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霾
第二十八章陰霾
程氏的辦公樓裏，員工們各個低調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複前幾天的熱火朝天的奔頭，都含蓄且嚴謹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生怕被抓住一點錯就是一頓訓斥。辦公室裏，程威沉着臉背着雙手站在窗戶前，程嚴和程語瀚沉默的坐在辦公桌對面。而桌子上攤開的秘書送來的簡報，各個刺眼的标題都使得原本壓抑的氛圍更加低沉。
程威深深地呼出口氣，轉過身：“程嚴，這件事你怎麽看。”
程嚴伸手拿過那份簡報，上面王琪伸手接過何思妍遞過來的東西，看着對方笑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而時間，恰巧就是那天她拒絕和大家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而下面貼着的則是王琪跟李家的當家人李念在私人會所會面的幾張照片，從角度看應該是偷拍的，其中有一張卻是王琪将一個袋子遞給李念，而李念伸手接過。再然後就是媒體扒拉出來的何思妍跟李逸的一些照片。
程嚴皺着眉看着這些簡報，想說什麽卻又忍了下去。程威看着他不語，然後轉過頭看向程語瀚：“小諾現在在幹什麽？”
程語瀚心裏一激靈：“她前一段跟朋友去巴黎玩了，還沒回來呢。”邊說邊觀察程威的臉色，随後又補充道：“她去之前跟我媽說過了，我媽同意了的，而且還派人保護她來着。”
程威聽着點了點頭。
有人跟着保護就好辦多了。
程語瀚心裏七上八下的，小姑奶奶，這次的事可千萬別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
程家
趙婷坐在程威的書房裏看着法國傳來的程語諾在法國的各種活動，最後，畫面停在了那個引起很大轟動的畫展上展出的四幅程語諾的畫像上。
程威回家後問了傭人說夫人在書房，就直接上來了。看着趙婷盯着屏幕發呆，連自己推門進來都沒有察覺，不禁右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趙婷聽見響動回過神，就看到自己的丈夫站在書桌對面，略帶擔心看着自己：“回來了啊，今天還忙嗎？”
程威走過去，俯身輕擁了下趙婷：“在想什麽，那麽出神，我進來你都沒反應。”
趙婷笑了笑：“在想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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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程威垂眸看向她：“小諾？她怎麽了。法國那邊傳來了什麽消息嗎？”
趙婷聽着程威的語氣微變，思及最近公司發生的事，趕忙搖了搖頭：“當初小諾想出去玩，我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就讓幾個人暗中保護她。剛在看小諾在巴黎的行程。”說着邊晃動鼠标，喚醒睡眠的屏幕：“原來是她的朋友去那邊辦畫展，邀請她一同去的。你看，畫展上還有四幅小諾的畫像，畫的真是傳神之極了。”
程威聞言接過鼠标，從頭開始浏覽程語諾的整個行程。最後看到那四幅畫時，久久沉默不語。
趙婷留意着他的反應，看他也盯着最後那幾幅畫看，明白程威心裏對程語諾的疑慮已經打消了好多。便開口道：“從兩個孩子小時候起，我就最疼愛諾諾，甚至比對小瀚更加寵愛。我們程家唯一的小公主，自然是要捧在心尖上的。當時我就想，小瀚是男孩子，生在這個家裏要承擔的自是不必多說什麽，可是諾諾是女孩子，這輩子我都不會允許任何人惹的她有絲毫的不高興……可是誰也沒想到後來會是這樣。你看那畫上，諾諾的神情空洞迷茫……”突然頓住，然後點開另一個文件夾，點開了一組照片：“我曾經也懷疑這幾幅畫會不會是諾諾故意給我看的，可是那邊的人說，當諾諾在畫展上看到那幾幅畫時，站在那裏整整半個小時，就那麽靜靜地盯着牆上的畫，一動不動，滿臉的不知所措甚至帶着絲絲絕望。”
程威看着屏幕上的那張照片，程語諾精致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臉，微抿着的唇角，左手無意識的抓緊了禮服的裙角，以及那看向前方的無限哀傷卻又空洞的不知飄向何方的眼神。
