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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走

一路行來,到處是拖兒帶女,神色匆忙的逃亡者。/.QВ⑤、CǒМ/

那些有錢的商人們駕著平板馬車,拖鬥之上載著妻兒老小,每一個人的手中緊緊抱著他們的行李。

因為沒有仆人為他們駕車,因此坐在前面趕車的人總是身著光鮮,他們是車夫中最為體面的一類人。

那些坐著馬車的都是貴族。

從馬車的款式和外表的美觀程度就能夠大致看出坐在馬車之上的那些貴族們的爵位高低。

和系密特他們完全不同,這些貴族們拖家帶口,仆從成群,因為他們并不是匆匆逃離家園,所以,這些貴族們甚至能夠将他們的財産帶著。

因此在幾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後面總是能夠看到長長的裝滿東西的車隊。

有些貴族甚至将比較華貴漂亮的家具都一起帶走。

而那滿載物品的拖車,自然吸引著旁邊,行走在同一方向的逃亡者。

他們大多數原本就屬於處於社會底層的平民百姓。

魔族的侵襲,逼得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而旅途的花費又使得這些原本就沒有多少身家的平民百姓變成赤貧。

更何況,即便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想要生活下去同樣沒有那麽容易,有手藝或者身強力壯的人,還能夠找到一個可以糊口的工作,但是那些老人,女人和孩子,等待著他們的無疑便是悲慘的命運。

自從背井離鄉以來,連續兩三天的饑餓和勞頓,使得那些最不适合生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雖然他們還沒有死去,雖然可能只需要一塊面包就能夠讓他們恢複精神,重新上路,但是在這個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有誰會在意這些人呢?更何況,倒在路邊奄奄一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便在仁慈,再心地善良的聖者,也沒有辦法拯救這麽多人脫離苦海。

能夠存活下來繼續前進的人,都是一些找到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求生方法的人。

他們所學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怎樣躲過那些騎士們的監視,從有錢人和貴族手中飛快得搶奪下一些東西。

任何東西都是好的,哪怕是一個抽屜,一個雕花座椅都能夠從附近的黑市商人那裏換回一塊珍貴的面包,如果不在乎味道而只是要填飽肚子的話,那些黑市商人還能夠為他們提供足夠應付兩三路程的食物,當然這些廉價的食物不可避免得有些發黴和變質,但是在這個人人餓著肚子的時候,那些發黴的面包,長蟲子的烤餅絕對是最搶手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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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密特透過車窗望著窗外那紛亂的景象。

在不遠處,一溜長長的車隊,顯然是屬於哪個貴族所有。

很多人跟在車隊旁邊,眼睛緊緊得頂住那用油布蓋住的馬車,顯然是在猜測著底下蓋著的東西是不是容易搬動。

這些人年幼的只有十二三歲,年長的同樣有為數衆多的老者。

人群中甚至有不少女人,她們将頭诽起,袖管高高撩著露出雪白的臂膀。

這些原本羞澀於裸露自己手臂的女人,之所以這樣作,只不過是為了等一會兒搶到一樣東西之後能夠迅速逃離。

所有的人都緊緊得跟著馬車,顯然今天這個車隊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目标,晚上的食物就著落在這些馬車上面了。

不過除了站在路旁遠遠得跟著之外,沒有一個人有靠近車隊的意思。

他們在等待。

等待那些揮眈眈的護衛騎士們感到疲憊的時候,長時間的監視總是會讓這些騎士們精神疲勞的。

等待有其他人率先動手,因為第一個動手的人得冒巨大的風險。

等待焦躁不安的貴族老爺開始責罵那些護衛騎士,一直給那些騎士們打賞,以提高他們的工作熱情的貴族老爺并不是很多,而眼前這個就明顯不是這樣,從馬車裏面已經不時得發出嘲諷的話語,和指桑罵槐的叱責之聲,離和這些護衛騎士翻臉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唯一讓這些緊緊跟随的掠奪者感到遺憾的是,馬車上的貨物明顯已經被人偷盜過,不知道還能夠留下什麽好東西。

不過對於那緊緊纏住油布的粗麻繩,倒是沒有任何人在意。

反正同夥之中肯定有人帶著快刀利斧,砍斷這些繩索根本不在話下。

系密特坐在馬車之中靜靜得觀賞著那即将發生的暴動,那位西賽流子爵夫人也坐在自己身邊雙手托著腮幫子興致勃勃得看著窗外的一切。

系密特很喜歡這個與衆不同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系密特甚至感到比和姑姑在一起更加親近。

不過他唯一不喜歡的就是,西賽流子爵夫人總是叫他小系密特,因為在他看來,西賽流子爵夫人頂多能夠作他的姐姐,僅僅相差三歲的年紀,并不足以讓她用小系密特來稱呼自己。

系密特雖然并不指望,西賽流子爵夫人和她丈夫一樣稱自己為塔特尼斯先生,但是她至少能夠将那個‘小’字去掉,他就很滿意了。

「你看他們會在什麽時候動手?」西賽流子爵夫人問道,她是唯一會和系密特談論這種問題的人。

「坐在馬車裏面的那些人好像相當暴躁,看樣子他們已經将騎士們惹厭煩了,你應該看到,不少騎士跟在我們這幾輛車旁邊,我們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被別人搶劫。」系密特說著自己的看法。

