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寶貝的将莊子奕送來的文件收好,申蔚蔚去洗了個澡,在梳妝臺上到處翻找也沒找到面膜,于是就只能幹着臉去睡了一覺,這也算是出事至今一段日子裏睡的最好的一次了,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快到中午。
“不會吧,我以前沒放化妝品嗎?”申蔚蔚是絕對不會素顏出門的人,雖然她五官不算難看,可多多少少帶了些秀氣,文文弱弱的,長得一看就是那種特別好欺負的模樣,申蔚蔚化妝尤其喜歡把眼尾的眼線上挑幾分,她始終覺得這樣顯得自己有氣勢。
把齊旻澈的房間裏裏外外翻了個遍,愣是沒找到一點兒女孩子用的東西,就連洗面奶,沐浴露也全部都是男式的,申蔚蔚用他東西的時候還是克服了很久,要知道像她這樣的精致女孩,怎麽能用男式洗面奶呢?
唉,不化妝的模樣在鏡子裏顯得比林芷更弱小,申蔚蔚懊惱的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就踢開門下樓去了。
她和蘇禾曼的約定她還記着的,再加上早上聽見的那些話,讓她對林芷那女人的好奇心更重了幾分,一定是被陷害的,她爸爸那樣善良的人,怎麽可能是別人口中那種‘權勢遮天’‘欺負良民’的無良奸商呢。
下樓的時候正好遇着齊旻澈出門,林芷拿着好幾條領帶不停的在他身上比劃着,如果忽略掉此時的申蔚蔚的話,那兩人倒也真像是一對親親密密的恩愛夫妻。
“小-賤-人。”申蔚蔚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就進了廚房去,阿姨正想告訴她沒準備她的午飯時,就見那女人徑直朝了冰箱過去,搜羅了兩根黃瓜和一只番茄後便離開了。
“申蔚蔚。”和齊旻澈擦肩而過的時候也假裝沒有看見,申蔚蔚幾乎是目不斜視的在人家房子裏自由活動着,齊旻澈望了望她的臉,雖然沒有昨天腫的那麽厲害,可五個手指頭的痕跡還是依舊清晰,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叫住了她。
“幹什麽?”
“你…”本來是想問問她的感冒好些了沒有,結果剛剛吐出一個字,就聽見管家在門外着急的,邊跑邊喊着。“嘟嘟,嘟嘟它,少爺,嘟嘟它好像被人毒死了。”
什麽?什麽?
這回不止是齊旻澈,就連申蔚蔚的舉着黃瓜的手指都沒忍住抖動了一下,她沒聽錯吧,嘟嘟…嘟嘟死了?
忍着腳踝的痛楚跟着齊旻澈一起跑到院子裏去,看到遠遠的那團、毛絨絨的、一動不動的狗狗屍體的時候,申蔚蔚害怕的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會吧,不會吧,怎麽可能,嘟嘟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嘟嘟。”齊旻澈蹲下身子來,伸手碰了碰那大狗的腦袋。“不可能,嘟嘟,嘟嘟,申蔚蔚。”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像是習慣性的要把自己所有的痛都歸咎于申蔚蔚身上一般,齊旻澈冷着臉回頭低吼了她一聲。
“不是我。”申蔚蔚也是無意識的辯解,好像齊旻澈怪她怪的理所當然,她解釋也解釋的理所當然一般。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少爺,看嘟嘟的樣子像是被人給毒死的。”
“是誰毒死的。”
“這個…這個…”
“家裏不是有監控嗎?你連監控都沒調過嗎?”齊旻澈平時很少這樣情緒失控的吼人,可是嘟嘟這狗從小就是他一手帶大的,後來養的少了,也是因為有申蔚蔚的照顧的原因,嘟嘟從小到大都黏他,後來就變成了黏申蔚蔚,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狗就愛抱那女人的大腿。
齊旻澈托起嘟嘟的腦袋,見它白眼上翻,嘴角流着白沫,四肢抽筋到僵直的程度,一看就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老管家聽了他的話正要着急忙慌的去查監控錄像的時候,申蔚蔚突然在身後喊了一句。
“等一下。”
老管家詫異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申蔚蔚。
完蛋了,看不看都完蛋了,申蔚蔚感覺自己的背後又開始不斷的冒起冷汗來,她雖然知道嘟嘟是條不能看家的普通寵物狗,而且還是一只傻乎乎的普通寵物狗,那狗沒辦法看家護院的,但是有陌生響動的話,應該還是會叫兩聲的吧,可是昨晚莊子奕爬樹那樣的動靜,在院子裏應該是很容易被發現,嘟嘟為什麽沒叫呢?
