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也要學,但是他也要你傳我,不然我可不依你們……”鄭美惠扭着腰,撒嬌地說。
“哈哈!我說丫頭!放好師父不拜,幹嗎要學我叫化子三腳貓的東西。”“追雲神乞”
笑着說。
“不來啦,你們倆人盡在那兒推來推去,嘴裏說的好聽,其實不教人就說一句得啦!何必這樣呢?”
“追雲神乞”瞥着嘴向羅俊峰說道:“看你這吝啬鬼,你要真的不教,我老叫化回頭就走,教不教?”
羅俊峰真拿這叫化哥哥沒辦法,只好點點頭笑道:“教呀誰說不教,不過追雲手也不能藏私,我也向你讨教。”
說着轉臉向鄭美惠說道:“惠妹妹,說真的我這點本事還資格說教,何況我倆年紀相差二歲,我怎麽好意思做師父,以後互相切磋就是了。”
鄭美惠一聽這才破啼為笑,一手拉着一個說道:“趙伯伯、峰哥哥,你們真好。”
“乖乖!還不快收起眼淚,哭個什麽勁兒,走!我們去看他們辦得怎樣。”
鄭家喪事在“追雲神乞”指揮下,很順利的辦完,費時約半個月,這期間鄭美惠素服戚容很難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笑容,她變了,長大了。
第 六 章
“追雲神乞”閉關之後,羅俊峰就愈感寂寞了,幾天來連美惠的影子也沒見過一次,使得童心未泯的他,度日如年,好不難受。
這一天,羅俊峰起床後,心煩氣悶,全身無力草吃了早點,一個人跑到地一片修林前的廣場上,将師門絕學“十四手空空拳法”演練一遍。
十四手演完,還不洽意,于是随地拾起一支細竹,以竹當劍,又将十八招“空空劍法”
從頭施展下去。
只見竹風啼號,人影翻飛,舞到緊張處,連他的身影也被竹林幕所罩,驀聞一聲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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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劍法!”馬上收臂停舞,回頭一瞥,使他高興地向一人叫到:“惠妹妹,我……”
他本想說:“我想你好苦悶!”但沒有勇氣說出口。
鄭美惠年紀雖小,卻善于察顏觀色,從羅俊峰流露在外面的喜色,她可以想出端倪來,不由粉臉微燒,羞答答地低下頭。
羅俊峰産切地問道:“惠妹妹,你身體康複了嗎?”
鄭美惠杏目圓睜,不解地反問道:“我并沒生病呀!誰告訴你的?”
“沒有,是我瞎猜的。”羅俊峰不好意思地說。
鄭美惠鼻子裏哼了一聲,嘟起小嘴,嗔道:“你就是專想不吉利的事。”
羅俊峰欠然地說:“對不起!我看你好幾天沒出來,才這樣想的。”
“我就是不想看你……”顯然地,她還在裝生氣。
“為什麽?”
羅俊峰瞪着大眼睛着急地問她。
鄭美惠嗤嗤一聲,嬌笑道:“看你呀,急成這個樣子,真好玩,告訴你沒有什麽,我就是不喜歡出來。”
見她笑了,羅俊峰心中才放下了一塊大石似的,又問道:“今天你怎麽出來啦?”
鄭美惠媚眼一瞪道:“我高興出來就出來,你管得着?”
羅俊峰說:“惠妹妹我想明天就走。”
鄭美惠圓瞪着美麗的大眼睛,不解而又着急的說:“為什麽?我不答應。”
羅俊峰受了委曲似的說道:“你不答應我也要走,你答應我也得走,在這裏太無聊了,叫我怎麽呆得下去?”
其實羅俊峰那是真要走?只是想從中探出鄭美惠的心意,果然,鄭美惠一聽他要走,真的急了,馬上憂形于色,哭喪着臉哀求道:
“峰哥哥,你不要走,明天起我每天出來好啦,你答應教我功夫,一定教完後,我們才一同出去好嗎?”
羅俊峰看她那種憂急的樣子,心想:總算逼出了小妮子的真情,不由得朗笑道:“嘻嘻!