正當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談論著的時候,突然之間,從旁邊那一溜車隊領頭的那輛馬車之中發出一陣咒罵之聲。

系密特和西賽流子爵夫人連忙占據了馬車靠著這一邊的窗口,他們伸出頭往外張望。

只見為首那輛馬車窗口同樣有個人伸出頭來,咒罵之聲就是出自他的嘴巴。

系密特完全可以想像,最近幾天他一定丢失了很多東西因為他不但咒罵那些對他的車隊揮眈眈的平民們,更用惡毒的話語咒罵著保護他的那些騎士。

系密特看著這個臉孔蒼白,嘴角和眼角各長著一顆大黑痔,帶著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假發套的家夥。

看著那張臃腫的臉和鼓鼓眼囊。

看著那張不停得噴發著惡毒語言的大嘴,以及那滿口黃牙。

系密特馬上将這個家夥劃歸于櫥櫃形貴族的行列。

而且這個家夥是那種最為低俗的櫥櫃形貴族,和他比起來,那位讓系密特極為讨厭的塞福利伯爵夫人還算是一個內在和外表稍微比較接近的化妝盒類的櫥櫃形貴族。

系密特很想知道,那個家夥臉上的那兩顆痔是天生的,還是化妝化上去的。

至少他知道自己哥哥嘴角上的那顆痔是用黑豆沾上漿糊粘貼上去的,幾年前又一次他在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将掉落到餐盤之中的黑痔當作芝麻吃了下去,記得那個笑話曾經讓自己愉快了很長一段時間。

正如系密特預料的那樣,這個憤怒的滔滔不絕咒罵著的貴族,将原本守護在他身旁的騎士們,全部驅趕到了系密特他們一行馬車旁邊。

看到那些騎士和撒丁談笑風生。

那個「櫃櫥」甚至遷怒於系密特他們一行。

惡毒的語言向這裏襲來。

好像他要将這幾天來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別人身上。

讓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甚至将魔族的出現也歸罪於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姑夫的感覺是怎麽樣的系密特并不知道,反正車裏面其他的人都毫不在意,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親眼看到魔族肆意的殺戮,車裏的每一個人都好像堅強了許多。

就像鐵塊通過鍛造成為了鋼鐵一樣,即便是那位失去了丈夫的伊爾維伯爵夫人都已經懂得,沒有必要在自己和孩子同樣面臨危險的時候,對死者作無謂的哀悼。

系密特原本打算用他手中的弩箭在那個憤怒咒罵著的家夥的馬車頂上開一個小小的窟窿,他很有自信絕對不會誤傷到任何人,馬車車廂頂部的小角是絕佳的目标,因為頂上有行李架子擋住,因此絕對不用擔心箭失穿透木板之後,飛出傷人。

而且射擊那個角落也絕對不用擔心會傷害到馬車裏面的人。因為那是任何人都夠不到的死角。

但是他的企圖理所當然得被姑姑所阻止,而緊接而來的便是姑姑那充滿憂傷的訓斥和責備,和往常一樣,系密特的舉動被和他那位因為冒險而死去的父親聯系在一起。

這讓系密特感到極為郁悶。

系密特低垂著頭,聽著姑姑的訓斥,還得不是得向姑姑作出保證,至於保證的內容,早已經經過千錘百煉,對於其他人是否有效,系密特并不敢保證,但是對於姑姑絕對有效。

雖然,多年的經驗使得他順利得渡過了難關,但是作為懲罰,姑姑将窗簾拉了下來。

聽著窗外,那咒罵聲越來越響,突然之間,咒罵聲變成了驚叫聲。

那原本還滿嘴噴發著毒液的家夥,現在用帶著哭聲的語調,請求騎士們幫助自己趕跑那些賤民。

祈求聲,叱罵聲,此起彼伏,但是這些聲音根本無法掩蓋住那呼號著搶奪的聲音。桌椅板凳劈啪碰撞,更有馬鞭揮舞抽打在某一個可憐的掠奪者身上發出的聲響,當然緊跟著的便是痛苦的哀嚎。受到搶劫的人下手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嘈雜的聲音,一晃而過,時間極為短暫,因為這種搶劫絕對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突如其來的搶劫,也突如其來得結束,除了那些不幸的躺在地上的沒有逃脫的掠奪者之外,其他人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他們将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到附近的城鎮去,每一個城鎮都有收購這些東西的黑市商人。

