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喧嚣
第十七章喧嚣
華燈初上，程語諾自己坐在完工待命的咖啡廳裏，靜靜地飲盡最後一口紅酒，然後打開所有的燈，再次一點一點的檢閱自己的作品。
跟趙婷從寺廟回來後，程語諾就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探望，把自己關在曾經跟母親一起住過的公寓裏，随筆畫着設計圖，本來是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的，結果意外的越畫越有靈感，于是幹脆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的完成了一家咖啡廳的設計稿。
成品裝修完畢，三層的咖啡廳，一層裝修按照歐式的小資風格，用來招待普通客人；二層劃分為二十四個獨立的單間，每個房間的面積不大，且每個房間的裝修風格按照二十四節氣依次排開，但是勝在清淨，用來招待會員，并且需要提前預約；三層留給自己，裝修風格偏向中國古典文化，屋子裏即放了筆墨紙硯，又有琴棋。
三層的獨棟小樓，卻貪心的包囊了自己喜歡的多種情調。越看越滿意，這個位于G市金融中心的獨立建築即占據商業圈又臨近市政府，買下它果然是明智的。為了滿足自己的味覺，程語諾纖手一揮，招來了頂級的糕點師，咖啡師，茶藝師。除此之外還有調酒師和調香師。一樓的鋼琴演奏，音卻傳不到二樓，即優雅了一樓，又保證了二樓的清淨。
而這個咖啡廳，卻有一個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名字——往生。
浮生過往，終成飛灰。
開業之後，毋庸置疑的人氣爆棚。雖然剛開始的兩天的人們奇怪于這個名字而只是觀望并不涉足，但是頂級糕點師做出的東西，香氣四溢，引得路人常常駐足；程語瀚得知這個咖啡廳是自己妹妹的傑作之後，很是熱心的帶了一幫朋友來捧場，并不言明這是自己妹妹開的，只是說知道新開了一家很極品的咖啡店。
糕點的香甜氣味伴着咖啡的濃郁香味，或是茶的清香，不經意的飄散在空氣中，悄悄地俘虜人們的味蕾，不過一個月，往生的名氣在G市便傳開了，不僅會員需提前兩周預約二層的包間，就連一樓的位置都需要預定。雖然相當昂貴的價位讓許多白領望而卻步，卻并不影響高層人士對生活品質的追求。而這樣昂貴的價位在他們看來反而正是身份的象征。往生對會員的控制相當嚴格，除非是G市各行各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否則即使有錢，也只會是普通的客戶。
程語諾現在的新愛好就是在三樓處理完各種事情後，點一堆糕點伴着奶茶，坐在一樓可以看清門口人員出入卻離門口遠遠地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裏，邊吃邊看。閑的時候便一坐一下午。
林笑見程語諾轉移陣地，并且有親自前往常駐的傾向，幹脆将所有的服務生都換成了自家人以防萬一。
這天程語諾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又懶洋洋的縮在一樓角落靠窗的位置，一邊吃着糕點一邊漫不經心地聽着離得不遠的一桌的三女一男聊八卦：
“你們聽說了嗎，市政跟美國的KD引進一個大項目，原本各家公司都暗地裏使勁呢，可是按前兩天競标的情形看，不是程氏就是何氏啊。唉，之前加班加點的努力都白費了。”
“可是奇怪的是競标竟然沒出結果哎。”
“是啊，據說市政很重視這次的項目，要求入圍的競争者改進他們的方案再審呢。”
“啊！改進方案……現在各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這不等于重新趕案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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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有一周的時間呢，他們兩家的怕是要忙翻了吧。”
“也是，錢也不是那麽容易掙得。”
“……”
“……”
程語諾挑了挑眉，一切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軌道在運轉，可是順利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今天是周五，下下周的周二就是最後的競标了呢。轉過頭看向落地窗外，雨過天晴後的陽光都帶着一絲清爽。程語諾心情頗為愉悅的拿起盤子裏最後一塊栗子餅，微眯着眼睛一口一口的吃掉，然後就着紅茶，心滿意足的解決掉了今天這頓讓人愉悅的下午茶。