你被騙子,我即真要走,我怎麽舍是離開你這小頑皮。”
說完拍着手又大笑起來。
鄭美惠一聽自己原來被騙,頓時手握拳頭,向羅俊峰打來,邊說着:“不來啦,你這死鬼存心騙人……”
羅俊峰看她打來,做一個鬼臉輕輕一閃,便閃避過去,接着二人捉迷藏似的一跑,在樹林內來回穿飛,其中還夾着嘻嘻哈哈歡笑之聲。
這是一幅天賜的“童戲圖”,任誰見了都會羨慕不已。
自此以後,鄭美惠每天清晨就找羅俊峰,磨着他露幾手絕藝,羅俊峰首先一定要她将其父“百禽神君”的“百禽掌”及“百禽劍法”練熟,他才要教她。
因為羅俊峰希望惠妹妹能繼承家傳,發揚乃父奇學。
羅俊峰在一旁指導她,将“百禽掌”不完美之處加以修正去蕪存精,再補上一兩招自創之式,這一來使得“百禽掌”更臻完美無疵。
鄭美惠因感激他更加勤練,不到一月,已練得滾瓜爛熟,只差火候而已。
第二月就改變“百禽劍法”,此劍法頗為繁雜,羅俊峰一時無法指導,有時他手拿竹片,與鄭美惠過招研究,但都無法找出缺點來,因此常在夜裏一人獨自領悟。
他本是天賦極高的孩子,不出半月已被他悟出訣竅來,白天他就将悟出的拿來與鄭美惠試驗,果然奇學不凡威力何止增加十倍。
他們二人就這樣朝夕不斷地參悟招式,二月後已将三十六招“百禽劍法”悟出三十四招來,剩餘二招,看似連貫,其實并非如此。
羅俊峰為了這最後一招,廢寝忘食地想了三天、四天,依然無法領悟,但單只三十四招,已使鄭美惠得益不淺。
若“百禽神君”還在的話,她女兒的劍法,将使他感到驚喜。
羅俊峰覺得她目前所差的是內功,拳劍方面已經有成就,只要把內功練成,得拳劍的威力自可倍增。
于是自即日起羅俊峰開始教她“混元罡功”的坐式要訣,把所有的口訣悉心教授,叫她每日按時勤練。
鄭美惠這一坐,費了一個多月才告大功告成,那份高興就別說了,首先就跑到羅俊峰處,向他說了不少感激的話,差一點就抱着羅俊峰狂吻。
羅俊身也為她高興,忙拉着她往外跑,一會兒來到樹林前,羅俊峰才放開手,叫她把四月來所學,重頭做一遍。
起先她還羞答答地不肯,但經不起羅俊峰催請,只好解下“霜雪劍”,頑皮的向羅俊峰一揖,道:“師傅,徒兒遵命!”
羅俊峰被叫的甜甜的,臉上發燒,也不失教導地還禮,道:“乖徒兒,不可藏私啊!”
說畢哈哈大笑。
鄭美惠“呀”的一聲,腳一詐地,身子憑空而起,空中挫腰翻劍出手,一招一式源源地演下去。
直如鸾翔風舞,美妙異常,一片寒光,萬朵劍花,如雪紛飛,果然“混元罡功”威力無比,劍帶勁風,呼呼嘯叫。
一月多的坐禪,雖只練成五六分火候,俱配合奇妙劍法,看似已達八、九成功力,羅俊峰民暗自驚心。
剎那工夫,“百禽劍法”使完,羅俊峰贊美了幾句,向她提出疑問,道:“惠妹妹,我看最後兩招如此平凡,前面三十四招,招招威猛,怎麽最後兩招卻平淡得近于無用,應該更厲害才對啊!”
鄭美惠忙連點頭道:“我也這樣想,總覺得最後那‘星月交輝’、‘巨龍掠虹’二招,名字起得這麽好,舞起來卻難看而無勁。”
羅俊峰又問道:“對了,看見這劍譜沒有?”鄭美惠點頭道:“見過,是一本青色封面的舊書,上面題的是‘百禽劍法’。”
“你能拿來讓我過目?”
