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兩個人的交易
“我沒病沒災的，要你藥幹什麽？”她故意表現得淡淡的。雖然說她對岐黃之術并不通，可眼前老頭拿出的瓶子裏是好東西，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一切都是因為老頭的舉動，還有那瓶藥的香味。
“不僅是藥，而且還可以抹在臉上和身上美白祛斑，讓皮膚變得更加水潤。要是別人，我還不願意交換了。”老頭一副你賺到了的眼神看着她。
“不用。”葉驚鴻也搖搖頭，“其實我也會做一點兒簡單美白的東西，也能是皮膚變得水嫩。不換。”
多幹脆的拒絕呀。
姚中白一下傻眼了，自己手裏的東西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到的，死丫頭怎麽會棄之如敝屣呢？
“可我的藥更好。”他強調。
“你覺得我的皮膚不夠好？”葉驚鴻反問。
姚中白看看她水嫩嫩的皮膚，終于有點兒洩氣了。
“那換一瓶怎麽樣？我給你一瓶能治內傷的藥，再重的內傷也能讓你不死。”
“不換。”葉驚鴻搖搖頭，“我不會武功，要是真的挨了別人的道，估計也就直接完蛋了。人都沒氣了，還要你的藥幹什麽？”
姚中白又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小丫頭沒有說謊，呼吸并沒有會武之人的輕松，他聽得出來。
“那再換一瓶好了。”姚中白被她打擊得已經有些期期艾艾了，自信都掉了好幾分。“換一瓶可以治療解各種毒的，你不會又拒絕了吧？”
“不換。”葉驚鴻果然還是搖頭。“普通的毒，我身邊有人能解。再重的毒，估計沒等我拿出藥就已經沒命了。再說，我就一個小商人，誰給我下毒呀。你想想，要是有人能将那麽厲害的毒下在我的身上，那對方是多厲害的人物。反正逃了一時，也逃不了一輩子。這藥我不要。”
什麽歪理？姚中白都要被她的強詞奪理給氣爆了。死丫頭腦子就和別人不一樣，歪理一套一套，他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難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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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換就不換，難道我還非要你的酒不可呢？”姚中白生氣了。
“我也沒說呀，不是你一直在纏在要交換的嗎？”葉驚鴻好脾氣的反問，“買賣嘛，當然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既然老伯不願意換了，還請讓開一些，我還要和掌櫃談生意了。”
口氣比較好，态度卻顯得有些不耐煩。
姚中白作為一個儒雅的神醫，走到哪裏不是受人追捧？沒想到到了葉驚鴻面前，竟然落了一個被她嫌棄的份上。
姚中白覺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燒着，卻找不到借口去發洩。
“掌櫃，你原來說的價格我不滿意。”葉驚鴻似乎已經将他給忘記了，直接找了掌櫃開始商談蔬菜的價格。
“這樣吧，花菜四十文，青辣椒五十文，幹辣椒的話，一百文如何？”掌櫃在看到大廳內生意的火紅，也知道自己給的價格，葉驚鴻肯定會不滿意。
“花菜、青辣椒的價格還行，可是幹辣椒卻不行。一斤的幹辣椒看似不多，可做起菜來只要放三到五個就可以了，這樣一算的話，我就虧了。”葉驚鴻寸步不讓。
一百文還嫌少？掌櫃看着葉驚鴻的眼神就顯得哀怨起來了。
葉驚鴻可不管平日裏的交情，在商言商，現在市面上只有她一個有辣椒可賣，要是不占了先期的便利話，後期辣椒的價格肯定會掉下來了。
“你想要多少？”掌櫃将問題丢給她。
“一百五十文。”葉驚鴻回答。
這麽高？掌櫃皺皺眉頭。
“當然，要是以後市場上的辣椒多起來，這個價格可以随着市場價調整。”葉驚鴻微微一笑說。
“好，就按照你說得價格進貨。不過，你得教教廚子們，這些菜是怎麽做得？”掌櫃提出要求，“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一道菜給你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銀子看似很多，可在美味齋這樣富豪貴人雲集的地方，就實在不算多了。
