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局

第41章 不一樣的彼此

久久地那邊都沒消息回來，葉歸零擔心地起身，撇了眼床上的男孩，放輕了步伐，把被子拉了緊給他蓋好，握着手機向門外走去。

“嘟嘟嘟嘟嘟嘟”，就在葉歸零以為沒人接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江盡寒的聲音在酒精的作用下，幹澀沙啞，葉歸零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寒哥，是我。”

“歸零？你今天還好吧？”江盡寒的問候讓葉歸零眼裏一酸，今天一天從回家開始他過得無比疲倦，有許多話想要和他分享，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嗯，就見了那女人和帶來的…兒子。”葉歸零不自覺停頓了，目光掃過卧室緊閉的門，平穩着莫名起伏的心跳，保證聲音盡量沒有什麽波動，“沒什麽事。”

“那就好，那就好…”江盡寒似是自言自語，聽着聲音，帶着絲哽咽，葉歸零皺了皺眉，深嘆了一口氣。

“你和洛塵怎麽了？”從小無憂無慮的江盡寒只有在遇到他之後才變成這樣，不用說定是兩人又出了事故。

“沒什麽啊。”他的話語盡量輕松，卻又喝了一杯，“歸零，我們的賭約提前結束了。”

“你甩了他了？”葉歸零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又問道。

“呵，是他甩了我。他以為他是什麽東西？小爺沒玩夠他有什麽資格說分手？”江盡寒的聲音裏滿是憤怒，“碰”地一聲，葉歸零聽到酒杯砸地的聲音，仿佛砸到他的心上，心髒猛的縮了起來。

“可是…可是，為什麽他連給我報複機會都不留，就…就這麽消失了……”

“寒哥！寒哥！”那頭的聲音漸漸消失，葉歸零呼喊了幾聲，久久沒人回應，他挂斷了電話，一天的疲倦讓他直接癱倒在了沙發上，手拳緊緊捏緊指甲嵌入肉裏，一陣痛意襲來，後慢慢舒展開來。

蘇知樂你接近我又是什麽目的？

陽光射進屋內，沙發上的人微皺了眉頭，喝酒帶來的後遺症，胃裏酸痛，葉歸零眯着眼按了按太陽穴舒緩，緩緩睜開了雙眼。

身上蓋着被子，葉歸零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不見，轉頭看向緊閉的屋門，快速起身打開了卧室門，裏面整整齊齊空無一人，仿佛昨天經歷的一切如同做夢。

扶着門的手漸漸垂了下來，胃裏一陣翻滾，他拼命地深呼吸平穩着，頭上的汗滲了出來，葉歸零好看的臉因疼痛變得蒼白，他慢慢癱在了地上，修長的身子蜷縮在了一起。

“哥哥！”房門開了，蘇知樂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急忙把手上的早餐放到了桌上，跑到葉歸零身邊輕輕順着他後背給他安慰，“哥哥，你怎麽了？”

蘇知樂如玻璃般通透的雙眸裏已經噙滿了淚珠，挂在眼角，好不可憐。

“我…我卧室床邊抽屜裏有胃痛藥。”葉歸零一邊因胃疼聲音帶着無力顫抖，又因蘇知樂這哭哭啼啼的樣子莫名的焦躁起來。

“好好，我去拿。”蘇知樂費力把葉歸零扶到了床上，又在床邊搜索藥，看到“嗎丁啉”的藥盒子，緊張的心漸漸放松了下來。

又去飲水機倒了杯溫水，一手拿藥一手拿水，遞了過去，蘇知樂盡量保持鎮靜的情緒：“哥哥，藥來了。”

葉歸零皺着眉，嘴裏被喂了粒膠囊，在還未劃開的時候，又喝了口水，藥順利的進了胃裏。

“哥哥，你好點了嗎？”

“小家夥，哪有…那麽快？當是神丹妙藥啊。”葉歸零無奈地硬扯出了一絲笑容。

“我出去買了早餐，等會哥哥你喝點粥暖暖胃。”

“嗯。”葉歸零實在沒什麽力氣再說話了，就叫蘇知樂把他手機拿了過來，想着換個方式來轉移注意力。

蘇知樂從卧室內出去了，臨走前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心還是狠狠地揪了起來。

“葉叔叔，我是知樂。”他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葉旭春嚴肅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知樂，你昨晚怎麽沒回來，你讓你媽多擔心？”

“對不起，葉叔叔，我和哥哥在一起。”蘇知樂握着手機的手頓了頓。

“那個臭小子又逃課，他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你讓他接電話，快點給我滾去上課。”葉旭春的怒吼并沒有消失，只有在說到葉歸零的時候，他才會真正的動怒。

“哥哥，他身體不舒服，剛吃了藥，葉叔叔你和老師請個假吧！”

“又是胃疼吧，天天就知道去酒吧鬼混，年紀輕輕就胃病一大堆，讓他好好滾一段時間，別來我眼前礙事！”

