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醋
薛少河摸黑點燃一盞油燈,這才對顧唯念笑:“秘密。看家本事,不能外傳。”
顧唯念道:“好歹咱們也這麽一路走過來了,連我都不能告訴?”那語氣,好像他們已走過了千山萬水似的。
薛少河道:“可你畢竟是個外人。你若是我內人,我就告訴你。”
顧唯念頓時惱了,抓起手邊一個枕頭扔了過去。薛少河順手撈了過來,也不跟她生氣,只是上前将她拉了起來:“這床上的是野豬,虧得是睡着了。萬一要是醒了,再掙脫了繩子,你只有一條腿,可就麻煩了。”
顧唯念道:“你為何要在床上捆一只豬?”
“自然是為了讓別人以為我在睡覺。若有人定要找個借口進來看我睡沒睡,發現我不在起了疑,向別人通風報信怎麽辦?”
顧唯念低聲道:“你懷疑杜誠?”
薛少河道:“一直都懷疑”又問顧唯念,“你是怎麽進來的?”
顧唯念便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匕首,緩緩抽出來。那匕首比尋常可見的略窄略長一些,鋒刃在手,便是在那小小一點燈火下,也閃着森森寒光。她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這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寶貝,葉尋送我的,叫我防身。我方才就是用這個撥開了門闩,悄悄進來了。旁人誰都沒驚動。”
薛少河拿過匕首來,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忽然破空揮出,将一只飛蛾劈為兩段。那蛾子凄凄慘慘落地,顧唯念頓時瞧得直了眼。
薛少河試過這匕首後,心中暗嘆,果然是個寶貝,比他以往用過的兵器好使百倍。葉尋對顧唯念可真夠大方的。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他将匕首還給顧唯念,又問:“葉尋什麽時候送你的?”
顧唯念将匕首收好,脆生生道:“在你的酒館裏。”
薛少河雙眉一挑,臉卻拉了下來:“他這是讓你防誰呢?”居然給顧唯念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來防着他!
顧唯念不好意思說是她定要個防身的兵器才放心跟個陌生男人上路,所以才跟葉尋讨來的這把匕首,便嘿嘿笑着将話題轉開:“薛大哥,你快跟我說,那個鬼是誰?你将她抓去哪裏了?”
“沒抓到。”
顧唯念很驚奇:“以薛大哥的能耐都沒抓到?看來那個鬼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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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河道:“鬼都見不得光。待到天明我再去抓,必是手到擒來。”
顧唯念忙道:“這次要帶上我。”
薛少河上下瞄她一眼,不需要多說一言,那神情便已展示出了他所有的想法———就你這個樣子跟去幹什麽?
顧唯念便可憐巴巴道:“我是不是會拖累你?那我還是不去了,免得成為你的負累。”
薛少河嘆口氣:“想去就去吧。我并不嫌棄你拖累我。”
顧唯念覺得這玩笑又開得有些過于暧昧不明了。偏偏薛少河又很快補了一句:“你可值一萬六千兩銀子呢!”
“哼!”顧唯念有些氣惱。
薛少河看她不高興,反倒樂了。他一樂,顧唯念更不高興了:“你笑什麽?”
薛少河不答此問,只是正色道:“顧姑娘,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還是打算在我房裏睡呢?”
“鬼才要在你房裏睡!”顧唯念紅了臉。
“那我送你回房?”
“不過隔着一面牆,兩步路的距離罷了。我能過來,自然也能回去。”
薛少河便去開了房門。顧唯念雖走得一瘸一拐,卻不用他攙扶,堅持要自己回去。她走到門邊上,試着先将受傷的左腳賣出門檻,又去擡右腳。
薛少河道:“你小心些。”他到底不放心,還是上前去扶了她一把。
顧唯念并不願連這麽兩步路都要被他照顧着才能走,堅持自己回去,便去推他:“你別這樣。我……”
她話未完,忽聽對面屋子的門開了。
杜誠披着外衣,打着哈欠從屋裏出來,結果一眼便看到他們“兄妹”的肢體糾纏,登時驚得困意盡去。這三更半夜的,妹妹從哥哥房裏出來,兩個人的動作還這麽親昵暧昧。這不對勁呀,這不像是尋常的兄妹呀……
顧唯念忙對杜誠道:“我哥他半夜打呼嚕,我來瞧瞧,他平時不打呼嚕。”
偏偏薛少河同一時間給出了另一個解釋:“我妹妹聽到阿蘿的哭聲,心裏害怕,所以去我那裏……”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閉嘴。
這麽一解釋,更顯得他們兩個心裏有鬼了。明顯他兩個說的都不是實話麽。
杜誠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哦,哦,你們忙。我……那個……我出來撒尿。”
薛少河只得先送顧唯念回房。
眼看薛家“兄妹”兩個進了房裏,杜誠才松了一口氣,暗覺自己聰明。這個薛少河看來很不簡單,還是裝作沒發現他的秘密好了。不過這尿意也沒了。他幹脆又回房去睡了。
薛少河扶了顧唯念躺好,幫她蓋了被子,又叮囑她好好歇息,這才離開。
……
翌日,顧唯念頂着兩個黑眼圈醒來了。她一夜沒睡好,精神很不濟。
薛少河到是氣色很好,一天到晚都那麽精神抖擻。他不但精神好,還從房裏拖出一條才死的小野豬,對杜誠說是昨日傍晚打獵得來的,在房裏擱了一夜。他實在不想吃,便送給杜誠夫婦了。
杜誠很歡喜,将野豬送去廚房後,又返回來,神神秘秘對薛少河道:“小兄弟放心,我這人嘴嚴。吃了你的肉,我便更識趣了。”
薛少河:“……”不過看到那麽一瞬而已,至于想那麽多嗎?什麽人哪這是~
……
顧唯念縱然精神不濟,也還是跟着薛少河去捉鬼了。她實在想知道,這個裝神弄鬼的人是誰。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薛少河居然一路将她背到了善雲庵。
柳夫人聞訊也帶了幾個人趕來善雲庵。她抵達善雲庵時,薛少河剛将背架放下,扶了顧唯念起來。顧唯念瞧着柳夫人比兩日前更加蒼白羸弱了,想是病得不輕。
柳夫人的一舉一動,牽着整個蓮懷鎮的目光。她才到,便有大批山民也來瞧事端。
柳夫人殷切的望着薛少河:“薛公子,今日就看你了。”
薛少河道:“夫人放心。”
顧唯念很稀奇,一邊被薛少河扶着進了庵裏,一邊低聲問道:“哥,你何時與柳夫人這般相熟了?”
薛少河嘻嘻笑道:“像柳夫人這樣的美人,若是開口求男人辦一件手到擒來的小事,很少有人舍得拒絕的。何況我原本也有捉鬼的打算。”
顧唯念嗤笑一聲:“原來她還背着我求過你?你小心抓不到女鬼,反倒鬧了笑話。若大美人瞧不起你,那就不妙了。”
薛少河覺得這話怎麽有點兒酸呢?
一定是錯覺吧?她心心念念的人,明明是項遠啊,她做夢都在喊項遠的名字呢。她還很不喜歡他那些暧昧不明的玩笑。所以,何必管他誇別的女人美?何況她自己都誇柳夫人是個美人。莫非她只許自己誇,不許他誇?真霸道!
……
因外頭來的人太多,善雲庵裏大大小小的尼姑很快都被驚動了。看到薛少河進來,有年長的尼姑上前問道:“薛居士來此,所為何事?”這陣勢實在不像拜佛的。何況有那麽多和尚寺供男人拜佛呢。
薛少河笑:“我來找我昨日弄丢的一件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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