“我們一起放在我父親房裏。”說着二人就往房裏走去。
羅俊峰仔細地把“百禽劍譜”翻看一遍,向鄭美惠道:“惠妹妹,你看出毛病沒有?”
鄭美惠仰着粉臉問道:“在哪裏?真的不是我爹自創的嗎?”
羅俊峰指着書說:“完全不是,此本劍法的年齡,起碼可做你的祖父,哪裏是令尊所創?
從封面與原頁的新舊,使人一目了然,且這筆跡絕然不同。”
鄭美惠乍聞不是乃父所著,心中失望非常,只見她讪讪地向羅俊峰說道:“峰哥哥,我不想學這一套劍法啦。”
羅俊身一聽心中一凜道:“為什麽?”
鄭美惠翹起小嘴,生氣道:“即然不是我爹的東西,我學它幹什麽?”
羅俊峰哦了一聲,勸慰道:“你錯了,普天之下只有你爹有這套劍法,他老人家在生之時都不敢松懈參悟,你若真的放棄,令尊若死而有知,不知要怎麽樣悲嘆哩!”
鄭美惠被說得愧疚交集,一語道醒,如當頭捧喝,其實她心底何嘗舍得那套絕世劍法,只因天性倔強,不願掠人之美,羅俊峰這一說,她也就不再強辨了。
遺憾的是這最後二招無法徹悟。
距離“追雲神乞”啓關之日,已剩兩天,這其間能夠安然無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二人自然暗暗慶幸不已。
羅俊峰這時正與鄭美惠談笑的時候,忽然家人來報有人求見,不由猛吃一驚,忙問道:
“什麽人,來了幾個?”
家人一見二人這般神色,也覺事态嚴重,慌忙答道:“來了二人,一位中年人,一位小孩,那中年人一身破衣,百孔千瘡,說話語無倫次,見了我一直嚷着要見主人,那小孩更是讨厭,見了小的就往身上亂摸,口裏了不幹不淨,滿口罵人,小的見不可理喻,就跑來請姑娘做主。”
羅俊峰聽這麽一說,也想不出何人,起身向鄭美惠說:“惠妹妹,你在此稍等,并注意‘追雲神乞’,不要被人擾亂,我去去就來。”
鄭美惠馬上站起來道:“不!我們一同去,我是這裏主人,怎麽可以不出去見人呢?”
羅俊峰睜着醒目,直視着鄭美惠道:“那‘追雲神乞’怎麽辦?”
鄭美惠滿不在乎地說:“那不必操心,我命人照應他就是。”
“誰?”羅俊峰問。
鄭美惠有點不快,道:“你不用管,自有人會照料他的。”
羅俊峰不勝擔憂地說:“不行,你家傭人中沒人可以擔負這種重責。”
鄭美惠白了他一眼道:“難道我那老鷹還不夠阻敵人于一時嗎?”
羅俊峰哦了一聲,點點頭說:“原來你說的是鷹兒,好!我們就走。”
說完話,鄭美惠一聲嘯叫,空中立時飛落二只巨大的蒼鷹。
這兩只蒼鷹是“百禽神君”一手訓練出來的,威猛兇暴無比,羅俊峰當然放心,鄭美惠交待了蒼鷹幾句話蒼鷹領命而去。
見蒼鷹走了,二人才率家丁,飛也似的往前跑去。
一會工夫,二人飛落到門口,但卻不見來人,羅俊峰一急叫道:“糟了!我們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了,快!我們趕回去。”
去字未落,陡的樹上躍下兩個人來,來人在空中叫道“慢着!這是你們‘百禽居’待客之禮?”