“成交。”葉驚鴻點點頭。
于是，兩個人在櫃臺前就寫了協議，雙方并且在上面簽上了大名。
姚中白一個人被晾在一旁，心裏真是不是滋味呀。
“二公子。”取了食物回來的疾風，看到葉驚鴻，恭敬地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葡萄酒？”葉驚鴻看到他手裏的壇子，詫異地問了一聲。
“是大公子送的，聽說王爺要招待客人，所以特意送了兩壇子好酒。”疾風有問必答。
葉驚鴻看着他手裏的壇子，有些肉痛。
葡萄酒是極品，而另一個壇子裏的酒更是好東西。光是釀制酒的水，就是她從山上特意找人背下來的，而且她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那個秘密，一年中也只有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可用。
姚中白看到她的眼神，就清楚壇子裏的酒必定與衆不同。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了。
“能不能讓我也嘗一嘗，一杯的話，這瓶藥送給你。”說着，他帶着将手裏的那瓶治外傷的藥一下子推在了葉驚鴻的面前。
葉驚鴻擡頭看了他一眼，“要換也可以，我要那瓶解毒的。”
姚中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不換嗎？”
葉驚鴻看到他眼中警惕的目光，然後若無其事地冷笑着，“那我拒絕不換了，總可以了吧？”
“你說說為什麽要改主意呢？”姚中白緊盯着她。
葉驚鴻不說話，也不理睬他。
疾風站在邊上靜靜地等着葉驚鴻的吩咐。
“你上去吧，王爺還等着了。”葉驚鴻看着疾風擺擺手說。
疾風擡步就要走。
“等等。我不問了。”姚中白嘆口氣，首先妥協了。
疾風的腳步已經邁上了了樓梯的第一個臺階。
姚中白就眼巴巴看着葉驚鴻。
“給我一杯吧。”葉驚鴻對疾風說。
按理說，給王爺的酒，在定王還沒有開封的情況下，她一個商人哪裏有資格先喝？
可疾風卻一點兒生氣的跡象也沒有，他聽到葉驚鴻的吩咐，立刻轉身回來了，“是。”
說完，他親手開了酒壇子，然後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
“牛肉也留一點下來。”葉驚鴻再吩咐。
疾風依舊沒有反對，從籃子裏拿出了一包遞了過去。
“多謝，上去吧。”葉驚鴻沖着他點點頭。
“換了。”言簡意赅地伸出手拿了桌子上的瓶子，然後将酒杯和紙包遞過去，“我自己做的，配這個酒還不錯。”
姚中白早就在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将酒杯端起來了。
他将酒杯放到嘴邊，呷了一口閉上眼睛細細品嘗起來。
“好酒。”半晌，他猛地睜開眼睛興奮地說。
“那請慢用，我先走一步。”葉驚鴻對他點點頭，微笑着拿着瓶子和掌櫃遞送過來的銀子走人了。
“二公子，為什麽不讓他到府裏給大公子看看腿？”馬車上，望舒輕聲問。
逾越了一些，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請來的和送上門來的，你覺得哪個更用心？”葉驚鴻淡淡地問。
“二公子确定他會上門？”望月吃驚地問。
葉驚鴻但笑不語。
回到了葉家，葉驚鴻首先到了趙一銘的院子裏。
“二公子。”亭一和亭午正忙着曬草藥，看到她過來，立刻過來行了禮。
“這是點心。”葉驚鴻抛了一包點心過去。
亭午一下子接住了，“外面的點心再好，也沒有二公子的手藝好。”
亭一笑着拍馬屁，對比別人家中的下人，他們都是特殊的存在。
葉驚鴻感激他們在自己兄妹兩個遭難的時候伸出援手，所以對他們就像哥哥似的尊敬。
而亭一亭午也是将她看做自己親人一般的。
“美味齋送的，味道還不錯。”葉驚鴻笑着回答。
“回來呢？”趙一銘端着團匾出來，随口問了一聲。
“今天我出去遇上一個人，他送了一瓶藥給我，我想請爺爺幫着看看。”葉驚鴻說明來意。
“嗯？拿給我瞧瞧。”趙一銘放下手裏的團匾說。
“給。”葉驚鴻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遞給了他。
趙一銘打開瓶子的蓋子，然後聞了聞，“送藥的人呢？趕緊找回來。”
