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瘟疫·四回
作者有話要說: 根據評論在這章講解。
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講一下劇情的。
1、蕭羽和夏玮在一起的時候,蕭羽16,夏玮18,夏暖他媽不知道在哪裏。
2、我覺得是安陽王妃自己害死的,她活不下去是因為她從來不給自己留退路,當年這個事情鬧得非常大,她覺得對夏玮一見鐘情,覺得夏玮能掰直,和皇帝合謀嫁過去的,她爹右相是反對的,然後婚後兩年夏玮基本都在打仗,對她也很冷淡,她自己是心死。毒酒也不是蕭羽遞給她的,争儲君的時候她和蕭羽同時被俘虜,酒是下人先遞給她喝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知道自己有身孕還要去喝那杯更毒的,是自己的問題。這是個很極端的人物,沒有大家覺得的白蓮花。
3、本文基本比較現實,no zuo no die是綱要。
4、夏暖要不是因為蕭羽家提供的藥早就死了。夏暖小時候夏玮基本都在打仗,是蕭羽帶的,因為蕭羽家有錢,啥藥都能給她供上。
5、屬性加持講解第2條,掃雷不能更清楚,不适應的小天使,真別為難自己了~
禦書房。
今上夏立抿唇,聽着雲涯的陳述越發的臉色黑沉起來。
夏立拿過早就呈上來的折子,翻了翻,又扔在了一旁。
“這麽說來,你的人還沒回來?”夏立問。
夏立口中的人就是青燕中尚在外的四大主事之一水西,水西奉命去邊關查探瘟疫的情況,順便看看官府的安排,熟料疫症蔓延快到讓夏立措手不及。
雲涯點頭:“還沒,傳書上說的是月中,就是這幾日了。”
夏立點頭:“城北的人處理的怎麽樣了?”
“明面上的寧植已經處理了,暗地裏查到了主謀,不過在暴動中早就被我們殺掉,他染了疫症。”
夏立嘆口氣:“你處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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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務說完,夏立随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端起新進貢的茶水喝了口:“怎麽不坐?”
雲涯咧嘴:“不是等着陛下親示下嗎!”
夏立愣了愣,心中無奈,自從知道雲涯是青燕堂主以來,兩人的關系是越發疏遠,雲涯也滑不溜丢的,以往素來沒規矩,如今竟也是規行矩步起來。
剛想完就看見雲涯腿歪斜着,整個人倒在紫檀椅子上靠着,夏立喝茶一噎,撇嘴,心中加了句,恩,也不盡然是規行矩步。
夏立想到些其它的事情來,心情好點,挪揄道:“聽說你救了小暖?”
雲涯:“啊?!”
夏立不得不提醒:“安陽王的郡主,夏暖。”
雲涯這才反應過來:“啊,是的,寧植中意的那個。”
最後一句話加的夏立接下來的挪揄都哽在喉嚨中去。
夏立勉強道:“還以為你中意小暖,你可是從來不懂憐香惜玉是什麽的。”
雲涯嗤笑一聲,咧嘴:“三年前不是挨了好多刀外加一枚暗器嗎,差點命都送了,前幾天剛發現,救我的那個就是夏暖,我這還想找陛下您要點賞賜給她吶。”
這句話說完,雲涯又接道:“不過好似安陽王比您還富,國庫近日遇饑荒年消瘦憔悴,我也就沒提。”
夏立覺得心中被雲涯給戳了一刀。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悠悠回:“還不是你技不如人。”
雲涯龇牙:“是是是,我這不專門替您擋刀的麽!”
夏立又被雲涯噎了下。
不複繼續剛才的話題,夏立忽然想到雲涯的措辭皺眉:“你方才說什麽寧植中意的?”
“夏暖啊,不是寧植的心上人嗎?”
“阿植喜歡小暖?”夏立沉吟。
雲涯愣:“你從來沒看出來?”
夏立腦筋轉了幾轉,手指敲着桌面,白玉的扳指清脆響:“也不盡然,只是沒往這方面想過,你這樣說,好像也是真的。”
末了又小聲道:“論起來,小暖今年也十六了。”
雲涯歪了歪頭,打量着禦書房新挂上去的字畫道:“寧植和我一般大吧,現在都沒娶妻?”
“難為你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夏立瞪雲涯。
雲涯輕笑:“我可不敢娶妻,滿朝文武半數不都是把我當陛下床上人嗎?”
夏立直覺自己今日是要被噎死在禦書房,瞪眼道:“滾遠點,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喜歡,何況你還是真真正正的男兒身。”
夏立複看雲涯一眼,整個人被惡心得厲害:“下次誰私下議論你只管揍他。”
雲涯點頭:“等的就是陛下這句話吶!”