那位家丁一見躍下二人,馬上指着他告訴羅俊峰道:“少爺,就是這倆人。”
這時一人已站立在羅俊峰前面四五步處,那身儒服百納千補,與老叫化那身打扮,幾乎相像,只多了一頂儒巾而已。腳下穿的是灰色布鞋空前絕後,走起路來踢嗒作響,年紀在三十、四十之間,雖穿破衣,但幹淨非常,露在外邊的皮膚,潔白如玉。
身旁站着一位七、八歲大的小孩一身打扮和西游記裏的哪叱一般,頭結兩條短辮子,一對眼睛,大而圓,黑白分明,可愛頑皮。
羅俊峰一瞥來人,不像是壞人,尤其那中年儒生,理會是眉清目秀,一團正氣,更不像惹事生非之徒。
于是抱拳說道:“在下迎接來遲,請勿見怪,不知有何貴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主人避不迎客,不亦失禮乎?”說着搖頭晃腦,酸溜溜的令人發怵。
身後的鄭美惠“嗤嗤”,笑出聲來,向來人道:“喂!你找我爹做什麽?我爹不在家,有話向我說也可以。”
身邊的小童,氣鼓鼓地向中年儒生說:“爺爺那女人好沒禮貌,您沒聽她叫您‘喂!’我真想打她一個耳光,出出氣。”
“小鬼,你敢亂來?千金之體豈可損乎,其父得知,爾命休矣!”中年文士故意咬文嚼字慢慢地說。
羅俊峰被那些臭酸的話,引出笑聲來,再聽小鬼竟喚那中年儒生“爺爺!”不由不使羅俊峰迷糊起來。
他心中暗忖道:“這是怎麽搞的,看他的年齡不過四十,竟有這麽大的孫子,難道我聽錯了,奇怪!聽他語氣象是‘百禽神君’的朋友,不過我卻未曾聞過武林中有這麽一號人物……從他打扮很像那個人……但,年齡不同啊!”
想着,就向儒生問道:“請問大名?”
中年文士帶着儒巾的頭,連晃道:“老夫萬姓,名念祖,不忘祖德之意也。”
“啊!原來是萬老前輩,久抑老前輩大名,無奈未見一面,今日得睹尊顏,福緣非淺。”
說着向中年儒生拱手一拜,恭敬異常。
鄭美惠一聽來人竟是宇內三奇之一窮儒萬念祖,也一聲歡呼迎了過去。
原中年儒生就是宇內三奇之一窮儒萬念祖。
此老年逾六十,因駐顏有術,內外功已臻到最高境界,返老回童的地步,所以看起來,還是三、四十歲的樣子。
四十年前名震武林,一支文昌筆打遍天下,未逢敵手,若論此老武功,高不可測,幾與宇內二叟齊名,但他的出身及授功恩師到底是何人,無人知道。
那位男孩是窮儒的孫子,名字叫小寶,今年八歲,頑皮成性,五歲起開始學武,天資異禀,聰明刁蠻,自小就喜歡同祖父住在一起。
因他打扮怪異,武林中給他起了哪咤神童的雅號,他也得意非凡,小心中已決定要學成哪咤般驚人武功。
聽他祖父常說起“百禽神君”的“百禽掌”為武林一絕,他就吵着要見那人,窮儒拿他無法,只好帶他找“百禽神君”來。
此時,萬小寶一聽“百禽神君”不在,悶悶不樂,失望地向他爺爺說:“爺爺,我們回去好啦!”
窮儒盯了他一眼,罵道:“小鬼,來也是你吵的,回去也是你說的,看爺爺以後還帶你出來不。”
萬小寶伸了一下舌頭,躲到他祖父身後,讪讪地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鄭美惠即知來人是先父摯交,又看小寶長得真可愛,不知不覺便喜歡起他來,于是笑哈哈地走過來,向小寶說道:“小寶,來了就住兩天再走,姑姑這裏很好玩,回去時送你幾只小鳥好吧”
萬小寶一聽有人送他小鳥,忙說道:“真的!你你不會騙人吧?”
