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首輔大人的抉擇
“呵呵。”張誠笑着搖頭，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清冷之色“我研究過首輔大人寫的書籍和一些演講稿。能夠感覺的出來首輔大人是一位一心為國為民的難得人才。雖然現在世家門閥橫行無忌，但是卻沒有人敢不給首輔大人面子。同樣的道理，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同樣願意聽從首輔大人的安排。”
“然後呢？”王閻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張誠，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張誠放下手中的酒杯，掏出香煙點燃，神色平靜的開口道“上次德國的事情因為各個方面的原因導致首輔大人不得不屈辱性的歸還了石荷領。但是這件事情在首輔大人的心頭就是一個底線，一條絕對不能被逾越的底線。”
說到這裏，張誠似笑非笑的弾了弾煙灰，笑着開口“無論是薩丁尼亞人還是英國人全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們只看到了德國人成功的逼迫大明帝國吐出了自己的殖民地，就簡單的認為大明帝國已經失去了對全世界的掌控力。他們很快跟着做出頭鳥也就成了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而性格堅毅的首輔大人絕對不會對他們妥協，哪怕為此引爆戰争也毫無畏懼！至于所謂的輿論抨擊，那群只會耍弄筆杆子的家夥懂得些什麽！如果大明會被這些人所左右，那他們也不會直到如今還在玩筆杆子。”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王閻附和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開口說道“首輔大人這麽多年都是以态度強硬著稱，在德國人之後絕對不會在再有任何的退讓行動。哪怕是冒着開戰的風險也要堅決維護帝國利益的底線。所以你下令向沖擊租界試探帝國反應的英國人開槍很有可能不會受到任何指責，甚至有可能還會被首輔大人當做典型獎勵？！”
說到這裏，王閻一臉驚訝的看向張誠“你早就想到這麽多了？所以才下令大規模開火去創造機會？”
“你想多了。”張誠微微搖頭“當時的情形只是單純的威吓阻擊已經沒有用處。成千上萬的學生之中混雜着大量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簡單的開槍威吓只會讓事情走向更加糟糕的局面。在那種聚集了大量被怒火燒昏頭腦的人群面前，開槍打死幾個人極有可能直接演變成徹底激怒所有的人。以當時的距離，區區數百名士兵很快就會被人潮完全淹沒。我還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嗯。”王閻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多做糾纏。頓了頓，端起手中的酒杯抿上一口，輕聲詢問“那松江府張家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處理？”
“現在只能等了。”張誠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微微揚起頭，眯起眼睛輕聲說道。
“等？”王閻一臉疑惑的側頭看向張誠，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等那位一手将張家推上頂級家族地位的族長咽氣。”張誠緩緩垂下眼睑，面上古井無波的輕聲開口“如果在那位纏綿病榻的老人咽氣之前作出了對付我的指示，那我才是真的有了危險。帝國頂級家族大財團的能量可不是現在的我能夠抗衡的。如果那位老人病死了，或者已經無法做出任何指示，那這件事情就會出現轉機。”
“給你提供消息的盟友不能幫你？”王閻皺了皺眉頭，疑惑出聲。
“嗤……”張誠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嗤笑一聲“互相利用而已，一旦發生利益上沖突那必然立刻翻臉。這種事情還用問？”
“那現在就只能看老天爺的安排了。”王閻嘆息一聲，搖頭喝着悶酒。
“哪怕是面對最壞的局面，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張誠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之中一片決絕與冰冷！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平坦的大道讓你去走？路更多的是自己闖出來的！
“呵呵。”王閻笑着點頭，目光之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你這樣的年輕人真的是讓我非常欣賞。”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看着張誠輕聲開口道“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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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還是壞事？”張誠仰着頭，翹着腿。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一手夾着香煙随意的問道。
