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這淫蕩至極的蛇蠍女人,逗留在此,決非無因。
原來“招魂蝶秦媚娘”被楊志宗出乎意料的點了她的穴道脫身而去,她藉着本身深厚的功力,自行震開了穴道。
正當她怒恨交集,氣無所出的當日,近十條的人影,已向她立身之處原來,她眼角斜瞟之下,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近十的來人之中,赫然有“南荒雙兇”和“孤嶺禿鷹”、在內,這些黑道魔兇此來的目的,不問可知。
衆人眼光觸及那被掌風刨開的墳坑,和“招魂蝶秦媚娘”不整的衣杉之後,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不由全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似乎要看透她的肺腑似的。
“招魂蝶秦媚娘”面孔鐵青,媚态全收,用冷眼回敬群兇。
群兇立定身形之後,首先“孤嶺禿鷹”以手撫着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鷹眼一眯,似笑非笑的道:“秦會長,為何獨自一人來此?”
“咦!這個也用得着你管!”
“明人不說暗話,那鬼少年的屍體你,大概知道下落?”
“不知道!”
“嘿嘿嘿嘿!會長福份不小!“
“招魂蝶秦媚娘”粉面淡寒,沒好氣的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孤嶺禿鷹”鷹眼一睜,陰恻恻的道:“牛龍蛟內丹,千年難見,竟被會長得手,豈非福緣不淺!”
其餘的群兇,面上突現一種嫉妒又似貪婪的奇怪表情,兇焰淩厲的逼視着“招魂蝶秦媚娘”。
“被我得手?”招魂蝶驚訝的反問。
南荒雙兇之一的“雙尾青蠍”接口道:“秦會長又何必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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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故作不知?”
“孤嶺禿鷹”禿頭一偏,陰森的道:“那鬼娃兒的屍體,想??已在秦會長的劍下剖腹開膛?”
“你說我剖屍取丹?”
“你秦會長不至于下不了這個手吧!”
“哈哈哈哈……”
“招魂蝶秦媚娘”突然仰天一陣瘋狂的尖笑。笑聲凄厲刺耳。有如午夜袅啼,荒野鬼哭,令人不忍聽聞。
笑得群兇一個個面目變色。
她這一笑是發自內心一股怨毒之氣,偷雞不着蝕把米,羊肉沒有吃到弄得一身騷臭。
她一生玩弄人于股掌之上,做夢也想不到會栽在毛頭小子的手中,現在她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要替楊志宗頂缸。
她怎能不氣炸肺腑。
但這笑聲,聽在群畫耳中,卻滿不是味道。
笑畢之後,粉臉一沉,道:“是又怎樣?難道各位也要對我來個剖腹取丹?”
群兇聞言之下,不由一震!
“南荒雙兇”的“洞裏赤練”嘿嘿一笑道:“豈敢!豈取!我們不過是要知道這‘牛龍蛟內丹’的真實下落而已,會長天緣輻辏,可喜可賀!”
“招魂蝶秦媚娘”心機之高,在場群兇無人能及,暗中思量道:“若論武功,眼前的群兇還應付得過,諒他們決不敢把自己怎樣.但如果這個消息傳入江湖,自己又何必背這個黑鍋……”心念之中,臉色又是一變,嬌聲道:“各位所料不差,我也有此存心,可惜……”
群兇聽她話裏有固,不由精神一振!
“孤嶺禿鷹”也是極工心計的人,但他在“招魂蝶”面前,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兒,他不知這女人又在玩什麽玄虛,當下毫不放松的道:“可惜什麽?”
“可惜我和各位一樣,沒有這個福份!”
群兇聽了,簡直有些莫測高深!
“孤嶺禿鷹”意似不信的道:“願聞其詳!““招魂蝶秦媚娘”忽然滿臉肅然之色道:“各位諒也清楚,服下這內丹的人,雖重傷也不會死!”
群兇不禁微微點頭。
“這娃兒人小鬼大,他是裝死,不是真死!”
“會長由何而知?”
“實不相瞞,我也有這份存心,想得到這粒內丹,我跟蹤到此,掘開墳墓,一看,空空如也!”
“如此說來,那小子已經溜了?”
“誰說不是!”
“孤嶺禿鷹”冷笑一聲道:“會長似乎還和人動過手?”
這話如一根利箭,射進“招魂蝶”的心窩。
豈只是動手,差一點連什麽都全動了!