窮儒看得也自好笑起來,看了小寶一眼,說道:“小鬼,還不謝謝姑姑,姑姑怎會騙你,這裏名叫百禽居,顧名思義,就是飼養着百種以上的飛禽,難道還會吝啬一兩只鳥。”
小寶聽他這麽一說,才相信起來,馬上跑地過去抱着鄭美惠,高興地叫道:“姑姑,我一定多留幾天玩膩了再走。”
這時,羅俊峰向窮儒請道:“萬老前輩,晚輩有事面禀,我們先進了屋再說。”
進了廳堂,窮儒就發現情形不對,怎麽廳上滿是挽聯,仔細一看,竟是“百禽神君”死後人家吊祭的,不由他猛吃一驚,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鄭老弟真的死了?”
羅俊峰微嘆一口氣,回答道:“是的!老前輩,詳細情形,請您坐下,晚輩一一奉告。”
于是羅俊峰就從“追雲神乞”閉關苦練等,一五一十地告訴窮儒。
只聽得究儒怒目暴睜,義憤填膺,其中羅俊峰并沒有說出自己如何掌斃陰狹鬼的事,對于自己武功一事也未透露。
“可惡的‘飛龍幫’,老夫只要三寸氣在,定拿你們這幹鬼崽子剖心祭友。”
窮儒夢呓似念着,向羅俊峰問道:“老叫化何日啓關?”
“明天。”
羅俊峰話剛落,門口驀地傳來呵呵笑聲:“誰說明天,老叫化那有這般耐性。”
“趙大哥!”羅俊峰一見進來的是“追雲神乞”,久別重逢,高興地叫了一聲,眼淚差一點就掉了下來。
“追雲神乞”五月多的閉關,內功又更精湛,精神煥發,一進門見昔年好友窮儒在座,向着他打趣,道:“窮鬼,你也來了,十年不見反而年輕多了。咱們倆人,一個窮酸,一個讨飯的,不惹百禽居的人讨厭才怪。”
萬念祖窮嚷道:“好啊!多年不見,你也酸了,看你這老要飯的居然也會享福起來,我說你怎麽閉關,原來是瘋狗咬了,躲起來不敢見人。”
“追雲神乞”哼了一聲,瞪着眼睛說:“老叫化看家本領就是專打瘋狗,誰說瘋狗咬了我,你老遠跑來,為的是什麽?”
萬念祖打趣道:“你以為我是專門看你來的呀!要知道:‘百禽居’有你老叫化在裏,我怕都來不及,還敢來?”
二奇見面,就鬥嘴,你罵我,我損你,兩個真是半斤八兩,也不管身旁有人喋喋不休地争吵着。
羅俊峰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面,尤其鄭美惠笑得前伏後仰,捧腹不已。
直到家丁送來香茗,二奇才停止鬥嘴,窮儒一反常态,嚴肅地追問“百禽神君”的死因,“追雲神乞”悠然一聲長嘆,把自己再度風塵所遇所聞毫不保留地源源道出,其中對羅俊峰的武功,倍加贊揚,使在場的羅俊峰害羞地低下頭。
“追雲神乞”說完,窮儒望了羅俊峰,說道:“原來你就是江湖盛傳病書生羅小俠,要不是老叫化介紹,老夫就得被你蒙到死。”
說着向哪咤神童萬小寶喝道:“小鬼,爺爺沒白跑一趟,還不快向羅叔叔叩頭拜師,難得機緣還不快拜。”
小寶起先還懷疑,這時被祖父一嚷,馬上躍下椅子,跑到羅俊峰面前,“撲通”雙膝一跪拜起師來。
羅俊峰看着小寶剛跪,他連人帶椅閃避過去,小寶一擡頭,就沒見了人,這種“分光移位”的絕世輕功,不但使小寶驚得發呆,就連在座二奇也暗自心驚。
小寶一拜不在,哭喪着臉向窮儒說道:“爺爺他使壞,你看他不叫我拜。”
窮儒向羅俊峰說道:“羅小俠,今師空空叟乃老夫唯一尊敬的奇俠,你我并非外人,小寶求藝之事,望小俠成全他。”
羅俊峰謙遜地說:“老前輩,晚輩才疏學淺,那能為人師長,若一定要我獻幾手不成樣的武功則可,但拜師之事,千萬不可,尚希前輩原諒。”
