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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無頭騎士四

? 賽爾提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腦袋，試圖以這種方式驅趕那些其實也不存在于腦中的雜念。

“是這樣嗎，謝謝你們啦。”

同時她将這行字給靜雄和湯姆看了之後，就收起PDA，打算發車前行。

盡管口吻十分輕松，賽爾提的心裏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蒙上了一層陰影。

臨也不是笨蛋。

這也就是她停下來多此一問的原因——靜雄有多麽強大，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此，她想要借機确定，能夠從池袋最強的平和島靜雄手中逃脫的人，真的會毫無預兆地挑釁并等着她去奪回頭顱嗎？

畢竟自那之後臨也的那些算計就攤開了放在所有人眼前，賽爾提……實在是信不過這麽一個人的人品啊。

就在這個時候，靜雄攔了她一把：“賽爾提，你是打算去找臨也嗎？”

賽爾提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其實也不過是讓安全帽上下浮動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心中警鈴大作，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開始攀升。

——她怎麽可以忘記了靜雄和臨也那水火不容的糟糕關系，而在靜雄面前提起臨也呢。

果然，剛剛看上去還一臉平和的靜雄，現在已經揚起了興奮的笑意。明明跟他沒有什麽關系，他反而表現得比賽爾提更加迫不及待：“帶上我吧，我也很想把那家夥揍一頓。”

賽爾提：“……”

能不能找到臨也另說，帶着這麽個人間兇器，賽爾提壓力很大啊……

鑒于賽爾提自己本身就是都市傳說般的存在，她當然知道自己和靜雄站在一起會産生怎樣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雖說在找人讨債的時候，氣勢也是十分重要的，可賽爾提是去找臨也要頭的，她才不想好不容易找到臨也卻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倆打得天翻地覆呢！

她就是這麽篤定。即便靜雄承諾了要幫她，等和臨也見了面，他倆鐵定要打起來。那個場面根本控制不住……

不是賽爾提不相信靜雄，而是靜雄憤怒起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臨也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完蛋，賽爾提最近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影響，莫名就開始腦補起靜雄找臨也拼命時，臨也梗着脖子說出“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場景了。

總之，這件事情和靜雄沒有關系，從各種方面來說賽爾提都不想讓靜雄摻和進去——這也是為了可能會被牽扯進去的更多無辜群衆着想。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賽爾提起了拒絕的心思，靜雄搶先一步堵住了她拒絕的話：“你的頭不是被臨也拿走了嗎？你一個人應付不來的，帶上我吧。”

賽爾提：……居然被看穿了。

“帶上我吧。”在她沉默不語中，靜雄又強調了一遍。同時他摘下了墨鏡，目光炯炯地盯着賽爾提——賽爾提這才驚覺他的眼中除了對臨也的厭惡之外，更多的是對朋友的維護，“他居然敢那麽對你。上次讓他逃了，這次我非揍扁他不可。”

……賽爾提……有點感動。

盡管她沒有頭，自然也不會有下丘腦産生感受，就算說起心髒，她的身體機能也與普通人大不相同。這樣的她，談論起情緒可能有些荒謬，可那種仿佛心髒都被盈滿感覺的确不是騙人的。

靜雄是個可靠的男人，賽爾提早就知道。

可是真把他帶去了，他一定會秋風掃落葉般狂暴地把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打飛吧……會是怎樣的一副人間慘劇啊，那畫面太美賽爾提簡直不敢想象。

……

賽爾提駕駛着機車，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聲。

……靜雄坐在她身後，戴着賽爾提用影子做出來的安全帽，露出的兩只眼睛因興奮閃爍着強烈的光芒。

只可惜，一切就如賽爾提所料，等兩人殺到新宿之後，發現臨也早已人去樓空……

唉。

兩人頗為郁悶地靠在臨也公寓門口的牆上。門已經被靜雄用相當暴力的手段破壞了，從外面便可清晰地看見裏面已經是一座空房，更何況賽爾提已經再三确認過了。

如果是在其他世界的話，還有許多可以追蹤臨也的方式。比如找栉名安娜，比如瑪蒙。不過因為隔着網絡，賽爾提如想象之中一樣得到了抱歉的答案——當然這是針對前者而言，後者則在給出無法辦到的回複之前先給出了一張寫滿巨額數字的價目表。

“就算是咨詢，也是要收費的。”瑪蒙說。

……從某種角度來說，無頭騎士賽爾提也不過是個為了生計而奔波在夜裏的搬運工。而販賣情報顯然比搬運工的活兒更容易來錢——這點從臨也那麽任性上也看得出一二。

當然賽爾提還有別的選擇。

比如說魔法。

——腦中存着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魔法禁/書目錄，想要施展一些找人的魔法，應該不困難。最關鍵的是茵蒂克絲曾經指導毫無魔力的月詠小萌救了垂死的她自己一命，而賽爾提雖說是無頭騎士，本質卻既非超能力者也非魔法師。

