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歸零
第三十五章歸零
程嚴沉默的坐在辦公室裏抽着煙。剛才趙婷來公司給他們兄弟倆送煲好的粥，然後順手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程嚴的沉思，電話那端傳來的女聲确如晴天霹靂：
“喂，阿嚴，你在幹嘛呢？”王琪聽起來略虛弱卻隐隐帶着絲興奮。
程嚴靜默了兩秒，若無其事的說：“在公司，怎麽了。”
“我今天突然暈倒了呢，被送到醫院了，你待會來接我好不好啊。”王琪躺在病床上一手拿着手機講電話，另一只手拿着一份檢查報告洋洋得意。
程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牛皮紙袋後說：“好。”
……
程嚴推門進入病房後，王琪立刻向他伸出手。程嚴皺了皺眉，王琪的病房裏絲毫沒有任何醫藥用品，如果不是在醫院的大樓裏，程嚴甚至以為這是在賓館。
“你怎麽了。”王琪見程嚴不理會她的主動，收回手不高興了。
“你怎麽會暈倒。”程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沒什麽大事了，我現在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家了。”王琪見他沒什麽好臉色，也不敢使性子了。
程嚴顯然不耐煩了，伸手按了床頭的呼叫器，片刻間就有醫生趕了過來。
“她什麽情況？”程嚴伸手指了一下病床上的人。
“程太太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其他的并沒有什麽大礙。畢竟懷孕的人會比較容易累。
醫生簡明的闡述完畢後，程嚴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王琪，站起身向着醫生道：“你說她懷孕了？”
Advertisement
看着程嚴的反應，醫生似乎料到的他的反應，笑了笑：“從檢查報告上看，是這樣的。恭喜程先生，又要當爸爸了。”
然而一句話卻使得兩個人的臉都沉了下去。
那個“又”字聽得王琪心裏別扭極了，卻無奈這是事實。
程嚴側過臉頗為複雜的看了王琪一眼，然後示意醫生出去。
“沒什麽事的話就收拾收拾走吧。”程嚴說着走到了門口。
王琪看着程嚴的反應心中疑惑不已。他并沒有自己預料的那般高興，甚至隐隐帶着怒意。自從那次視頻出現之後，程嚴對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從前。本以為可以憑借着懷孕再半會程家，可是看他的反應，別說搬回去，現在就連他停掉自己□□的事兒也不敢開口問了。
“你怎麽了？工作不順心嗎？”王琪從床上起來，走到程嚴身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問。
程嚴狀似不經意的拉開她的手：“把要帶的拿上，回去再說。”
程嚴一路沉默開車，王琪幾次三番的開口說點什麽對方卻始終都不曾回應。到了王琪暫住的公寓樓下，程嚴停穩車後側過身看着王琪欲言又止，半晌後，平靜的開口：“上去好好休息，明天我跟李想有個發展計劃要談，談完了我來找你。你明天就不要出去了。”
王琪看着他點了點頭，也不強留：“你路上開車小心點，到家後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既然都說了明天回來，那就再等一個晚上吧。
程嚴開車回去程家後，打了個電話後就準備洗漱休息，然而躺在床上後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一遍一遍的想着他跟王琪從相遇到現在的經過，輾轉反側間，畫面卻漸漸都變成了他和林宛之間的點點滴滴，再到程語諾出生後，給這個家帶來的歡聲笑語和溫馨無限，然後……自從相識後唯一的一次争執，自己犯下的錯誤再被發現之後，使得那個溫暖的家就此破裂……那個自己想要寵上天的小公主也漸漸的疏遠了自己……然後突如其來的意外……然後三年的杳無音信……然後，現在的自作自受。
當初的離婚只是一時的氣話，可是那個溫婉卻倔強的女子自此便徹底的将自己放逐，無論如何也不在回顧。即使王琪生生的耗費了十年時光在自己身上，可是此時此刻，想到自己做了的決定，卻絲毫沒有當年的煩躁恐慌和無措。
“宛宛……”程嚴閉着眼呢喃着那個午夜夢回過無數次的人的名字。既然當初是我鑄成的過錯，那麽現在就有我來改正吧，即使你已經不在了。小諾說得對，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你不原諒我，是我自作自受。你唯一放心不下的寶貝我會替你照顧好的，即使她恨我，和你一樣不會原諒我，我也會盡我所能的彌補對她的虧欠，連同我欠你的，連同你欠她的一起。