申蔚蔚不相信莊子奕會為了見她一面而毒死一條狗,可若是一旦讓齊旻澈看見那段監控錄像的話,就真的什麽話也說不清了吧,要怎麽辦呢?難道要說嘟嘟是自己害死的?怎麽會,她怎麽能說自己會殺了嘟嘟。
申蔚蔚收緊自己的手指,手指甲劃過皮肉讓她覺得很痛。
“申蔚蔚。”她那不自然的表情全數落入齊旻澈的眼裏,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居高臨下的揪住衣領,齊旻澈将她強行往後推了好幾步,申蔚蔚的背脊又重重的砸向了牆壁,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着她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不是…我…我…不是我…不不不,是我。”她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去拿監控。”齊旻澈咬字清楚的說道。
申蔚蔚覺得自己在齊家的這幾天幾乎是受盡了整個一生的恥辱,她像個玩物一般被人揪着胳膊丢進了屋子裏,腳疼,但是忍住沒有摔到地上,她不能倒下,就算別人再怎麽欺負她,她也必須站着。
申蔚蔚臉色煞白,腳疼,臉疼,總之待在齊家,她哪哪都不舒服。
老管家拿着黑盒子進來的時候,她本來憂心忡忡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表情從驚慌失措突然變的坦然了,對啊,莊子奕來找過她又怎麽樣?就許他齊旻澈把人都養到家裏來,還不許別人來看看她申蔚蔚的嗎?
“旻澈,你怎麽了?”林芷在他身旁輕聲安慰。
管家将監控錄像連上電腦,齊旻澈十分娴熟的不停操作切換各個分鏡,申蔚蔚也沒抱希望說他可能正好沒有切到莊子奕過來的那個時間段,她只是想着看到就看到吧,看到的話自己大大方方承認就好了,她和莊子奕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還犯法了不成?
“旻澈,昨晚十點多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嘟嘟叫了一聲,你多注意一下那個時間段的監控呢。”
十點多,申蔚蔚瞳孔地震的望向林芷,似乎不敢相信,怎麽會,那正好是莊子奕過來的時間。
“申蔚蔚,你還敢說不是你。”手中的鼠标摔出去碎成了好幾塊,齊旻澈起身的時候踩到了電腦的充電電源,他幾乎是用撲的抓住了申蔚蔚的衣襟,還‘呼啦啦’的帶翻了滿桌子的東西,齊旻澈像是要吃人一般,整個眼眶都布滿了可怕的紅色血絲。“你…你…”
“這不是莊子奕做的,他不會這樣做。”
“你自己過來看。”又拉又拽,申蔚蔚的臉被強行按到電腦屏幕前的時候,正好看到畫面截停到了莊子奕那修長的身軀,同時還有他手中丢出的一只黑色口袋,和另一旁跳起來張嘴接住那東西的嘟嘟。
這場景,怎麽看,都像是莊子奕在喂嘟嘟吃什麽東西。
“天吶,這麽晚,莊子奕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家?”林芷不可置信的捂嘴驚呼。“都怪我,明明昨晚聽到嘟嘟叫了一聲的,可是我也沒出去看它。”
“申蔚蔚。”齊旻澈的怒吼讓申蔚蔚的耳朵一陣發疼。
“不是的,他昨天只是來給我送東西,他不會害嘟嘟的,莊子奕是個好人啊。”
“他是好人?你再說一遍他是好人?”