但這蛇蠍女人,心中雖恨,表面上毫不動容,慨然道:“不錯,有這回事!”
“和誰動手?”
“天山龍女!”
這女人随口亂說,但卻又不由人不信。
“天山龍女?”
“不錯,天山龍女與那小子本是一路,造此假墳的目的,不過是在掩江湖人的耳目而已,她本人尚未走離此地,見我掌掃假墓揭穿秘密,憤而出手!”
群兇聞言之後,不禁涼了半截,懊喪已極。
“孤嶺禿鷹”又賊禿兮兮的一笑道:“秦會長的話,想來不會假!”
“招魂蝶”心中暗罵道:“好個賊禿子,有朝一日要你知道我秦媚娘的手段!”表面上故作不屑之色道:“尊駕未免把我低估了,紙終歸包不住火,江湖之上,各位有的是機會和那小子碰面,要假也假不了!”
“孤嶺禿鷹”為之語塞,尴尬的一笑道:“秦會長,怒在下失言,後會有期!”
說罷,身形一展,如巨鷹盤空而去。
群兇一陣面面相觑之後,也紛紛起身離去。
冷面少年楊志宗,巧得一粒“牛龍蛟內丹”,靠內丹之助,死而複活的事,數日之間,傳遍了整個江湖。
于是——
楊志宗的本身,變成了群魔觊觎的對象。
這确實是一件極可怕的事。
“剖腹取丹”的慘劇,随時有重演的可能。
因為這“牛龍蛟內丹”必須再服下“天鵬彩卵”,才會溶化而為己用,否則,将永遠完整的存留在“丹田穴”中。
所以一般兇殘的巨憨大孽,在貪欲的支配下,紛紛出動,去尋找那冷面少年楊志宗。
且說,楊志宗自那日死裏逃生,離開荊山之後,一路搖拖北行,他的目的是在打探師門重寶“烏木寶錄”的上半片,以便修習上乘武功,索讨師門血仇。
“烏木寶錄”只是兩片掌大的烏木,楊志宗持有的一片,是“烏木真解”,而失落的另一片卻是“烏木真訣”!
“烏木真訣”載有五招蓋世淩今的掌法,但如不參照“烏木真解”,任你聰明絕世,也無法參透其中奧妙。
“烏木真訣”失落于二十年前“甘露幫”瓦解之夕,如今尋覓起來,何異于大海撈針。
但楊志宗卻志在必得,一方面它是師門重寶,另一方面,他如果不學成蓋世武功,無法完成恩師遺志。
對于腹中的那粒內丹,他倒是不怎麽在意,因為必須要挨以“天鵬彩卵”才能生效用,但這“天鵬彩卵”同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珍,說起來,實在渺茫得很。
一路之上,他不停的在默想着“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之上,所列的五個頂尖魔頭“陰陽鬼怪婆”。
這五個,各代表一個不可一世的老魔。
他有無比堅毅的信心,要完成這項艱巨的遺命。
至于深仇錄第二三頁所列的二十人,其中六號,已被師尊銷去,再加上“鴻面酒葫蘆廖倉”和五年前已死去的百靈會會長“追風劍上官公理”,剩下的還有十二個,雖說都是黑白道中聲名顯赫之輩,但比起首頁的“陰、陽、鬼、怪、婆”,卻又不足道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那些仇人的姓名,他要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深深镌刻在心版上,永志不忘。
然後,有一天,他要把他們挨個的—一從“甘露幫血海深仇錄”之上除名,在“殘肢令”之下斷魂。
一陣微風過處,隐隐傳來一陣金鐵交鳴和呼叱聲。
他收拾零亂的思緒,側耳細聽。
聲音來自前面左側的一片松柏雜植的林中。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驀地展開身形,星族電射而去,身法之奇巧快,不亞于江湖中一流高手。
拼鬥之場,越來越清晰,其間雜有女子的嬌叱聲。
楊志宗身形一緊,加速往林中射去。
林并不深,林空之中,一塊寬約丈許的墓地,這一大片松林。原來是環墓地而植,人林之後,他先穩住身形。
俊目掃處,幾乎驚叫出聲——
墓前的!“場之中,三個獰惡的壯漢,在圍攻一個年僅十七歲的黑衣少女,雙方全是使劍,戰得如火如榮。
場中地上,橫七豎八,盡都是殘臂斷頭的屍體,不下十餘具之多,鮮血流得遍地都是,慘不忍睹。
場外四周,還有近三十的老少不等的人物環立,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射神光,看來都是內家好手。
那黑衣少女滿面激憤之色,眉目之間,籠滿殺氣,一把劍神出鬼沒,招式之奇詭淩厲,令人嘆為觀止。
以一敵三,竟然毫不吃力,迫得三個壯漢,險象環生。
楊志宗一看這情況,可不明就裏,心想:“看那女子身手絕高,我且來個壁上觀吧!“心念之中,一式“喜鵲登枝”,隐身在松葉之內。
驀然——
一聲慘嗥之聲傳處,紅光進現,三壯漢之一,已伏屍黑衣女幹的劍下,連肩帶臀被劍斜斜削去。
另外兩個壯漢,目眺欲裂,暴喝聲中,招式更為緊密,形同拼命似的盡朝黑衣女子的要害大穴下手。
黑衣女人,嬌叱一聲,連攻九劍,兩個壯漢被迫得手忙腳亂,連退了五步之多,方才險險避過。
黑衣女人似乎怨毒已深,九劍之後,劍勢一生,又狠疾淩厲的刺出三劍,這三劍詭奇絕倫,限看兩個牡漢避無可避,就要步上另一壯漢的後塵……
“你倆退下!”