趙婷看着程威皺着眉看着屏幕，輕聲道：“我曾經問過她在瑞士那邊過得好不好，她說沒什麽好也沒什麽不好。我問過小瀚諾諾搬出去後都在幹什麽，他說諾諾除了出去買東西或者興之所至的玩點什麽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屋子裏或是海邊的度假村。她現在正值一個女孩子最美好最有活力的時期，而她卻更像是在熬日子。無所期待，對什麽都不上心，對什麽都無所謂。”
程威關了電腦，直起身子閉了閉眼：“小諾那邊，你多照顧着吧，這孩子也是可憐。”
趙婷聞言苦笑了下：“只怕她都已經不當自己是程家人了。”
程威一愣：“什麽意思？”
趙婷略帶抱怨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嗎，自從我跟諾諾說你們在忙那個合作案的時候，她就連這裏都幾乎不來了。上次去給你們送下午茶，你們過了很久都沒上來，我要帶她下去找你們，她跟我說她還是避嫌的好。剛好小瀚上來了，我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程威側過臉：“避嫌？避什麽嫌？”
趙婷看着他：“小諾說畢竟她不在程氏工作，那麽重要的合作案容不得一點差錯，所以她就想呆在休息室，不去辦公區。”然後想到了什麽問：“最近報紙上寫的花樣百出，公司還好嗎？”
程威皺了皺眉：“那個案子能拿下固然好，可是沒拿到也不是什麽大事。公司還跟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公司現在的情況他也不願意讓自己媳婦多操心，就沒多說什麽，只是拉着她下去吃晚餐。
……
同樣的一份內容相似的簡報也出現在了何家家主的辦公桌上。
何畢看着簡報沉思，半晌，随手合上了文件夾，拿出手機按了個號。挂了電話，就拿着外套出去了。
晚上回到家，除了自己以外竟然難得的都聚齊了。
見何畢回來，周玉放下碗筷走過去接過他的公文包：“怎麽這時候回來，不是說要加班嗎，吃過飯了沒？”
聽着自己發妻一字一句平淡卻溫暖的關心，何畢堵在心裏的那口氣也不自覺地送了，拍了拍她的手：“沒呢，忙完就趕回來陪你吃飯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周玉一愣，然後笑開，忙吩咐傭人加碗筷，又要親自下廚去加兩道何畢喜歡的菜，何畢拉着她：“不用那麽麻煩，讓他們随便炒兩個菜就行了，你坐下陪我吃飯吧。”
周玉覺察到自己丈夫今晚的反常，卻也不問，善解人意的跟他回到飯桌前，盛了晚玉米排骨湯遞給他。
餐桌上，何畢問了幾句何思義最近在公司的感受，看了幾眼何思妍。吃完飯後，何畢示意周玉跟他上樓。
書房裏，何畢點了根煙，周玉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為他揉着太陽穴。何畢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間放松下來。滅了指間還燃燒着的煙蒂，拉過周玉的雙手握住。周玉看着他的動作也不出聲。半晌，何畢深吸了口氣，示意周玉在旁邊坐下，然後拿出了一個檔案袋：“給你看看這個。”
周玉看了他一眼，接過檔案袋打開。耐心的一頁一頁翻過，不動聲色的看完之後，擡頭嚴肅的問何畢：“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你能确定這些的真實性嗎？”
何畢看着她，略帶嘲諷：“我自己找的私家偵探，沒想到，果然是自作自受！”
周玉聽他這麽說，表面上保持沉默，垂眸不語，心裏卻冷笑，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何畢嘆了口氣打破一室的沉默：“我準備把思妍送到國外去。”
周玉略帶擔憂的問：“那她呢？”
何畢冷笑道：“一個不相幹的人，讓她自生自滅吧。”然後又補充道：“若不是顧着何家的臉面，她的女兒我也不會再管！”
周玉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得意被掩藏的很好，然後很體貼的接下去：“不必為了不相幹的人費心，思妍她畢竟從小在何家長大，我們又不差那點錢，就當養了個幹女兒吧。”
何畢沉着臉又點了根煙：“就這幾天吧，我會安排一下把她送走。”
周玉問：“那這件事，要讓他們知道嗎？”
何畢沉默的抽着煙，然後道：“不要告訴老爺子了，思義那邊你去說，至于她們倆，我來說。還有……不要聲張！”
周玉點點頭：“我知道怎麽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