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采訪、爆發沖突
祁曜學長：[你和落落是不是鬧別扭了？]
看到光腦彈出這麽一條信息, 亞傑爾苦笑着劃動僵硬無力的手指回複。
亞傑爾·格雷：[是我做了惹她生氣的事情。]
就坐在他身邊的祁曜頭往後一抻，抻出了雙下巴驚訝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另一側的祁月落。
祁曜确實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 就是實實在在的生悶氣。
她小時候柔和得像個綿團子，現在則灑脫又恣意, 哪怕面對那些極品，祁月落賦予的情感也是輕蔑不屑、或是憤怒感慨。
可現在，她幾乎有些孩子氣地90°扭頭，沉默地看着窗外。而且明明先上飛梭的她和亞傑爾坐在一起就好了，她卻非等到自己上來之後把自己扯住, 按到兩人中間坐下。
就很反常。
一般來講, 不論祁月落和誰有沖突，偏心偏到天上去的祁曜都百分之八百斷定是對方的錯。
但是當嫌疑人是自己這個純良的學弟，下意識認為他絕不可能惹到祁月落的祁曜，第一次優先于妹妹先來問外人。
沒想到對方直接自首了。
可是，憶及這兩人之前和睦相處到他這個哥哥都有些嫉妒的地步，祁曜是真的想不出亞傑爾能怎麽“做惹她生氣的事情”。
祁曜曜曜：[不能夠啊, 我妹心可大了, 和你不也一直挺好的嗎？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她生氣。]
小亞小亞：[那她要是真生氣了呢？]
祁曜曜曜：[那她就是真生氣了呗。]
小亞小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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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句讓亞傑爾心塞的廢話，祁曜轉頭又暗搓搓給祁月落發信息。
全世界最好的大哥：[妹！妹！你和小亞生氣了？咋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祁月落正在鬧心, 當即把這條信息點滅, 結果祁曜話痨似的又發來一堆。
全世界最好的大哥：[你們這樣不說話我hin尴尬啊~]
全世界最好的大哥：[哎呀小亞要是惹你生氣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啦，狗勾委屈.jpg]
全世界最好的大哥：[我以前在軍校雖然和他交情不太深，但也知道他性格很好很溫和的，風評超好, 超多妹子喜歡他的~]
祁月落更氣了。
她随手把祁曜的備注改成“全世界最不好的大哥”截圖給他發過去, 祁曜趕緊息聲。
上飛梭前勾肩搭背開開心心的三個人, 現在都幹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幸好這時節目組過來打破了僵局。
“等一下咱們錄一個簡單的采訪，馬上剪成先導片發出去。之前都和兩位過過一遍了，沒問題吧？”王導說道。
祁家兄妹一起點點頭。
“目前行程還有三個多小時，只不過到了K15星那邊正是深夜，咱們就直接休息了。明天兩位稍微辛苦一下，咱們得趕一下時間，早起再拍一些素材剪成正式預告片，腳本都看過了嗎？”
王導這邊幫着cue流程，同時有化妝師已經給兩人做了妝造。
只是祁家兄妹過于天生麗質，化妝師甚至一時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只能一邊在心裏尖叫“皮膚好好”“睫毛好長”一邊給他們上了個淡妝，簡單做了發型。
攝像機一開，祁月落倒是馬上摒除了私人感情，進入了完美的營業模式。
這個采訪只有幾個普通的小問題，直接在飛梭上進行，也是為了呈現一種日常紀實的質感。
Q1：“請問為什麽來參加這個節目？”
祁月落：“可以來推廣我自己的公司，可以薅節目組羊毛和我大哥公費玩耍，可以幫我二哥掙錢……換言之，可以掙很多很多錢！”
祁曜：“可以花着祁老二投資的錢和我妹出來玩！”
Q2：“最期待在節目裏收獲什麽呢？”
祁月落：“所以說了，是錢啊。”
祁曜：“期待我妹掙很多錢。”
Q3：“有沒有什麽擔心和顧慮的地方呢？”
祁月落：“我看游戲策劃裏有很多競技項目，成績不好不會扣錢吧？”
祁曜：“擔心我妹沒掙到錢不開心。”
節目組：……服了你們了。
因為祁家兄妹目标明确，言簡意赅，本來就簡短的采訪堪稱超速完成。
剩下的時間裏，大家随意地聊着天，抵達了K15星。
這顆位于第15星雲中央的度假星已經進入深夜。
夜色掩護下，一行人順利換乘上在星港接應的飛行器，前往酒店。
一下飛行器，祁月落就感到海風就裹着遠處的浪湧聲撩動人心，沉寂的夜色更顯靜谧。
無論接下來的綜藝裏，祁家兄妹會被節目組怎麽坑，現在他們都是被至高禮遇的對象，于是節目組早早安排好最豪華的房間供他們入住。
祁月落、祁曜和亞傑爾的房間相鄰。
走廊裏，祁曜和他的助理小孟走在前面說笑，祁月落慢悠悠跟在他們後面，亞傑爾則走在最後。
祁月落回頭看他，對方錯開了視線。
祁月落就沒再回頭。
到了她的房門口，亞傑爾趁着她開門停頓的瞬間終于欲上前。祁月落只是瞥了他一眼，在他開口之前涼涼道：“今天睡前的精神鏈接就不用了。”
*——*——*
