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
第二十四章
接下來幾天,顧清和的日子過得十分難熬。梓寧明顯生氣了,但他又不知道梓寧為什麽生氣,也找不出自己哪裏惹她不高興了。說多錯多,幹脆讓梓寧好好工作,自己別去煩她。
他本來想找情場高手陳東明支招,打了個電話給陳東明約出來喝酒,想不到東子語氣暴躁,一口回絕,“我煩着呢,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不要找我。”
顧清和還在驚訝中,陳東明就挂了電話。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能讓陳東明煩成這樣?
陳東明暴躁是有原因的,他坐在沙發上,許明悅一臉愧疚地在一邊,給他傷口上着藥。
“對不起啊。”許明悅語氣幹澀地道歉。
“哼。”陳東明心想,以後不補償回來,他是不會原諒她的。
外面的雷陣雨還在下,一道雷劈下來,一聲巨響,許明悅拿着棉棒的手一個哆嗦。陳東明嘆了口氣,轉頭看她,果然,她臉都白了,只是強撐着不說話。
陳東明拿過許明悅手裏的棉棒,放到茶幾上,藥也上得差不多了。他一手繞過許明悅的腰,讓她靠在懷裏。許明悅默默貼在他的胸口,有點想哭。
陳東明漸漸感覺到胸前的布料被濡濕了。
他徹底向許明悅投降,“別哭了,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等你,行了吧?”
許明悅沒停下來,揪着他的衣角哭了個痛快。
半個小時前,天開始下雷陣雨。這場雨很大,伴随着隆隆雷聲,像要把全世界的水都從天空上傾盆倒下。
當時正吃完晚飯,兩人在房裏各幹各的。
晚飯很簡單,許明悅看冰箱裏還有大半個南瓜,做了她老家s市的特色菜“瓜絲襖”。南瓜刨成細細的絲,和上面粉,在平底鍋裏煎成薄薄的餅。這是許明悅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自己做起來沒有外婆做得那麽好吃,但好歹也金黃酥脆,味道尚可。
她又煮了些白粥,配着吃。
Advertisement
陳東明大概是山珍海味吃慣了,對瓜絲襖這樣簡單的食物很喜歡,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他本來想拉着許明悅出去溜達一圈,散布消食,想不到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雷陣雨。
陳東明去書房看書。過了一會兒,外面電閃雷鳴得厲害,他合上書,去許明悅房裏看看。
許明悅正躺在床上,拉着被子捂耳朵。說出來矯情,她從小怕打雷,小時候會被吓哭,長大後好了一些,但碰到雷雨天,很希望身邊有個人陪。
跟張鑄在一起時,張鑄會抱她,哄她。住在梓寧家裏時,梓寧會陪她一起睡。
她看到陳東明推門進來,伸手要陳東明抱,“東子哥。”
陳東明心道這下是來對了,她平時可沒那麽乖巧黏人。
陳東明坐到她床上,把許明悅拉到懷裏。陳東明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抱了一會兒他就覺得熱了。他覺得追許明悅,是人生中幹過最有耐心的一件事情。
現在人也追到了,交往也正常進行中,他的心裏就有些蠢蠢欲動。
都是成年男女了,雙方也不是什麽清純小白兔,都是有前任的人……
陳東明想到這裏,開口對許明悅說:“明悅,我們做.愛吧。”
反正現在閑着也無聊,對吧。
許明悅一驚,實在想不到他能把這句話,用“我們吃飯吧”的語氣說出來。她擡頭,看着陳東明,結結巴巴地說:“東子哥,我好了,不怕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慌張地想推開陳東明,“晚上謝謝你啊。”
陳東明哪能讓她如願,只當她是欲拒還迎的害羞。
剛好場合也合适,陳東明一翻身就掌控了局面,把許明悅壓在身下。
許明悅的腦袋裏警鈴大響,在陳東明吻住她的時候,突然變得空白一片。這是他們第一次正正經經地接吻,之前在辦公室那次報複性質的不算,這幾天陳東明也愛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往往是心血來潮,啃一口就算了。
這次陳東明是打定主意要讓許明悅投降,他是個記仇的人,永遠忘不掉她嫌他吻技差……
許明悅被他吻得渾身發軟。
可在他嘴唇下移,開始親她脖子的時候,身上的不适感瞬間爆發出來。他的手,也往她胸前去,慢慢揉動着,用了些力道。
外面一個雷聲轟隆。
“停下!”許明悅喊出,聲音有些尖利。
陳東明以為她是怕打雷,輕聲哄着,“寶貝乖,待會兒你就注意不到什麽打雷了。”
“不行,東子哥,不要這樣弄我。”許明悅搖着頭,發絲淩亂。
可她臉上還殘留着紅暈。陳東明心裏想着,女人都是這樣,嘴上喊着不要,身體早就誠實地背叛她了。
陳東明不跟她唧唧歪歪了,繼續剛才的事情。
他看不見許明悅的臉一點一點發白,是真的難受的表現。他撩起許明悅的t恤,卻不脫下,要露不露的最勾人,再空出手來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會讓你舒服的。”他含糊道。
許明悅很慌,手足無措,她摸到床頭的東西就往陳東明頭上砸去。
陳東明額頭突然劇痛,許明悅拿的竟是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幸虧她的力道不是很重,陳東明額頭上破皮流血了,他咬牙切齒道:“許明悅,你幹什麽?瘋了啊?”
