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究竟能愛一個人多久？
又或者說，一段感情的持久度，到底是取決于自己，還是取決于對方？
申蔚蔚其實到現在都沒能想的明白，分明前一天的她都還那樣愛着齊旻澈，愛到能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傷心痛苦一輩子的感情怎麽忽然的就這麽沒了，莊子奕出現的莫名其妙，也讓自己接受的莫名其妙，可一切又發生的如此理所當然，好像按照劇本來說，他們就應該這樣發展下去才對。
申蔚蔚覺得有些頭疼，以前喝完酒都是精神抖擻的自己，現在居然也會頭疼了。
莊子奕不在家，給她留了張小紙條說自己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就偷偷溜了。
“幼稚”，申蔚蔚笑着說了一句，但還是小心翼翼把那小紙條收緊了自己的錢包裏，餐桌上有早餐，三明治配牛奶，旁邊還放了一杯紅酒，紅酒上也同樣貼了一張便簽紙，上面寫着‘少喝酒，對身體不好。’
“真幼稚。”她又說。
蘇伶俐的美容店客源基本集中在下午和晚上，所以申蔚蔚早上來的時候正巧遇着她們上的一批新貨，她姐們兒還是夠意思的，一見着她，二話沒說的就送了兩盒面膜，同時還跟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般，一早上，都對着她不停賊笑。
“說吧，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的。”
“我能有什麽好消息？”申蔚蔚滿臉問號。
“诶诶诶，不夠意思了啊，我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疼，你怎麽這麽大的事兒還瞞着我。”
“誰是你親妹妹，我比你大好不好。”
“這都不重要，說吧，你跟小莊總…...嗯...…嘿嘿嘿。”
這笑聲驚的申蔚蔚差點兒沒拍桌子跳起來，“不會吧，這才多長時間，莊子奕這厮就把我給賣了？”
“人家小莊總是個好人，你看到我這一屋子高檔貨沒有，要不是他那兒給我打了聲招呼，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這些寶貝給弄回來呢。”
“蘇伶俐，你能不能有點節操，就這幾片爛面膜就把你給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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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爛你別要啊”蘇伶俐眼疾手快的把剛剛送給申蔚蔚的面膜又給搶了回來，本來她也就不舍得給，自己還一片兒沒賣呢，這丫頭倒好，天天來白吃白拿不說，現在竟然還說自己沒有節操，“得了吧申蔚蔚，你少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本來就是一二婚，人家小莊總得多瞎才能瞧得上你。”
“二婚怎麽了？”
“咋地，你二婚還覺着自己很光榮不成？”
…...
申蔚蔚一時語塞，好半天才扭扭捏捏的又問，“他，他，他都跟你說啥了？”
“誰呀？”蘇伶俐故意撥高了自己的聲音，裝模作樣的喊道，“我這裏的天天男人來來去去那麽多，你說的那個他，究竟是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他，還是英俊潇灑、不拘小節的他呢？”
“你能不能不損我。”
“這是對你不誠實的懲罰。”逗也逗夠了，見申蔚蔚一臉吃了蒼蠅的難看表情後，蘇伶俐才難得正經起來，那面膜雖然送的自己有些肉疼，但也還是給了她，“說說吧，你跟小莊總是怎麽勾搭上的？行啊你個臭丫頭，合着前段日子哭天搶地的都是演戲呢。”
“怎麽勾搭上的？”申蔚蔚偏頭去想。“就睡了兩次，然後覺得這男人還不錯。”
“哪方面不錯？”
申蔚蔚一個斜眼過去，蘇伶俐立刻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哎呀，哈哈哈哈哈。”
申蔚蔚氣的要走，蘇伶俐又立馬起身去攔住她，“我錯了錯了，不跟你開玩笑，咱們說點兒正經的總行了吧，我問你，你真打算跟莊子奕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就覺得暫時這樣挺好的，至少受人欺負的時候能有個男人站出來保護。”
“他會幫你和齊旻澈離婚？”
“昨天在家，他倆已經碰過面了，聽莊子奕那意思，應該是打算要幫我的吧。”
申蔚蔚嘴上這樣說着，但心裏還是打起了小鼓來，想着但願自己不要會錯意了才好，畢竟她總是會猜錯別人的想法，就好像和齊旻澈結婚前一天晚上，那男人不過是給自己打了個電話，什麽也沒說，就一直喊着她的名字‘申蔚蔚，申蔚蔚，申蔚蔚’，像是喝醉了一樣，他大概想表露的是對她的不滿，而申蔚蔚偏偏把這理解成了一種示愛的方式。
“昨晚好像還說了什麽，可是我喝醉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做夢”，申蔚蔚賊兮兮的給了蘇伶俐一個眼神，蘇伶俐立刻明白的湊了上來，她附耳說，“他答應要為了我，散了身邊所有女人。”
“…...”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蘇伶俐爆發出了更誇張的笑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的肚子，哈哈哈，你，你不用想了，這一定是一個夢。”
“為啥啊。”申蔚蔚不滿。
“倒也不是說小莊總不好，只是有些人生來就是這樣子的，他自己不覺得是什麽大事，但是對你來說可能就是毀滅性的打擊，蔚蔚，你要真想跟他，就最好別指望他會對你忠誠，當然了，我也不是說小莊總這個人不誠實，只是你了解他嗎？你只知道他身邊女人多，但是你知道到底有多少嗎？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喜歡喝什麽？你知道他為什麽喜歡你嗎？”
申蔚蔚搖頭。
