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露鋒芒
一筆一畫，戴笑語畫得極為認真專注，衆人也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筆起筆落，白紙之上，一個個人形展現，就像真人蹦進了畫中一樣，徐徐如生，惟肖惟妙。
待到戴笑語放下筆，一幅全家福便出現在衆人眼前，畫中正是戴老夫人及戴府所有女眷，現在在場的人都在畫中。
看看真人，再看看畫中人，全場為之一靜。慈愛詳和的老夫人，賢淑富貴的方紫儀，千嬌百媚的戴家女，像，極像，卻比現實中的她們更動人美麗。
平心而論，就連方紫儀都覺得畫得真好，畫中人完全是她想象中的美好的自己。
林向陽輕輕收了折扇，“啪啪啪”的鼓起掌來，一臉驚嘆：“妙，妙，妙，這人像畫，絕對是天下無雙，在下也自愧不如。”
“林三少謬贊。因小女子對家人有情，故畫得好。換得畫其他人物，怕是不成的。”戴笑語謙虛一笑道，臉上的腼腆恰到好處。
“但這也不是雙面畫，戴笑語就是個騙子、小賤人。”戴笑依也是被戴笑語的畫工驚呆，看到林向陽一臉欣賞地看着戴笑語，心中氣瘋，不管不顧的謾罵道。
方紫儀想要阻止，也是來不及。
“二姐姐稍安勿躁！”戴笑語淡笑着，語氣溫柔：“小月，來把畫擡起來。”
“我來。”季桐言看着戴笑語畫時，緊張到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不過随着戴笑語下筆後，她便漸漸放松下來，現在心底更是激動萬分。
原來這孩子嘴上說不學、不學，底下卻是花了苦功夫的。想着戴笑語肯定是為了不讓夫人知道，才故意隐瞞，小小年紀就這樣懂事，季桐言心疼不已。微紅着眼眶幫着顏笑語，二個人一左一右，捏着畫的四個角，把畫擡起，畫的另一面就展現在衆人面前。
後面所呈現出來的畫，人的形态，色彩完完全全與正面一樣！
所有人再次被驚呆，刺繡有雙面繡，雖難，但也都曾見識過，可這雙面畫，真的只聞其聲，未見其身。
戴府所有人即便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這是戴笑語畫出來的。
“之前見四小姐畫的百子千孫圖，就覺四小姐極為熱愛家人，再見四小姐這全家福，在下更是确定。”林向陽臉上的欣賞之意更深：“戴老夫人有這樣的孫女真是有福之人！”
戴老夫人聽見林向陽的話這才回過神，再次看向畫中慈眉善目如菩薩般的自己，又驚又喜道，“謝謝林公子。語兒，祖母這前錯怪了你，祖母向你陪個不是。”
“該是孫女請祖母原諒孫女的錯。孫女雖勤學苦練，可學業未成前，不敢在祖母面前班門弄斧，就未向祖母秉明此事，才惹得祖母誤會，這畫就當孫女給您的賠罪禮，希望祖母不要嫌棄。”戴笑語福身一拜，真誠的說道。她從善如流的把老夫人喚成祖母，自稱孫女，即借機擡高了自己的身份，又替老夫人挽回了面子。
聞言，方紫儀一衆驚訝，本來愚笨又粗野的戴笑語，何時變得如此會說話？
而坐在主位上的弈王爺，不動聲色的看一眼戴笑語，和她手中的畫，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真是個聰明狡猾的女子！
剛剛戴笑語的精彩表現，加上她現在得體的解釋，把老夫人之前掉在地上的面子全部撿了回來，老夫人臉上露出笑意：“好，好孩子。祖母歡喜這禮物，非常歡喜，回頭重重有賞。”
見今日在貴人面前，且這貴人還是她一見傾心的男人，風頭全部都被戴笑語搶走，雖然弈王爺除之前說過一句話後，再也未開口說過話，戴笑顏心裏也是妒嫉的發狂。
眼底冷光一閃，戴笑顏溫柔似水的笑道，“四妹妹這畫紙真是驚為天人，不知我可否一試？”
她這話的意思，并不是戴笑語畫的好，而是她準備的紙有貓膩嗎？
聞言，方紫儀母女眼睛一亮，心道還是顏兒/大姐最聰明，知道戴笑語的陰招出在哪裏。
老夫人卻是眼神冷了冷，她引以為傲的嫡長孫女一直是十分得體的，但現在此舉，太過小家子氣，未顧及大局，讓她心生失望。
戴笑語輕輕搖搖頭，“大姐，這雙面畫之所以是宮中畫師秘技，自有它獨特之外，未學過之人……只怕，大姐是畫不好的。”
戴笑顏的琴棋書畫都是她們當中最拔尖的，尤其是畫技，而戴笑語的畫技爛到不行，入門級都算不上，現在她竟然說戴笑顏畫不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有弈王爺這座冰山和林三少在，她們真想哈哈大笑一番。
“是不是怕大姐畫得比你好，蓋過你的風頭，你才不願意？”戴笑依又來了精神，大聲道：“還是你的畫紙有古怪？”
“這……”戴笑語滿臉為難，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雙面畫的畫紙自是與普通畫紙不同，所以……所以才……才不能讓大姐畫的。”
“哼，就是你小雞肚腸，怕大姐搶了你的風頭。”戴笑依不依不撓道，她今天非得治治顏笑語這個小賤人。
戴老夫人想着，若是能讓戴笑顏一展風采，從而能得到弈王爺和林三少的喜歡，那也是好事一樁。
畢竟像戴府這樣小小三品官員人家的嫡女能嫁進太尉府或是弈王府，就已十分高攀，戴笑語這樣的庶女麽，最多給他們當個不起眼的十八線小妾。
戴老夫人沉吟道：“四丫頭，不如讓你大姐一試，可好？”
“是。”戴笑語對老夫人的偏心算計早就一清二楚，她毫不意外，只是在臉上裝出抗拒的模樣，實際卻飛快地讓出了位置，好讓戴笑顏上前作畫。
她可還為她的好姐姐留了一手呢。
戴笑語低下頭，藏着嘴邊的冷笑。
很快，戴笑顏面前就輔上一張新的畫紙。
“小女子獻醜了。”戴笑顏福福身，自信的一笑，緩步上前，站定、提筆，行雲流水般的開始作畫。比起剛剛故意放慢作畫速度的戴笑語來說，更為讓人欣賞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