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警告
當霧裏和衆人聽到動靜趕到無喜院那旋轉瀑布前的時候，不見木靈湘，瀑布似乎又恢複了正常。
“霧裏師父，我有話想對你說。”青草從後面趕過來，霧裏輕輕點點頭。
青草與紅葉對望了一眼，神情嚴肅地看着瀑布：“霧裏，小主子怕是被瀑布給卷進去了。”
“什麽？”霧裏淡定不了了，催動法術，飛向瀑布的漩渦中央。
“住持！”衆僧人大喝。霧裏被瀑布旋轉的力量震開，他退回地上，跌撞地後退了幾步。甲緣馬上上前攙扶着他：“大師兄，你沒事吧？”
霧裏輕輕推開甲緣，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我無事，衆僧暫且退下。”霧裏說完，看向青草和紅葉的方向：“你們确定她在裏面？瀑布中心約莫是進不去。”
青草和紅葉神情凝重：“是的，我們以血魂起誓，與小主子血脈相連。她的一切我們都感受得到，之前就是感覺到她似乎是很痛苦，我們才追出來。豈料，到了這裏就感受不到與她的聯系了。”
甲緣很迷茫地看着二人：“你們說你們感覺到她很痛苦？怎麽會？她不是去找大師兄了嗎？”他攬過霧裏的肩，質問他：“你究竟跟她說了些什麽？會讓她那麽痛苦，你說啊？”他有些咆哮地說出這句話。
“你總是什麽都不要，似乎并沒有什麽可以讓你放在心上。可是......湘子那麽喜歡你，我多麽羨慕你，什麽佛，什麽天下，甲緣沒有你那麽高的理想。我至始至終想要的就只有一個木靈湘而已。”
甲緣恨恨地怒視着霧裏：“她知道自己要走了，我才鼓勵她去跟你說清楚她的心意。可是你......你除了讓她痛苦，還會做些什麽？你把湘子還給我，去你的佛祖，去你的慈悲，你将他還給我！”
甲緣痛苦地吼着，跪在地上，看着那依舊旋轉的瀑布：“她若真的落入這瀑布中，肯定已經兇多吉少了......湘子，我陪你！”說着，甲緣結着法印，準備飛身進入瀑布的中央。
霧裏揮手将他攔住。
“你攔我做什麽！讓我去陪她！”甲緣終于怒了，與霧裏在水邊打了起來，水花四濺，兩道金光瞬間移動着，旁人根本看不清眼。
紅葉不淡定了，朝着二人喊着：“我說兩位師父，再照你們這樣打下去，耽誤了時間，小主子不定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甲緣聽罷，馬上落地，飛身到紅葉跟前，晃動着她的肩，激動地問着：“你說什麽？湘子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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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青草這時候拉過紅葉，将她攬入懷。回答甲緣：“當然了，甲緣師父，你不要那麽沖動好不好。小主子若是死了，我們也會死去，你看我們還活着好好的。”
甲緣立馬松了口氣，看了一眼霧裏，恢複了冷靜，又繼續打量着瀑布中央：“那該如何救她出來呢？”
紅葉和青草無言。
霧裏也細細地打量着瀑布：“這循轉瀑布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怕是有數萬年了。這裏靈力充沛，如果不是天生使然，那就應該是......”
“那就應該是陣法。”甲緣皺着眉頭，看向霧裏。霧裏朝着他點了點頭。
“湘子上一次在這裏莫名其妙地被黑色旋風包圍，應該也是機緣巧合啓動了某個陣法。她的那個镯子，是何來歷？”霧裏轉身看着紅葉和青草。
青草和紅葉面面相觑：“我們也不知，只是族長告訴我們找到小主子的時候也要将镯子給她戴上，那句咒語也是族長花費了數年才得知的。”
霧裏眼裏閃着某些情緒，他忽而問：“什麽咒語？”
“九狐來朝，清雲散。”
霧裏楠楠地念着：“九狐來朝，清雲散......九狐，九狐......”