理論上應該是可行的。

實際上……賽爾提根本找不到茵蒂克絲。

雖說找上條當麻和找茵蒂克絲一樣，可在賽爾提證實自己的猜想之前，他率先困擾地說：

“可是我現在并沒有和茵蒂克絲在一起……你用郵件聯系她試試？”

要是郵件有用還會來找你嗎。賽爾提心想。

“我現在連學園都市都不在了……你知道，本來這個時候奧索拉應該脫離羅馬正教，在天草式的保護下來到了學園都市。但現在羅馬正教早有準備，率先軟禁了奧索拉……雖然奧索拉實際也無法解讀‘法之書’，她名義上已經成為了背叛者，羅馬正教想要審判她……也許還要連同雅尼絲一起。更糟糕的是，現在的她隸屬羅馬正教，英國清教如果出手，等同于和羅馬正教宣戰。所以我就在天草式的邀請下準備動身去羅馬正教的大本營了。”

“回去之後迎接我的一定是小萌老師的補習和茵蒂克絲的咬殺……不幸啊。”

面對失足少年悲傷的感慨，賽爾提似乎除了安撫他之外，也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了。

然後在漫長的吐槽與勸說之後，當麻說：“對了，如果你想要找人的話，為什麽不直接找哆啦A夢借一個任意門或者其他的道具呢？”

賽爾提：“……”

#有時候越是簡單的答案就越是難以想到#

雖然數碼快遞的效率并不是很高。在賽爾提下單之後，還要上學的光子郎表示可能要晚個好幾天才能送達。

總而言之，這種情況按理來說最為生氣的應該是賽爾提，然而不知道是因為她根本不抱能找回頭顱的希望，還是預料到了臨也會有這麽一招，她意外的并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反而是靜雄，一張臉上寫滿了焦躁，連青筋都可怕地蹦了出來。

他甚至根本站不住，不一會兒就來回在門口的打着圈兒，憤怒地吼着，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發洩一下他因為臨也而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怒氣：

“臨也這個混——蛋——”

可不能将罪魁禍首暴揍一頓，他實在不能解氣，這麽幾聲吼下來，他反而顯得更加暴怒。

偶爾有路過的人，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都悄悄走遠了——新宿的人或許并沒有聽說過池袋的傳聞，可靜雄這樣子，任誰都不會懷疑他會直接将來人暴揍一頓。一般來說，即使對靜雄一無所知，也不會閑得無聊跑來觸黴頭。

倘若真的有沒有眼力勁兒的——

雖然平常的靜雄除了身材尚算高大外，本質上還是個極為纖瘦、甚至于溫和的俊秀青年。光是從外表來看，也許沒有人相信這具身軀裏蘊藏着極大的力量，但現在靜雄處于暴走狀态，破壞力不言而喻。

……所以，到底是怎麽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的？

賽爾提更加郁悶了，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撫明顯處于暴走狀态靜雄，只能反省自己：明明最開始只是臨也在聊天室裏提到了JUNGLE……

對了。

賽爾提忽然像開了竅一樣，雙手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在PDA上打字，然後遞給靜雄看：“靜雄，你有上JUNGLE嗎？”

靜雄果然停下了腳步。

“什麽……JUNGLE？”靜雄認真地想了一下——這樣倒是讓他變得沒空生氣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社交網絡嗎……和DOLLARS一樣。”

太好了，靜雄的怒氣終于平息了些。

賽爾提欣喜地想着，再接再厲：“JUNGLE上面有很多有趣的游戲哦。”

“唔，不過我對手機游戲興趣并不大啦。”

“……”賽爾提假裝沒聽見，持續安利中，“最近有一個很火的游戲叫‘聽聽你是誰’，顧名思義，就是聽聲音猜說話的人是誰。靜雄也可以試試~”

靜雄不解地歪了歪頭：“這有什麽好玩的，聽起來就非常無聊。”

“……”賽爾提有點心累，“總之……你試試看就知道了。我想想，靜雄的話，和夜刀神君是一個聲音呢。”

靜雄一臉莫名其妙。不過……看上去賽爾提很喜歡，他也試試看好了。

“那就先錄一段話吧，”賽爾提的目的終于得逞，如果她可以的話她此刻應該已經熱淚盈眶了，“不需要太長，一兩句就足夠了。”

“說什麽？”

“随便你啦……想說什麽都可以。”

靜雄認真地想了會兒，驀然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吼道：“臨也你這個混——蛋！”

這一吼，氣壯山河。

大地都為止一震。

公寓外一株大樹上，鳥兒被驚得撲閃着翅膀一下子飛出老遠。

連遠在數裏之外的臨也，也突然打了個噴嚏。

矢霧波江發出了一聲控制不住的竊笑。

“……”臨也無視這個不太聽話的下屬，徑自揉了揉鼻子，嘀嘀咕咕地笑道“現在賽爾提應該已經找到公寓去了吧。不過……”

他明明坐在旋轉椅上，卻非要向後仰過頭，看着背後擺放着、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和亞雷斯塔一樣倒放在容器中的頭：“這樣的憤怒還不夠呢，賽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