他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別急，人過幾天應該就回來。”葉驚鴻笑着回答。
“他就是神醫呀。你怎麽随便就将人給放走了？”趙一銘懊惱地問。
“請他治病他未必肯，可要是他主動送上門來，就不一樣了。”葉驚鴻笑着回答。
“怎麽一回事？”趙一銘平靜一下心情，然後好奇地問。
葉驚鴻就将自己在美味齋巧遇了姚中白的過程說了一遍。
“你和他沒有交情，他真的會主動上門來？”趙一銘心不安穩。
據說這位神醫，一年之中只願意醫治幾人，那還得看心情了。
葉驚鴻這樣冒昧地拒絕了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爺爺，你看我們能有什麽打動他的？既然沒有，還不如賭一賭。”葉驚鴻咬着嘴唇說。“而且，不光是醫治哥哥的簡單事情喲。這三顆解毒丹應該能用吧。”
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葉驚鴻有自己的打算。
趙一銘看到她主意已定，只能搖着頭附和了。
對于姚中白這個人，他聽過不少的傳說。
據說，為人性格桀骜不馴，看不上眼的人，就是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沒有用。不過，估計至今也沒有幾個人敢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因為，他本人武功極高，同時是醫毒雙修，誰敢惹？加上神醫谷裏的高手衆多，還真沒有人膽敢去招惹他的。
這樣的人會主動到葉府裏來嗎？好在葉驚鴻已經将解毒丹帶回來了。“可以用，卻只能緩解。這種解毒丹解得都是普通的毒。”
這麽說，她被姚中白那個神棍給耍了。葉驚鴻心裏暗暗記下了姚中白一筆。
“我先回去了，中午的時候，我來做菜。”葉驚鴻笑着說。
“天氣熱了起來，你就歇歇吧。”趙一銘關心地問。
“沒事。”葉驚鴻站起來，“好久沒有給爺爺和哥下廚了，今天有時間就做一些家常小菜。”
趙一銘遲疑了一下說，“神醫的事情暫時就不要告訴你的哥哥了。”
葉驚鴻微微一笑，“不，我正打算先告訴他了。”
她知道趙一銘怕姚中白不來，從而為了這件事影響到他們兄妹之間的關系。
可是葉驚鴻卻早就發過誓，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事隐瞞着葉彥寧。
趙一銘看到她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微微嘆息一聲，也就随她了。
這對兄妹的感情好，是他一直都期盼的。
葉驚鴻回來是帶着愉悅的心情的，葉彥寧從她進門就感覺到了。
“撿到元寶呢？”葉彥寧放心手裏的書，笑着和她開玩笑。
“今個兒的事情，對于我來說，比撿到了金元寶還要讓我高興了。”葉驚鴻笑着回答。
“嗯？”葉彥寧好奇地等着她解釋。
“辣椒的銷路極好，對了，我還遇上了一個怪老頭，聽爺爺說他是什麽神醫。”葉驚鴻輕輕地說。
葉彥寧臉色未變，眼角卻帶上了笑意。
葉驚鴻一直都在為他找神醫，這會兒這麽說是一定有她的道理的。
“這是解毒丹，他說能解很多的毒，可我拿給趙爺爺看過，他說只能解普通的毒。”葉驚鴻說得有些苦澀。
葉彥寧聽懂了，也就是說她手裏瓶子裏裝的藥丸，并不能真正解掉他身上的毒。
“成事在天。你不用自責。”他笑着安慰葉驚鴻，“我聽過關于他的傳聞，據說這個人很難纏。”
“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才最差勁了。”忽然，屋頂上響起一個人不悅的聲音。
葉彥寧和葉驚鴻都擡起頭看去。
只見屋梁上正坐着一個白胡子老頭橫眉對着他們了。
葉驚鴻認識他，葉彥寧卻不認識他。
“不知前輩是何人，請下來說話。”眼前的老頭雖然臉色不好，可卻不是那種兇神惡煞的人。葉彥寧看人還是很準确的，所以他笑着邀請了上面的人下來。
“小丫頭，咱們又見面了。”姚中白氣呼呼看着葉驚鴻。明明就是需要那瓶解毒丹，還繞了好大的彎子套他，狡猾的丫頭！
葉驚鴻對上他指控的眼神，臉色一點兒也沒有變，“誰想和你見面。”
口氣同樣不好。
“我走了，他的腿兒不要嗎？”姚中白理直氣壯地說，腦袋揚得高高的。現在他是有利的一方，所以高姿态還是要擺的。
“你愛看不看，我也沒有求着你。”葉驚鴻淡淡地說。
