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妻張紫心
既然這樣，那就幹脆去散散心好了。石無悔如此想着換了身衣服，走出道場。
王紅鳳莫名所以的瞧着鬼字班空蕩蕩的道場，鬼字班裏僅有的兩個學生，一個一個的都跑了，偏偏每一個走出去的時候，神情都說不出的怪。
她望着空蕩蕩的道場，獨自納悶，“今天這都犯了什麽瘋病了？”
獨自一人走出了死神學院，望着半空中車來車往，地面上，時不時的能見到一兩個孩童歡笑玩耍的身影，那些平凡的生活着的人，擁有的不起眼的，卻是他從來不曾擁有過的。
突然有些羨慕，羨慕他們臉上豐富的表情，羨慕他們簡單的快樂。
千年前的他，一生都在修煉，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人世的美好。千年後呢？還會是一樣嗎？
石無悔搖搖頭。他忽然想起師父晚年曾經很喜歡說的一句話：【人生得意事，偷得浮生半日閑。】
望着天邊微微泛紅的夕陽，離夜晚還早，沒有修煉，自己這，也算是偷了半日閑了吧？
可又該去哪裏轉轉呢？
“石無悔！”就在石無悔不知該去哪裏轉轉，消磨半日光陰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石無悔不用回頭也聽出來了，是張紫心，與自己有婚約的那個女孩。
“聽說你升上二年級了？”張紫心來到石無悔面前，眼神從上到下一刻不停的打量着他，十分難以置信的樣子。
石無悔并不知道張紫心或其他的一年級同學間關于他的傳說已經傳成了什麽樣。但對于他而言，他并不覺得升上二年級有什麽可好驕傲或不可思議的地方。
“恩，早上通過的考核。有怎麽了麽？”石無悔看着張紫心的神情，反倒有些奇怪，反問她。
“有怎麽了麽？天啊！石無悔，你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成為一年級裏公認的傳說了！”張紫心雙手誇張的比劃着一個好大的圓，借此表達事件鬧的有多大。
“哦。”石無悔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沒什麽關系，所以淡淡回了句了事。
張紫心看到石無悔淡漠的神情，發現他對這個話題竟然不關心。這讓她覺得很怪異。曾經的石無悔為了吸引到她的目光，鬧出無數糗事，曾讓她煩到不行。可眼前這個人，明明真的幹出一件轟動整個年組的大事，怎麽态度卻反而冷漠了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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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境界不一樣了，人的态度也開始變化了嗎？
或許吧。張紫心想到了自己的修煉速度，停在柔韌術第四層已經半年多了，一直毫無進展。第五層的鑽牆術，遙遠的像是永遠也不會實現一樣。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鑽牆術那麽難……難不成你一直在隐藏實力，就等着在今天一鳴驚人，扮豬吃老虎？”張紫心問的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猜測，但卻是她認為唯一一個比較靠譜的。
總比某些人說的腦袋撞牆上成了當頭棒喝，一夜悟道靠譜多了。
“算是吧。”關于這件事，石無悔沒法解釋，也就随口跟着她說了。
“好啊！我就知道，平時藏的可夠深的！……不過真羨慕你，升上了二年級，距離畢業又跨進了一步。不像我，連升學都遙遙無期。”張紫心把目光看向特種軍校的牌匾，喃喃着，“我想，我可能一輩子也沒法從這裏畢業了。”
“加油。”石無悔從來沒有和人談過心，自然也不懂得怎樣安慰人，他仔細想很久，最後覺得，就這兩個字比較合适。
這恐怕是張紫心聽過的最笨拙的安慰，可是，卻真的很真誠。她笑了，那些惆悵的情緒在這一笑裏像是被風兒吹走的塵埃，遠去無蹤。
“好的，我一定會加油的！不過呀，不是修煉，是我的夢想！”張紫心握緊兩只小拳頭淩空揮舞着，像是在鼓勁為自己加油。
“石無悔，你有夢想嗎？”張紫心轉過頭，問他。
“夢想？”石無悔搖搖頭，他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跟着師父學功夫，修煉，日複一日，從來沒思考過其他的東西。
“或者，修煉可能算吧。”但石無悔很喜歡修煉，他想，或許這個能算是夢想吧。
“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麽？”石無悔不想過多的談論自己的人生，于是他問起張紫心。
“我的夢想嗎？是……秘密！嘻嘻。”張紫心賣了個關子，看着石無悔只是笑。