“啪”地一聲電話就挂斷了，蘇知樂注視着手機裏的通話界面逐漸恢複到了桌面，嘆了口氣，學校那邊有葉旭春處理，倒也不需要太擔心什麽。

他走到桌邊，摸了摸桌上的粥已經有些涼意了，蘇知樂拎着早餐來到廚房，想來葉歸零也不經常在廚房，只有一些常用的電器。

還好有微波爐。蘇知樂把塑料碗的粥倒到了碗裏，放進去熱了兩分鐘，“叮咚”一聲，時間已到，他用毛巾包着碗邊，冒着熱氣的粥看着食欲打振。

蘇知樂等碗邊涼了涼，端着去了卧室，葉歸零躺在床上玩着手機，不知道在和誰發消息，神情不是很好。

“哥哥，粥好了，你胃好點了嗎？”他聲音小小的，滿滿的關心，葉歸零回消息的手頓了一頓，想說什麽，嘴唇太幹，只得點了點頭。

葉歸零坐了起來，蘇知樂急忙把粥放到了床邊櫃上，将枕頭豎立了起來放在他的身後。

蘇知樂把粥給他遞了過去，用勺子舀了口粥，輕輕吹了吹就要送到葉歸零嘴邊，他的桃花眼裏閃爍着笑意，感情這小家夥把自己當成了殘疾？

他喝了口粥，嘴唇潤了濕意，葉歸零嘴角勾起：“小家夥，你接近我到底什麽目的？”

又是同樣的質疑，蘇知樂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又舀了一口粥遞到他的唇邊。

“哥哥，我只是想認識你。”

同樣的回答，葉歸零顯然不信，倒也沒再問了，房間裏一片安靜，只有時不時傳來勺子碰撞碗壁的清脆聲。

“剛和叔叔打了電話，我和他說了你身體不舒服。”

“哦。”葉歸零沒有一絲在意，曾經無數的期待早就消磨殆盡，他擺了擺手，不想再吃了，語氣冷淡，“如果你再當他間諜，我們可能不能再這麽友好了。”

“哥哥，我沒有。”

“呵。”他突然輕笑，“或許我可能知道你的目的了。”

“什麽？”蘇知樂心突然被提起，整個血管都在擴張，耳尖染上一絲紅暈。

“老頭子是讓你來監督我的吧！”不含一絲情緒，他接過蘇知樂的碗，勺子在粥裏攪拌了幾圈，又開口道，“想要什麽好處讓你媽開口就行，沒必要像老頭子賣了自己。”

蘇知樂站在床上，俯視着床上的少年，疼痛漸退，葉歸零的臉上慢慢恢複了紅潤，他提着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我真的只是想認識一下哥哥。”

葉歸零對于這樣的回複已經疲倦，把粥放到了床前櫃子上，躺了下來，背對着他：“出去，把門關上。”

蘇知樂抿了抿嘴唇，眼裏有些酸意，扯了扯被子給葉歸零往上蓋了蓋，葉歸零藏在被窩裏的手緊握着又緩緩放開，直到房間裏沒有聲音，他才轉過了身，看着緊閉的門有些恨恨的“切”了一聲。

那女人破壞了他的家庭，那他又為什麽要給她的孩子好臉色？葉歸零将頭埋進了被子裏，這是昨夜蘇知樂睡過的地方，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出腦外，卻是越想越煩。

“歸零，我昨晚喝多了，沒事了。我想了許久，我爸又跟我說接管□□的事，為了堵住那些股東的嘴，我要考慶大的金融學，接下來直到高考結束我都要努力學習。你家的事情既然葉叔叔已經把他們接回來了，你也別和葉叔叔太對着來，每天過得開心就好。”

江盡寒的發來的消息一遍遍回蕩在葉歸零的腦海中，他知道江盡寒與他不同，本來成績也還算可以，更在洛塵的帶領下，目前的成績沖刺慶大完全OK，但是突然這個決定具體是為了什麽，是真的因為江氏還是麻痹自己忘記洛塵，或許只有江盡寒心裏才明白。

葉歸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向着自己不确定的方向發展，他想不明白江盡寒的想法，也不懂蘇知樂的意圖。

疼痛已經慢慢消失，粥暖和着胃，不知道是不是藥帶來的困意，他竟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地面上的積雪反射着白光，蘇知樂一時快睜不開眼。他快速進了集市，挑選了新鮮的蔬菜，又在超市裏買了些廚房用具，便往葉歸零的住所而去。

他想等葉歸零醒來，可以直接有一頓暖暖的飯菜等着他，這樣想着，蘇知樂的動力又足了。

沒想到他卻等了很久，等葉歸零再次醒來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你怎麽還沒走？”葉歸零出來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皺了皺眉問道。

“哥哥，你餓了嗎？”蘇知樂沒有回答葉歸零的話，從廚房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菜肴，一直放在廚房保溫着。

“你做的？”

看着眼前的菜，葉歸零眉頭一挑，拿起筷子夾了個藕片遞到了嘴裏，脆脆的，味道不錯。

“哥哥，這是排骨湯。”蘇知樂盛了碗湯遞到了他面前，玉米的甜意配着排骨的鮮美，葉歸零的肚子開始喧鬧起來。

“味道不錯。”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居然還會做菜，葉歸零對于下廚一點都不感冒，雖然好友江盡寒從小被家裏訓練，據說做的極佳，但是奇葩的江家家訓只能做給喜歡的人，他沒有這個資格，如今除了廚師，第一次吃到的菜居然是蘇知樂做的。

“哥哥喜歡的話，以後我可以經常做。”蘇知樂對于葉歸零的贊美，簡直開心到了極點，娃娃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可愛極了。

“你是高中？”葉歸零擡眸問道。

“嗯，高一，馬上就會轉到襄南。”

“哦。”

蘇知樂不懂葉歸零的用意，一旁也坐了下來，安靜地看着他用餐，欣賞哥哥真的是一件絕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