忽然有太監來報,寧植觐見,夏立點頭允了。
雲涯吊兒郎當坐在一側,滿不在乎不挪位子,當了大家口中的奸佞那麽久,也就得有點奸佞的樣子來。夏立的眼神不斷示意雲涯可以從窗子走人了,雲涯巋然不動,經過了這幾日,他倒是還有點想見見這個水南口中自己比不上的寧植。
寧植進禦書房,見到雲涯首先是一愣,目光在他不雅的坐姿上逡巡一圈,并不多言,直管向着夏立行禮,口中道一聲陛下萬歲。
“愛卿平身。”夏立正聲。
寧植起身,端端正正站着向夏立口述自己的公務,近來大理寺的流民和周圍流民的情況,末了,還上報了京城瘟疫的情況。
雲涯觑着寧植,不似自己,寧植的長相很儒雅,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有理,若非要說什麽出格的地方,大概就是上次撞見他抱着夏暖了。可是大夏的風氣就很開化,抱着心上人這種事也不少,都有閨秀追着他雲涯幾條街追,寧植抱抱夏暖,也真沒什麽。
雲涯又看一眼寧植,心中哼道,迂腐。
一路從禦書房出來,寧植看着一直打量自己的雲涯,心中打鼓,走了一路,終是問:“雲大人可是有什麽想說的嗎?”
只見雲涯愣了片刻,又是神情古怪看他一眼,寧植覺得更加莫名其妙起來。
雲涯輕咳了聲,勉強道:“也沒什麽,就是……”
雲涯想了一圈,鬼使神差出口:“陛下方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婚了。”
寧植皺眉,還是溫聲道:“多謝雲大人關心。”
雲涯點頭,就要結束話題,寧植不軟不硬回了句:“我記得雲大人好像和下官同齡罷。”
雲涯一僵,寧植春風拂面笑着道:“雲大人平日也該多考慮考慮自己。”
言罷,寧植擡腿就走了。
雲涯:……
雲涯體味了好幾遍那句話,終是懂得:
原來是叫他不要多管閑事,讀書人,哼,怪是愛拐彎抹角!
安陽王府。
夏暖近幾日還是很沒精神,将那雨花石挂在了床頭,每每都想看幾眼,她的妝奁中首飾倒是不少,及笄時小爹和爹給她添置的首飾有些一次都沒用過,近幾日她倒是還要看看摸摸,想着下次見寧植還是戴上些罷。
上次見了雲涯哭了一場,夏暖莫名得到了點安慰,近些日子也開朗了些,或許,能活到二十歲也是她的造化,她近來每每這樣想開,就越發想要出門去,看看這個京城。
天氣越發好了,夏暖去掉了披風,着了身水紅的對襟襦裙,紗織的面料看着甚是鮮活,上面繡了大幅大幅的水蓮,色調很美,夏暖對着鏡子打量的時候,想着,若是她臉色再好些就更好看了。
洵青和夏暖一路走過花園,蕭羽從外買來的那顆櫻桃樹已經結了好多紅亮的櫻桃。
一進正院就遇到蕭羽坐在院中石凳上喝茶,一身白衣,臉上可以看出上了些年紀,眼角有些細碎的紋路,但是那威然的鳳眼卻是叫人過目不忘,夏暖想着,比起雲涯的桃花眸子,自己小爹的眼睛又多了幾分威嚴來。
蕭羽見得夏暖,笑起來。
夏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蕭羽,夏玮平日又有些威嚴,生活中并不如蕭羽和她親近,近來心情幾番大變化,此刻見了蕭羽有些眼澀,夏暖連忙打住自己的想法,只愛嬌叫一聲小爹,就一頭撲向在蕭羽的懷中。
蕭羽無奈笑着拍了拍賴在自己懷中的女兒。
夏暖蹭着蕭羽耍賴:“小爹小爹,櫻桃結果了,陪我一起去摘櫻桃。”
蕭羽刮了刮夏暖的鼻子:“怎麽不賴着你爹去,專來賴我!”
夏暖臉一熱,低頭在蕭羽懷裏拱了拱,小聲悶悶道:“爹近來不想讓我爬上爬下,我去求爹肯定連櫻桃樹都看不到了。”
蕭羽将茶盞推遠點,哈哈大笑:“你爹那樣子确實很有可能如此。”
夏暖懊惱,不依直搖着蕭羽的手臂:“小爹,小爹,你最好了,帶我去嘛。”
蕭羽還是笑着:“你這求人的一套始終沒變過,逢着求人就直道誰最好,我猜猜,素日裏,該是洵青最好罷。”
洵青此刻插嘴道一句:“是的,蕭爺。”
夏暖嘟嘴,兩頰氣鼓鼓的。
蕭羽不由去捏夏暖的臉,笑夠了才起身:“走罷走罷,這個府裏你不就吃定了我!”
口吻中卻沒有一絲的着惱。
兩人走到樹下,蕭羽拿了專門打櫻桃的杆子,慢慢将低處的櫻桃挑了。
夏暖看着紅豔豔的櫻桃高興得不行,站在一旁,直指着樹上的櫻桃叫着。
“小爹,那兒那兒,那一串好紅。”
“小爹,再高點高點。”
“哇哦,小爹你好棒,摘到了。”
蕭羽挽起袖子,将一串櫻桃扔到侍女捧着的籃子裏,回頭對着夏暖道:“要不要去摘幾串下來?”