一聲猛喝,如春雷乍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人群中,閃出一個矮小老頭,人影才動,一般狂飚已電閃般湧向那黑衣女于,勢如駭浪驚濤。
這不起眼的矮小老頭,竟有如此功力,确出人意料之外。
黑衣女子如不收勢,兩個牡漢固然難進一劍之危,但她自己。也得要被那強猛的掌風所傷。
黑影晃處,已快逾閃電的橫飄八尺,避過勁風。
兩個壯漢,卻已趁機退下。
矮小老頭,身形才定,嘎嘎一聲怪笑道:“鬼丫頭,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拿出來吧!““矮鬼,憑你還不配!”
矮小老頭氣得悶哼一聲,暴喝道:“丫頭你找死?’,聲末落,一個矮小的身形,如陀螺似的繞着黑衣女疾轉過來,剎那之間,詭異的一連向黑衣女腰間出爪。
黑衣女冷哼一聲,身形突地電射而起,半空中巧妙的劃了一道半弧,如一只巧燕般落出圈外。
就在下落之勢,一連三劍又告出手。
看得暗中的楊志宗咋舌不已,忖道:“這黑衣女的功力,簡直高得出奇,看樣子一定又是身懷什麽異寶奇珍之類,而引起這些兇魔心生劫奪!”
思念禾已、場中情勢又變。
矮小老頭,一雙核瘦的手,忽掌忽爪,狠命猛攻,在黑衣女狂風疾雨般的劍勢中,乘虛蹈隙,如鬼魅般掠閃。
黑衣女毫無懼色,一劍緊似一劍的狂掃疾刺。
看得人眼花缭亂,目眩神迷。
正當此刻——
人群之中,又搶出三個五十上下的老者,加人圍攻,這一來,情勢大變,黑衣女頓落下風,連連嬌叱不已。
楊志宗曾身遭同樣的慘通,不由義憤填膺,正待——
驀然——
一陣猿啼狼嗥般的厲聲,撕裂長空,搖曳而來!
場中一旁還未出手的群兇,臉色大變,面現驚怖之容。
正在搏鬥的四個老者,也震然收勢退身。
楊志宗驚異不已,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不知又來了什麽厲害魔頭,竟然使得這些身手不弱的人驚俱到這種地步。
黑衣女也是駭然變色,注定林梢。
場中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空氣在緊張之中,透着恐怖!
厲嘯聲越來越近,也越覺刺耳——
嘯聲方止。衆人只覺眼前一花。
場中已多了一個形如僵屍般的怪人,幹直瘦長,面如白雪,毫無半點活人的氣色,眼射綠芒,扁鼻塌腮,兩只皮包骨的慘白的手爪,上面長着寸來長的指甲,和紙雜店裏面出殡時所用的紙人一般無二,單只這怪象,就足以使人喪膽亡魂,膽小的,真要吓死。
所有在場的人,一個個面無人色,籁籁而抖。
楊志宗也覺渾身起栗,直冒寒氣。
怪人雙目遍掃衆人一眼之後,聲如鬼哭般的道:“你們通通給老夫滾!”