……
第二天，程嚴和李想會面談了很久之後，直接去了王琪所在的公寓。
王琪等到晚上才等來程嚴，張羅了一桌子的飯菜，而程嚴卻沒有吃的興趣。
“不必弄了，我有事跟你說，說完了就走。”程嚴制止住往廚房走的王琪：“你過來看看這個。”
王琪接過兩份文件，一份是贈與協議，上面有幾套房産和商鋪。另一份是離婚協議，只差自己簽字的離婚協議。
王琪看完後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嚴：“這是什麽意思？！你要跟我離婚？！”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程嚴點了支煙：“大家認識這麽久了，別把自己弄得太難堪。很多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呵！”王琪怒極反笑：“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做了什麽啊？”
程嚴冷眼旁觀者王琪的怒意，平靜的開口：“我有沒有說過不準去程氏，不準進我的辦公室，不準去招惹小諾，要潔身自好……”
随着程嚴的話，王琪的臉色越來越白：“我說了文件不是我偷的！還有，什麽叫潔身自好？！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是這麽說我的？！”
程嚴冷笑：“我的孩子？你确定？”
王琪怔住：“你什麽意思？！”
程嚴按滅了煙蒂：“難道你當年雇傭來調查我的人沒有告訴過你，我這一生都只會有程語諾一個孩子嗎。”看着王琪不可置信的表情，程嚴繼續道：“當年宛宛生小諾的時候難産，好不容易生下小諾母女平安，我就發誓這輩子再不要她受苦，有小諾一個孩子我就知足了。于是我跟宛宛商量好了這輩子就只要諾諾一個女兒，然後我就去醫院做了手術，以防萬一再讓宛宛受苦。”
王琪被程嚴的話震住，呆立在當場。
程嚴無視她的反應繼續：“我不會問你當初刻意接近我究竟是為了什麽，我也不會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你要是聰明的話就乖乖的簽了離婚協議，那份贈與協議依然有效。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跟我鬧，那麽你不僅要跟我離婚，還要依照婚前協議，一無所有。”
王琪看着程嚴眼底一邊怒意：“你休想！李家不會容許你這麽對我的！”
程嚴冷笑：“因為你的原因，程家跟李家的關系已經僵局，今天上午李想約我談了那麽長時間你以為是因為什麽？你真的以為李家會因為你跟程家鬧翻了？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口口聲聲自己是李家人，難道你忘了你為什麽姓王了麽，你弟弟李逸才是李家人，你不過是你母親帶進李家的外姓人。自己想想清楚吧。”
王琪聽完程嚴的話跌坐在沙發上，程嚴看着她的反應：“你乖乖的簽了離婚協議，我給你的東西，只要你不揮霍無度，那幾件鋪子足夠你衣食無憂，還有那幾處房産。你要是非跟我撕破臉，以後除了李逸，你誰都指望不上。”
王琪慢慢的轉過頭看向程嚴，仿佛十年間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嗎？！非要這樣子嗎？”
程嚴也看着她：“本來就算出了視頻的事，我也沒打算離婚。可是你卻懷了別人的孩子。這樣也好，我不能讓你成為一名母親，卻沒有權利剝奪你成為母親的權利。王琪，我現在所做的決定，離婚也好，給你財産也好都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十年，不是一天兩天。但是，你不要把我對你耗費這十年的光陰的感念給消磨殆盡了。”
王琪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直到真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動搖的可能，才徹底崩潰。程嚴打了個電話将李想派來的人叫上來，那人俯身在王琪耳邊說了些什麽後，王琪的眼底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程嚴帶着王琪去辦理離婚手續，剛辦完還沒走出民政局，他們離婚的消息已經上了頭條。
李家派司機接走了王琪，程嚴直接去了程氏上班。
程語諾在确定了他們已經正式離婚後，勾起一絲冷笑飲盡了杯中的紅酒。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哪裏容得下那麽多的自作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