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似故人來
第四章疑似故人來
G市的美術館裏，熱熱鬧鬧的全是人。獲得了國際攝影大獎的新銳攝影師李逸的攝影展在這裏展出。G市四大家族的李氏的公子，雖然是旁支，但是卻和李家當權的李響，李念交好，所以李逸的攝影展的第一天，滿眼見得都是大人物。在與各位政商界的大人物打過招呼後，這幫人就交給李響跟李念招呼，李逸則跟着一幫攝影界的泰鬥一起。
程語諾在二樓的角落裏坐着，帽檐壓的低低的，讓人看不出容貌，打量了一下人群分布，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王琪的身影，只是卻沒看到程嚴，想來王琪在程嚴心裏，也不過如此。然後又瞥見何思妍帶着一幫人言笑晏晏，如女主人般的指點江山，仿佛這攝影展是為她而辦的一樣。程語諾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一會兒見何思妍跑向李逸，神情愉悅，自然地挽着李逸的手臂在說着什麽。程語諾靜靜的走到兩人旁邊的拐角處，聽到何思妍嬌滴滴的問李逸：“你今天會給我答案嗎？”
“等到今天的展覽結束後，我有話對你說。”得到答案的何思妍眉開眼笑。聽到回答的程語諾嘴角微勾。
程語諾小心翼翼的避開想要躲避的人，一張一張看着那些照片，轉了一圈後，不得不承認，連她這個外行的都覺得照片很漂亮，看來李逸應該是真的很成功了。有一下沒一下的看着，半晌，程語諾停在了精品展示區的一張照片前：海邊，一個穿着白裙子的長發少女的背影，裙角和長發被海風揚起，仰着頭，像是在看着天上成群結對的海鷗。
精品區的照片都是大幅的，而這一張照片竟被放大到占滿了正對着展區的大門的一整面牆，讓所有進來參觀的人第一眼便能看見。而照片前拉起的警戒線，在告訴所有的人這張照片的珍貴。而照片旁邊的注釋欄裏卻只有一句：此生一諾為卿許，願得此世共相依。
程語諾仰着頭，看着那張照片，眼睛裏淚光閃爍。半晌，垂下眼眸，默默地不停念到：此生一諾為卿許，願得此世共相依……
“諾諾，你別躲。我以後都只給你一個人拍照，等到我們老了，就坐在陽臺上曬着太陽，看着影集，慢慢回憶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等到我們都老了，我們還要把這些給我們的孩子，孫子們看，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媽媽，奶奶當年是多麽的風華絕代。”
“諾諾，我以後都只給你一個人拍照，別人都不給拍，連我們的兒子也不行。”
“那要是女兒呢”
“女兒？恩，如果女兒長得像你，那我就勉為其難吧。”剛說完，就反悔了：“女兒像你也不行！我的諾諾，是這世上的獨一無二！”
“諾諾，我只給你一個人拍照！”猶如宣誓一般的承諾，一個字一個字的回響在程語諾的腦海裏：
我、只、給、你、一、個、人、拍、照！
怪不得整個攝影展不是風景就是動物，怪不得所有照片都沒有人影，哪怕只是一個路人都沒有。原來，他一直都記得。而自己面前的這幅巨大的照片裏的女孩，就是當年的自己。當年，最後約李逸到海邊那天的自己。
只是今是昨非，曾經共相白首，如今各自東西。命運一直冷眼旁觀着世人的離合悲歡，只是永遠不會有人可以預料到他在下一秒究竟會安排着怎樣的跌宕起伏來颠覆你曾經以為的安穩靜好的人生。
好不容易等到了展覽結束，程語諾不遠不近的跟在何思妍身後，中間隔着人群，看着她走向李逸。送走了那群泰鬥之後，李逸就站在那幅巨大的照片前，一動不動的凝望着少女的背影，雙手握成拳狀，眉頭微皺，雙唇緊抿着，似乎在下着什麽重大的決心。何思妍陰郁的看着照片上的少女，立在李逸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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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深呼吸後，李逸轉過身，看着何思妍開口：“思妍，我……”說完“我”字之後，瞳孔猛地收縮看着何思妍身後的人群中：在所有人都往出口走去的時候，一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少女，靜靜的立在人群中，面朝着自己，與人群背道，少女緩緩地伸出右手，摘下遮住面容的帽子，傾國傾城的容貌就這麽在李逸面前毫無征兆的展現無遺。少女目光似癡似怨似眷戀，卻又夾雜着茫然和不可置信，半晌後咬緊下唇，微微的搖着頭後退，深深的看了李逸一眼之後，轉過身小跑着離開了展覽大廳。
終于發現李逸的反常，一直低頭做害羞狀的何思妍順着李逸的眼光看去，人群中，什麽也沒有。
“李逸？”何思妍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對不起。”李逸回過神，看了一眼何思妍，掙開自己的手臂，側身越過她，大步追向剛才離去的少女。
那是他朝思暮想了一千多個日夜的人，不論是不是錯覺，他都要弄個明白！