至於那些不幸被逮捕的人,他們的性命就完全掌握在那位悲傷而又憤怒的貴族手中了。

系密特猜想這些人恐怕不可能被幸運得赦免,他們的屍體十有**會被懸挂在路旁的大樹上面。

當然,如果被抓到的是個女人,那麽她的命運如何就完全看她的姿色怎麽樣了。

如果長得不錯的話,那個貴族也許會将她當作發洩的工具,雖然,落到那些「櫥櫃」手中,活著仍舊極為辛苦,但是至少還能夠活命。

但是,醜陋的女人就沒有這個資本了,等待著她們的只能是死亡。

對於這一切,系密特已經看慣了,事實上,在家鄉的時候,他就看見過哥哥絞死過幾個帶頭抗租的佃戶。

馬車繼續前進,遠遠得仍舊能夠聽到那惡毒的咒罵聲,因為財産被搶劫,那個受害者更加沒有了顧慮,因此他的咒罵加倍惡毒。

随著這些咒罵聲而來的便是痛苦的哀嚎。

系密特曾經看到過那些吊在路邊大樹上的屍體是什麽樣子的,他們的手腳全都被打折,顯然憤怒的失主并不願意用一根繩索就簡簡單單得讓他們升上天堂。

那些慘叫聲是那樣響亮,以至於馬車往前走了很遠還能夠清晰得聽到,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那慘叫聲愕然而止,看來那個掠奪者并沒有強壯到足以忍受到絞索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

馬車繼續往前行進。

因為窗簾被拉上,因此系密特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出乎系密特預料之外的是,周圍全是騎士,姑夫,撒丁和西賽流子爵,正和一位隊長模樣的騎士互相交談。

系密特自然也想插一腳進去,他向那正談得起勁的四個人走去。

這個地方簡直已經成了一個兵營,小小的休息處擠滿了身穿行軍護甲的騎士。

那從頭批到小腿的鎖鏈甲胄對於那些手拿木棍的平民百姓也許有些用處,但是對於魔族來說,這層甲胄無疑向薄紙一般,一捅就破。

系密特猶豫著是不是要給予他們一些忠告,畢竟他是曾經殺死過魔族的英雄,對於魔族的弱點,系密特自認沒有比他更加清楚的了。

不過看到那些騎士們對他視若無睹的樣子,系密特最終決定還是不要自找麻煩,這些家夥絕對不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的。

如果他再大兩歲,也許只要一歲,事情就有所區別了,十四歲的他好像還是給大多數人看作是一個孩子,但是十五歲的年齡則毫無疑問就是個少年了。

系密特期待著自己再長大一歲。

巴列爾大帝就是在十五歲是帶領兵馬橫掃當時所知的大陸的。

也許到了明年,自己便能夠成為對抗魔族大軍的總指揮。

系密特很相信自己的這種想法絕對是有可能的,因為他畢竟是一個曾經親手殺死魔族的英雄。

年齡的幼小雖然有很多不利的因素,但是有的時候,也有好處,比如站在那些高大的騎士中間,幾乎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系密特就站在姑夫的身後,但是身邊的那兩個正在交談著的騎士将他的身形完全擋住。

「阿得維爵士,您剛才說,特賴維恩已經被攻陷,局勢變化得實在是太快了。」西賽流子爵語氣沉重得說道。

「特賴維恩過於偏僻,陛下難以組織人馬增援那裏,而且特賴維恩兵力原本就不足,得到消息也比較晚,不過幸好克曼狄伯爵指揮得當,特賴維恩堡的士兵大多數得以保存下來,他們已經後撤到費松山區,他們手中的重型弩炮在那種地勢陡峭的所在,能夠有效得阻擋住魔族的飛船。」那位騎士隊長說道。

「山區的地形複雜,恐怕更加有利於魔族士兵的作戰,在那種地方重型武器發揮不出實力。」撒丁曾經在皇家騎士團裏面待過一段時間,因此和其他人比起來,對於打仗要熟悉得多。

「伯爵大人您說得一點沒有錯,但是除了撤進山區,克曼狄伯爵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那些魔族能夠不受地形的阻擋,在天空中運送士兵,而我們,除了依靠有限的魔法師,能夠将一部分人員傳送到幾個特定的地方之外,大多數士兵仍舊是通過馬車和雙腳行走到達目的地。不過您可以放心,國王陛下早已經派遣了聖堂武士增援克曼狄伯爵。山區的地形能夠發揮聖堂武士全部的戰鬥力。」

「陛下已經派出了聖堂武士?」西賽流子爵問道。

「是的,一百位力武士和三十位能武士,再加上七位魔法師,分布在費松山區到蒙森特之間的那十幾個極為重要的城市和堡壘之中。」阿得維爵士詳細解釋道。

「蒙森特?怎麽可能?蒙森特離開特賴維恩相當遙遠。」博羅伯爵驚呼起來,這個消息确實讓他吃驚不小,因為蒙森特正是系密特的故鄉。

「當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同樣大吃一驚,但是,您應該很清楚,那些魔族所擁有的智慧和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它們的作戰方式同樣是與衆不同的,對於那些魔族來說,确定下一個攻擊目标的原因,并不是目标對於它們的重要性,而是它們的飛船能夠進攻到的距離。」

「你的意思是,那些魔族的攻勢并沒有什麽戰術可言?」撒丁問道。

「您說得一點不錯,除了它們的飛船之外,魔族對於它們的士兵的生命好像完全不在乎,那些發動進攻的魔族士兵根本就是一些敢死隊,它們沒有任何增援,但是仍舊瘋狂得發動攻擊,這些魔族無疑是最可怕的敵人,面對它們,任何一種陣形,任何一種攻擊方式都沒有效果,能不能殺死這些魔族,完全就是靠運氣。」