“你連自己的哥哥都不在意？”姚中白還真看不懂這個小丫頭了。
“胡說，哥哥是我最在意的人。”葉驚鴻瞪了他一眼，“你少挑唆我們兄妹之間的關系。”
“就你這态度，還關系好，少來。”姚中白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哥哥，我将這個人趕出府去，你不會介意吧？”葉驚鴻忽然問一旁的葉彥寧。
“不介意，只要你高興就好。”葉彥寧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請便。随随便便就闖進人家的屋子裏，還躲在了屋梁上，簡直就是小偷小摸的行為。”葉驚鴻也輕蔑地看了姚中白一眼，然後站起來對葉彥寧說，“哥哥，今天我親自下廚，你有口福了。”
“天氣熱，你還是歇着，讓張嬷嬷他們做好了。”葉彥寧心疼地看着她說。
“不礙事，我做新品。”葉驚鴻微微笑着回答。
“咦，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怎麽還站在這兒？”她轉眼又看到姚中白，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
“騙了老夫，還想老夫走，門都沒有。”姚中白更是鼻孔朝天。
“随你。”葉驚鴻冷笑着說，“哥，你到書房去，讓安平給你加一些冰。”
說完，葉驚鴻理都不理姚中白走了。
不大一會兒，安平也進來了。
“大公子，二公子讓小人送你到書房去。”
“好。”葉彥寧微笑着點點頭，同樣也沒有搭理姚中白。
欲擒故縱！姚中白怒了。
他倒是要看看，這一家子人能硬氣到什麽時候。
葉驚鴻到了廚房看了食材，掂量着做了一些菜式。
姚中白一個人坐在客廳，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搭理他。
就坐了一會兒，他就坐不住了。
他幹脆站起來去找人，今天的事情，說什麽他都要問個清楚。
“書房在什麽地方？”一出門，他就看到了承德和金海生。
“你是誰？”金海生和承德吃了一驚。
府裏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他們竟然不知道？
兩個人同時擺出來了防禦的架勢來。
這個府裏的人都是神經病！姚中白真是怒火朝天。
他走到哪裏，哪裏不是将他當菩薩供着，這個府裏的人倒好，一個個都将他當作了賊一樣防備着。
“去去，一邊去。你家大公子在什麽地方？客人上門，你們就這個态度？沒禮貌！”說得理直氣壯。“還有那個小丫頭，趕緊讓她也過來找我。”
知道二公子是女子？金海生和承德沉不住氣了。
或許客人真的是二公子帶回來的了。
“你是？”趙一銘正好帶着亭一亭午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姚中白。
“老爺子，他是？”承德疑惑地問。
“你們下去吧。”即使沒有見過姚中白，可趙一銘還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姚中白就是醫術界的偶像，趙一銘對他也早就是敬仰不已了。今日能見到，他自然不願意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姚前輩，在下趙一銘。”他拱手行禮。
“我要到書房去。”對于冒出來的趙一銘，姚中白顯然并沒有放在眼中。
他不耐煩地催促着。
“請。”趙一銘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對于他的不耐煩也沒有生氣，微笑着在前面引路。
金海生和承德看到趙一銘認識老頭，兩個人這才退下了。
“這兒就是。”趙一銘倒是一心想請姚中白給葉彥寧好好看看，可是想到葉驚鴻先前說得話，他做得倒并不是太明顯了。
姚中白大刺刺地推開了書房的門。
葉彥寧拿着毛筆正坐在案首邊認真臨摹着字帖了。
“好字！好畫。”姚中白本來還是滿臉怒氣沖沖，可在進了書房以後，他的怒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牆上的幾幅畫和字，“清風居士是誰？”
“就是你嘴裏的那個丫頭。”趙一銘一看他的架勢，就知道又一個人被葉驚鴻的字畫迷住了。
“那丫頭？”姚中白顯然吃了一驚。
