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倆人離開後，一輛車從他們身後緩慢開過來，車窗落下，露出上官臨清風霁月的臉。
他看着肖燃和宋溫言消失的方向，微微眯眼：“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上官先生，那是銘起總裁肖燃。”
“肖燃？”上官臨微微一笑，“原來是他。”
助理低聲回話：“是，先生，他不是個好惹的人。”
上官臨收回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助理，助理背脊一僵，連忙垂下頭。
“你是在告訴我，他不好惹，所以別惦記他身邊那個姑娘？”
“先生，我沒這個意思。”
上官臨沒再開口，可任誰都看得出他眸中的冷冰。
他又想起了剛剛臺上的宋溫言，神色一深。
像，真的太像了。
時間過得太久，他原本都快忘了，可是她的出現仿佛又勾起了那些鮮活又美好的回憶。
不好惹嗎？
上官臨閉上眼，手指漫不經心的點了點，唇邊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再怎麽不好惹，他也惹定了。
車子開走，風過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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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燃帶宋溫言去餐廳。
這是倆人重逢後第一次在一起吃飯，肖燃選擇的是情侶餐廳。
宋溫言倒沒有說什麽，反正肖燃總有理由反駁她。
餐廳氛圍格外浪漫，幾乎都是小情侶，肖燃提前訂過位子，服務生将他們引進高檔包廂。
桌上放着花，九十九朵玫瑰。
肖燃将西裝外套搭在椅背，把花遞給她：“知道你不太喜歡玫瑰，但今天很适合。”
宋溫言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收到花，每天種類不一樣，對方換着花樣送。
花裏每天都有一張卡片，要麽是情話，要麽是耍流氓，不要臉到極致，卻也深情到極致。
時間久了，宋溫言自然也認出了這是肖燃的字跡。
她忍不住想起剛回國那晚她收到的那束向日葵。
肖燃見她發呆，以為她不喜歡，彎腰好聲好氣的哄：“我也覺得送花俗，可我知道你們小姑娘喜歡，甜甜想要什麽告訴我啊，我給你。”
宋溫言接過來：“沒有，我很喜歡。”
她在花裏找了一圈，沒有卡片：“今天怎麽沒有……”
“沒有什麽？”他笑着挑眉，牽着她坐下。
宋溫言搖頭。
肖燃坐在她旁邊：“今天沒有卡片，我可以親自說給你聽。”
他靠得很近，低沉的聲線響在耳邊，宋溫言素白的臉蛋上暈開一抹紅，下巴被捏住。
肖燃指腹溫熱，細細摩挲着她下巴處小片的肌膚，宋溫言尚在發愣，肖燃的手掌穿過她發絲，叩住她後腦壓過來，低頭吻她。
和以往不同，他的吻綿長溫柔，小心而疼惜，末了親親她唇角，把她抱在懷裏，手掌撫摸她發絲，溫柔得難以言喻。
“甜甜。”
“……嗯。”她壓抑着稍亂的呼吸，輕聲應他。
肖燃低笑了一聲：“怕我啊？”
宋溫言聽出了他言語中的玩味揶揄，故作淡然：“沒有。”
肖燃收緊手臂：“別怕我，我這麽喜歡你，別怕我。”
她的改變他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把他推開，可心裏好像已經豎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肖燃明白，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義無反顧走到自己身邊的姑娘了，她或許……已經不愛他了。
肖燃不敢深想，哪怕……
他想，哪怕就是一點點可憐。
那也留在他身邊吧。
他們都一樣，因為太愛了所以瞻前顧後，怕戳破這層脆弱的保護膜，所以裝作不知，裝作相安無事。
抱了很久，餐廳的服務生對此見怪不怪，淡定的上完菜，還十分貼心的把包廂內的燈光切換到羅曼蒂克模式，并快速離開。
宋溫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寬厚的胸膛：“肖燃。”
“嗯？”他嗓音懶懶的。
“放開我吧。”
“舍不得。”
宋溫言用力推：“可是……”
她臉紅：“你抱得好緊，我腰疼。”
耳邊響起低笑聲，宋溫言更窘了，肖燃松了手，斜靠在椅背看她：“我都沒用多大力。”
他舔了一下唇，湊近低聲：“你怎麽那麽嬌啊宋甜甜？。”
宋溫言心上猛的一跳，忍不住踢他，不輕不重的，倒叫肖燃樂不可支，他幫她把花拿開，為她倒一小杯香槟：“不是餓了嗎，快吃。”
來這兒吃飯的情侶可不是沖着吃，而是沖着這氛圍順便調調情，某些事就這麽水到渠成了。
宋溫言就不一樣了，她本身也沒那麽多心思，一頓飯吃得規規矩矩，肖燃看得都想笑，這小姑娘也太不開竅了。
吃完後，他用絲帕為她擦嘴，看着她清亮柔和的眼睛，喉結一滾，嗓音有些啞了：“帶你去看電影好嗎？”
宋溫言說：“我想回家了。”
“看完電影送你回家。”
她仍舊搖頭：“想回家了。”
“傻姑娘，怕我對你做什麽？”