對於魔族的可怕,三位先生并不需要從這位隊長口中得知,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和魔族作戰的危險。

「有多少城市陷落了?」博羅伯爵焦慮得問道,他很擔心聽到蒙森特的名字。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座城市遭到不幸,雖然比裏頓和封丘曾經一度被魔族攻取,但是進入城市的魔族成了能武士最好的靶子,正因為如此,現在那些魔族輕易不敢攻入城市,即便攻破城池,它們也會選擇從城市裏面撤離。」

聽到阿得維爵士這樣一說,西賽流子爵疑惑不解得問道:「攻下城市,卻不占領,那麽進攻城市還有什麽意義呢?」

「子爵大人,您說的一點不錯,但是,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些魔族思考問題的方式,和我們是完全不同的。我并不奢望有哪個人類能夠猜得透它們的作戰思路。」阿得維爵士回答道。

「您和您的士兵将奔赴哪個戰場?是費松山區,還是蒙森特?」博羅伯爵問道。

「我們之前往蒙森特,那裏離我們最近,然後我們中的一部分人将前往波爾玫,畢竟和其他地方比起來,蒙森特的農場和波爾玫的礦山更重要得多。」那位騎士隊長解釋道,如果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将部隊前往的目标告訴陌生人的,因為那是軍事機密,但是因為這次的敵人是魔族。

雖然這個敵人更加可怕,但是,倒不需要擔心可能洩密,因為魔族根本就不懂得刺探人類的行動。

「您難道不擔心半路之上受到魔族的襲擊嗎?從這裏到蒙森特一路上面絕對不會太平,而且您能夠走的只有兩條道路,一條就是我們來時經過的穿越西莫森林的道路,而另一條需要翻越奇斯拉克山脈,無論是走哪條路,萬一和魔族相遇,地形都将對您和您的部下不利。」博羅伯爵善意得提出警告。

「謝謝您的提醒,我是絕對不會通過西莫森林的,我還沒有勇敢到願意和那些魔族在森林之中展開搏殺的地步,雖然在崇山峻嶺中行動,我們仍舊無法和那些魔族相提并論,但是至少不需要擔心從天空中跳落下來的魔族士兵。更何況,我們此行有聖堂武士跟随保護,雖然只有十位力武士和兩位能武士,但是,在山區之中,那些魔族的行動也不見得方便,而且山區之中到處是可以躲藏的地方,幾把強弩足以封鎖住一個洞口,魔族士兵想要強行攻入并不容易。我們唯一擔心的倒是魔族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的存在。」

「太可怕了,難道這麽快,那些魔族就派出詛咒法師進行戰鬥了?」西賽流子爵驚叫起來。

但是另外兩位對此一無所知。

「那是很可怕的家夥嗎?」撒丁問道。

「繁榮昌盛的埃耳勒絲帝國就是被這兩種魔族徹底毀滅的。它們是躲在暗處殺人的可怕家夥。」說到這裏那位騎士隊長的臉色顯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和普通魔族士兵比起來,這兩種魔族的數量要少得多,而且也要珍貴得多,即便對於魔族來說,也不希望它們死去,因此,每一次出動詛咒法師,都有魔族飛船在天空中等候,但是那些飛船根本無法上升到奇斯拉特山脈的高度,各位想必知道,奇斯拉特山脈能夠讓人通行的地方,大多數在它三分之二的高度,在那裏絕對是安全的,至少用不著擔心詛咒法師。至於飛行惡鬼,它雖然讨厭但并不是那麽致命,而且它很害怕能武士以及我們手中的弩箭。」騎士隊長說出了自己選擇那條道路的理由。

對於這些人所說的其他事情,系密特并不感興趣,他的心思現在已經全部放在了故鄉以及還在故鄉的母親身上。

雖然離開母親已經兩年多了,但是系密特仍舊時常想起母親。

不過系密特對於母親的印象早已經有些模糊了。

父親去世之後,哥哥繼承了爵位和財産,他當家作主之後,母親就一直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很少出來,即便是出來走走也只是在房間裏面溜達一圈,更何況,卧室的那厚重的窗簾總是緊緊得掩蔽著,完全不透入一絲光線。

系密特記得每一次見到母親,她總是帶著那黑色的網絲。

母親的卧室充滿了悲傷和憂郁,對於系密特來說,這兩種感情是最難以忍受的。

雖然系密特同樣很愛自己的父親,對於父親的去世,也曾經悲傷過一段時間,但是,他總覺得過去的事情,既然是難以挽回的,還不如讓未來的生活過得更加美好,這還有點意義。

除了母親總是帶著網絲和關在黑黑的卧室之中以外,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姑姑一早就将自己帶離了母親身邊,雖然徹底離開母親到奧爾麥居住是兩年以前的事情。