石無悔感情上木讷的很，完全不懂她為什麽笑，笑的又是什麽。他只是在這笑容裏感覺有點不自在，不是不舒服的那種不自在，就是不自在，說不清……
“哦。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石無悔準備離開這處突然不自在起來的地方。
“哼！怎麽？這麽快就走了？難道你不想陪着我一起去見證我的夢想實現嗎？”張紫心沒想到石無悔笨的跟個木頭一樣，狠狠哼了聲，有些惱怒的問他。
“我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夠嗎？”石無悔停下動作，想着自己本來也沒有要去的地方，既然她想要他陪，那就陪着好了。
張紫心這才轉怒為喜，笑道，“夠了夠了，我們走吧。”
坐上張紫心的浮空跑車，一襲紫光鑽進潮湧的車群，再下車，已經來到了龍城最著名的商業區。
多媒體演藝傳播中心。打量了眼面前高樓的名稱，石無悔與張紫心走進了其中。
如夢似幻的大廳裏充斥着各種娛樂圈名人的蠟像，在近萬平的空間裏，像是無聲的上演着繁華的盛宴，到處流光溢彩，到處歌舞升平，那些靜止不動的蠟人保留着真人最富有靈魂的一幕，一人一幕，串聯在同一個空間，在絢爛璀璨的舞池背景映襯下，仿佛永不落幕的伊甸園。
“看！快看！看這個！看那個！太棒了，都是我最喜歡的明星！”張紫心看着眼前的景象，開心的跑了過去，在每一個自己喜歡的明星面前駐足，拍照，或自拍，或讓石無悔幫忙拍。
石無悔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生活，在他拍出的照片裏，找不出什麽美麗的構圖，只有一個又一個的，以張紫心為中心的圖像，有的甚至連一旁的蠟人都給照丢了，不是缺了頭，就是沒了腿。
可張紫心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情責怪石無悔，反而有一點的，更開心了。
上萬的蠟像，如果都要照一遍，別說一個下午，就是一個星期也未必夠用。差不多照了半小時吧，張紫心覺得夠了，之後忽然拉起石無悔的手，朝着電梯走去。
張紫心拉手的動作很自然，自然的就像是呼吸。石無悔卻極不自然的僵硬起來，木頭一樣的跟着她的拉動向前走。
殺手應該不能相信任何人的。
可自己似乎也答應過那個古怪的老頭：要嘗試着去相信。
當然不會去相信一個陌生人。
……未婚妻，算是陌生人嗎？
電梯爬上了二十一樓。
被張紫心拉住了全部心神的石無悔，并沒有注意到，有一個耳垂細長的青年，将一雙嗜血的目光盯住了他們。
淩亂的腳步，零碎的歌聲，偶有不同樂器的聲音忽左忽右的響起，剛剛踏上二十一層，石無悔就為眼前繁忙混亂的人群皺起眉。
“怎麽？不喜歡這裏嗎？”張紫心看到石無悔的表情，關心的問道。
石無悔搖搖頭，“不是。只是很少來，有些不适應。”
“哦，那我們走吧。”張紫心拉着石無悔的手，兩個人一直走到一處報名處，她從魔方空間手表裏取出一張填好的報名表，送到了面試官的面前，想了想，她從存儲空間裏又拿出一張空白的報名表，轉頭問石無悔，“你想要嗎？當一個明星。”
石無悔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遞過來的報名表，搖頭，“我不喜歡出名。”
張紫心這會兒似乎從石無悔的這句話裏聽懂了他先前為什麽對在學校裏造成那麽大的轟動反應冷淡，原來，是不喜歡出名。
“那，我如果出名了，你會不喜歡嗎？”張紫心想到了自己，忽然問他。
石無悔再次搖頭，“為什麽我要不喜歡？”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啊。等我出名了，你一樣會被別人知道的。”張紫心理所當然的追問道。
石無悔先前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時仔細想了想，依舊搖頭，“不會不喜歡。這兩種出名的意思，不一樣。”
一種是追随名利忙碌。一種是閑看名利如浮雲。當然不一樣。
“喜歡就好。”張紫心開心起來，領好自己的號碼牌，拉着石無悔走到一側的休息區坐下。
“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唱歌。我想做個歌星，唱好多好聽的歌，快樂的，悲傷地，唱給所有人聽。讓世界可以因為我的歌聲，多出一絲絲的美好。”張紫心說出了自己的夢想。
因為沒有再拉着手，坐下來的石無悔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靜。他聽到張紫心的話，奇怪反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麽跑來念死神學院，為什麽不去藝術類院校念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