個官差也道:“對,你們将鋤頭撤走,我們也撤刀,咱們劃一條楚河漢界,誰也別過線。”

這春平縣衙都養了一幫什麽人哪!薛少河去看申德,申德不好意思的笑笑:“見笑了,見笑了。”

薛少河道:“至少大人手底下的官差,看起來都不像是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人。”這點還是值得表揚的。不過要命的是,他們都和申德一樣無用,會被幾個刁民給制住。

申德又笑笑:“過獎,過獎。”

薛少河不再開口,專心去聽裏面的動靜,仔細分辨顧唯念的聲音。他要确定她的大概位置,然後才好出手救她。可是裏面卻很難再分辨到顧唯念的聲音在哪裏了。

這邊正膠着着,那邊,邢捕頭終于騎着快馬趕到了。邢捕頭在路栅前下馬,急匆匆往申縣令這裏過來。

申縣令道:“你怎麽回來了?石頭鎮和南瓜鎮上的事,都查清楚了?”

邢捕頭道:“看來薛大俠還未向大人禀報案情。”

申縣令道:“沒看我們正忙着麽?本官請薛大俠回來,是為了讓他救他妹子。”

邢捕頭道:“可……”可他的事情也緊急啊。若薛少河判斷沒錯的話,至少石頭鎮上的人都被抓走了。那麽多人呢,得趕緊去救啊。

不過,薛姑娘的命也是命!好像救薛姑娘也挺重要的!

進入驿館的兩個官差,已經開始和驿館內的人讨價還價了。一個道:“這個楚河漢界畫到眉姑娘那邊甚好。我們兩個和眉姑娘待在一處。”

另一個道:“對,那鎖龍井危險,還是我們去守着吧。”

聽起來,這兩個官差也沒無賴到底,還是肯負一點責任的。薛少河稍稍松了口氣。

不過,兩個官差的提議被無情的拒絕了。這簡直是意料當中的事。

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麽主意。你們想找機會将那小姑娘救走。”

接着,又是官差的聲音:“你們何必認準了眉姑娘?申大人要救她,你們偏要害她。就算讓她祭了龍神,對你們有什麽好處?殺人償命……”

“難道她害死別人就不用償命?單單要別人給她償命?”一個婦人的聲音道,“我們偏要她祭龍神。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各個都是害死她的人。申縣令還能将我們全都處死不成?”

這婦人的話已經點明了驿館內的人敢跟官府作對,偏要弄死顧唯念的膽子是從哪裏來的。無非就是法不責衆。顧唯念害得小半條街上的人遭了災,他們便要顧唯念抵命,雖然未必合乎法理,但卻合乎情理。這個時候,申縣令總不能為了一個顧唯念,處置這麽多人!

薛少河對申縣令道:“你治下的百姓還真是用心歹毒!”

申縣令道:“官不好當,老夫心裏苦啊。”

薛少河翻個白眼。

顧唯念道:“就算你們一定要我死,至少也該叫我死得體面一些。我不想讓這個滿身臭烘烘的鐵匠弄死我,更不想被他推到井裏。我瞧這位烤鴨店的老板娘還不錯,就算要我死,我情願死在這位姐姐手裏。”

只聽方才那婦人怪腔怪調道:“原來這鴨子西施不只能勾引男人,還能勾引女人!”

鴨子西施?這薔薇的外號居然是鴨子西施?還不如豆腐西施,包子西施什麽的呢。便是在這樣的關頭,顧唯念都忍不住想笑。

薔薇怒道:“你閉嘴!”

……

顧唯念方才的聲音很清晰。薛少河指了一個方向,對申德道:“鎖龍井是不是大概就在院子這個方向?”

申德點頭道:“對,而且離影壁也不遠。”

距離影壁不遠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距離大門不太遠。

薛少河白了申德一眼:“你不早說。”

“你沒問哪。”

……

顧唯念呆呆瞧着身邊的人。鴨子西施已經和那個中年婦人扭打在一起了。阿蕩去勸架,其實就是拉偏架,結果徐鐵匠看不過去了,去拉阿蕩,還道:“你們兩口子故意欺負我老婆不成?”