對面二樓的咖啡廳裏，從窗戶看到追出來的李逸，果不其然的看到李逸身後的何思妍，表情慌張，步伐混亂。程語諾目光冰冷的微勾起嘴角，何思妍，你跟王琪毀了我的世界，我又怎會任你們自在逍遙！等着吧，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必将百倍奉還！再次擡眼看向街角，眉頭微皺，左手無意識的握緊了咖啡杯。
“李逸，你在找誰？”何思妍伸手抓住李逸的手臂，強迫李逸與她對視，可是李逸卻還側着身子不停地向四周張望，在人群中搜索着那抹白色的倩影，絲毫沒有意識到緊跟在自己身旁的人。終于被抓的不耐煩的李逸伸手拉開自己手臂上的阻礙，慌亂的在四周找尋，茫茫人海，最終還是失去了線索，就好像當年，杳無音訊。慢慢冷靜下來的李逸，站在街角的路邊，茫然的看着人群出神。
何思妍眉目緊皺，看着眼前突然失控的人，不知所措。終于在李逸擡起頭，目光清明卻淡然的看向自己時，不可抑制的慌亂了。
只聽到溫和卻堅定的男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猶豫，可是，我不愛你，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很抱歉沒能直接跟你說清楚，使你産生了誤會，我真的很抱歉。”
何思妍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睛張大，雙手握拳，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就這麽站着，看着李逸一步一步的離開，一步一步的遠離自己。
咖啡館裏，程語諾收回目光，抿了口咖啡，拿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對着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話後便直接挂斷了。
一周後，忙完了這一段的李逸終于有時間休息。經過上次的“突如其來”，幾經找尋無果之後，李逸實在沒什麽心情出門，拒絕了工作室那幫人聚會的提議，自己呆在家裏百無聊賴的混到了晚上。正對着電視打游戲，突然停電了。打電話問過物業，說是這一片的線路出了問題正在搶修。懶得出門，無奈只好躺在床上發呆。
“當當當……”聽到敲門聲，李逸從床上起來，打開應急燈，走到門邊，拉開裏面的門，隔着防盜門，一片漆黑，只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聽女孩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問你借一根蠟燭，剛搬來，有的東西還沒備齊，沒想到會突然停電了。”
聽女孩如此說到，就打開門讓女孩進來。自己進儲物室拿了另一個應急燈，回來見女孩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來，便拿着東西走過去。“給你，蠟燭不安全，你用這個吧。”說着将手上的應急燈打開後遞給女孩。
“謝謝你。”女孩仰起臉，伸手接過，微微笑着看向李逸說到。
明亮的燈光裏，兩個人看着彼此，半晌無聲。直到女孩收回手，向後退了兩步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李逸猛然回過神，急急地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臂，微微顫抖着，聲音滿含驚喜卻不可置信的叫到：“諾諾？！”
客廳裏的桌子上放了好幾個應急燈，即使停電，屋子裏也亮如白日。李逸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對面的女孩，女孩靠進沙發裏，雙手環着雙膝，垂眸看着眼前的地板。
“諾諾，”李逸眉頭微皺：“你……”
“對不起，我不知道對面住的是你。”程語諾打斷李逸的話。
“我……”李逸看着程語諾，面對如此明顯的疏遠，不知到該說什麽。
“不好意思，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打擾了。”說完程語諾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
程語諾回頭淡淡的看着李逸，李逸笑了笑，溫柔的看着程語諾說道：“拿着燈，沒電，小心點，別碰着了。這個燈的電量足夠撐到明天天亮，你怕黑，晚上就別關燈了。”然後頓了下，繼續道：“如果還是害怕的話，随時可以來找我，我陪你聊天下棋。”
“謝謝。”接燈的手僵了下後，垂眸道謝。
“諾諾，”在程語諾即将關門的時候，李逸突然說道：“我一直在這裏，從來不曾離開過。”
關上門，程語諾唇角微彎，只是眼底一片荒涼。從來，哪裏來的從來，誰又會是誰的從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 保證不棄坑啊，有沒有客官看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