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惟明只得保持微笑:“只要你拍上了這部電影,當上了男主角,一切付出都會是值得的。”
“噢。”容君羨半知半解的,“那你覺得我能當上嗎?你不是聽說了,梅旻對我有顧慮嗎?”
“是的,他團隊的人也大半傾向于用李臣,而不是你。”
“用李臣?”容君羨皺眉,“他也能和我比?”這也不是容君羨托大,那個李臣長相雖然算得上不錯,但演技卻比較平庸,沒有出彩之處。一般演戲可以,但和容君羨無法相比。
“自然是不能的。”白惟明笑着說,“他怎麽能和你比呢?”
容君羨搖頭,卻說:“那為什麽他們傾向于用李臣?”
“這是有兩個原因的。一個是因為李臣是投資方選的。”
“又是投資方!”容君羨還真是沒脾氣了,“既然投資方欽點了他,我還搶個屁啊!”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看,投資方要塞人進《曾凡傳》不也得看陳禮秉臉色?連陳禮秉都能在選主角上拍板,難道梅旻這樣的大導演沒這個權力嗎?”白惟明緩緩說道,“投資方和梅旻達成了共識,是《天燒赤壁》一定要用李臣,但沒說一定要李臣演周郎。這點你可以放心。”
容君羨這才淡定了一些,又道:“那另一個原因是什麽?”
白惟明便道:“另一個原因,是你現在有兩個标簽——曾凡,同性戀。也就是說,大家現在對你的印象都是‘曾凡’——狗血劇大男主,不适合演大片男主。另一個是他們不想同性戀者演周瑜,不符合人物設定。”
容君羨聞言,氣得吐血:“我可要罵人了!狗血劇怎麽了?我把腦殘的劇情演得那麽生動,難道不是一種本事嗎?還有,同性戀怎麽了?同性戀不能演周瑜?不符合人物設定?那還拍什麽《西游記》《聊齋》?凡人怎麽可以菩薩、如來佛?活人怎麽可以演冤魂、妖精?那多不符合人物設定啊!”
白惟明見容君羨氣得不輕,便只勸道:“大家也知道怎麽回事。到底是歧視你罷了。”
若是于知務的話,一定是百般勸容君羨,說些好話,但這都是火上澆油,只會讓容君羨越惱越罵、住不了嘴。卻見白惟明講話很不客氣,直接就說“他們确實就是歧視你”。這倒讓容君羨啞口無言了。
容君羨閉上了嘴,又忿忿不平的,卻一時不知該做什麽回應。
見容君羨不罵了,白惟明才又說:“所以我一開始認為你不該繼續拍八點檔,也認為你不應該出櫃。”
“我做都做了,現在來講有什麽用?”容君羨更不高興。
“确實沒用了。”白惟明道,“只能想別的辦法讓梅旻導演回心轉意。畢竟,梅旻導演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
容君羨聞言,眼睛閃爍起星星一樣的光芒來:“白先生,你是有辦法的,對嗎?”
白惟明瞧着容君羨半晌,盈盈笑道:“你是不是有些太依賴我了?”
容君羨怔了怔,遲疑道:“也沒有太依賴吧……?”
“是沒有。”白惟明點頭,“總之,你安心便好。”
容君羨靜默片刻,卻見白惟明走開了打電話。容君羨也沒聽仔細,卻只聽見白惟明說什麽“送佛”的。
容君羨倒不知道什麽神神佛佛的,但卻想起來,梅旻是極信命理的,所以梅旻很中意選用當紅明星來做主角,說是“運勢”好,可以“借勢”。容君羨去試鏡的時候還得送上生辰八字去批。
梅旻這天便到了慧明大師家裏去聽取意見。卻見慧明大師手裏握着一件雕工精良、成色上佳的翡翠笑佛,正在把玩。梅旻也忍不住多看兩眼,笑着贊說:“這個玉佛很精致啊,價格自當不菲吧!”
“價格這些都是虛的。”慧明大師笑道,“最難得的就是合眼緣。”
“對、對,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梅旻點頭稱是,對大師十分有禮,便又問,“那您看過這些演員的八字了?”
“哦,我都一一算過了。”慧明大師揣着翡翠笑佛,“我測得這個容君羨最近翻紅,是吉星高照,兇殺已去福神來,有金蟬脫殼、九轉丹成之兆!有道是‘寶鏡新磨複見光,四方照耀任行藏,成名久有根基在,潤色增光聲播揚’,可與導演互相成全啊。”
“真的嗎?”梅旻聞言大喜,便說,“我也看他不錯。”
如此這般的,梅旻就此定了容君羨演周瑜了。
也是得到了這個好消息,白惟明才告訴了容君羨,是他投其所好,給慧明大師送了一個翡翠笑佛,影響了梅旻的選擇。容君羨聞言只覺驚異:“你連得道大師都能買通?”
白惟明便只能說:“我也講過了……”
“我知道了,世界上99%的問題都可以通過用錢解決嘛!”容君羨也算熟悉了白惟明這句“警句”了,卻又說,“可我們算過了,你這一單的提成才十萬塊,這麽一頓操作下來,你花了多少錢啊?你沒有倒賠進去嗎?”
白惟明幹咳兩聲,也不知該怎麽回答。
倒是于知務打了個電話來給二人解圍了,說請容君羨去和導演吃飯。白惟明卻笑道:“你可別又在酒桌上嗑起頭孢來了!”
“這可難說得很。”容君羨瞧着白惟明笑道,“你要不放心,就陪我一道去呗!”
白惟明卻道:“剛剛不過是玩笑話。梅旻導演德高望重,不至于為了一杯酒為難你,我也沒什麽好不放心的。你叫于知務陪你去好了。”
“怎麽是他?”容君羨沒想明白。
白惟明卻笑道:“你最近太冷落他了,他都在吃醋呢。”
容君羨被白惟明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最近确實和于知務交往少了。話雖如此,容君羨卻也不覺得有什麽:“他怎麽就‘吃醋’了?我們只是普通同事關系啊。”
白惟明卻道:“那是,我們只是普通同事,你去吃飯,還喊上我做什麽?”
容君羨被白惟明這麽一說,竟有些別扭了,半晌又說:“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什麽都不會,就會兩樣:一樣是演戲,一樣是得罪人。你好不容易給我拉上了這個好項目,我也怕自己一個人去,不會說話得罪人,就給你把項目給攪黃了。”
白惟明便道:“你愛說便說,愛笑便笑,不必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