“小莊總縱橫情場這麽多年，收拾你這樣的小丫頭，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蘇伶俐對莊子奕的感覺其實不差，如果單單把他作為一個普通男人來欣賞的話，自己也還是很願意和他那樣的人交往，畢竟他實在是太會哄女人了，她伸手拍了拍申蔚蔚的肩膀，“總之你自己多上心吧，別再跟齊旻澈那回似得，栽那麽一大跟頭還不自知，總之，我作為朋友也只能說這麽多，如果日後你真決定要嫁他，那我一定再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誰稀罕。”申蔚蔚拍開她的手。
中午拒絕了蘇伶俐的用餐邀請，申蔚蔚一個人開着車子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的四處閑逛，莊子奕和齊旻澈這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的在她腦子裏不斷閃現，中途莊子奕給她打了個電話，不過申蔚蔚沒接，她還沒想好接起電話要說什麽，她以前對待愛情向來都是自我的，莽撞的，但是這回好像突然有些不敢了。
車子莫名其妙的停到了以前的‘家’門口，申蔚蔚擡頭望過去，那高高聳立的大樓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起曾經無數個等齊旻澈回家的深夜，她就站在那棟大樓的其中一個小格子窗戶裏盼望着，申蔚蔚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害怕自己以後也同樣會重複一次這樣孤獨的生活。
莊子奕會這樣對自己嗎？她真的不知道。
因為比起齊旻澈來，申蔚蔚幾乎對莊子奕是一無所知。
手機突然在副駕震動起來的時候，吓得申蔚蔚一個大激靈才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她伸手擦擦頭上的汗水，看見‘老公’那兩個字在屏幕上出現時，心裏也是把酸甜苦辣給全部過了個遍，真是可笑，她居然還沒把這備注給改過來。
“旻澈。”大概是要找她談離婚的事情吧，申蔚蔚毫不猶豫的接起了電話。
“上樓。”
“啊？”
“我看見你的車了，上樓，我有話跟你說。”
申蔚蔚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才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就算齊旻澈此時真的在窗臺看着她，那她也是沒辦法同樣看到他的。
到了門口申蔚蔚沒有嘗試自己的指紋還能不能解鎖，也沒有嘗試輸入以前的密碼，只是像是去朋友家拜訪一般，鄭重的敲了敲房門，以前從沒覺得這房子的隔音效果這麽不好，可是這回卻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齊旻澈朝這邊靠近的腳步聲，申蔚蔚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齊旻澈的時候，她也是聽到這樣好聽的腳步聲，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啊。
“進來吧。”齊旻澈打開門，他穿着一件很休閑的白T，腳上是拖鞋，那時申蔚蔚以前在的時候為他準備的，上回莊子奕來她都沒舍得拿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有生之年還能真的看見齊旻澈再穿到腳上。
“你，你剛起床嗎？”齊旻澈不像以前那樣正式整齊，頭發甚至還有些剛剛起床的蓬亂，申蔚蔚跟着他進了門，一眼就看到了丢進垃圾桶裏的床單被套，她的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強烈的羞恥感來，因為那時她前日和莊子奕一同滾過的床單。
“嗯，昨晚在家裏住的。”齊旻澈漫不經心的答道，然後也從兜裏掏出煙來點上，他竟然也抽煙，這是申蔚蔚沒有想到過的。
“那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要是以往，齊旻澈肯定看都懶得看自己了，又怎麽可能耐着性子這樣和自己說話，申蔚蔚小心翼翼的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她的背挺的筆直，模樣顯得十分不自在。
“昨晚你在莊子奕家？”用兩根細長的手指頭将煙從嘴裏拿出，淺淺的白色煙霧環繞着今日格外顯得慵懶、頹廢的齊旻澈，他還是這麽好看啊，如果人生真能重來的話，申蔚蔚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他吧，“不想說也沒關系，反正我不是很想知道。”
那手指輕輕一抖煙身，煙灰便入了煙灰缸內，“申蔚蔚，決定好了嗎？你真的打算要離婚？”
齊旻澈從桌子下抽出幾張紙來放在桌上，申蔚蔚看見擡眼瞟瞟，卻見那紙像是被潑過水，又像是被人揉成了團，總之皺的不成樣子，然後又讓人用手一點一點抹平的模樣，她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随即又立刻被自己抹去。
怎麽可能，齊旻澈根本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生氣。
“嗯。”申蔚蔚小聲回應着。
“我不簽字你會恨我嗎？或者說，我簽了字你會更恨我一些？”
“啊？”申蔚蔚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
“你走吧。”
“？？？”申蔚蔚伸手指指桌子上那皺巴巴的離婚協議，雖然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開口問了句，“今天，我們不簽嗎？”
“你還是這麽沒誠意啊，要結婚的時候只是找人通知我一聲，要離婚的時候還是只找人通知我一聲，申蔚蔚，你這樣，真的會讓我感覺自己只是市場裏賣的一條寵物狗，主人要的時候，老板就收了錢然後把我交出去，主人不要了，我又得被原封不動的給退回。”
“旻澈，你怎麽會這樣想？”申蔚蔚滿面驚恐，她慌張的站起身來，迫切的想要解釋，可是齊旻澈似乎并不想聽，他只是站起身來回了房，重重的合上房門，緊鎖之後不願多談，留下申蔚蔚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不知所措。“旻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