“莊子奕确實不喜歡貓貓狗狗這樣的小動物,可是他也絕對不會下這樣的毒手,他可能只是怕嘟嘟叫,所以就給他吃了些普通的食物。”
“申蔚蔚,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申蔚蔚擡頭,她發現齊旻澈拽着自己的衣襟的手指都在發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齊旻澈松手将她推到地上,轉身上了樓,申蔚蔚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什麽了,顧不得疼的匆忙站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追了上去。
房間被申蔚蔚早上翻過一遍之後,就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如今又被齊旻澈造了遍,就更加亂到無法下腳,申蔚蔚追上來之後,發現昨晚那份文件已經完全被捏在了齊旻澈的手中。
那男人皺着眉頭翻看了幾頁之後,擡頭嘲諷道。“有人愛?有人顧?申蔚蔚,你這樣的人,只配一世孤獨,長久悲苦。”
“還給我。”她伸出手上前讨要,卻被齊旻澈丢出來的東西砸了個滿臉。
“行啊申蔚蔚,把你鎖在家裏也這麽不規矩?”
申蔚蔚沒理他,只是蹲下身體一張一張的将那些紙全部撿起,然後像護着珍寶似得抱進自己懷中,手指頭還不忘撫平那些邊角處被折彎的痕跡。
“申蔚蔚,你怎麽就這麽厲害呢?”
“不是莊子奕做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看來我這幾天對你還是太客氣了吧,房間裏待着這麽不舒服的話,不如去住住地下室?”
“随便你。”申蔚蔚仰頭看他。
“做錯了事情還這麽理直氣壯的人,這世上你怕也是獨一個了。”
“齊旻澈,我懶得跟你解釋什麽,反正說什麽你都不會信的對吧,反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自己就已經在心裏把所有的結論全都下好了,你要是不想給我吃飯,你就餓我幾天,不想讓我睡覺,就把我趕去地下室,不想讓我見莊子奕,就挖掉我的眼睛,不允許我再愛別人,就掏了我的心,你想做什麽都随便好了,我申蔚蔚不會害怕的,不僅不會怕,我要是但凡喊一個疼字,我就跟你齊旻澈姓。”
“你疼?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疼。”
“齊旻澈,你以為就你一個人長了心嗎?你以為我嫁給你之後過的不痛苦嗎?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知冷知熱嗎?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疼的時候才是真的疼嗎?”
申蔚蔚的眼睛疼的厲害,齊旻澈那張憤怒的面孔在她的面前也越變越模糊,她想要伸手擦掉眼淚,可是越擦越是止不住,她哭的一塌糊塗,一顆心仿佛煎熬,痛的不得了,她好難受,比齊旻澈新婚當晚不回家還難受,比齊旻澈第一次動手推她還難受,比齊旻澈告訴她林芷懷孕的時候還難受。
“你活該。”
“是,我活該,你也活該。”
“把資料給我。”齊旻澈朝她伸手。
申蔚蔚的手指緊了緊,不肯把那文件交出去,這是莊子奕給她的東西,她要親自把所有事情全部做好之後再還給他。
“申蔚蔚,你應該知道我把這卷錄影送到莊家的後果吧,莊家那老爺子不會容忍自己的獨子為了別人的老婆這麽胡鬧的,莊子奕可能又會被遣送回美國,別說這份設計圖,你以後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你…”申蔚蔚咬住自己的下唇,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最近正在擴張企業範疇,這送上門的生意也沒有不做的道理,你可以繼續設計,但是這樁買賣得通過我的手來做,價錢也是我去談,哪有白給他們莊家做事的道理…拿給我。”齊旻澈把最後三個字咬的極其用力。
“齊旻澈,我們這輩子都得做仇人了。”
“我們本來就是仇人,永遠解不開的那種。”
齊旻澈拿着文件摔門離開之後,申蔚蔚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這種被人牢牢控制住的無力感覺,真的讓人好恨啊,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能站得起來,
一個人被關起來,她又迷迷糊糊的又有些發熱了,靠着牆壁眯了一會兒,又自己爬上了床,頭痛的不得了,像是有人拿着一只鼓不停的在她的腦袋裏敲着,‘咚咚咚’的,好煩,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