第二天周六，上午先去了一趟“往生”打包了一堆點心，然後程語諾心情頗為愉悅的開着拉風的紅色敞篷跑車嚣張的向程家別墅進發。
趙婷正帶着幾個傭人張羅着午餐，看到程語諾回來，趕忙讓廚房加了幾個程語諾喜歡吃的菜色。
“大伯母，我帶了些糕點來，給你當下午茶好不好啊。”程語諾将手裏的東西交給傭人後，語笑嫣嫣的挽着趙婷的手臂。
趙婷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又讓下人端上來極品血燕窩給程語諾：“先吃了這個，待會你大伯跟你爸爸回來了就開飯了，我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呢。”
“好呀，哥哥呢，在樓上嗎？”端着瓷碗，程語諾邊吃邊問。
“沒有，一大早就跟你大伯他們去公司了。”
“今天不是周末啊，怎麽哥哥也要去公司呢，他不是號稱堅決不當工作狂，拒絕加班的嗎？”
“聽你大伯說，最近在争取一個合作案，很重要呢，所以你哥哥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去啊。”
程語諾拿着湯匙的手微微一頓：“合作案？就是那個現在各個公司都在津津樂道的跟美國KD的那個案子嗎，接洽的不都是金融投資類的公司嗎，怎麽大伯也這麽忙呢。”
“呦，連你這個富貴閑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可見這個圈子裏沒有人不知道了吧。”趙婷打趣的伸手點了點程語諾的額頭：“這個案子很重要，如果這次能拿下這個案子，程氏在這個圈子地位就會更上一層樓了，你大伯跟你爸爸他們都很重視，為了确保萬無一失，現在你大伯也停下手頭的事全力幫你爸爸争取這個機會呢。”
程語諾垂眸不語，将最後一口咽下，把空碗遞給傭人，看着趙婷正式的說：“大伯母，那我還是先走吧，改天再回來看你。”說完就起身作勢要走。
“剛來怎麽就急着要走，待會你大伯回來知道了，還要怪我怎麽不留住你呢，難得回來一趟，就算不住下來，好歹也待上半天啊。”趙婷忙拉住她。
“他們現在這麽忙，我留在這裏不太好吧。”微微猶豫着，程語諾皺着眉看着趙婷。
“你能自己回來，你大伯他們不知道多高興呢，怎麽會不太好。”趙婷不滿的數落着她。
“可是我爸爸他……還有王琪……我待在這兒只會給我爸爸添堵吧，他現在這麽忙，何苦再惹他不高興呢。”
無比落寞的語氣聽得趙婷直皺眉，看着程語諾低垂着頭，整個人都情緒低落了下去，趙婷眼神一淩，冷聲道：“胡說什麽呢，你回自己家，誰還能趕你出去不成。就算有人想出什麽幺蛾子，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當家主母的風範展露無遺，傭人們看着平時溫和的女主人變了臉，一個個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專注于手頭的工作，不去撞槍口。
程語諾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趙婷，強勢，威嚴，不容置疑。因為她的寶貝受到了威脅，因為她要保護她的寶貝不受外人侵犯，而她要保護的人，是自己。心裏沒有得意卻更加沉重，我該怎樣說服自己去傷害一個全心全意愛護自己的人呢，即使不是故意。
趙婷見程語諾依舊垂眸不語，以為她還在糾結，就換了個話題拉了她去玻璃花房看她新得的幾株珍品雲昙。
中午并沒有和料想的一樣，程威和程嚴都留在公司加班不回來了，王琪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用過午餐，趙婷讓程語諾上樓休息，等下午帶她去慰問辛苦的“勞動人民”。程語諾不願意住以前的房間，于是趙婷就讓她先住客房，自己另外去給她布置一間卧室。
關上門，程語諾将自己蒙在被子裏。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努力着，可是終究會是一場空。包括自己不願意傷害的人。如果哥哥知道了肯定也不會站在我這邊。可是這種機會絕不會有下一次。究竟該不該為了報複而把愛自己的人拉下水，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糾結的頭都疼了，強迫自己入睡卻怎麽也不成眠，輾轉反側。
有沒有人可以幫幫我，告訴我到底怎樣才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哈！嘿!(づ￣3￣)づ╭?～8月17的十年之約至此圓滿，姐姐家的小寶寶也在十幾分鐘前趕至這個世界，願一切安好，不必波瀾壯闊，但願細水長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