睡不着。
祁月落在床上翻來覆去。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乳腺增生。
而且她覺得自己完全有這麽生氣的理由。
亞傑爾身為S級的感知者，時刻保持着精神屏障是很合理的，她當然理解。
但問題是，他在此基礎上，單獨對祁月落建立了強力的精神屏障。
就相當于他對其他人只是關上一扇透風的木門，卻單獨對她落下一道大鐵門，還又死死釘了幾塊門板、加了幾條安全鎖鏈。
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就這麽不待見她嗎？難道她的精神力太鬧騰？太吵了？
而且他建立的屏障甚至是雙向的。
即他屏蔽了祁月落，同時也對祁月落“隐身”了自己。
之前祁月落就發現，除非亞傑爾主動和他鏈接，否則她根本無法感知到他的情緒。但她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兩人在感知力方面的級別相差太大。
現在想來，總不可能一點也感知不到的。
原來是最開始，他就作弊了。
祁月落氣得狠狠踹了踹牆。
下一瞬，她的光腦彈出消息。
全世界最不好的大哥：[？？？怎麽也學老二捶牆？]
全世界最不好的大哥：[發生什麽了？需要我過去嗎？]
祁月落安撫了大哥說不用，轉過臉，咬咬牙，給另一個最近聯系人發去了信息——
[立刻來我房間。]
發完信息，她氣鼓鼓、直挺挺在床上躺屍。
數數大概數到三十，智能官家通知有來客，祁月落直接讓放進來了。
倒是稀奇。
她半支起身子，看着亞傑爾打着绺的濕潤發尾。
因為軍校的背景，他是更習慣使用快捷的聲波浴的，親口說過很少會水浴。
可是他現在明顯剛用水沐浴過，頭發亂糟糟的，眼尾也不知是被熱氣蒸騰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濕紅着，正抿着唇靜靜看着她。
他甚至穿着一身面料看起來就很舒服的睡衣，祁月落從來沒見過。
方正而認真的年輕軍官，百年一遇的S級感知者，此時此刻，以一副完全無害而柔軟的姿态出現在她的房間裏。
這大概是祁月落啓程之前所期待見到的，可現在只讓她覺得更加煩躁。
見到了又怎麽樣？
看起來這麽脆弱又怎樣？
他還不是豎着那堅不可破的精神屏障？
原來卷發濕了之後會更卷，祁月落漫不經心地想着，招了招手。
亞傑爾依她示意走到床邊，然後就猛地被祁月落揪住領口，拽到她的面前。
他堪堪伸手撐住床沿，懵怔之中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美豔面龐。
“解開。”
祁月落說，眼中燃着冷焰。
亞傑爾視線顫抖地，低頭看向被她抓在手裏的衣扣。
祁月落：“……”
她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精神屏障。”
她竭力維持着冰冷的語氣。
其實就連祁月落，都被自己忽然的舉動驚到。她一邊為這粗魯的舉動感到抱歉，一邊又為自己感到委屈和迷惑。
“解開對我的精神屏障。”她重複了一遍。
亞傑爾緩緩搖了搖頭。
“您不需過度在意精神屏障。”他的聲音有些啞，“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與您無關。”
“怎麽無關？”祁月落皺眉，“為什麽對我設立精神屏障？”
“請放心，我對精神屏障的操縱還算純熟。這個屏障有內在應急機制，如果您遇到危險我還是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為什麽對我設立精神屏障？”
“……所以不會對我的警衛工作造成影響。”
“中尉！”
祁月落輕喝一聲，感到亞傑爾整個人僵硬了一瞬。
原來這個稱呼，真的有些刺耳，亞傑爾在心裏苦笑。
亞傑爾的衣領微散，祁月落的指節正好碰到他胸口的一小塊皮膚。
依憑這一點相觸的地方，她嘗試着去感知，想知道亞傑爾到底在想什麽，但是一如往常毫無所獲。
祁月落松開手，只是此時的動作比她抓取對方領扣的動作慢了數倍，帶着一種有氣無力的疲憊。一直緊緊盯着亞傑爾臉的眼睛，也略垂下，不聚焦地看着他淩亂成一團的領口。
“我最後問一遍，為什麽對我設立精神屏障？”
“……是我執行任務的個人習慣，并不是針對您。”
好一個執行任務。
祁月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下一秒，她剛有些洩氣的表情便驟然變得鋒利而明銳起來。
“雖然我不指望你對我使用特別感知，但是身為警衛官卻屏蔽該保護的對象，再怎麽以‘個人習慣’解釋也說不通。”
祁月落起身，直接拽住亞傑爾快步往門口走去。
這一次，她确保自己的手和他的腕之間有他的睡衣阻隔，不想再碰到半分那令她失望的虛無。
“也許這對你的任務沒有影響，但是對我有影響。”
她說得越快，走得越快，直到把亞傑爾塞到了門外。
“我無法再相信你了。”
語畢，房門“嗖”地一聲飛速在亞傑爾面前關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只有祁月落最後一句話回蕩在走廊和他的耳邊——
“我會向軍部申請一位新的警衛官。”
作者有話說：
讓你悶葫蘆！老婆生氣了吧！自己哭去吧！
ps.他真的會哭。
再ps.我真的喜歡男主哭。這是可以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