但是在此之前,為父親大人辦理完喪事之後,姑姑便住在家鄉蒙森特的莊園之中,那時候,自己還只有九歲,剛剛懂點事情。

只記得,那時候姑姑和母親經常吵架,姑姑好像一向認為父親的去世,是因為母親慫恿他四處冒險而引起的。

即便是現在,大家對於父親的去世都已經有些淡忘了,姑姑已經不再怨恨母親,但是每當提到母親的時候,她仍舊将母親稱作為一個虛榮的女人。

雖然,姑姑已經不再将父親的去世歸罪於母親的慫恿,而是認為那是父親天性使然,但是對於母親的看法,她仍舊沒有絲毫好轉。

系密特并不打算在這兩位他最愛的人之中,挑選誰對誰錯。

再加上母親總是将自己封閉在陰暗之中,而這種陰暗對於系密特來說,很難适應。

因此,系密特選擇了跟随姑姑。

但是當他聽說母親正處於危險之中的時候,系密特馬上心急如焚。

如果在一年以前,甚至可以說在幾天以前,如果他聽到這個消息,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姑姑和姑夫,請求他們帶著自己前往蒙森特,探望身處險境的母親大人。

但是,剛剛經歷過魔族的入侵,剛剛看到過那些不幸的人喪生在魔族的屠殺之下,系密特反倒并不是象一開始的時候那樣恐懼不安了。

再加上,他始終極為堅定得相信,自己是能夠殺死魔族的英雄,無數比他年長的人都喪失了生命,但是他卻不僅僅從萬般危急之下逃生,還殺死了一個魔族,這絕對能夠稱得上是豐功偉績。

更何況,姑夫在逃亡途中救下了伊爾維伯爵夫人和那個幾個月大的小寶寶,這件事情讓系密特大感興奮。

默默得站在那裏,系密特打定主意,要前往蒙森特。

而且他不單單要探望母親,更要将母親大人毫發無傷得拯救出來。

站在那裏,系密特感到自己熱血沸騰,對於他來說,盡快行動是最為重要的。

不過和姑夫以及漢摩伯爵,萊貝爾子爵這樣的優秀獵手待了這麽長時間,系密特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行走于山林之間的精明獵手。

他很清楚貿然行動無異於送死,每一次打獵之前的精心準備,讓他記憶猶新。

森林裏面除了野兔和鷺鸶這些溫和的弱小動物以外,還隐藏著虎豹豺狼之類的猛獸,系密特自己遇到過的最兇猛的野獸就是山貓和猞猁,不過,姑夫曾經和漢摩伯爵一起進入森林深處,獵取過幾頭豹子和兩頭棕熊。

系密特并不知道怎麽才能夠在不驚動姑姑的情況下,準備好行裝。

也許姑姑還容易欺騙,但是姑夫和撒丁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系密特大致估摸了一下,想要到達蒙森特,兩匹快馬肯定是需要的,乾糧和飲水同樣必不可少,防身的武器倒是并不缺乏,只是要找到露營所需要的氈毯和帳篷。

雖然系密特并不很清楚,從這裏到蒙森特所要經過的那座奇斯拉特山脈倒底是怎樣一番情況,但是可以肯定一路之上不會有多少人家。

一切都得靠自己解決。

雖然明知道困難重重,但是滿腔的熱血使得系密特毫不理會這些事情。

他靈活的頭腦馬上開動了起來,一個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的計策出現在他的頭腦之中。

系密特轉過身來悄悄得離開這些正在談論著當前局勢的人們。

他的第一個目标自然是玲娣姑姑。

姑姑是最容易欺騙的對象,系密特對此早有認知。

至於應該和姑姑說些什麽,系密特早就策劃好了。

上了馬車,車廂裏面的窗簾仍舊緊緊得拉著。

西賽流子爵夫人正逗弄著那個小寶寶。

伊爾維伯爵夫人,這位剛剛成為寡婦的年輕女人雖然精神不濟,但是出於對孩子的愛,她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姑姑正興致勃勃得看著這一切,也許這淡淡的溫馨對於她們這些女人來說,是充滿危險和恐懼的旅途之中,唯一能夠調劑心情的事物。

系密特靠近西賽流子爵夫人坐下,同樣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小寶寶。

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寶寶肉乎乎的有趣極了。

「對了姑姑,等一會兒我和撒丁一起坐在最前面的那輛馬車上邊可以嗎?」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勇敢的小騎士,不打算保護我們這些弱小的女流之輩了嗎?」姑姑打趣得說道。

另外兩位女士同樣輕聲笑了起來。

系密特并不喜歡別人象逗小孩一樣,逗他玩,因此他扳起面孔說道:「和你們待在一起實在是太悶了。」

對於系密特的抱怨,玲娣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她才悠悠得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随你的意願,如果你确實想要和莫萊而伯爵在一起的話,你去好了,不過弩弓不可以帶走,我可不希望看到你闖禍。」