“這些字畫真的是妹妹所作。”葉彥寧也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姚中白雖然亦正亦邪，可人品還算說得過去，相信他不會到處亂宣揚清風居士就是葉驚鴻的消息。
“好字，好畫，好詩。”此刻的姚中白已經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字畫上。
趙一銘和葉彥寧也不打擾他，随便他到處亂走亂看。
“吃飯了，爺爺、哥哥。”葉驚鴻做好了飯菜，特意過來找人吃飯。看到姚中白還在，她微微皺起眉頭問，“怎麽你還在？”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
姚中白氣的又沖她瞪了一眼。
“我怎麽就不能在呢？”他反問。
“我們并不歡迎你，你可以出去了。”葉驚鴻說，“省的你又以為我們惦記着你什麽的。”
“難道你沒惦記着？”姚中白緊追不放。
“原來有想法，但是看到你就沒有了。”葉驚鴻“老實”地回答。
“為什麽現在沒有呢？”姚中白大怒，葉驚鴻顯然是看不起他人品嘛。
“我怕被你纏着。”葉驚鴻不屑地說，“而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也最讨厭別人算計我了。”
“是你在算計我。”姚中白糾正她的說辭。
“笑話，是我先找上你的？”葉驚鴻冷笑着看着他，“還是我主動請你到我家來的？”
兩個反問成功地讓姚中白啞然，貌似有些道理。
“說不出話來了吧？”葉驚鴻看到對方氣勢弱下來，冷笑着又來了一句，“所以你既然擔憂我算計你，你現在完全可以走。”
姚中白傲氣上來，想走。可是看看牆上的字畫，他的腳又收回來了，“你想激怒我，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不走拉倒。”葉驚鴻冷笑着看着他，“你愛待在哪裏就待在哪裏，反正我們葉府不會給你準備吃的喝的和住的地方。”
說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葉彥寧往外走，“爺爺，快點。我好不容易做了一大桌的飯菜，再不吃的話，就冷了。”
趙一銘倒是想拉上姚中白，可他看到葉驚鴻氣呼呼的樣子，頓時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姚中白，然後跟着葉驚鴻出去了。
姚中白就這樣被人落在了這兒，他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動了。
這兒的字畫他喜歡，可他骨子裏還是個吃貨了。
本等着有人會來請他，可是等了一會兒，屋外還是靜悄悄的，姚中白就坐不住了。
走在走廊中的趙一銘卻悄悄地給葉驚鴻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傳說中的姚中白是個儒雅之人，當然這是指正常情況下的時候。他愛詩詞字畫，癡狂醫藥研究。業餘還特別喜歡吃和美酒，統稱為吃貨。
而恰恰葉驚鴻在詩詞字畫和吃的上面都是與衆不同的，趙一銘可以确定姚中白最後肯定會屈服。
葉彥寧和葉驚鴻、趙一銘本來還以為姚中白是個神醫，怎麽說也會有志氣和他們抗衡一下。沒想到的是，等他們幾個到花廳剛坐下的時候，姚中白就一陣風似的進來了。
“我們在用餐，你來幹什麽？”葉驚鴻拿着筷子，筷子上還夾了一個獅子頭。
“你就不怕我将裏面的字畫全都偷走呢？”姚中白答非所問。
“不怕。”葉驚鴻将獅子頭放進了趙一銘碗裏，然後又夾了一個放在了葉彥寧碗裏。最後當然還不忘記她自己也來一個。
姚中白本來還問的很大聲，等他看清楚桌子上的飯菜時，眼睛頓時就直了。
他也是神醫，對美食有異乎尋常的愛好，可是這滿桌子像藝術品的飯菜，他還一樣沒有見過了。
“等等。”看到葉驚鴻伸筷子就要戳進了一個熱氣騰騰的“龍舟”中，他驚叫一聲。
“我們在吃飯，你鬼叫什麽？”葉驚鴻不耐煩了。
趙一銘和葉彥寧不說話。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不怕我将字畫全都羅走了？”姚中白嘴裏說着話，眼睛盯着的卻是桌子上。
“不怕，你要是羅走了，反正我還可以畫更好的。有你後悔的。”葉驚鴻冷笑着回答。
姚中白被她堵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作畫的人很難這麽自信說，自己下一步作品一定會比現在的好。可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也太自信了一些。