原來那個婦人是徐鐵匠的娘子,怪不得對薔薇說話時陰陽怪氣的。想來是看不慣自己丈夫被薔薇勾住了魂兒,又不肯在人前怪自家男人不争氣,便賴在了薔薇頭上。

此刻,顧唯念身邊沒有別人了。驿館裏的人不傻,想必很快就會有人過來,重新将菜刀或者鋤子架在她脖頸上,不過那些人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驿館外面有條人影沖天而起,那人似乎是會飛一般,竟然比驿館的牆飛得還高。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那條身影已經落在了顧唯念身前。他落地的同時,手裏也不知飛出去了兩枚什麽東西,顧唯念身上的麻繩被齊齊割斷。

薛少河搭起顧唯念肩頭,平地而起,急掠而出。薛少河不去踩石柱借力,偏要踩井蓋。他就是故意要踩爛這井蓋,看看裏面有什麽。

那石頭井蓋很沉重,卻也禁不起他使足了全力的一踩。井蓋登時碎成幾塊,有幾塊還落入了井底。

驿館內的人很憤怒,怎奈薛少河已經帶着顧唯念逃出去了。

兩個官差更憤怒。薛少河救人這麽容易,何必将他們兩個送進來?這些發了瘋的人真的點燃火藥,和他們同歸于盡怎麽辦?

幸好申德的聲音及時響起:“諸位鄉親不要慌亂。薛姑娘既安然無恙,本縣便免了你們的罪過。你們千萬別做傻事!”

薛少河帶着顧唯念退開春平驿館大門,來到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烤鴨店前,仔細瞧她面上傷痕。此時的顧唯念,一頭烏黑的鬓發散亂,又是淚又是汗,額前一绺頭發緊緊貼在面頰上,很是狼狽。只是她原本就玉雪一般的面頰,在這樣的情形下,反而顯得更白更細膩了,面頰上的幾道紅痕也無損她的美貌。一雙烏黑純淨的眸子,原本像受驚的小鹿一般滿是驚懼,此刻終于安全了,便泛出了幾滴亮晶晶的淚花,撲閃閃的,很是惹人憐愛。

薛少河蹙眉問道:“疼麽?”看他的表情,似乎疼得不是顧唯念是他自己一般。

顧唯念正在生他的氣,惱他方才亂說話,不肯理他。薛少河又道:“身上可還有傷?”

顧唯念推開他,只管往烤鴨店裏去了。她現在已羞得不想見人了。至少不想再見春平縣的人。他們那麽壞,要弄死她,要拿她祭龍神,還自以為知道了她的醜事。

薛少河忙跟了上去:“眉眉!”

顧唯念道:“你別跟着我,我好得很。”

可是她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好。驚魂未定,面上有傷,全身上下皺巴巴的,手腕處還有被麻繩勒出來的腫痕。薛少河一點也不放心她,一定要跟着。

顧唯念發現薛少河還跟在後頭,便道:“你還不去救人?那兩個官差可都是被你扔進去的。”

薛少河道:“你放心,他們兩個不會有事。”那兩個官差都是常在街面上走動的人,且又不是什麽惡吏,只怕平日裏還關照過大家的小生意。再說,弄死他們兩個又沒好處,春平縣的百姓還真忍心對他們兩個怎麽着不成?

驿館內的百姓雖聽了申德的話,仍不敢輕易放人。兩個官差不由哭號起來,還大聲道:“我們不是童子之身啊!”“我真不是,不信你們問小翠啊。她可是暗娼啊!我早被她……”

這麽嚴重的一起事件,活活被春平縣的官、民共同演繹成了一出鬧劇。顧唯念遠遠聽着便覺好笑。

申縣令見驿館內的百姓仍然不肯放人,似乎真的不管他的下屬了,又命令道:“大家都撤了,撤了,驿館咱們也不進去了。他們愛炸了就炸了,愛燒了就燒了。要祭龍神也由着他們去。”

顧唯念聽到這裏,忙道:“薛大哥,你快去救人吧。”

薛少河道:“你放心,那申德……”他話未完,忽然閉了嘴,兩道目光如電一般射向後頭一處水甕。

他們此刻已經走到烤鴨店後頭院子裏。這裏本來養着一群鴨子,此刻都已死得死傷的傷,勉強活着的也都奄奄一息了。這院子中央有一口大水甕。水甕已被炸裂,底端掉了一大塊,流了滿院子的水。水過之處,到處是泥。此刻,有足跡赫然呈現在泥上。那足跡自外向裏而行,一直走到水甕處便不見了。

而那個水甕底下缺了一片角的地方,仿佛露出一雙……靴子?有人藏在水甕裏不成?

薛少河立刻喝問道:“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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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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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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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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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