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是第二個這麽問我的
第二天出院時，覃學晖出了臉上，身上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淤青，差點被傷的生活不能自理。
難怪該死的顧宸希不打臉了，從臉上看不出傷，壓根就不會有人相信他昨晚被人打了，總不能讓他脫了衣服來證明吧，這招真絕。
稍微動一下都感覺渾身抽搐，疼得很，上班的時候，都是一步一挪到辦公室去的。
等到他剛做坐在辦公椅上歇會，方家奇進來了，“老大，你這是怎麽了？”
眼底憋着笑意，大概是看到了他剛從外面進來的樣子，覺得分外滑稽。
看到方家奇，覃學晖瞬間想起來了昨晚發生的種種，包括他那句耍流氓，和之後發生的事情。
臉上挂起和煦的笑容，宛然一副慈愛關切的樣子，“家奇啊，聽說最近你工作挺辛苦的。”
方家奇看到他那個表情，心裏暗叫不好，一般露出這麽純良的樣子時，才是覃學晖最危險的時候。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覃學晖，“老大，我最近做了什麽錯事嗎？”
“沒有，沒有。”覃學晖笑得更加和藹可親了，“你工作一向認真仔細，怎麽會做錯呢。”
“那，你想做什麽？”
“別這麽緊張。”覃學晖安撫道，開始細說他最近的功勞，“你看，你最近忙前忙後的，又是西蒙的案子，又是幫喬語找工作，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還得空出時間來照看嬌嬌母子，你這麽辛苦簡直是員工典範啊。所以呢，準備讓你去國外度度假，你看怎麽樣？”
“老大，你別趕我去休息啊，我方家奇這輩子就是勞碌命，一刻閑着我難受啊。”方家奇哭喪着臉說，心裏大概有了結論，絕對是他昨晚對他說的事情起了反作用，要不然他怎麽會突然這樣子。
覃學晖不為所動，擅自下了決定，“三天以後，西蒙的案子要開庭，你就休息兩天吧，去東歐。”
聽到東歐兩個字，方家奇整個人都不好了，東歐是覃氏分公司裏最亂的一個地方，這哪是休息，分明是在折磨他。看來這個禍闖的不止一點大啊。
“我知道了，老大，我一定會努力活着回來的。”方家奇沮喪的臉上挂滿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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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學晖笑得更燦爛了，揮揮手，“去吧。”
等到方家奇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覃學晖臉色一變，皺着眉滿臉痛苦，深呼吸，“早知道不該出院的，痛死了。”
喬語從睡夢中驚醒，入目的是滿室的狼藉，她卻不知什麽時候躺在了床上。她的記憶停留在昨晚看着覃學晖出門，而後朦朦胧胧間，似乎又看到了顧宸希的影子。她依偎在顧宸希懷裏，覺得很溫暖，很安心，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怎麽可能呢。”喬語否定了心裏的想法，顧宸希怎麽可能進到屋子裏來把她抱到床上，絕對不可能是他。
可是，她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呢？
來不及深想，喬語看了眼時間，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現在已經七點十五了。
“來不及了。”
喬語慌裏慌張的穿戴整齊，樓下早餐已經準備好，她卻沒時間吃，随便拿了塊吐司，出了覃宅。
走到院子裏時，宅子裏的司機叫住喬語，“夫人，少爺說讓我送你去上班。”
“好，謝謝。”
司機憨厚的笑了笑，搖搖頭，表示不用。
從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載着喬語，終于在上班之前的時間裏把喬語送到了公司。為了不引人注目，喬語在隔事務所一個街道的距離就下了車，自己徒步走過去。
才進門，張悅狄裏面拉住喬語，神神秘秘的說，“哎，你現在先別進去，裏面季律師在會客。”
“什麽客人這麽重要？”喬語疑惑，這麽神秘，都不讓她進去。
“不是重要，是難搞。”張悅狄撇了撇嘴，“當初季律師說好幫她打官司，資料都準備了足足四沓，她自己說要私了。季律師的準備的資料浪費不說，為了準備那些東西天天熬夜都沒休息好，現在好了，私了結果不滿意，她又來求季律師幫她打官司。誰願意接這樣的人啊，季律師拒絕了好幾次，她天天早上過來堵季律師。”
喬語驚訝，“還有這種人？”
“可不是嘛，季律師開這個事務所這麽多年，什麽樣人沒見過，這種人還算小case了。”張悅狄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看她知道的這麽多，喬語好奇道：“你從事務所開，就在這裏工作了嗎？”