夏暖點點頭,蕭羽把走過來夏暖一把抱起,手舉高夏暖的腰身,口中道:“快點,只準摘幾串!”
夏暖直笑着:“我給爹和小爹都摘一串。”
果然蕭羽放下夏暖的時候,夏暖手中拿着兩串紅豔大顆的櫻桃。
“咳咳。”
才從轉角處走出的安陽王爺夏玮看着如此高興得兩人,不得不低低咳嗽了兩聲彰顯一下存在。
蕭羽見着夏玮來了,回頭就瞪了他一眼,夏玮好不尴尬,但還是故作自若地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對着夏暖道:“身體好了,這麽蹦跶?”
夏暖吐了吐舌頭,直往蕭羽身後躲。
蕭羽将夏暖手中的櫻桃拿過,一把塞在夏玮手裏:“女兒給你摘的,愛吃吃,不吃走。”
夏玮看着手中櫻桃哭笑不得道:“你不是說今日要去見海外來的那個大戶嗎?”
蕭羽頭也不回又去摘櫻桃:“那你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沒去?!”
夏玮只能咳嗽了!他當然知道,太知道了,前幾天蕭羽都不在府裏,幾日不見,昨天忽然覺得要好好嘗嘗自家心上人的滋味,就,折騰到半夜……
蕭羽又回頭恨恨瞪他一眼,夏玮理虧,硬着頭皮從侍女的手中接過籃子,賠笑:“我陪你們摘。”
蕭羽不做聲,夏玮向夏暖投去求救的眼神,夏暖出來本就是違了夏玮的意,此刻焉能不知自己爹的示意,連忙笑着點頭:“好啊好啊,小爹和我都盼着爹來呢!“
蕭羽嘟囔一句:“誰盼着他來。”卻是不趕走夏玮了。
夏玮厚着臉皮就站着陪他們摘櫻桃。
摘好了櫻桃,侍女洗了,一家人坐在正屋裏吃櫻桃,夏暖出了些薄汗,蕭羽讓下人打了溫水來,給夏暖擦了擦臉,夏玮安然站一邊看着他,蕭羽不欲理會。
夏暖這時候乖覺給二人一人擰了一條濕帕子,蕭羽笑着接過了,夏玮也接過。
聊了會,夏暖就乏了,蕭羽好心道:“櫻桃拿些去吧,讓下人給謝娴和寧植也送些,不是平日裏交好嘛。”
夏暖點頭,眼神閃亮,又不依不舍道別會兒,才走。
夏玮看着女兒白紙一樣的臉色,終是在夏暖走出去後嘆了口氣。
蕭羽這時候也不和夏玮犟嘴了,相對無言吃了會櫻桃,終是問:“毒醫後人有消息了嗎?”
夏玮搖頭,蕭羽也嘆了口氣:“小暖還這麽小……”
話到一半,就說不下去。
沉默了會,夏玮低低開口:“近來打聽到個事兒,舊時毒醫蘇言晚年時制作出了一種藥,名叫回魂,更準确是一種毒,能活人,一共只有五顆,一顆用了,兩顆給了青燕堂,還有一顆給了後人,最後一顆帶進了墳裏。”
蕭羽愣了愣:“莫非你要挖墳?”
夏玮搖頭:“他是連東西一起火葬的,有墳也沒屍首。”
蕭羽道:“張竹這些年出去雲游了,青燕堂早就交到了雲涯這小子手裏,張竹在我們尚且不知能不能拿到回魂,雲涯這人,和我們素來沒交情。”
又道:“而且,今上十八登基,現下二十又六,早就過了青燕堂五年的考察期,今上早就知道了青燕的存在,現在的青燕,也并不是雲涯一人能做主的。”
大夏青燕堂,前身是鳳魇,最初幾朝權利滔天,後來加以約束,終究易名成青燕堂,青燕并不為外人所知,能知道的也只有幾個皇族人,夏玮是先帝的幼弟,助先帝登基,這才知道了青燕的存在,而青燕的存在,正是約束皇權,對陛下的德行加以管束,帝王登基前五年甚至還有改朝換代的權利。
蕭羽口中的張竹,此人正是青燕上一任堂主。
夏玮也知此事難辦,笑了笑:“我想試試能不能偷出來,總歸,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青燕堂可是高手無數,蕭羽夏玮都知道,卻都沒有提這個話頭。
蕭羽看着夏玮笑的如此苦澀,不知如何勸慰,只握住了夏玮的手,夏玮也回握他,兩人相視一笑,帶着些些苦澀。
蕭羽忽道:“對了,今日寧植來了一趟,話裏的意思是想求娶小暖。”
夏玮想了想:“寧植是個好孩子,可是寧家一脈單傳,小暖又這般,太後早就知道,怕是不會同意。就算是太後同意,陛下可能也會不願,寧家長媳,小暖并不适合。”
蕭羽點頭:“我也這樣想,話中并沒答應的意思,可話也沒說死。”
夏玮想到女兒着實有些喜愛寧植,又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