随着這一個滾字出口,枯瘦如柴的手一揮——
黑衣女身前四個老者之中的一個,慘嗥半聲,便已倒地,氣絕身亡,五官之中,竟然溢出黑血。
這一手是什麽功夫,沒人見過!
在場群兇,一個個魂飛院散,鼠竄而逃。
剎那之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黑衣女長劍橫胸,但那持劍的手腕,已微見顫抖。
形如僵屍的怪人,眼中綠芒閃爍,注定黑衣少女,一陣像發自九幽地府般的怪笑之聲,聲如鬼嚎般道:“女娃兒,你叫什麽名字?何人之女?說與老夫聽聽,也許老夫認識也不一定,否則……嘿嘿
黑衣女柳眉倒豎,氣呼呼的道:“這個你管不着!““嘿嘿嘿嘿!好個不識擡舉的丫頭,現在你乖乖交出身邊之物,老夫賞你一個全屍,否則,這就是榜樣!”
說着,鳥爪微擡,向旁一指。
黑女衣循指望處,剛才被怪人所傷的那老者,這時已化作一攤血水,只剩下一堆毛發,腥臭觸鼻。
隐身松樹間的楊志宗,也感到驚心動魄不已。
這黑衣女不知身懷什麽奇珍異寶,竟然引動了群魔劫奪,連這種天字第一號的老魔,也為之動心,看來決非尋常。
黑衣女粉面大變,驚悸的退了一步,尖聲道:“你是白面僵屍怪芮木通!”
“嘿嘿嘿!算你有見識,能道出老夫的名號,老人破例饒你不死,現在乖乖拿出來吧!”
“沒有這麽容易!”
“難道要老夫親自動手?”
楊志宗驀聽黑衣女說出這老怪的名號,心中不由巨震。
想不到今天得見老魔的真面目!
“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所列的五個極厲害的仇人“陰、陽。鬼、怪、婆”中的第四名,不正是這“白面僵屍怪芮木通”嗎?登時熱血沸騰,目眦欲裂!
但他有自知之明,此刻現身,只有白白的送死,自己決非老魔之敵,雖然激憤,但卻強忍了下來!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碧綠的限芒,突然朝楊志宗隐身的樹梢一掃,嘿嘿一聲怪笑之後,又回注黑衣女。
這一眼看得楊志宗打了一個寒顫,以為——
只見黑衣女凄厲無比的北道:“老魔,本姑娘不幸死在你手,那只怪學藝不精,要想我将此物拱手奉送,除非太陽從西邊出1”
一個女子竟然敢面對天字第一號的怪魔,而孟懼怯,這一份英風豪氣,看得楊志宗激動不已。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估不到這小女孩竟敢頂撞自己,那慘白得沒有一絲人色的怪臉,一陣抽動——
“嘎嘎嘎!諒你還不知道老夫的厲害!”
聲音才落,一個瘦長于癟的身形,捷逾鬼魅的向黑衣女飄去,兩只鳥爪般的怪乎,從怪異已極的角度,抓向黑衣女腰間。
黑衣女厲叱一聲,長劍一揮灑出漫天寒芒。
一陣嘿嘿怪笑聲中,那老怪竟然夷然無損的脫出劍芒之外,暴退五尺,手中已持着一樣白布包裹的東西。
這種身手,簡直是駭人聽聞。
黑衣女登時花窖慘變,凄厲至極的悲呼一聲。
“老魔,姑娘與你拼了!”
“唆!唆!唆”淩厲至絕的一連攻出九劍。
追得老魔退了三步之多。
楊志宗驚奇的忖道:“這黑衣女身手高出自己甚多,不知是什麽來路,看來竟與‘天山龍女’不相上下……”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把搶來的那布包塞人懷中,雙掌怪異的一搶一剪一放,一股如山勁道,呼嘯而出。
黑衣女連劈九劍之後,略不稍停,閃電般攻上,正好迎上“白面僵屍”劈山的掌風。
一柄長劍,竟然被勁風帶得偏向一邊,幾乎脫手飛去,勁風壓體,何止千斤,頓覺日鼻皆窒忙不疊的橫移八尺。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一招迫退黑衣女之後,卻不跟蹤進擊,反而轉頭向八丈外的林邊叫道:“什麽人快給老夫現身!”