“你先起來。”許明悅的臉色已經白得不能看了,她哆嗦着身子。
陳東明直覺不對勁,怎麽可能會這樣?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許明悅手裏還捏着相框,結結巴巴地說話。
陳東明眼神犀利地掃視許明悅一眼,後者緊張地把淩亂的衣服理好。
他的手按在額頭上,沾了血,看得人心驚。
陳東明披了衣服,下床,許明悅趕緊追上,“東子哥,你幹什麽去?”
“處理一下傷口,不然等血流幹?”陳東明沒好氣地回。
“我幫你。”許明悅赤腳跟在他後面,去了客廳。
陳東明從抽屜裏拿出醫藥箱,許明悅拿棉簽沾碘伏給他消毒。
……
許明悅趴在陳東明胸口,哭完第三次說:“對不起。”
許明悅這樣,倒是搞得陳東明不好意思了,好像他硬要欺負她似的,“沒事。但你就那麽不願意和我做?”他內心是相信許明悅肯定有過性經驗,不然跟張鑄交往六年,張鑄是不.舉呢還是不.舉呢?
“不是的,我怕。”許明悅搖搖頭。
她和男人接吻,或肢體接觸,都沒有問題。但是當男人親到她脖子以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開始緊張,反胃,本能地抗拒着這樣的行為。
許明悅知道原因。她記不清楚具體時間,但在她二、三年級的時候,一天下午她回家,上了高中的表哥來家裏做客,媽媽出去買菜了。
她興致勃勃地想和表哥玩,但是表哥将她哄到小房間,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許明悅當年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表哥舔.她,摸她,拿東西蹭她,最後柔聲跟她說:“明悅乖,這是你和哥哥玩的一個游戲,不能告訴媽媽哦。”
“如果告訴媽媽的話,老虎就半夜裏來把你吃掉。”
許明悅被吓得大哭,事後也沒敢告訴母親。
十多年過去,這個表哥再也沒有來過她家。
她忘了表哥是怎麽離開她家,她忘了這個表格長什麽樣子。然而那一天的表哥對她做的事情,卻在許明悅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遍遍的午夜夢回,一遍遍的重播,當許明悅明白自己被猥.亵過,就惡心得不行。
她裝作自己是正常的,平時跟梓寧開玩笑,也葷素不忌。
連最親密的朋友都不知道她有這樣的過往。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張鑄。張鑄曾說,明悅,不要怕,我會帶你慢慢走出陰影。
他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一直等到你願意。
這些諾言,許明悅當時感動到落淚。然而張鑄最終背叛了她。
其實張鑄有句話說得沒錯,他說,許明悅,我們兩個分手,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的确,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這些年張鑄變了挺多的,然而許明悅全心全意地對他好,原因之一也是她在感激張鑄能包容她。說白了,張鑄也是有所犧牲的。
許明悅曾想,她可以一點一點地接納張鑄。他們從前.戲做起,緩慢而溫和地進行,許明悅甚至覺得,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可以完全接受了。
在吵架吵得最厲害的時候,她也沒對張鑄死心過。她真正死心的那一刻,是張鑄跟別的女人上床,還有了孩子。男人終究逃不過那一關,終究是等不到那個時候。
陳東明呢?
他這樣花心的少爺,許明悅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
“許明悅,你冷感?”陳東明問了一句。
許明悅不知道怎麽回答,“我……”她看陳東明還想問,直接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別再問了。
陳東明拿開她的手,惡狠狠道:“不管你冷感還是怎麽着,我就不信了,還搞不定你?!”
許明悅被他吓得一個瑟縮。
陳東明臉色臭臭的,“下次不樂意直接說,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嗯。”許明悅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