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依賴
前段時間顏承朗去了瑞士,本來和顧明達說好不到1個星期就可以回來了,但是拖延到了1個月後才回來。
顧明鏡那時候就拜托了顧明達,想要一個從瑞士帶過來的八音盒,受到小堂妹囑托的顧明達馬上将這信息反應給了顏承朗。
所以,一回國後,顏承朗就風塵仆仆地回到了顧家,拿着八音盒去了妹妹的健身房。這是顧炎為了女兒減肥特意找人設計的,風格偏向甜美範,相比較夏承銘和顧承苑他們的健身房,這間健身房面積就顯得小多了,女性化元素稍微多了一點,房間內有一枚巨大透徹的玻璃鏡子,折射出那整潔幹淨的地板以及那三人的容貌與身姿。
唐菱依舊是一副好身材,□□,充滿了滿滿地女性荷爾蒙,直叫一幫男性流口水。而顧明達的身材雖然沒有達到那種火辣辣的程度,但是比例十分好,上身5分下身8分,視覺效果異常的養眼,站在完美的健身教練旁邊,居然平分秋色了。
連續一個半月的健身,晚上吃水煮青菜的顧明達終于減去了将近40斤的肥肉,從一顆小胖球變成了一顆小花朵,完全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導致顧炎天天唉聲嘆氣,念念叨叨。有一次他居然親手做了一個鬥篷給顧明達,說要是要外出的話,就帶上,他始終如同小時候一樣愛操心,擔心可愛的女兒會被某只大灰狼叼走。
“哥哥,大哥哥。”調皮的顧明達拿着小手在顏承朗的面前揮了揮手,笑容如同小太陽一樣燦爛,笑得臉上呈現出兩只可愛的小酒窩。
那只白嫩嫩又軟綿綿的小手此刻卻被顏承朗握住了。
“是小達嗎?”顏承朗小心翼翼地問,英俊有弧度的下颌線高高地揚起,顏如玉的臉上雖然風平浪靜,但淡淡沒有血色的嘴唇卻微微在發顫,彰顯出情緒上的一絲激動,還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顏承朗從小就學會了要克制情緒,因為他一出生就被診斷出有遺傳性哮喘,在主治醫生朱莉博士的指導下,喜怒哀樂不露于表,情緒上過大的浮動會不利于他病情的恢複。
唐菱撲哧笑了一聲,完全瘦下來後的顧明達确實和以前産生了巨大的變化,顧炎常常咬着手帕兩眼淚汪汪地看着越來越美麗的女兒,一聲又一聲地叫着顧明達的小名“小七……”,夏苑總是摸着女兒的手臂,會說“肉呢,肉肉不見了!”
夏承銘完全賞給她了半個月的好臉色,甚至跑過來說他以前态度不好,請包涵。
而顧承苑歡呼了一聲“終于可以帶着妹妹去吃肉了!”則被大家鄙視了一番。
“當然,是你如假包換的妹妹哦!”唐菱很是欣賞地捏了捏顧明達依舊光滑緊致的臉蛋,打趣,“我都不敢站在小達身邊,她實在是秒殺我了,哈哈。”
顧明達淘氣地扮個鬼臉,每當顏承朗露出沉思的面容時,她就會扮鬼臉讨哥哥的歡心,“大哥哥,是小達啦,是小達啦。”她快樂得像一只搖着尾巴的小京巴犬,臉上寫着“快表揚我快表揚我”那種滑稽的喜感。
眼前明眸皓齒的女孩子兩只小手拉着漸漸變大的櫻桃小嘴,眼珠子泛白,淘氣地吐了吐小舌頭,顏承朗忍禁不俊,淨白的手指像小時候一樣點了點她嬌俏的小鼻子,“你呀,都快長成大姑娘了,就不要做這麽孩子氣的動作了。”
“可是在哥哥眼裏,我就是小孩子嘛!”顧明達絲毫不覺得別捏,像小時候一樣搖了搖哥哥的手臂,看到地板上摔壞的八音盒,“這下慘了,肯定要被小鏡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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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達蹲下身子,去撿八音盒,寬大的米分色運動套裝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微微漏露出來的肌膚吹彈可破,如凝脂般光滑,細膩,米分嫩,美麗的鎖骨呈收斂狀,線條圓潤,形狀纖美,在光潔細滑的肌膚下襯托下別具誘惑,有着一種與衆不同的矜持美感,同時帶着一股想要去觸摸,想要去親吻的天然視覺沖擊感。
顏承朗的手不禁伸了出來,似乎想要去抓空氣中的什麽似的。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兩只耳朵像是被火烤了,那般的灼熱,手尴尬地放了下來。完全不敢去看那一抹身影,他趕緊垂下頭。從小到大他的感情生活純白得像一張白紙,并不表示他不夠優秀或者生理上哪裏有問題,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去觸碰感情這種東西,那是本能地對感情的一種排斥感。
他記得他媽媽夏語,是當代赫赫有名的才女,一生的感情不順,一輩子的恩怨糾葛。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個的爸爸是誰,每次看到的都是媽媽拿着一張照片偷偷的哭泣。既然相愛,為什麽不能持久地在一起?既然相愛,為什麽要痛苦地兩地相隔?