“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情。”王閻眯起眼睛笑着說道“那位徐玄姑娘沒有去赴約。”
“嗯？”張誠猛然間就坐直了身子，側着頭目光炯炯的盯着王閻。
“我派去盯着徐家的人回來告訴我說。”王閻忍着笑意開口“徐家爆發了激烈的争吵，具體什麽情況他沒有進去并不了解。不過徐家的人一直都沒有出門，直到第二天解除軍管之後徐玄才去上學。他們并沒有去赴約。”
“嘿。”張誠翹起嘴角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身子向後重新靠在沙發上。片刻之後，突然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甚至笑的面紅耳赤，咳嗽不已。
“別這麽激動，至于嘛？”王閻無奈搖頭，起身去給張誠倒了杯清水。
“真是有趣。”面色漲紅的張誠深吸口氣，微微垂下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片刻之後，張誠神色默然的輕聲開口，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哪怕是到了最後，你也是全部都輸給我了啊。”
……
萬裏之外的帝都，首輔官邸。
日理萬機的首輔大人坐在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帶着一副老花鏡面色認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周圍幾位國務秘書們個個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首輔大人。
二十年的首輔生涯早已經讓這位老人的聲望達到了頂點。在大明帝國之內或許有百姓還不知道當今皇帝的名諱，但是首輔大人張岳的名字絕對是家喻戶曉！
片刻之後，張岳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老花鏡放在一旁。輕聲打破了裝飾古樸的書房之中的寧靜“陸軍的意思是，要組建聯合調查組？”
“是的大人。”一名穿着得體軍裝的年輕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開口道“這次的事件影響非常惡劣，世界各國的輿論都在連天加夜的不斷報道。對于帝國的名聲影響極大。”
年輕人的精神十足，似乎是想要在首輔的面前表現一番，說完之後就挺直了身子，盡力展現着自己健碩的身材。只不過，張岳緩緩垂下了眼睑思索着些什麽，年輕人的一番姿态全都是白抛了媚眼。
“名聲？”哪怕早已就年過六旬，可是身體依舊非常不錯的張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笑意。伸出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着。片刻之後才擡起頭看向對面的那位年輕人，開口說道“你知道帝國現在需要的是什麽嗎？”
“啊？”那名年輕人神色微微一愣，明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對于首輔大人的詢問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帝國現在不需要什麽名聲。”張岳沒有在意年輕人臉上的尴尬表情，目光微微出神，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輕聲開口“西洋人一直想着從大明的手中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國內的家夥們各個都不安分，不是拼命的挖帝國的牆角就是野心膨脹準備做那逆天之事。就連皇族也……嘿嘿。”說到這裏，張岳冷然一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辦公室裏的幾位秘書們全都深深的垂下了頭，将自己裝扮成了鴕鳥的樣子。這種話還是當做沒有聽到的好。
至于那位被張岳問話的年輕人更是面色漲紅，垂着頭，雙手死死的攥着拳頭。
這名年輕人是一位皇室成員。作為一名天之驕子，他在大多都是碌碌無為，混吃等死的皇室之中很是出挑。不過，他的驕傲在執掌帝國二十年之久的首輔大人面前什麽都不是。
“告訴陸軍。”片刻之後，首輔大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陸軍這次在倫敦租界區危機之中表現出色，成功的捍衛了帝國的榮譽。不愧是帝國的守護者。特此通電表彰。”頓了頓，張岳接着開口“以皇帝陛下的名義發一份嘉獎令，表彰陸軍全體。另外，重點表揚倫敦駐守軍。他們在這個緊要關頭守護了帝國的領土與榮譽，理應受到獎勵。”
張岳伸出手拿起面前桌子上的那份文件，面無表情的輕聲說道“至于提出這份聯合調查的軍官，全部轉入預備役。他們不配做帝國的軍人。”
辦公室安靜極了，片刻之後首輔大人擡了擡眼皮将目光投向對面的年輕人，聲音之中帶着一抹寒意“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是！大人！”那名年輕人的身子微微一僵，急忙躬身行禮應聲。
這名年輕人是一位皇族，而提出組建聯合調查組的軍部高官就是他的父親！首輔大人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徹底斷送了不過四十多歲正是身強力壯，即将大展宏圖的他父親的前途。作為兒子，怎麽可能平靜接受？！
只不過，任何的不滿與憤怒都沒有意義。在大明帝國之中，首輔大人的威勢哪怕是皇帝陛下都要退避三舍！更何況是他！
哪怕年紀大了，哪怕各處的野心家們不斷給他施加壓力，增添麻煩。可是大明依舊牢牢的掌握在首輔大人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