宋溫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肖燃牽住她的手：“電影票都買了，不看白不看。”
宋溫言是被肖燃連哄帶騙帶到電影院的，她不明白肖燃為什麽這麽固執的想看電影，他以前常常說這樣的約會很俗。
賈柔君的電話打了過來，詢問她在做什麽，什麽時候回家。
宋溫言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不太會撒謊，肖燃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她，想看她怎麽圓話。
宋溫言瞪他一眼，從容的對母親說：“媽媽，我和開開在看電影。”
賈柔君：“什麽時候結束，我讓司機去接你吧。”
“不用了媽媽，我自己打車回來。”
女兒畢竟也大了，賈柔君不想拘着她交朋友，無論這個朋友是男性還是異性，她相信女兒有分寸，于是順着宋溫言說道：“那好，你注意安全。”
挂掉電話，肖燃還在懶洋洋的笑看着她，他臉部線條生得硬朗，卻有幾分成功男士的優雅清貴，眼神格外有侵略性，宋溫言被看得頭頂險些冒煙，眼神東躲西藏：“看我幹嘛？”
他勾起唇，笑得特別壞：“甜甜撒謊的樣子怎麽這麽可愛。讓我想親。”
“你能不能有個正形！”宋溫言又羞又氣，抱起爆米花進入影廳。
肖燃個高腿長，很快追上她，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他手掌伸過去牽住她的，修長五指分開她的手，扣在一起。
宋溫言借着電影大屏幕的光看向身旁的男人，昏暗光線下，他的眼神似乎格外柔和，肖燃把她的手拉過去貼在自己胸口。
那裏是心髒的位置，手背貼着的地方能清楚感受到那裏的跳動。
宋溫言靜靜看着他，肖燃對她笑了笑，拉開西裝外套把她的手蓋住。
很溫暖。
肖燃低聲說：“是不是很感動，想不想親親哥哥？”
宋溫言睫毛一顫，立即轉頭看大屏幕，幸好燈光很暗，他沒能看清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情愫。
電影開始了，宋溫言看得很專心。
肖燃好像百無聊賴，有意無意的靠近她，一半的爆米花是他喂到她嘴邊的，怕她渴，還會把飲料送到她唇邊哄她喝，然後再借機偷親一口。
宋溫言怕影響別人，隐忍不發，倒便宜了肖燃。
她在心裏把他罵了百八十遍，電影終于結束了。
從電影院出來，秋風吹得她臉上的紅暈散了，下一刻，溫暖的大衣披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緊接着是他從背後抱緊的懷抱。
男人下颌輕輕放在她頭頂：“回家，嗯？”
宋溫言點點頭。
天氣冷，他把人護在懷裏送上車。
車裏有熱咖啡，肖燃把瓶蓋擰開遞給她。
宋溫言捧着咖啡，低頭不語。
肖燃伸手揉她頭發：“怎麽了？生氣？”
姑娘整個人被罩在一件寬大的外套裏，越襯得格外脆弱，肖燃蹙了蹙眉，把車停在路邊，拿過她手裏的咖啡為她吹涼，送到她唇邊喂她喝一點。
宋溫言很乖，安靜的看着他。
肖燃為她擦幹唇上的濕濡：“不要這麽看着男人，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宋溫言立即垂眼。
肖燃被逗笑了：“小慫包。”
宋溫言其實想問肖燃為什麽帶她來看這部電影。
這是一部青梅竹馬相戀，分別多年後重逢的純愛電影，雖說結局很好，但過程十分艱辛催淚，電影院裏不少姑娘都哭了，可宋溫言哭不出來，只覺得悲涼。
沉默着，她最後什麽也沒問出來。
肖燃送她到宋宅附近，很短的一截路，她想走回去，肖燃沒有拒絕。
宋溫言把外套還給他，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肖燃。”
男人剛剛抽出一支煙，拿在手上沒點，站在路燈下，穿過微薄的光，他看過來，嗓音與眼神一樣溫柔：“嗯，我在。”
宋溫言問：“你以前說吃飯看電影這樣的約會很俗。”
“是很俗。”
他輕笑：“甜甜，這世間沒有太多不俗的東西，以前年少輕狂，總以為能給你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後來才知道你一樣不缺。”
一盞路燈，她在燈的這一頭，他在那一頭。
小雨飄下，細微的冷。
倆人平靜的對視着。
肖燃說：“我想陪你做很多簡單的事，再簡單也因為有你而變得與衆不同。甜甜，我從來就不是個高雅的人，榮幸能遇見你，我有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配不上。”
他的眼眶好似發了紅，咬着煙低低說：“我現在想做個俗人，好好愛你。”
所以他每天送花，每天一句情話，帶她去情侶餐廳吃飯，一起去看電影，這是很平常的一些事，卻藏着一個男人深深的濃濃的愛。
或許還可以做更多，他在等她給機會。
“喂，肖燃。”姑娘彎起唇，笑得溫柔動人，輕而易舉撫平他內心的忐忑不安。她說：“我今天很開心。”
肖燃覺得這就夠了。
她開心他就覺得幸福。
我們燃哥癡情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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