姚中白還真不敢賭！
要是他将這兒的好東西羅走，萬一小丫頭再畫出一幅更好的，那他還不虧死了？
姚中白想想自己後悔的畫面，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哥，多吃一些。”葉驚鴻舀了一勺晶瑩剔透的珍珠丸子給葉彥寧。
“停。”眼看着“小橋下”的“流水”就要被舀走了，姚中白的心都在痛。
“你又要幹什麽？”葉驚鴻不耐煩地問。
“這道菜叫什麽？”姚中白讪讪地問。
“斷橋相會。”葉驚鴻淡淡地回答。
“啥斷橋？”姚中白納悶地問。
“這個典故你不知道？”葉驚鴻故意問。
斷橋相會是現代人人都知道的一個故事，可平允國卻是沒有這樣的傳說的。
“還有典故？”姚中白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葉驚鴻就再也不說話了。
“二公子，你竟然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偷偷做好吃的。”門外忽然傳來指控聲。
葉驚鴻擡頭一看，樂了。“你們幾個怎麽有空過來？”
“哼，要是我們不來，還不知道你偷偷做了這麽多的好吃的了。”小胖子對于她這種忽視友情的行為十分不滿。
“書院下午有高年級的蹴鞠比賽，我們就放假了半天。”高昭欽好脾氣地回答，“二公子，我們放學後就過來了。”
這是讨吃的了！
“給他們搬椅子過來。”葉驚鴻吩咐下去。
外面就傳來安奇他們的答應聲。
一會兒的工夫，桌子邊就多了幾張椅子和幾付碗筷。
姚中白一下子慌了、急了，這麽多的孩子，他再不上的話，等會兒也別想吃了。
“我給他治腿。”他指着葉彥寧說。
葉驚鴻不說話，葉彥寧也不說話。
小胖子幾個倒是很高興，“你能為大公子治腿？那好，只要治好了，多少銀子算我了。”
小胖子此刻非常大方。
姚中白聽了就翻了一個白眼，“你算個什麽東西。”
“大膽。”程瑞博大怒。
“你們老實吃飯。”葉驚鴻也惱了，“他就一個人來瘋，你們小孩子和他計較什麽？”
程瑞博和小胖子聽了，脾氣立刻就順了。
“不過你以後每年得供我二百壇子的美酒，外加十張字畫。”姚中白提出條件，對葉驚鴻的不敬故意忽視了。
“你好大的口氣。”周志遠鄙夷地看過去，“你知道二公子一張字畫賣出去多少銀子嗎？還有一壇子上好的美酒又是多少銀子嗎？”
“給他們幾個拿一些果汁和果醋過來。”葉驚鴻聞言，笑眯眯地吩咐安奇，“這是獎賞你們的。”
“太好了。”小胖子高興地直樂呵。
姚中白被忽視了，立刻咬着牙還價，“美酒一百壇子，字畫五張，總可以了吧？”
“別說那麽多，就是一張我也不願意。”葉驚鴻淡淡地說，“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威脅了。”
這點兒，其實姚中白也是。可他現在看上人家東西了，而小丫頭顯然是個油鹽不進的人，他對付起有點棘手。
“你也太小氣了。”他氣呼呼地說。“你想怎麽樣？”
桌子上的孩子也出奇地配合，誰也沒有動筷子。也許是和葉驚鴻待的時間長了，幾個孩子都看出葉驚鴻是故意刺激眼前的白胡子老頭了。
“要是你願意的話，你看好我哥哥的腿，我給你十壇子最好的酒，外加一張字畫。”葉驚鴻這會兒的脾氣出奇的好。
“這也太少了。”姚中白氣的直跳。
“不願意拉倒。”葉驚鴻擺擺手，“準備吃飯。你也別站在這兒礙事。”
姚中白受不了她的冷淡，可腳下卻邁不開步子。
“好，成交。另外，我給你一個最好的徒弟，賣給你三年的時間，你負責給我每年提供一張字畫，還有五十壇子的美酒。”
“先談看腿的事情，其餘的等我心情好了再說。”葉驚鴻淡淡地說。
氣死人了！姚中白要不是看在她有才的份上，直接下毒毒死她算了。
“老夫餓死了，要先吃飯。”生意談妥了，姚中白頓時理直氣壯起來了，整個人都變得神氣活現了。
“看座。”葉驚鴻淡笑着吩咐下去，下人立刻送來了一個凳子和一套餐具進來。
姚中白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搶了一個獅子頭放進了小盤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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