系密特興奮得跳了起來,他抱住姑姑親吻起來。

突然之間,系密特想到,這次離開可能要很久之後才能夠再次和姑姑見面,系密特不禁有些悲傷起來。

他深情得和姑姑親吻著。

玲娣并沒有發現系密特的異常反應,她僅僅是将系密特的這番舉動,當作是過於興奮的表現。

系密特不敢再放縱自己的情感,他怕讓姑姑有所察覺。

想到這裏系密特縱下馬車,他第二個要找的人就是撒丁。

回到原來的那個地方,撒丁果然還在和那位騎士隊長閒聊。

系密特這一次先聲奪人,至少他絕對不能夠讓文思頓知道,自己剛才偷聽他們的談話,并且從中得知自己的家鄉正遭到魔族的攻擊,母親大人生活在危險之中。

「莫萊而伯爵,等一會兒出發之後,我能夠坐到最後面萊貝爾子爵的那輛馬車裏面去嗎?那些女人實在是太悶了。」系密特假裝抱怨得說道。

「小系密特,是不是又讓你的姑姑給責備了一頓?」撒丁笑著說道。

「不,只是太悶了,女人真是很麻煩很麻煩。」系密特解釋道。

「喔,你這麽小便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真是前途無量啊。」撒丁半真半假得說道:「如果你想要去打攪萊貝爾子爵的話,你得經過萊貝爾子爵的同意。」

系密特聽到撒丁這樣一說,真是高興極了,他很清楚,他已經為自己成功得争取到了至少半天時間。

系密特完全可以肯定,撒丁絕對不會吃飽飯沒有事情作,到萊貝爾子爵的馬車上來求證,自己是否和他坐在一輛馬車上面。

只要有半天的時間,再加上前進的方向是背道而馳,等到衆人發現自己不在了的時候,自己和姑姑他們至少已經相差一天的路程。

從撒丁那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的系密特連忙退了開去,他要盡快尋找下一個上當者,對於他來說時間并不是相當充裕。

這一次系密特的目标是第二輛馬車上的那些仆人們。

在實施騙局之前,系密特躲到樹林裏面用從一位随軍牧師那裏讨來的筆和信紙,簡簡單單得将自己離開衆人的理由寫了上去,當然結束的時候,系密特并沒有忘記,向所有被他欺騙的人們道歉一番。

最後那一段花費了系密特最多的心思,因為他很清楚,那些道歉的重要性。

萬一他的計劃失敗,萬一他被姑姑抓回來,只有那段道歉能夠為他減輕罪責。

因此這段文字絕對不能夠馬虎,一定要寫得生動感人,要催人淚下,讓深深愛著自己的姑姑看著心軟。

寫好信,系密特将信折疊起來,筆和信紙系密特信手扔在了一個樹墩之上,雖然他曾經答應那位牧師,用完之後給他送回去,但是這個世界上難以預測的事情多著呢,也不在乎增加這小小的一件。

拿著信,系密特拉開第二輛馬車的車門。

撲鼻而來的便是一個難聞的味道。

系密特感到極為奇怪,這些仆人們難道從來不好好漱口和洗澡,為什麽身上總是帶有這樣一股難聞的氣味。

除了氣味難聞之外,更令系密特受不了的是,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幸好撒丁早已經吩咐他們将馬車的窗戶緊緊關上,要不然,不單單自己和姑姑晚上肯定睡不著覺,連那些魔族也可能被這震耳的呼嚕聲吸引過來。

雖然系密特對於仆人的呼嚕聲震天,頗有怨言,但是看到他們熟睡,他相當高興,因為迷迷糊糊的人,最容易上當。

系密特推了推撒丁的那個仆人,他不吵醒瓦克力的原因是,瓦克力可能會向姑姑或者文思頓報告,那麽事情就露餡了。

「系密特少爺,您有什麽事情需要吩咐?」那個仆人揉了揉眼睛說道。

「撒丁叫我将你們的乾糧收集起來,分配給那些饑餓的孩子們,等到了前面的鎮上我們補充一點食物就可以了。」系密特一本正經得說道。

聽到如此一說,那個仆人想都沒有想就将行李架子上面擱著的那一疊烤餅遞給了系密特。

在車廂裏面薰了這麽久,那些乾糧上面好像同樣有些味道。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選擇,系密特絕對不會接過這些乾糧。

「對了,晚上換班的時候将這封信交給你的主人,是你家夫人寫給他的,你不要偷看喔。」系密特将信遞到那個仆人手中。

那個仆人根本沒有任何懷疑,他傻傻得笑了笑,小心翼翼得接過那份信,又小心翼翼得将信塞在貼身的衣兜裏面,然後再一次傻傻得笑了笑說道:「系密特少爺,您放心吧,我們這裏沒有一個認字的。」

聽到仆人這樣一說,系密特更加放心了,他故作輕松得聳了聳肩膀,從馬車之上走了下來。

當他關上車門之後,系密特深深得呼了一口氣,剛才他實在是憋壞了。

拿到了需要的乾糧,系密特估摸了一下,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一個星期都吃不掉,如果再将乾糧上面那難聞的氣味也計算進去的話,也許支持半個月都沒有任何問題。

有了乾糧,接下來就得尋找馬匹、帳篷以及武器了。

對於這些東西,系密特只能夠賭一把了,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甚至可以說,他連一成把握都沒有,但是他仍舊打算試一試。