窮儒聽畢,又是一聲朗爽長笑,對羅俊峰贊賞的點頭,說道:“孺子可愛,空空叟眼力不差,找到位好傳人。”
翌日,五人分成兩批,窮儒、追雲神乞二位一路向南走,羅俊峰帶着二小向北走,約定一月後武堂山上會集。
且說羅俊峰領着鄭美惠、萬小寶二人與窮儒分手後,羅俊峰馬上改變路線,為了不願多與“飛龍幫”接觸,他只得折北面向西進。
羅俊峰出入江湖,對地理上的常識,遠遜小寶,途中反而被小寶出盡風頭,這小鬼像是識途老馬般,做起向導來,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簡單的介紹一番,有時甚而加油添醋使得鄭、羅二人佩服不已。
可笑的這小鬼只是一知半解,雖曾随祖父窮儒走過江湖,到底年紀尚小,知識有限,只是他天資聰明知道一點就能說出一大套話來。
這一天,羅俊峰聽了小鬼的話,竟錯過了宿頭,眼看今晚只好露宿荒山,鄭美惠肌腸辘辘,不禁埋怨起哪咤神童道:“小鬼,都是你吹牛,什麽再走半裏地有大站,在那裏,我現在肚子餓了,等一下我看非拿你來紅燒人肉吃不可。”
小寶向鄭美惠甩頭作揖,作了個鬼臉道:“哎呀!我的好姑姑,小寶是二兩骨排加一兩肉,那夠你一口吃,等一會兒,我定捉只山兔給你充饑。”
鄭美惠看到小寶這種滑稽相,也氣不起來,這小鬼真的染上乃祖那般滑頭症,說起話來又酸又損,就連表情也學得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羅俊峰看得心裏直樂,哈哈一聲,說道:“二位不要吵嘴了,我們還是附近找找看,說不定這附近住有獵戶樵家。”
小寶指着羅俊峰,扭頭對鄭美惠說:“對呀!還是羅叔叔行,那像你滿腦子想吃。”
鄭美惠一聽小鬼這麽說,氣得一跺腳站了過去,小鬼一看苗頭不對,拔腿就跑。口裏嚷道:“好姑姑,小寶再不敢啦。”
二人一跑一追,往山跑去,羅俊峰只有掠身趕去緊跟在二小身後。
這時前面的小寶陡地反身“噓”的一聲比劃叫身後趕來的鄭、羅二人肅靜,鄭美惠以為小鬼使詐,毫不理會地撲落,叫道:“小……”
鄭美惠“小”字剛出,驀然身後丈遠處傳來一聲驚叫:“誰?”
羅俊峰很快的一手拉着一人,閃過一旁,伏地屏息不敢再動,此時丈外處草裏又傳來一聲:“咦!”
只聽粗嗓子道:“老林,我看你這人實在神經過敏風吹草動你也當做人來,放心好了,那小子不會來的。”
随又聽得嘶啞聲音道:“小王,我剛才明明聽到聲音難道會錯,你沒聽瓢把子吩咐咱們弟兄,今晚要嚴加戒備嗎?”
粗嗓子又道:“是的!我知道,人家名門正派,走的是大門,那會選擇這一條路呢?就是走這條路,有我飛刀王七在此,你還不放心。”
啞聲音的老林道:“話不能這樣說,我們還是巡視一下要緊,別到時候錯誤出在咱弟兄身上,可有咱苦吃。”
那老林的說畢往羅俊峰這邊走來,飛刀王七也跟随而在後,這時躲在這邊的羅俊峰,可就迷糊了,他心中暗想:“對方是誰,怎能知道我們三人要來,這樣說來我們的行蹤早被發覺了,對方一定又是‘飛龍幫’無疑。”
想着那兩個匪徒已經走近,羅俊峰暗示鄭、萬二人暫時不動,一切由他主持,就在這個時候羅俊峰陡聞夜行人衣衫破空之聲由山下傳來,回顧一瞥,二條黑影,疾逾矢箭般飛到,羅俊峰剛動的身子猛蹲下去,靜觀變化。
那須片刻,二條黑影如狂風般卷到羅俊峰前面,這時那二人巡邏漢子,也發現了黑影,迅速地一左一右地散開,手中各拿出了一條兵器。
“誰?停止!”
