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裂痕
“哥，你進去就知道了。我，我說不出口。總之，是關于那個張紫心的！”石櫻花用力推開了屋門。石無悔見到這樣，也只好停下了詢問。
關于張紫心的？
石無悔沒辦法憑這麽一句話就弄明白所有事情。沒辦法，也只好進了家門，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這麽一大盒子輔助藥劑可要好多錢的，我們怎麽能收呢！”內屋裏，傳來了母親魏欣寒的聲音。
“瞧你！說的哪裏話。難道做不成親家就連朋友都不是了？你呀，太小家子氣了！再說，這都是給孩子的，是為了他好，等他知道了，不也要誇你一聲，母親慈愛？”張秋華在內屋裏把一盒十只的輔助藥劑送到魏欣寒懷裏，笑容親切，絲毫看不出別有所圖。
聽張秋華說到兒子，魏欣寒忍不住嘆了口氣，“好吧，為了孩子，我就厚臉收下你這份大禮了！等日後我家孩子有了出息，一定要他好好報答你！”
“瞧你說的哪兒的話，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到張家來找我。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家裏那邊還有一堆的事情，一刻也不得閑，我先走了。還是你這裏好呀。”張秋華說着站起身，走出了內屋，在客廳裏看到站立不動的石無悔，随口誇了句，“這孩子，長得還真俊俏。”
家門打開複關閉，張秋華走了。
“無悔，來，看看，知道這是什麽好東西嗎？告訴你，是輔助藥劑！整整十支，要一萬個晶幣那！要不是你張姨想着咱家，給你送來，恐怕咱們家一輩子也買不起。好了！現在你可以用心修煉學業了，有了它們，你一定可以升入二年級的！”魏欣寒笑着将一盒藥劑遞到石無悔面前。
石櫻花狠狠的瞪着那盒藥劑，用力一跺腳，撲到沙發上，把臉整個埋進沙發靠墊裏。
“這孩子！真不懂事！”魏欣寒看到石櫻花的動作，狠狠罵了一句，轉過頭來，态度便沒有先前那麽好了，瞪着石無悔，“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接着！”
石無悔沒有去接那盒藥劑。他走到單人沙發處坐了下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猜到了某些事，某些讓他覺得難以置信的事情。
所謂親情，就是如此嗎？
“我想知道你拿什麽代價換到的這盒藥劑。”如今的石無悔早就看不上這樣的區區一盒藥劑，二年級？他也早就升上去了。只是這一切，家裏并不知道。但此刻，石無悔忽然覺得，幸虧他們不知道。
“你這死孩子說的什麽混賬話！什麽代價不代價的，給你送東西你還挑上了！愛要不要！”魏欣寒把那盒藥劑放到石無悔面前的茶幾上，站起來掐着腰，一副被恩将仇報的氣憤表情。
石無悔忽然覺得可笑。只是區區一盒藥劑，一萬晶幣罷了。他這兩天為了輔助修煉的治療，可是花下了整整四千萬晶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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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還有話要跟我說吧。”石無悔掃了一眼藥劑便不再看它，再次看向魏欣寒，有些事他已經猜到了，但他想親耳聽她說出來。
他想看看，這個世界，可以現實成什麽樣。
魏欣寒沒想到今天的兒子突然不一樣了，他的沉穩讓她吃驚，更讓她心底燃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看着自己，當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平靜的讓人覺得寒冷。
“無悔，聽媽說，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還小，不懂社會，在社會裏，沒有錢沒有勢是不行的。咱們家和張家的家境差的太多了，你們的那個娃娃親事呀，就是一個笑話。忘了吧！啊？我的兒子。以後好好學習，等有了出息，找個家境差不多的，一樣可以結婚過日子。”魏欣寒來到石無悔旁邊的沙發坐下，側着身子對他講，說的都是她認為的道理，是為了他好。
“所以，對方來退婚了，是嗎？”石無悔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問她。
“沒有，人家那樣的大門大戶，怎麽可能做這樣事情。是媽自己覺得你們這親事啊不合适，不靠譜，所以幫你把這門親事給退了。放心吧，是咱們家主動退的婚事，沒讓你丢臉。”魏欣寒再次把那盒藥劑拿起來，送到石無悔面前，“好了，現在可以收下了吧？”
石無悔看着魏欣寒，搖搖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為了一盒藥劑，把事關兒女終身大事的婚配給退掉了，這是丢不丢臉的問題嗎？
古語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這件事情太可笑了，也真的太可惡了。
