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思索
“那蔡家媽子仗着自家老爺官高權重,便是欺辱與我們,如今怕也是再不敢了的。”晉守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解氣。
當然這也是因為去到縣衙的時候,那縣老爺明顯地就是站在他晉家這邊的,也就是說他晉家如今的官職雖不如蔡家,可是他們畢竟在朝廷待的時間長于蔡家,德威具存,所以無論如何只要占着了禮數,總由不得他人诋毀糟踐的。
“嗯,如此倒也是個好事,只是這鄰裏之間,且還是要個和氣才好,所以日後若是遇到他蔡家之人,我們也不要尋釁滋事才是。”
尤小雅心頭雖是有些疑惑,但回頭一想,反正事情都結果了,想那麽多也沒多大用處便也就放到了一邊,簡單的同晉守忠囑咐了一句。
“是,屬下明白!”晉守忠心頭微微一愕,本來他以為尤小雅的性格斷然不會說出這番話,卻不想這個夫人還真是個明事理的人呢,連這茬兒都給想到了。
“那院中之事,就有勞晉管家了。”尤小雅揉了揉額頭,聲音舒慢中帶着些疲憊。
“夫人放心,如今這院中事務繁多,夫人也還是該早些歇息才是。”見着尤小雅如此,晉守忠心下了然,知她年紀本就不大,這兩日操心的事情又太過繁雜,累也該是正常的,便也就打算離開了。
尤小雅沒說什麽,只微微颔了颔首。
“那屬下便告退了。”晉守忠朝尤小雅行了一禮。
“今日夫人同兩位公子皆是受了些傷,我這裏有一瓶外敷的藥物,或是有些用處,還請夫人笑納才是。”待到晉守忠要離開之時,跟着他的朱子煜緩身上前,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淺碧色的小小瓷瓶來。
尤小雅瞥了一眼朱子煜,只見他神色坦然,因着夜中光線暗淡,她并看不太清他臉上的細節,不過這時候,她也沒那麽多心思去看,側頭朝着身後的小翠兒使了個眼色,小翠兒會意便是上前一步接過了那小瓷瓶。
“公子的好意,夫人收下了,今日公子同晉管家也是受累了,現下便也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此藥外敷來用,一日兩次即可。”朱子煜禮貌地同小翠兒點了點頭,再看了尤小雅一眼之後,才溫和地同小翠兒說道。
“奴婢知道了。”小翠兒應聲。
之後晉守忠和朱子煜便是退身出了尤小雅的院子,晉媛媛在尤小雅他們說事兒的時候便是有些犯困,讓周媽媽和雪兒帶着洗漱休息去了。
尤小雅在梧桐樹下又是坐了一會兒,後也是回到屋子,小翠兒知道尤小雅疲乏,早先就讓人準備了溫熱的洗澡水,想着便是讓她尤小雅泡上一泡,那樣興許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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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費心了。”尤小雅前世挺喜歡泡澡,那是她緩解疲勞的一個好方法,可是來到這裏之後,這事兒就做的少之又少了。
且說在晉家的時候,那時候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沒那麽多心思在洗澡上頭,後來就在路上過了一月,忙着趕路哪有那閑工夫泡澡?而平日裏身上也大多就是用帕子擦擦完事兒,想想,尤小雅還真懷念那種被水波包圍着的感覺。
“這是奴婢該做的,讓奴婢伺候夫人吧。”小翠兒得到尤小雅真心的贊賞,說不得心裏是喜滋滋的。
“你将幹淨衣裳給我拿過來,其他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來就是了。”尤小雅可沒有被人看着洗澡的習慣。
“诶……是。”小翠兒聽着尤小雅這麽一說,明顯的就是有些失望。
“……”尤小雅知道小翠兒因為她這話是有些失望的,可是她本來就不喜歡有人伺候着,這習慣她可沒打算改。不過等着小翠兒将衣服都拿過來之後,她才又開口朝她道:“在外頭候着吧,有事情,我會喊你。”
“是、是”沒想到尤小雅會突然來這麽一句,小翠兒腦瓜有些沒轉過來,夫人的意思,還是讓她伺候,只是不在屋子裏?
随後小翠兒便又是樂颠颠的出了屋子,并打着十二分的警惕在屋外聽着屋內的情況,尤小雅則是無比放松的泡進了古代版的浴缸裏。
桶裏放了些玫瑰花的花瓣,那花香由着熱水一泡,便是袅繞地散發了出來,連帶着空氣裏也彌漫上了一絲細膩的香甜。
尤小雅将頭發松松地在頭上挽了個髻,鬓間垂下幾縷不太服帖的,于頸項間蜿蜒到了溫熱的水面上,漂浮着,絲絲縷縷李德清又理不清那般。
于這熟悉的感覺當中,尤小雅的腦瓜得到了暫時的放松,而後她便是緩慢的理起了如今的這番事情來。
如今這晉家院兒裏的事情,人員上頭大抵也算是解決了,想來暫且也不會有誰會出來與她作對。
那剩下的就是錢財上頭的事情,也就是先把商鋪和田地租金上的事情理順,而且她必須要趁早地斂一些錢財在自家手上,以保證如果離開晉家,她不至于在這個世道餓死。
之所以要打着這樣的一個念頭,無非是有一點,如今她雖然讓周媽媽解決掉了跟着她的那些個眼線,但她在這邊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傳回京城,也就是說,紙是包不住火的。
而且,今日下午,她又那般得罪了蔡家之人,所以就算他晉家沒消息傳回京去,那蔡家也該是有些風聲的。
當然,由着這點,他晉家雖不知道她在宅子裏做的事,那也該是知道,她尤小雅是改變了一些的,如此想要安逸的留在這晉家老宅便是不現實的事情了。
所以想到這裏,尤小雅心裏也是暗暗下了個決定,那就是,她需要盡快地把自己之後的路鋪好才是!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剛一睜開眼睛,還沒從那溫水所帶來的舒爽裏回過神,晃眼間看到的卻是一個閃瞎狗眼的銀色面具。
定睛一看,才看清那該是一個人,只是如今的他,鬼魅一般杵在離她一米開外的地方,而她卻是連他何時進來,又是怎樣進來都不曾察覺,頓時尤小雅心裏就是涼下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