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三
抽了個空，榮耀和江小柒正式把合約給簽了。
這是這個周六的下午，正是夕陽無限好的時候。
雖說輝星将将敗給夔牛，但說到底，這場比賽的輸贏還是無關緊要的。
兩個人簽訂合約的時候沒有第三人在場，更沒有鮮花和紅酒，就在悄無聲息的辦公室裏。
這是榮耀特別選的時間，為的就是不讓人打擾。
簽約了之後，他還特地問江小柒：“你對我有沒有什麽要求？”
“哦，沒什麽要求。”江小柒和上了鋼筆，将剛簽好的協議書鎖進了保險櫃了。
還能有什麽要求呢！該限制的合約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很明白了。
“我是說你個人對我個人的要求。”
榮耀的較真，江小柒已經不止領教過一次了。
這是她的性格裏和榮耀最不同的一點。
都說男女雙方的性格最好是互補的，譬如一靜一動，才不會寂寞呢！
又說男女雙方的性格最好是相似的，這樣相處起來才開心。
反正，他喜較真，而她從不……特麽的這世界上最難平衡的就是男女關系。
江小柒皺巴着臉——求放過！
這是江小柒嫌少會有的情緒，面對着這樣的她，榮耀感覺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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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已經不會眨了，似乎做好了準備，想要長時間的借此表達深情。
韋林說的，“別以為女人都喜歡霸道總裁範的男人，霸道是挺讓人動心的，但是該暖的時候要是不會暖，那就是情商有問題。還要有一雙一看見她就會笑的眼睛。具體是什麽樣的，參看韓劇，或者泰劇也行。要含蓄，因為不含蓄的話，會讓女人覺得你只是想推倒她。又不能太含蓄，你得讓她有一點點的感覺到你的動心。這個度就得靠個人把握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韋林說的時候，榮耀其實并不懂，但現在他好像有點懂了——就是想像現在這樣一直看着她，不眨眼睛。
臉皮挺厚的江小柒居然招架不住，可想而知那一雙眼睛的穿透力。
“該幹嘛幹嘛去，我要下班了。”
江小柒面色如常，開始收拾東西。
找錢包，哦哦哦，錢包在這裏。
找汽車鑰匙……榮耀遞到了她的手裏。
手機呢？手機去了哪裏？
她無聲地尋找了一圈，還是榮耀告訴她的：“手機，你好像鎖在保險櫃裏了。”
MD！就說了，談什麽都別談感情。
就好像上學的學生，一早戀，八成會影響學習。
江小柒一談感情，智商就跟着出了問題。
她不喜歡這樣，她就喜歡公事公辦，沒事兒調戲調戲帥哥，也不會有心理負擔的狀态。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能好好地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
又是周六家庭聚會日，聽說她小姨的餐廳裏新來了個一九零的帥哥店長，長的有點兒像泰國首席男演員。
她小姨昨天打電話和她八卦時還說了，今天會特地讓帥哥店長下班晚一點。
一觀之後，江小柒撇着嘴評價了一個字，“切”！
一轉身，直接去了吧臺，拿香槟。
“怎麽了？這樣的顏值還不夠？”柏毓也跟在她的後面，擠進了吧臺。
“娘炮。”
“這樣的男人還娘炮？身高一九零，至少得有六塊腹肌。”
“手太白，走路扭屁股，還不娘啊！”
“那估計…也就只有你的兩米一不娘了。”柏毓驚訝之餘，這麽總結了一句。
啊~能不能不提傻大個！江小柒略顯暴躁地将倒好的香槟，一飲而盡。
江家大小姐迷上了籃球運動員，在外人看來，真沒什麽不妥的。大家會談論的了不起是美女與野獸，這樣的話題。
但這樣的事情，放在貴婦圈裏，說什麽的都有。
那效果，就和有錢的男人養嫩模，一樣一樣的風評。
就在前幾天，柏毓還因為那樣的屁話，動手打了一個二奶上位的貴夫人。