石無悔千年前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會讓自己這麽生氣，這麽難過，這麽憤怒，也徹底心灰意冷的失望……
這個本就不熟悉的家，這一下子，徹底失去了溫度。
石無悔的身體微微發抖，強烈的憤怒已經連他的冷靜都要壓制不住了。但他不想發作，不能發作，這裏就算有千萬個不是，依舊是生過他養過他的地方，就算自己不可能因為這樣就不辯是非不要自己的在這種家裏生活下去。但至少，好合好散吧！
石無悔沒再去看魏欣寒，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裏簡單的收拾了些衣服裝進魔方空間手表裏，石無悔拉開房門，朝着大門走去。
“石無悔！你給我站住！不許走！我讓你不許走！”魏欣寒沖到大門前，想要拽住石無悔，不讓他走。
但殺手是不肯與人靠近的，尤其是沒有信任，甚至有了惡感的人面前。
石無悔退後一步，讓開她的手，看着她滿眼吃驚的不可置信神色，覺得可笑。想了想，石無悔對她說，“這門婚事是你們做長輩的訂下的，現在你要退婚，我沒立場去幹涉。所以我不幹涉。但，這樣的家，我卻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
“不！你想幹什麽！你個不孝子！你竟然想離家出走！我們生你養你這麽大，你就用這樣的方式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嗎！”魏欣寒瘋了，拼命的吼着叫着。
“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和偉大不挨着！”石無悔已經快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了，他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勉強自己把情緒平靜下來，對魏欣寒繼續說，“因為生我養我，就可以欺我害我嗎？”
石無悔腳下再向後退一步，避開魏欣寒瘋狂抓過來的手。
“另外，我不是什麽離家出走。我們，是恩斷情絕，從此，再沒有任何關系。”石無悔說完這句話，身形一步化影，徹底消失在魏欣寒的眼前。
當石無悔施展出暗影，魏欣寒又怎麽攔得住。
“哥！”石櫻花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大叫了聲，沒人回答，眼淚噼裏啪啦的跌落下來，砸在那塊潔白的手表上，這塊表，是哥哥買給她的禮物，可是哥哥，不見了……
魏欣寒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茫然無措的臉上淌滿了淚。她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兩只眼睛都紅腫的吓人，依舊沒人來安慰她。
她的女兒，已經沖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哭着自己的悲傷。
空蕩蕩的家，忽然安靜空曠的讓人害怕，魏欣寒怕了，她怕這樣子的孤獨，廚房裏水開了，微波爐響了，早已準備好的飯菜，卻沒了人吃……
她失魂落魄的拿起電話，撥通了丈夫石雲川的電話，電話接通，未語先哭，等她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說完後，電話裏石雲川沉默了許久，最終狠狠罵了一句，“敗家娘們！”
“我這就跟單位請假，明天回去見兒子！我告訴你！如果兒子沒了，你也給我滾！”石雲川重重挂斷電話。
魏欣寒呆呆的拿着電話，她不知道這世界突然怎麽了，連一直寵她順着她的丈夫，都竟然說出了不要她的話。
她依然不懂，她做錯的，究竟是什麽。
就只是，因為退婚嗎？
…………
石無悔此時将自己沉浸在河水裏。每當他遇到不知該如何宣洩的憤怒時，他就會這樣。
只是，這種事已經好多年沒有過了，卻沒想到在今天，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石無悔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憤怒來源，究竟是因為魏欣寒，還是張紫心。
他想着就在前一刻，張紫心還在問着他的那些話，還有她臉上看着自己時，情真意切的焦急。
所謂婚約，石無悔并不如何在意。雖然事情發生後，結果會和現在一樣不會有任何變化。但卻不會讓他憤怒。
但這件事張紫心是否知道，甚至是不是被她默許的，卻讓石無悔覺得很重要。
他從河裏猛地躍起，朝着死神學院奔去。他的人生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急不可耐的心情。這種心情是如此劇烈的轟擊在他的心髒上，像是被喚醒了火山，不停的噴吐着烈焰。
死神學院到了。
石無悔的身影出現在張紫心的教室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