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七界
“九狐......”木靈湘放下手中的兔肉，突然背對着他。
“恩？”白九靜靜等待木靈湘的下文。
木靈湘眼神閃爍了幾分，終是鼓起勇氣：“那個......霧裏，他......”
“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白九低垂着眼，夜色深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木靈湘有些急了，撓了撓腦袋，又嘆了口氣：“我先認識的霧裏，他伴我長大，我的回憶裏都是他，你才出現不久......”
“木靈湘。”白九打斷她的話，擡起眼，凝視着她的眼。
木靈湘在白九的眼裏看到了凄涼淡漠，還有那一望無際的孤寂。
“在你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是我将你帶到霧裏身邊，因為那時的我被黑澤重傷，無法照顧你。任你一直喜歡霧裏，是我的錯。”
白九頓了頓，伸出手摸了摸木靈湘的頭，似之前木靈湘摸着白狐頭一樣，笑了笑：“但是，以後......”
他将木靈湘的手握住，輕輕放在胸口。
木靈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那樣地有力，“砰砰砰”，似乎有什麽漏了一拍。木靈湘大驚，征然地看着白九。
“以後，我絕不放開你，絕不！”白九溫柔一笑，木靈湘的手似觸電一般，麻麻酥酥的，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那樣的危險，卻又舍不得。
她慌張地抽回手，白九哪裏肯，又加緊了力道，緊緊将她的手篡在手心裏。
“怎麽？怕我？”白九嘴角輕揚，夜色中帶着邪邪的笑，更顯得整個人妖媚幾分。
木靈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所措，她看了看周圍，狐火依舊，青草和紅葉已熟睡，小樹和火鳳也閉着眼，帶着做美夢般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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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脆不理白九，嘟着嘴，不看他。
白九嗤笑了一下，用力一拉，木靈湘猝不及防，力道的不足使得她不禁往前傾。只一個慣性，就被白九抱在了懷。
“你放開......”木靈湘清楚地感受到了周圍溫度的變化，她臉很燙，也感受到了白九沉重的呼吸聲。
妩媚而誘人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木靈湘的耳邊：“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木靈湘臉更紅了，只覺得似有一團火在體內燒着：“別鬧......”
“那你說，你喜不喜歡我？”白九更是放肆，冰涼的舌在木靈湘的耳邊輕輕卷着。
“喜......喜歡......”木靈湘實在被他磨得不行，夜色的危險，令她有些害怕，卻又忍不住期待。
白九輕笑了一聲：“再說一遍。”
深覺被戲弄，木靈湘惱羞成怒，用力推開白九。
怎料，一推白九立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木靈湘吓壞了，焦急地推了推在地的白九：“九狐，你如何了？醒醒。”
白九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木靈湘快急哭了，準備喊醒紅葉和青草。怎料一直沒反應的人突然撲倒她，将她壓在身下。
木靈湘傻了，渾身僵硬，愣愣地看着白九的眼。
“木靈湘，說你喜歡我。”白九邪魅地揚起笑容，眼神溫柔而深邃，只是一眼，木靈湘的眼便不願再離開他。
夜，靜靜，再靜靜。
只能聽到蟲鳴的歡聲，還有螢火蟲在湖上跳躍。
時間仿佛靜止了。
白九一點也不急，凝視她的眼也從未離開。
“我喜歡你。”不知過了多久，木靈湘終于說出了一句話。
白九渾身僵硬，眼裏的喜悅再也藏不住，溢了出來：“木靈湘，你說過的話，可得生生世世都要記得。”
木靈湘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霸道卻溫柔，明明傲嬌卻撒嬌，明明腹黑卻直率，明明邪魅卻陽光。
似乎所有的不和諧到了他身上，會成為最美麗最閃亮的光。
她笑了笑，重重地點了點頭，以此來示意肯定。
“可以放......”可以放開我了嗎，這句話還未說出口，木靈湘便被白九的手輕輕捂住了眼。
他又吻了她......
這個吻，溫柔而祥和，給木靈湘不定的心以安寧。
這晚上，木靈湘睡得很香。白九一直抱着她入懷。
她夢到了一只狐貍，受傷躺在草叢裏，等她走近，抱起了那只狐貍。那是只白色的狐貍，很白很白，似雪團一樣。
她想帶回那只狐貍回家治傷，怎料狐貍不領情，咬了她一口。兇巴巴地瞪着她，仿佛她随意的一個舉動都能刺激到它，随時準備給她第二口。
她溫柔地笑着，輕輕摸着狐貍的頭，完全不在乎那傷口的疼痛。
狐貍漸漸放下心，輕輕松了口。
她帶着那只白狐，回到一個石洞裏，白狐一直陪伴着她，她一直笑着......
“醒醒，我們該走了。”木靈湘是被白九輕輕喚醒的，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不開心被人打擾了美夢。
“天色尚早呢......”