當黑影撲到時,二人陡地掠身阻道,手中兵刃不分皂白,向那二條黑影砍去。
也不見來人怎麽動作,只聽細微的冷哼過後,那二個壯漢,竟如石膏一般,癡呆地頓住,一旁靜伏的羅俊峰等三人全被來人超凡的武功怔住。
那高細夜行人道:“丁元那家夥怎麽會叫這種飯桶守這要道呢?”
說着伸手解去那個叫飛刀王七的穴道,飛刀王七畦地吐出一口濃血,身子搖搖晃晃了兩下,楞楞地望着二位來人不覺深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二人一長一短,左邊那個細長如杆,黑暗中只能看到陣陣神光,右邊那個肥大且矮,二人站在一齊,形如鬼魅,使人全身頓起雞皮,不寒而粟飛刀王七那敢喘氣,心中暗嘆:
“我王七生不逢時既然見了鬼,唉!”
“小子,還不跪下來叩頭,難道丁元那家夥是這樣命你迎接老爺?”
那個矮肥體的矮冬瓜說畢,雙手微微伸,飛刀王七就像傀儡般,跪地叩頭起來,那冬瓜似乎有意賣弄,手掌翻動不停害得王七一顆頭,叩個不停。
矮冬瓜身旁那位瘦長夜行人,見了這場把戲,心裏雪亮他知道矮冬瓜所使的是“吸井功”,利用掌勁擺布武功較差的。
若這樣下去不阻止的話,飛刀王七一顆頭顱不被敲破,也将腦震而變成終身殘廢,于是阻止他道:“羌老兒,何必這樣對這家夥出氣呢?咱們快為正事要緊。”
那個叫羌老兒的矮冬瓜,傑傑一陣陰冷的狂笑,單掌一收,地上飛刀王七癱瘓下去,不再喘氣。
“章兄幾時變得這樣心軟?”姓羌的矮冬瓜這麽說。
那個姓章的嘿嘿幹笑聲道:“我哪曾心軟過,若不是看在丁元那家夥面上,這倆人還有命在?”
姓章的瘦長老者說畢,單指一伸,隔着解穴,将飛刀王七旁邊的小林穴道解開,喝聲叫道:“小子,背着你同伴,帶老夫見你寨主去!”
小林驚恐得直發抖,剛才雖被點穴道,但飛刀王七的遭遇他看得直冒冷汗,暗暗叫苦,此時穴道已開,慌忙抱起飛刀王七,搖搖晃晃地帶路而去。
此時躲在草叢裏的哪吒神童見他們已去,噓了一口氣,向羅俊峰說道:“峰叔叔,那兩個無常的武功怎麽這般駭人,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若是壞人我們就不樂觀了。”
羅俊峰也有點憂慮地說:“小鬼,哪會是好人,那個身長家夥就是天山七鬼中的無常鬼,同路那位我就不知底細了,看那樣子的武功不亞于無常鬼。”
“糟了!這樣說這山上的人定是好人,峰哥哥我們快跟随去看個究竟。”鄭美惠一聽是壞人,急催羅俊峰随後救人。
羅俊峰微微一笑,說道:“惠妹妹,你錯了,這山住的也非好人,是他們同窩裏的壞蛋呀!不過我們既然碰上了,好歹總要探它一個究竟出來。”
鄭美惠和哪吒神童聽說都是壞人,等一下又有場好戲看,急不待緩地拉着病書生的手,催他跟蹤快走。
驀然,一聲爆響,一條紅光沖天而起,紅光一到上空,自動爆炸,萬道紅光四分裂射,形如噴泉,給黑夜添上一盞旭光。
病書生羅俊峰一見此道紅光,微微一怔,神色着急的叫道:“快,前邊打上了。”
說畢雙手一抄,就像抓小雞似地挾着二人,展開絕世輕功如流星一般,向紅光沖天處如飛趕去。
陡地,一聲暴喝傳自林中,萬道呼呼箭風,四方八面向飛馳的病書生三人射到,羅俊峰兩手各抱一人,不由三人同叫一聲:“啊!”