“對啊，季律師是我學長，那時候他起步是單幹的律師，沒什麽生意，第一單生意好像是七年前顧氏的案子，後面慢慢的就開始多了起來，那個時候我剛畢業，反正也沒地方去，季律師說可以給我一份理想的工資，我就一直留在這裏了。”
第一單生意是顧氏的案子？顧氏的案子……七年前……呵，喬語突然冷笑一聲。
“你怎麽了？”張悅狄關心的看着喬語。
“沒事，只是有些觸動。”
偏偏第一單，就把她們家弄得家破人亡，該說是緣分嗎？她恩怨分明，明白元兇是那個請律師的人，所以并不會遷怒于季默身上。
張悅狄感覺受到了認可，繼續道，“是吧，季律師真的很不容易的，打拼了好久才混到現在這樣有些規模的事務所。”
正說着，季默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身形微胖的女人，指着辦公室的門，歇斯底裏：“我告訴你季默，要是這個單子你不接，我絕對會讓你在業內名譽受損的。”
接着，季默黑着臉從辦公室出來，“楊女士，這件事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事務所是有原則的，不會接這樣的客戶。至于你要做什麽，請随意。”
“哼！你等着吧！”說完，楊女士一跺腳氣沖沖的走了。
張悅狄和喬語愣愣的看着，季默眼風一掃，張悅狄立馬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喬語臉上挂着讪笑，跟着季默走到辦公室裏。
屋內很安靜，季默黑着臉不知道在寫什麽，喬語無所事事的看着電腦，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幹嘛。
嘆了第七聲氣後，季默突然探出頭來，吓得喬語第八聲嘆氣，生生憋了回去。
“怎麽了？”
“別嘆氣了。”季默遞過來一沓文件，“把這些資料照着我寫的，在word裏面修改一下，然後打印出來，三天後的案子我要用”
三天後的案子？
“是顧向楠和西蒙的嗎？”喬語突然想起來，他們的案子三天後就要開庭審理了。
“是。”季默言簡意赅的回答。
翻了翻受傷的資料，紙上是密密麻麻的字，中間夾雜着季默手寫的內容。季默的字很好看，橫平豎直，工工整整的，就像他的人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幹幹淨淨的。資料雖然很亂，但是很整齊，季默做的标記都統一在右側，能看清原來的字，标記的內容也很好懂。
看到這麽多資料，喬語好奇道：“這個案子你贏的把握大嗎？”
季默筆停下來，“你是第二個這麽問我的人。”
“第一個是誰？”問完喬語覺得後悔了，問這個問題的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顧向楠嘛。
季默沒有回答喬語的問題，眼睛看着前方，沒有焦距，“老實說，這個案子，我信心不足。”
“啊？”喬語驚道，全城最好的律師竟然會說出這麽不确定的話。
“這個案子接下的那一刻開始，顧向楠給我的選擇題就是必須贏。然而整件事情裏，顧向楠不利的地方太多。第一個關心能不能贏的人是顧宸希，他還說，如果真的贏不了，他會想辦法撤訴，為了保護我的名譽。”
是顧宸希？也對了，顧宸希的為人她還是了解的，這确實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失神了一會的季默突然回神，臉色凝重，“說的太多了，忘掉剛剛那些話，繼續工作吧。”
“好。”
滿室寂靜，只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和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響。
季默把資料整理了，很多東西都被他删減了，他做的批注簡單易懂，喬語很快就整理完了。再仔細校對一邊，确認無誤後，喬語按下了打印的按鈕。
打印機開始運作起來，喬語整理好重新打印好的資料，裝訂起來，遞給季默。
“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子。”第一次完成季默交代的任務，喬語有點緊張。
季默頭都未擡，筆下繼續動作，“先放一邊吧，我等會再看。”
喬語覺得有些失望，滿懷期待的等着評價，卻得來這麽個答案。
“我出去裝點水喝。”
到茶水間，發現張悅狄剛好也在這裏。
看到喬語進來，拉住她開始聊八卦，“哎，喬然，季律師到現在叫過你沒有？”
“沒有，怎麽突然這麽問？”喬語搖頭，表示不解。
“嘿嘿嘿，季律師有個小萌點你知道嗎？”張悅狄笑得一臉奸詐，“他不擅長記別人名字，我的名字他都記了一個月才記住。”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喬語滿臉不信。
“不信你去試試看！”張悅狄揚眉，慫恿喬語。
“不要啦，這麽無聊，到時候季律師又該黑着臉罵我了。”喬語堅決拒絕了張悅狄的建議。
“哎，真無聊。”
張悅狄一臉失望的走出了茶水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