白九賞了她一個“栗子”，往她腦袋上就是一敲：“懶死了，再不起來，本座将你捉去喂狼。”
“起就起，兇什麽......”木靈湘撇撇嘴，紅葉和青草趕緊過來，幫木靈湘整理褶皺的衣裳，聽到木靈湘的嘟囔聲：“昨晚還那樣溫柔，今天就那般兇......”
紅葉噗地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眼神在木靈湘和白九身上搖蕩：“昨晚你們幹嘛啦？”
木靈湘不自然地看地，佯裝怒了：“死丫頭，還不去給我找吃的，我餓死了。”
“好，臣這就去。”紅葉給青草使了使眼色，似笑非笑地離開。
木靈湘更是尴尬，看了看白九，哪裏有一尴尬的神色，那只狐貍正在前面不遠的大樹上，傲嬌地坐在樹枝上，仰望着天空呢。
“真是只傲嬌的狐貍。”木靈湘埋怨了一句。
“還是只色狐貍呢！”
“是呢！”木靈湘很是贊同，突然意識到不對，這是誰在說話呢？
木靈湘轉身，看了眼面前的這位......陌生人......
“你是誰？”她皺眉，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好奇，這人難道認識白九不成？
她認識的白九，一開始就是一只白狐，她從未問過他的身世，從哪裏來，為何找到她，為何帶走她，為何保護她。
每次都會從他的眼裏，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木靈湘很想問他，卻不知從何問起，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因為在乎，所以不敢輕易問出口。
如果眼前這個人，真的認識白九......
“你好，我叫離南洛。”那人友好地朝着木靈湘微笑，任誰也不會懷疑這般陽光的笑容的攜帶者會是壞人。
離南洛？木靈湘眉頭更深了幾分，離南洛是誰？
眼前的那人，似乎看透了木靈湘心裏的想法，他輕笑了幾聲：“你不是想知道白九的身世嗎？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木靈湘眉頭緊鎖，更是震驚。他如何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怎麽，你不想知道嗎？”離南洛笑了笑，完全不着急，安靜地問着。
她當然想知道了，只是，她能跟眼前這個人走嗎？
跟這個陌生人，她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走？
但是白九的身世，她更想知曉。在這樣矛盾又兩難的選擇下，木靈湘思索了很久，終于還是好奇戰勝了害怕。
她不禁有幾分好奇：“你就這樣出現，不怕被我的朋友們發現嗎？”
“你的朋友，包括這只狐貍？”離南洛嘴角輕揚，似嘲弄似輕蔑。
木靈湘沒注意到他的這個帶有深意的笑：“當然。”
離南洛收斂神色，又恢複了陽光般的笑顏，他朝着白九的方向看了看：“他們不會發現，因為我設的結界，在這七界中，無人可敵。”
狂妄而霸氣的回答，令木靈湘不安。
“七界？”木靈湘覺得眼前這個人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有她想知道的，有她還不知道的，“我只聽說有六界，如何來的七界？”
離南洛搖了搖頭，故作深沉：“世人只知道六界：人、仙、佛、妖、魔、冥。可我卻知道七界。”
“第七界是什麽？”真的有第七界嗎，木靈湘不禁心中疑惑。
離南洛當然不會如此輕易地告訴木靈湘，他故弄玄虛：“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告訴你，只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你跟我走，現在，馬上。”離南洛雖是對着木靈湘說話，眼神卻看向白九的方向。
白九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這邊發生的一切，依舊悠哉地倚靠在樹上，看着天空，似乎在想些什麽。
木靈湘留戀地看了看白九，她的內心很掙紮，卻又抵不過想探求真相的心。
“好，我答應你。”
離南洛嘴角微揚，眼裏閃着詭異的光，只是一瞬，又恢複了神色：“那便走吧。”
他笑顏依舊燦爛，溫暖陽光。
木靈湘點了點頭，不再看白九，轉身的瞬間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因為你的結界，白九都感受不到你的存在嗎？”
“那當然，那只狐貍怎麽可能跟我的結界相比。”離南洛緩緩邁出步子，木靈湘也跟在他身後。
“不可以跟他們說一下？”雖然明知不可，木靈湘依舊不死心。
離南洛停住腳步，似是問木靈湘又像是在問其他人：“可以嗎？”
木靈湘不再說話。
離南洛轉身，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知道在你們所認知的六界中，流傳的一句話嗎？”
木靈湘擡頭，眸中滿是疑慮。
“魔界魔主與妖界妖王勢不兩立。”明明是淡淡地說出的一句話，聽罷，木靈湘卻覺得渾身上下寒毛直豎。
離南洛笑了笑：“走吧。”又一次擡起腳步，緩步向前。
“白九是妖王？”木靈湘之前雖懷疑過白九的身份非同尋常，也聽他說過幾次，說他是萬妖之主。但她從未在意，如今聽離南洛一說，她心中情不自禁便問了出來。
“恩。”離南洛繼續漫步，毫不慌張，似乎從未擔心過白九衆人會發現他帶走了木靈湘。
“那魔主是誰？”
“正是在下。”離南洛依舊笑顏，腳步不停，緩緩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