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選擇
第三十二章選擇
吃過早飯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程語諾，無論做什麽都無法使自己安定下來。于是跟趙婷報備了一下就自己開車去了“往生”。店員見到突然空降的“老板”很是驚奇，但也只是相互對視一眼卻什麽也不多說。林笑從樓上迎下來，程語諾看了她一眼後徑自上了三樓。
林笑示意不準任何人去打擾後，快步跟了上去。果然又看到程語諾把自己縮在窗邊的沙發上。
林笑皺着眉上前：“怎麽了顏顏，誰欺負你了？！”
程語諾聞言勉強的沖她咧了咧嘴，然後深吸了口氣問道：“笑笑，我是不是做錯了。”
林笑怔住：“什麽錯了？”
程語諾将目光投向遠處的街道，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車海：“我回來是不是錯了，我設計何思妍是不是錯了，我報複王琪是不是錯了，我利用李逸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我從三年就該徹底的從這裏消失再也不要出現了……”
林笑走上前坐在程語諾身側的沙發上：“顏顏，發生了什麽事？”
程語諾将頭埋在雙膝間，半晌，略帶哭腔的說道：“笑笑，我夢到媽媽了……她一直在叫顏顏，可是卻怎麽也不肯回頭看看我。”
林笑徹底愣住了。那個溫婉柔和的女子，在自己的記憶中仿佛天神一般，将自己還有林湘、林夏和林軒從黑暗中拯救出來，從此過上了曾經不敢奢求的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行走的生活。本來以為只是換了個“主家”賣命，卻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卻給了他們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她讓人教他們讀書，然後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未來的路。讓他們的人生，從此終得希望。所以與其說他們四個忠誠于林家，不如說他們忠誠于林宛。
林笑仍舊記得有一年林宛帶着程語諾回去過年，閑暇時林宛帶着他們幾個一起去商場給他們選禮物，程語諾看到商場裏被父親舉起騎在脖子上的小孩子時，眼中閃過的羨慕與難過。而林宛看到了雖然什麽也不說，卻也在程語諾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嘆氣。而自小仰人鼻息的四個人自然時刻注意着林宛和程語諾的反應，都沉默不語。林宛三言兩語的逗着程語諾開心，而小姑娘也懂得媽媽的苦心，很配合的要這要那，上蹿下跳。
等到了好不容易選好了吃飯的餐廳後，點完餐，包間裏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的時候，林宛突然側着臉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小人，溫和卻認真的說：“顏顏不要難過，雖然你爸爸不在這裏陪你過年，可是你還有媽媽陪你，有外公外婆陪你，還有這幾個哥哥姐姐陪你，如果你不開心，大家也都會因為你而不高興地。”
此後幾天，林宛在檢查他們的功課的時候，很好奇為什麽他們四個學的都是一般孩子不會選擇的，枯燥困難。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林軒挺着胸說：“雖然我們都不像顏顏那樣喊你媽媽，但是在我們心中早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媽媽。我們都是孤兒，從小只是被訓練的工具，只有你把我們當成自己孩子一樣教育，給我們選擇的自由，我們決定努力，然後可以保護你，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統統都付出代價。”
林宛卻笑着搖搖頭：“你們還小，不必那麽苛求自己。帶你們回來從來就沒有其他目的，如果你們想走我也不會怪你們。只是現在，如果說我對你們有什麽希望，那就是希望你們可以陪陪顏顏，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那樣。她有什麽不對的你們盡可以以哥哥姐姐的身份說她，教她。等到将來我們都老去了，你們還可以在你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顧念着她。若說我這一生有什麽遺憾，那便是讓顏顏過早的認識了這個世界的陰暗和無情，若說我這一生有什麽放心不下，那麽就是我無法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羨慕顏顏有這樣的媽媽，即使她的家也不完整。卻沒有人嫉妒，因為如果不是她的媽媽，他們四個人的命運也許永無天日。自那一天起，他們就記得了他們有個妹妹要去呵護，自林宛去世後，他們就銘記，他們有個妹妹要守護。因為那是他們心中的“媽媽”此生唯一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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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閉上眼強迫自己清醒，然後問程語諾：“顏顏，你為什麽回來。”
程語諾雙臂環膝，轉過頭看向林笑。
林笑表情嚴肅的問道：“你忘記了嗎，你忘記你三年前為什麽會離開，忘記了這三年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也忘記了到底是誰奪走了你最重要的人，你忘記了嗎！”
随着林笑擲地有聲的質問，程語諾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成拳，眼神也由原本的迷惘無助漸漸變得冷冽堅定，就那麽冷冷的看着林笑，直看到林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話說的太直接了，準備開口緩解一下的時候，程語諾瞬間垂下眼眸，然後冷靜的說：“我沒有。”
對不起，就算要成長為你所希望的樣子，就算要找回我錯失的快樂，代價也絕不可能是你被傷害後我的就此沉默。我想，至少我還可以勇敢，勇敢的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勇敢地執着着我的堅守，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別擔心，那四個哥哥姐姐猶如你希望的那般保護着我，媽媽，你看着，即使我不在善良，我也會勇敢地堅守着我的信仰！
……
明确了決不放棄的信念，程語諾打開電腦繼續審視着早已爛熟于心的計劃。幾經思量後，決定不再等待。
既然大家都在等待一個結果，那麽，咱們周一見！
……
指令發出去得到回複後，程語諾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按出了一個號碼。嘟---嘟---了兩聲之後，一略帶暗啞的男聲傳出：“嗯？”
聽到聲音程語諾才意識到電話的另一端是誰。瞬間心思千回百轉，然而此刻卻都顧不得了，只是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只是想聽見他的聲音，只是想……只是……只是什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在睡覺……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複，對方顯然也清醒過來，沉聲問道：“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程語諾糾結萬分：“額……抱歉，忘記考慮時差，打擾你休息了。”
電話裏傳出一陣低笑聲，程語諾囧的直捂臉。
“嗯，沒事，原諒你。”某人絲毫不以被打擾而不悅，反而很“大度”的表态。
“……”程語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謝謝你！繼續睡吧！”
又是一陣低笑傳出，清晰的表達了對方的愉悅：“想我了，嗯？”
“……你想多了！”程語諾咬牙切齒。
“嗯，是嗎。”某人根本不以為意。
“嗯，沒事了，你繼續睡吧。”程語諾輕咬下唇打算結束這次對話。
“好，見面聊。”
……
挂了電話，程語諾也沒多想他最後那句話的含義，只是沒想到，真的是見面聊！
第二天，那個人就那麽完全出乎意料的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眼眸中略帶着疲憊，卻仍舊俊朗非常。
作者有話要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