系密特在人群之中尋找著那位騎士隊長,他的下一個目标就是這位勇敢的軍人。

那位隊長相當好找,因為他的身邊總是簇擁著兩三個人,看來這位爵士是一位大忙人。

系密特向那位隊長身邊擠了過去,說實在的要從那麽多身著甲胄的騎士中間穿過,不僅僅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還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好不容易擠到隊長跟前,系密特等到這位隊長大人向部下吩咐完畢之後,成功得引起了這位騎士隊長的注意。

那位阿得維爵士看到一個小不點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頗為詫異。

雖然他并不知道這個小不點是何許人,但是剛才這個小不點和那三位貴族的談話,至少讓他知道,這個小不點身份高貴,肯定是某個貴族家族的公子哥。

「隊長大人,剛才我的那三位叔叔不好意思向您說,他們想從您那裏借兩匹馬,一頂帳篷和一把重弩。」

系密特說完這些緊緊得盯住那位爵士,他不知道這位騎士隊長肯不肯答應自己的要求。

系密特甚至不知道這位隊長大人會不會向撒丁他們詢問剛才自己所說的那一切。

他只能夠将賭注押在,這位隊長并不想讓姑夫他們難堪上面。

看著底下那個小不點,阿得維爵士心中頗不痛快,他原本以為剛才遇到的那幾個貴族是那種比較通情達理的家夥,沒有想到,這幾個貴族當面不說,現在叫一個小孩子來問自己借東西。

那位爵士有心拒絕這個請求,但是對方是地位高貴的豪門貴族,就算是那位子爵地位都遠比自己高超,更何況旁邊還有兩位伯爵,聽他們的來歷,他們應該是從奧爾麥逃出來的幸存者,恐怕都不簡單。

雖然兩匹戰馬對於自己的騎士團來說,也很重要,但是還沒有為了兩匹戰馬而得罪三位豪門貴族的程度。

想到這裏,那位騎士點了點頭,他信手召過一位副官對他吩咐了兩句,并且指了指系密特。

系密特自然是對那位隊長大人極力稱贊一番,每一次他從姑姑那裏騙到東西,也會這樣,因此對於這一套,系密特同樣異常精通。

跟著那位副官,系密特将馬匹和所需要的裝備收拾整齊。

讓他感到興奮的是,那位副官居然交給他一把重形軍用弩。

這種弩是軍隊配備的武器,厚厚的用松木制成的弩身上面刻著拇指粗細的深槽。

弩臂是用兩根軟鋼焊接而成,并用厚厚的鋼環扣住。

弓弦同樣是用鋼絲絞成的,只是在中間的部位包裹著牛筋。

系密特試了一試,想要張開這張重弩還真費勁,幸好這把弓弩上面安裝著上弦的擡杆。

将乾糧挂在馬鞍前邊的前橋之上。

将重弩挂在右側的武器架上,系密特四下巡視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人注意他便翻身上馬。

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系密特一開始裝作是在輕松遛馬,等到轉過一片樹林,遠處再也沒有人能夠瞧見他的時候,系密特快馬加鞭向前駛去。

和來得時候完全不同,騎在馬上的系密特一心趕往自己的故鄉蒙森特。

回去的道路,系密特絕對不會認錯,雖然接二連三有幾個岔道口,但是樹上吊著的屍體,無疑為系密特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系密特并不知道,姑姑她們什麽時候會發現他的離開。

也許,幾分鐘之後他的騙局就會被拆穿,也許,到了晚上,他們才會發現自己并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

但是這一切對於系密特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他已經踏上了返回故鄉的旅程。

在大道的另一個方向,四輛馬車正迅速得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之上,沒有了那些掠奪者,沒有了迎面而來的騎士縱隊,獨自行進在寬闊大道上的馬車速度極快。

對於車隊的每一個人來說,盡快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魔族進攻的步伐越來越快,這個消息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蒙上了陰影。

當黃昏來臨的時候,他們早已經超出了原本的預計。

在一個還能夠看見一絲日落的馀輝的山坡之上,衆人停住了馬車。

在馬車上面坐了一整天,身體疲乏勞累的人們,紛紛鑽出馬車。

兩個仆人将篝火升起。

搭建起來的簡易爐竈之上炖著的稀粥裏面放了些切成碎末的臘肉,對於現在的所有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雖然馬車上面絕對不缺乏優秀的獵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浪費寶貴的時間,只是為了逮到一只山雞來改善夥食。

「主人,您忘了在剛才路過的鎮上補充乾糧了嗎?」莫萊而伯爵的仆人問道。

「乾糧?為什麽需要補充乾糧,你們的乾糧不是足夠了嗎?」撒丁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您吩咐說,将那些乾糧分配給那些沒有飯吃的窮孩子嗎?」那個仆人完全搞糊塗了。

撒丁更加莫名其妙起來,他轉過頭來向博羅伯爵問道:「文思頓,是你這樣吩咐的嗎?」

「沒有,現在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即便有這樣的善心,我也不得不考慮當前的情況。」博羅伯爵辯解道。

「但是,系密特少爺親口這樣告訴我。」那個仆人慌亂起來:「我将所有的乾糧都交給他了。」

系密特?