事情鬧挺大，最後還是柏追出面解決的。
賠了那女人二十萬塊錢，但柏追轉臉就聯合了那女人夫家的對手，不止掙回了二十萬塊，還将場子給找了回來。
再一次證明了“我外甥女的閑話是誰也不能說的。”
這是江小柒不知道的事情，就連蘇紅提也不知曉，若不然不定得被氣成什麽樣。
女人難當，有錢的女人更難當。
沒人追的有錢女人——那些嘴巴壞的人會說“就是整容了也沒人要”。
追求者很多的有錢女人——那些人又會羨慕嫉妒恨地說其浪蕩。
愛上門當戶對的有錢女人——“看，他們之間肯定不是愛情，只是聯姻”。
愛上窮小子的有錢女人——“哎喲，就是結婚了也會離婚的”。
柏毓的老公是個男模，也算是包養出來的愛情。
鑒于自己年少時的輕狂，她覺得自己比一輩子都沒有輕狂過的蘇紅提更能了解江小柒。
于是，很懂她的樣子說了一句：“小柒啊，真愛難尋。”職業、家世，雖然也重要，可有些時候，那些就是狗屁，并不是無法跨越的東西。
江小柒一口香槟噴了出去。
真的，她已經夠煩的了，什麽職業、家世、閑話，在她這兒根本不算個事兒！
但她滿腦子都是榮耀說的那句：“江小柒，人是不是特別不知足啊？看的見的時候，想要摸的到。摸的到的時候，想要親的着。親的着了，又想……”
就像魔音一樣，揮之不去。
江小柒是揍了榮耀一頓之後，才下班的。
就因為，他在說的時候，不止親了，還舔了她的……耳垂！
哎呀~一回想起來就忍不住地狂打激靈。
這比那句“我愛你”，更加的讓人不知所措呢。
江小柒的思緒仍舊在倒走。
“江小柒，我很愛籃球。”
“看的出來。”
“比起籃球……我、我更愛你。所以，對我有點兒要求吧！我想變成你要求的那個樣子。”
“然後呢？”
“然後你會對我死心塌地。”
誰說榮耀傻呢！他清醒的要命。
他知道先付出的那個，必定是會先得到的。
只是，改變，并不是一件嘴上說說的輕松事情。
即使是相愛的兩人，也無法輕易地改變對方，除了自己願意。
改變——需要勇氣。
——
周日下午三點，關注CBA的球迷們意外地發現了輝星的改變。
這仍舊是輝星的主場，對戰樂華寶劍隊。
樂華寶劍隊的球員們遠道而來，就住在輝星酒店裏。
上午還借了輝星的籃球館來熱身，這意味着兩隊的球員在沒有比賽前，就已經見了面。
沒有想象中的火花四濺，樂華寶劍隊的教練黃高明，曾經是郜青雲的教練，很老的一個老頭，頭發已經全部發白，但精神矍铄。
郜青雲為江小柒介紹黃高明時說：“我師傅見證了CBA的成長。”
這并不是一句誇張的話，黃高明本就是籃球界德高望重的人物。
樂華寶劍在上一賽季結束時，也結束了和安淩教練的合約，請到了籃球界的泰鬥。
“正可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離比賽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方大偉在直播室裏這樣調侃道。
他的新搭檔買小可接着說：“咱們且不說兩隊的球員怎麽樣，就教練的本事來說，樂華寶劍隊的黃教練絕對是老将出馬一個頂倆，就是郜教練也不敢在黃教練的面前托大。”
“小可說的是實話，我估計吧，郜教練是寧願和昌海對戰，也不願意與樂華寶劍為敵。”方大偉也不是第一次和買小可搭檔了，只不過沒有和喬軍搭檔的多。
說起喬軍來了，方大偉還在心裏想，那貨估計是真怕讓他裸奔，便主動跟臺裏要求，要和錢坤搭檔解說，到另外一組去了。
他自己撐了兩期解說，終于不怕話落到地上。
方大偉手裏拿着兩隊的首發名單，和買小可道：“我看輝星是徹底下定了決心啊，似乎是意識到了，一個賽季的勝利不能叫做勝利，他們想要的是長盛不衰呢，可見野心之大！目前是CBA聯賽第九輪賽程的比賽，輝星的首發名單是榮耀，歐玉樹，钊大致，許好，還有韋林。其中榮耀就不需要多介紹了，韋林呢也是輝星的老球員了，年紀三十，司職中鋒，但他的身高卻不是全隊中最高的，身高只有兩米零三，很顯然做不了球隊的擎天柱，好在在球場上夠活躍。雖說不能每回都做到滴水不漏，但也具備能幫忙的能力。其餘的三人，我手裏的資料不多，只知道他們三個是輝星上半年剛剛招募的小将，其中許好曾經是中國青年籃球隊的隊員，在去年參加過青藍賽對德國的比賽。這樣的球員搭配啊，我們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麽問題，只能拭目以待。”
