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探尋
第二十四章探尋
她罵曲鶴鳴不忠不孝,曲鶴鳴抽出劍削她,她受了傷,陸晉給她脖子上紮了個白圈兒,然後…………然後怎麽走到這一步?簡直像是隔空跳過,她睜大眼也沒能看清,他究竟幾時湊過來,低着頭,嘗她唇上胭脂香。
胭脂香?哪來什麽胭脂,倒是出逃路上,她花三文錢吃了一碗豆腐花,蜂蜜伴着碎花生,香滑可口,就像…………就像他探過來的舌頭。
炙熱的,霸道的,将她原本清晰可辨的思緒攪和成一團漿糊。
手還得捂住傷口,她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乖得可憐,不敢後退不敢閃躲,仰着頭奉上一雙柔軟而美好的唇瓣,任他采攫。
好似一朵花,靜靜在今夜,獨獨為他而開。
而他寬厚的手掌扶住她後腦,容不得她半點退卻。唇上微微有些幹,應着西北的氣候,是屬于男人的粗犷,一寸寸磨着她的柔軟,一點點侵蝕着她漸漸混沌的神魂。
她驚懼、輕顫,因他輕輕含住她下唇,細細地撫弄着一段唇齒之間的旖旎情事。久久,他抵着她額頭,聲音沙啞,感嘆道:“好甜,那碗豆腐花不錯,我再嘗嘗。”不等她回應,甚至不等她呼吸,瞬時鑽進她舌底,去探一分醉人女兒香。
仿佛有熱風,悄悄拂她耳,掀起一片緋紅如雲的羞赧。
他依然霸道,固執地在她身上占滿了自己的氣息。過後還存着壞心,多咬她一口,提醒她回魂,“怎麽了?傻了不是?”
雲意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兩只眼迷離,目光落在他肩上,卻又不像是看他。懵懵懂懂,孩子似的惹人憐。
陸晉心滿意足,曲指在她耳根處刮一刮,玩笑說:“竟然紅成這樣,眼看要滴血。”
“血?”她望着他,右手還老老實實按在傷處,眼睛裏寫着十萬分委屈,“我的脖子,又流血了不是?嗚嗚…………我這就要流血流死了…………”
陸晉一時沒能忍住,笑彎了腰,“傻姑娘,都是騙你的,傷口淺得很,早已經止住。”
雲意不能置信,她居然被陸晉騙過去。他長着一張仗義可信的臉,幹的都不是人事。無奈是她怕他,見了他皺眉就發憷,心裏恨不能活撕了,咬牙切齒老半天,也只道出一句,“陸晉,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他舔了舔唇,還回味着方才醉生夢死滋味,“你半路逃跑就不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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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接這句,一雙手一個勁推他,“你離我遠點兒,多久沒洗澡,臭死人啦。”
陸晉卻不覺得,“男人身上都是如此,走哪兒一股香的那是閹人太監。”
雲意随口說:“曲鶴鳴就沒這個味兒。”
“他沒味兒?行啊,回頭我就把他扔茅坑裏。”
他發火,她也氣不過,抓住身旁一只引枕往他身上砸,軟綿綿力道,半途就讓人截下。“臭流氓,我懶得同你多說。你把我三哥叫出來,我要見他。”
“肅王不在太原。”他彎下腰,不顧她掙紮,橫豎掙也掙不過他,大約是親近過,定下心,越發的放肆大膽,眼下随意她左腳收在懷裏,除盡了鞋襪,露出一只再好看不過的腳,細細嫩嫩的,比一般姑娘家的臉蛋摸起來還滑。不過她腳踝紅腫,惹他皺眉,“腳還沒養好就滿地亂跑,瘸了壞了,有你哭的。”
雲意心想,就是不想讓你欺負才費盡心思周旋,誰想到你玩的是請君入甕,結局是她腦子不夠,自投羅網。
“你說我三哥不在太原,那他上哪兒了?這兵慌馬亂的,總不會是去了烏蘭吧…………天下無主,挾天子以令諸侯…………陸晉,你們要反!”
她一驚一乍,他成竹在胸。“你也說天下無主。”
“可南京還有皇城,六部俱在,兵馬齊全,人到了就能登基理事。”
“人?哪來的人?”
“就算不是正經皇子,翻翻族譜總能找出适當人選。東林黨那群人,黑的也能說成白,還怕找不出由頭?啊啊啊……輕點兒,疼死我了!”