衆人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因為沒有一個人看到系密特到哪裏去了。

「撒丁,系密特是不是一直和你待在前面?」玲娣問道,她記得系密特是這樣請求她的。

「他是這樣告訴你的嗎?但是這個小家夥告訴我,他不想和你們坐在同一輛車上,他想要和萊貝爾子爵在一起。」撒丁顯然意識到事情糟糕的程度超出他們原本的預料。

「親愛的,我們一直在車上,可以保證小系密特絕對沒有來找過我們。」撒丁的妻子連忙說道。

「對了老爺,系密特少爺給我一封信,他說是夫人寫給你的,系密特少爺讓我等到晚上再交給你。」那個仆人顯然想起這件最為重要的事情。

他顫顫巍巍得從兜裏面取出信件。

撒丁一把搶過那份信。

其他人也紛紛湊了過來。

撒丁将信交給博羅伯爵,因為這裏他最有資格打開這份信。

博羅伯爵同樣感到心情沉重,雖然他并沒有打開信封,但是和撒丁一樣,他同樣猜到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用顫抖的手将信封打開,信中的內容證實了博羅伯爵的猜測。

「親愛的各位:當你們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前往故鄉蒙森特的旅程,我知道魔族已經進攻到蒙森特了,那裏有我的母親,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要回到家鄉,将母親救出險境。親愛的姑姑,請您不要為我擔心,如果您看到這份信的話,那麽證明我已經成功得從那位慷慨的騎士隊長那裏獲得了所需要的裝備和馬匹,在奧爾麥我曾經面對那些可怕的魔族,并且成功得逃生,仁慈的父神跟随在我的身邊,我會平安無事的。

對於替各位造成的麻煩,我深感抱歉,如果我能夠補償的話,我一定進一切可能彌補我對各位造成的傷害,特別是我親愛的姑姑,我知道我的不告而別,最傷心最擔心的就是您…」

還沒有看完整封信,玲娣已經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衆人一陣慌亂再也顧不上看信。

博羅伯爵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抱了起來。

瓦克力連忙趕到馬車旁邊,從行李架上将毯子取了下來并且鋪在地上。

兩個人七手八腳讓玲娣平躺在毯子上面。

瓦克力拿著一把扇子,不停得給女主人扇著。

博羅伯爵已經六神無主,他無比頹唐得一屁股坐在了樹墩上面。

撒丁一邊将那份信折疊好放在上衣口袋中,一邊在心中責罵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

這小子竟然在現在這種萬分危急的時刻,搗這樣大的亂。

雖然心中亂罵,撒丁畢竟不能夠公然說出口。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處理系密特這件事情。

撒丁真正擔心的是,除了不知好歹、膽大包天的系密特之外,還有其他被情感沖昏了頭腦的人存在。

撒丁緩緩走到博羅伯爵身邊,在一旁的樹墩上面坐了下來。

「文思頓,你怎麽想?」撒丁問道。

「系密特實在是太鹵莽了,他肯定會送命的。」博羅伯爵好像也已經失去了活力。

「也許不會,畢竟那些騎士們和他走的是同一個方向,系密特很聰明,他很清楚自己不認得通往蒙森特的道路,他肯定會在進入山區之後,等待那些騎士們的到來,別忘了,那些騎士們有聖堂武士随行,他們應該是安全的,如果他們能夠安全的話,系密特同樣能安全。」撒丁安慰道。

博羅伯爵雖然明知撒丁是在安慰他,但是現在的他确實需要這種安慰。

「你接下去打算怎麽辦?我想你不會想要翻過身來再去找系密特吧。」這才是撒丁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博羅伯爵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會讓系密特的莽撞舉動危害這裏所有的人的安全,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一樣熱愛冒險,我們這裏所有的人都很清楚這件事情,我只能夠為他祈禱,祈禱父神保佑他的平安。」

「很高興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原本我還擔心你想不通這一點,而作出什麽傻事」撒丁直言不諱得說道:「有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得為自己負責,系密特也是這樣,如果他能夠順利得到達蒙森特,想必他會懂得這一點。」

「将系密特當作一個大人來看待吧,這樣所有人都能夠好受些,現在最需要照顧的是玲娣,撒丁,我可能會待在玲娣的身邊安慰他…」

「放心吧,路上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不過你有沒有想好往哪裏去?仍舊回到自己家鄉去嗎?」莫萊而伯爵打斷了博羅伯爵的話,關切得問道。

「我想過了,先在京城暫時定居下來,看看情況再說,而且我很擔心,局勢再發展下去,會徹底糜爛,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哪裏都沒有安全可言。」博羅伯爵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的心情确實相當沉重。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還是京城裏面安全一點,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到京城裏去,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回一趟丘斯侖,畢竟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妥當,我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家族,但是也有很多親戚需要安置,也許我會将他們都帶到京城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幫我找幾幢房子。」莫萊而伯爵輕聲說道,他說這番話的用意是想盡可能得讓老朋友的情緒安定下來。

「如果你路過昆斯坦郡,能不能幫我将那幾個管家和他們全家一起帶上,我答應過瓦克力照顧他的家人,我不想失信於他。」

「沒有問題。」看到博羅伯爵還能夠想到他許下的承諾,撒丁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了。(全本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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