那些執子攜手執子偕老的美好感情在現實中能有幾個,多數是存在書中吧。現實往往是殘忍的。而作家這種生物,就喜歡編織一個個不醒的美夢,纏綿的,凄慘的,感人的等等,賺足了讀者的一把眼淚後,往往自個就想不開了。
他的母親夏語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到40歲的年紀,就坐上了拉薩的那一趟火車客死在了那邊的高原上,香消玉損。
而他現在,居然對小七産生了一股不一樣的感情,他甚至想要去觸碰觸碰那可愛的鎖骨。天知道,他是不是禽獸附身了?那是他的妹妹,從小長大的妹妹,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他給她喂過奶,換過尿不濕,怎麽可以
撿起了八音盒後,顧明達蹦地跳了起來,現在的她身輕如燕,蹦蹦跳跳後再也不用擔心地板嘣嘣響了,“大哥哥,我看了一下,給小鏡的八音盒居然沒摔壞,太神奇了,就是有點掉漆,不知道小鏡會不會介意?”
顏承朗沒有像以往那樣寵溺的拍拍顧明達的小腦袋,而是背過身子,聲音有點冷,像冬日裏的寒冰,“小七,你都長成大姑娘了,關鍵時候要學會自已思考,不要總是依賴哥哥。”
唐菱仿佛不認識顏承朗了,那樣一個溫潤的男子,總是對人那麽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對自個的妹妹恨不得天天捧在手掌心上寵,居然會說出那般冷漠地話來,但她是旁人,無法去橫加對方兄妹的感情。
顧明達嘟了嘟嘴巴,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着掉了漆的八音盒看,手指不停地擰了擰衣服的一角,此刻的她有些玻璃心了,哥哥的聲音從來都是溫柔地,似細細的春雨滋潤了幹涸的泥土,哥哥從來都是臉帶笑容的,就算很生氣也會保持着微笑,因為他的醫生告訴他要時時保持一顆平常心,而哥哥現在的臉卻像一根弦一樣繃得緊緊的,淡淡的嘴唇緊緊地抿着,似乎抿出了一絲血色。
她垂下了那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但不見一滴眼淚。随後,顧明達擠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雖然難過,但她還是默默地走到顏承朗面前,小手拉着他的大手,他的手掌心有些幹燥又有點涼。“大哥哥,我錯了,我會學着自已解決事情的。
”
顏承朗卻将手掌抽離了那只軟綿綿的小手,轉身就走,沒說一句話,離開的時候卻将門甩上了。
一離開這個房間,顏承朗腳步踉跄,走了幾步後,似乎體力不濟,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心髒的某一處地方像是被油煎了一樣,一扯一扯地疼,他修長白淨的手指在顫抖,從休閑褲的口袋中摸索了好久,終于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氣霧劑來,發抖的食指和大拇指拿捏不住它,差點從脖子處滑落下去,努力深呼吸了幾次,最後,他拿着氣霧劑朝着鼻子噴了幾下,急速的呼吸聲慢慢地消停了下來。
一好轉後,顏承朗就大步流星地離開這間健身房,而腦子裏滿滿地都是顧明達剛才那一幕想要哭卻不敢哭的委屈表情。他不禁把那只被妹妹拉過的大手放在了臉頰上,冰冰涼涼的手掌帶給肌膚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明明已是炎熱的夏天,而他的身體卻感到了寒冷。
一回到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後,顏承朗就把自個鎖在了屋子裏,趴在了桌子上,打開了電腦,沒敲幾個字,又删掉,後來,他不停地敲着鍵盤,在word上敲滿了一排排的字後,他又一個個又删掉,恢複到了最初的那一抹空白。
一直敲字,敲了删,删了敲,顏承朗從來沒有覺得思緒像今天那樣混亂,是的,他的腦子裏揮不去的是那一對漂亮的鎖骨,以及小七笑着叫着他哥哥。一直到天黑,他的word還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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