“大師兄，你是想到了什麽嗎？”甲緣等不及地問着。
霧裏眼睛眯了眯，看向瀑布中央，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麽：“沒事，只是想到一些舊事罷了。”
“哎喲，這裏這麽熱鬧呀，呵呵，是發生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嗎？讓本公主也開心開心。”蓮西子突然從林間走出來。
霧裏臉色驟變。
甲緣看向霧裏：“大師兄，她是？”
霧裏不言。
蓮西子走近甲緣跟前，看着霧裏：“原來本公主來這裏你竟然沒有告訴給他們啊！呵呵，你是打算金屋藏嬌嗎？”
甲緣皺眉，不敢置信地看着霧裏。
霧裏依舊沉默。
青草和紅葉在看到蓮西子的那一刻臉上都浮現出複雜的表情，有驚訝，有惱怒，還有疑惑。
蓮西子突然伸出手，摸着霧裏的臉：“好啦......不逗你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霧裏皺眉，面色大變，不看蓮西子：“蓮施主，請自重。”
蓮西子輕聲笑了一會兒：“你确定嗎？”她定定地看着霧裏。
霧裏深吸一口氣，嘆息了一聲：“施主請先回去，貧僧還有事情要處理。阿彌陀佛！”
甲緣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朝着紅葉和青草道：“我們去找湘子吧，出口肯定不在這裏了我們順着水流之處找找吧。”說罷便往瀑布周圍尋去了。
紅葉和青草也跟着甲緣，留下蓮西子和霧裏二人在原地。
“你究竟要怎樣？”霧裏似乎有些痛苦地看着。
蓮西子深情地看着他：“怎麽？只有面對她的時候你才會露出這些我從不曾見過的表情嗎？霧裏，你是無心呢，還是寡淡呢？”
霧裏望天：“蓮施主，你是公主，我只是出家人，你又何苦苦糾纏。”
“我說過，你不愛我也不許愛任何人，如今看來你似乎并沒有辦到呢。”蓮西子提高了聲調：“我說過，不許讓你喜歡她。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聽話，她有什麽好？個個都如此看重她！你再如此在乎她，信不信我毀了她？”蓮西子依舊笑着。
“你說什麽？”霧裏眯眼，沖向她的面前，手掐着她的脖子：“不許你打她的主意，信不信我殺了你？”
“呵呵，原來佛也會生氣！殺我？你敢嗎！來啊！”蓮西子瞪大眼睛，一點也不為霧裏的行為感到害怕。
“霧裏，你放肆！你真的以為本公主看上你了嗎？你不過是本公主的一個玩具，我說了沒等我玩膩，我是不會扔掉你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受着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蓮西子緩緩移開霧裏的手，看都不看他。
霧裏閉上眼，将情緒都忍下。
“蓮施主，你且先回去吧。”說罷便也準備去尋湘子。
“霧裏！”蓮西子喊住他，“霧裏，你說我要是有一天告訴你的湘子，你和我睡過，她會怎麽想？”
霧裏頓時身影顫動，渾身僵硬，再也挪不動步子。
“是了，她肯定不會想到她最敬愛的大師兄竟然是這般龌龊之人吧？”蓮西子笑眯眯地看着霧裏，眼直直地盯着他：“你說你不愛，任何人都不愛;你說你要成佛，任何人都沒法阻止。可是你還是喜歡上了木靈湘，卻不敢告訴她。現在我以天下僧人的性命威脅你，你便不敢拿我如何。霧裏......我究竟是該說你慈悲好，還是懦弱好？”
霧裏腦子裏一片空白，肌肉緊繃，一動不動地聽着那如惡魔般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在他腦裏，在他心裏回蕩着。
蓮西子看到霧裏這般模樣，捂嘴笑了笑：“好啦好啦，我承認那晚是我在皇宮給你灌酒，你的佛不會怪你的。”
霧裏突然将眼睛睜開，眼裏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只是灌酒？”
蓮西子手拖着腮幫，故作思考：“哦，對了，還有給你在酒裏下了點東西而已。呵呵，你不是挺開心的嗎？”她眨着眼，突然想起了什麽：“霧裏，你喜歡了她那麽久，自己卻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啊。”
“你胡說什麽！”霧裏呵斥着她，不想再聽她說下去，轉身準備飛走。
“喲，還生氣啦？我還沒告訴你呢，那晚上，你可是睡着了還喊着湘子，湘子......你可真是讓我傷心啊，睡在我的床上，竟然喊着別人的名字。”蓮西子捂着心口，故作心疼。
霧裏篡着拳頭，聽着蓮西子的話，悔恨不已。
喜歡湘子？
他喜歡了她很多年？
他要修佛，卻又被蓮西子設計，與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湘子會怎樣想他？
他該如何是好......
霧裏一動不動，神情被深深的夜色掩蓋，就這樣呆呆地站着。
蓮西子看着差不多了，便笑了笑離開了：“霧裏，你別想擺脫我的控制，否則......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霧裏身體顫了顫，在這夜色中，在這林間，體會着木靈湘那時的絕望和痛苦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