到頭來根本不必争,他取了藥油來稍稍使勁,她便疼得眼冒金星,着急往後縮,可怎麽也掙不開握在她腳踝上那只溫暖粗糙的手。
陸晉專心致志低頭揉她淤血紅腫處,大約是親過了,蓋好章,就當她是所屬物,因此脫了鞋襪見了赤足也不覺如何。“男人的事情自然有男人操心。”
雲意撇撇嘴,原來在警告她少管閑事少操閑心。
再捏一捏她腳踝,“怕疼還亂跑,瞎折騰。”
雲意面紅紅,見他松手,立刻将左腳收起來,胡亂套上白襪,嘴上仍是抱怨,“我要不跑,難道等着你們忠義王府來折騰?那我還是寧願自己折騰自己。”
陸晉不與她多言,起身走出隔間,任季平伺候着淨過手,再回來時雲意已經是懶洋洋一團,趴在炕桌上熏然欲睡,見他來,還要撐起眼皮問:“要是你爹拿刀一片片割我肉怎麽辦?我是不是得預備毒藥,好讓自己少受些苦。”
“你不必去王府。”
他如此說,雲意越發糊塗。想了想猜測道:“你該不會是想獨吞吧?我跟你說,我雖然膽小怕痛,但這件事上絕不妥協。父王至死不願南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要守着這份骨氣。”
她面容肅穆,鄭重非常,而陸晉只留下輕描淡寫一句,“少胡思亂想。”從小桌上取過一只方方正正的油紙包,打開來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紅豆糕,因路上颠簸,已經碎了不少。
“早先在市集見你想買又沒顧上,跑了一天該餓了,吃吧,墊墊肚子。”
“你一直跟着我呀?倒顯得我跟傻瓜一個樣。”她莫名有了那麽些微的過意不去,糾結一番将紅豆糕分做兩份,一份推到他面前,“你也餓了吧,要不咱們分着吃?”
陸晉看着她,明明想吃獨食,偏偏要裝大方,心口不一小模樣驀地可愛。又拿出布巾來遞給她,“要不系個盼盼?”
“才不要,我下巴上又沒生窟窿,老系這個幹嘛。”
他不管,自己動手,扯起個“盼盼”牢牢塞她領口,厚着臉皮說:“爺喜歡看。”
雲意咬着唇,想罵娘。
幸虧季平有事來報,他二人出了書房,在院中說話。
雲意但凡有了吃的,腦子通常想不了其他。等他回來,正撞上她偷偷摸摸扒拉另外一半,禁不住就要逗她,“那是我的——”
雲意擡頭,眼睛裏還藏着對紅豆糕的眷戀,然而又礙着面子,只好提議,“要不……你再分我一半?”
陸晉道:“不必,你都吃了吧。”
她歡欣鼓舞,臨了還不忘拍馬溜須,“二爺,您可真是大氣!”
他笑,就這麽坐在桌邊看着她細嚼慢咽的把一包紅豆糕都吃完,末了擦擦嘴,沖他一頓讨好地笑,兩只眼睛彎彎好似天上月,一對酒窩帶着甜,從眼簾晃到心底,全然是馨香軟糯。
陸晉問:“吃完了?”
她笑眯眯點頭,吃飽了便什麽都好說,嬌俏白皙的一張臉,此刻竟還紅豔豔放着光,“吃完了呀。”
“好吃嗎?”
“好吃,嘿嘿,比昨兒吃的山藥湯好多了,那東西寡淡得很,我不喜歡。”
他上前兩步,繞到她身邊來,鋒利的眉眼染上笑,則多出一絲溫柔,“我買的東西,我一口沒嘗…………”他語速稍慢,像是老狐貍釣魚,有足夠耐心等她上鈎。一段窄瘦的腰也慢慢下彎,越靠越近,逼迫她不得不仰起身子躲避,卻恰好正中紅心,“你說該怎麽辦?嗯?”
她眉毛打結,不斷後仰,感覺腰都要折斷,“那……要不我陪你錢?”
“爺缺錢?”
“不……不缺…………”
她撐不住,最終向後倒在炕床上,他随即壓上去,将她禁锢在雙臂之間,舌尖卷過她嘴角,掃起一點點碎屑,體味一番又覺不夠,便再靠近些,吐着熱氣同她厮磨,“爺……就只嘗嘗味道。”
東西進了肚裏還要如何嘗?自然是到她嘴裏嘗。
她推他,他放開來,低聲勸告,“脖子上腳上都有傷,你再動,當心連後悔都沒機會。”
她戚戚然不敢妄動,他順了意,益發嚣張。
端看他朗朗君子模樣,誰知是個無恥下流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