說時遲,那時快,羅俊峰當機立斷,一聲長嘯,一個“平步青雲”,騰身淩空拔高三丈,萬支箭如急雨般從三人腳下射過。
病書生怒火填胸,空中訊瞥四周一眼,立将臂中二人,輕輕一抛,鄭、萬二小,如餓虎撲羊般,驚飛瀉下,撲向埋伏暗樁。
那消盞茶工夫,慘叫過後,四周又靜悄悄如人無人之境,羅俊身輕輕一哨,二小馬上回到身邊,三人連袂向前面趕去。
此時前面殺聲震天,兵刃相碰之聲挾者幾聲暴嗚,三人尋聲來到一座山寨屋頂,病書生暗示二小身藏樹上。
向前一看,只見廣場,火光輝煌如白晝,場中已有三對鬥在一起,周圍站滿持刀壯漢,喊聲助威。
此時,場中六人,龍騰虎躍,刀光劍影,殺得烏天黑地,一時間分不出敵我。
盡管場中已有二人漸顯不支,病書生也不敢冒然搶救,萬一所救的是“飛龍幫”萬惡之徒,則自己豈不變成助纣為虐嗎?
驀然,一聲清嘯,聲若龍吟虎嘯,羅俊峰所立對面屋頂,突現二條黑影嘯聲未完,那二條黑影上了屋頂,未見停身,已雙雙躍落當場。
酣戰六人雙雙躍開,全拿眼望着來人。
只見來人一僧一俗,那僧人一身灰色僧袍,年約五旬,清癯面容,凜然正氣,另外個那人年約三旬,眉秀鼻隆,身穿藍衫,背插寶劍,劍穗迎風飄飄,肅容而立。
這時,廳前站立三人中,走出一位華服中年人,那人身體魁偉,滿臉橫肉,走到那僧人面前,邪笑一聲,說道:“原來是二師兄駕到,師兄丁元怠慢得很。”
說着指着那藍衫中年人,接着向僧人問道:“師兄,這位是誰?”
那僧人不屑地看着那自稱丁元的中年人,說道:“師兄,這不是辱沒了施主身份,罪過!
罪過!”
說着介紹身旁那個人,道:“這位是點蒼派孔大俠。”
那叫丁元的中年人,一聽那位年紀三旬的藍衫人,竟是名震中原的點蒼三劍之首,朱雀劍孔巨,不由微微一怔,說道:“原來是孔大俠,幸會,幸會。”
此時,場中跑來三人,其中二人一見了朱雀劍孔巨,立即歡叫一聲:“師兄,你怎麽這時才到!”
朱雀劍孔巨見了二位師弟,“我給你引見,這位是少林派慧空太師。”
說者指向那位僧人,三位青年馬上轉過身,向慧空和尚一拱,說道:“久違大名,如雷貫耳。”
慧空向二人點頭還禮,然後向着另外那人說道:“孫師弟,師父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姓孫的中年人,慚愧地說道:“鐘華不才,未能手刃判徒,請師兄嚴責。”
慧空微微一笑,然後地轉身對丁元怒目暴喝:“丁元,還不跪下領死難道還要我動手?”
丁元一聽慧空話落,陰森森地說道:“不知死活的禿驢,丁老爺若非念與你們同門八年之情,那會對你這麽客氣,這裏是什麽地方,難道是你随便撒野的嗎?”
慧空本是佛門弟子,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怒火沖肝,當下一聲暴喝:“判徒!貧僧只好代師清理門戶。”
說着單掌一推,一股風向丁元。
丁元那敢大意,掠身橫閃,避過來掌,随着揚聲叫道:“禿驢!住手,大爺引見幾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