買小可：“那我們再來看一下樂華寶劍隊的首發，全部都是球隊的主力，有外援艾登·格林，還有查小軋、杭泰、徐建木、衛程宏，這樣的組合可是連昌海都會覺得麻頭皮的。”
“所以啊，這場比賽無論輸贏結果如何，都是極具觀賞力的。這場師徒之争，最後鹿死誰手……”
“咱們要不要賭一場？”買小可笑呵呵地接道。
“賭什麽？”
“賭……反正不賭裸奔。你和喬軍的裸奔之約，我可是記得的。”
“哈哈，喬軍都不一定記得了。”方大偉很壞心眼地說。“要不這樣，咱倆就賭一頓飯吧！你賭誰贏？”
“你先選。”
“我是榮耀的球迷啊！肯定還是選他。”
“哎呀，其實我也是想選榮耀的。”買小可惋惜地嘆息道：“艾登雖然厲害，但我有強烈的國人情節，不管是什麽性質的比賽，我都希望中國人能贏。”
“那要不你選榮耀？”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我還是選樂華寶劍吧！”
“好的，就這麽說定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現在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分鐘，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結果……”
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大概是因為上一場比賽的陰影，歐玉樹覺得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郜青雲在幾分鐘之前，又一次強調了配合的重要性，便讓他們自己做熱身運動了。
歐玉樹轉頭看了看也在做熱身運動的钊大致，發現他也沒有比自己好到什麽地方去。
許好就更幹脆了，一共去了三趟廁所。
這還是主場，這要是客場，不定得糟糕成什麽樣子。
韋林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對于怎麽搞定女人的問題，他可以侃侃而談。
但，對于怎麽搞定自己的緊張情緒，他就無能為力了。
而榮耀那個缺心眼子，還是一個勁地往江小柒身邊湊，就是熱個身，也想和她離的很近。
韋林也湊了過去，先是沖江小柒嘿嘿一笑，拉過了榮耀小聲道：“快看看那三個小子，我都懷疑他們到底能不能上場。”
“為什麽不能上場？”
“緊~張！”
緊張大概是人類最沒用的一種情緒了。
榮耀也不是幹心理開導工作的料，五個人聚集到一起，榮耀着急地撓了撓頭，和韋林說：“他們三個要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和你打擋拆或者中鋒策應，我先把球給你，然後我擺脫防守找空位，你吸引防守後把球倒回，我接球之後，直接投籃。”
韋林瞪大了眼睛，不是這個戰術不可行，就連郜青雲的意思也差不多是這個樣的，只不過稍微含蓄。而現在，榮耀當着那三個小子的面就這麽直接說出來了……這樣不好吧！
榮耀沒有理會韋林，而是看了看明顯已經懵逼了的歐玉樹三人，“如果這是你們要的結果的話，我和韋林會竭盡全力……不讓你們有拿球的機會，拿球少了，相對的就會沒有失誤。但如果，這并不是你們想要的，那你們就必須要讓我看見你們全力以赴後的爆發力。作為職業的籃球運動員，贏是我們的責任，而專注是我們的态度，我們應該什麽都不怕。”
韋林叫走了榮耀，其實江小柒也跟着移動了幾步，悄悄地聽了一耳朵。
核心必須要具有核心力。
江小柒很滿意。
榮耀的球商一直都很高，這從來都不是她擔心的問題。
起初，她只擔心他的腰。
現在，她擔心的有點兒多。
譬如，自己招架不住他的深情。
情深幾許，唯有心能丈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