楊志宗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這魔頭竟然早已發現自己隐身在恻,當下把心一橫,飛身縱落。
黑衣女估不到此時此地,竟然還有人隐身在側,則這人不是功力絕高,定是膽大包天—
—
定睛一看,芳心為之一震。
這現身的竟然是一個俊美絕倫,面冷如冰的少年。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見隐身窺視的人,竟是十七八歲的小娃兒時,不由嘎嘎狂笑道:
“娃兒,你敢是活得不耐煩了。”
楊志宗面對昔年師門的仇人,激顫不已,俊目之中,流露出駭人的仇恨之火,了大俱容的傲然道:“你準備怎樣?”
“你既然嫌命長,老夫成全你!”
楊志宗知道這魔頭兇殘成性,說得出做得到,而自己的功力和他相碰,不啻以卵擊石,今天之勢,兇多吉少。
心念之中,目眦欲裂的道:“老魔,今天你不殺我,下次碰頭我必殺你!“一旁的黑衣女子,心中暗道:“好個狂傲的少年,竟敢當面頂撞老魔,豈非自己找死!
“
突然一個意念浮上腦海,如果老魔要對他下手,我該盡全力援手于他,他長得多英俊!
尤其那一份膽氣……
想着粉面不由一紅。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橫行江湖一生,黑白道聞名喪膽,見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喘一口大氣,現在居然有人當面說要殺他!而且是出自一個十幾歲娃兒的口中,他不是怒,而是感到奇怪了,他以為聽錯了,又問道:“娃兒,你說什麽?”
“我說今天你不殺我,有一天我必殺死你I”
“嘿嘿嘿嘿!娃兒,憑這句話,我芮木通今天放過你!“楊志宗仍是滿臉冷漠之色,寒嗖嗖的道:“你可不要後悔!”
“老夫從來沒有值得後悔的事,你好好的去遍訪名師,練上半輩子,再來找老夫吧!嘿嘿!“
楊志宗只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突地轉身向黑衣女道:“老夫剛才說過賞你一個全屍……”
聲落,一般重逾山岳的掌風,已告劈出。
黑衣女不防這老魔遽然出手,急切裏全力揮出一掌,劈出一道掌風,迎向老魔的萬鈞力道。
楊志宗毫不思索的,從斜裏推出一掌,橫擊老魔的掌風。
“波!波!”兩聲巨震,勁氣激蕩成渦,沙飛石射……慘號聲中,黑衣女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嬌軀,直被震飛到兩丈開外,“砰!”一聲,倒地不起。
楊志宗橫截的一掌,雖然消去了老魔一部分掌勁,但自己也被震得退了十步之多。
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這老魔的功力,簡直深不可測!
刺耳的怪嘯起處,“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一個身形,畢直而起,至五丈高處,突變為橫射之勢,電閃而沒。
楊志宗舉目蒼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正待飛離縱去,忽然想起那黑衣女,不知生死如何,又不自覺的松下勁來。
俊目掃處,黑衣女依然如故,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心想,莫非是死了。
他本待走開不理,但一種莫明的力量,卻使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向黑衣女的身邊移去。
黑衣女美賽天仙,雖在生死不明的狀态下,仍然十分動人,雙目緊閉,櫻唇咬緊,仿佛是睡着了似的。
楊志宗躊躇了半晌之後,終于蹲下身去,用手往鼻口之間一探,覺出黑衣女已經氣如游絲,若斷若續。
看樣子,如果及時施救,還有希望,但若時間過久,可就難說了。
以他的內力修為來論,若圖以本身真元內力,為對方療傷,可是無法辦到,目前只有一法,能讓對方清醒過來。
那就是“推穴過宮”。
但問題又來了——
“推穴過宮”,必須要接觸到對方的肌膚,而對方是一個黃花少女,雖說是事急從權,可實在有些不便。
不由又愕住了!
半刻之後,心裏忖道:“我若再猶豫,可能會誤了對方一條命,管他呢!救人要緊!”
心念一快,并食中二指,向黑衣女嬌軀各大小穴道點去。
手指觸處,柔滑軟膩,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指尖傳人,流遍全身,再加上曲線浮凸,玉貌花容,頓時绮念橫生。
忙自鎮攝心神,閉上雙目,認真施為。
但那一陣陣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如蘭似麝,一縷縷朝鼻中鑽人,一顆心又不由自主的蕩漾起來,他直恨不能撒手而去。
點遍了周身大小穴道之後,再以師門獨傳手法,一陣推拿,黑衣女鼻息漸重,似乎要轉醒的樣子。
這是最緊要的一刻,他更用心推拿!
這一陣推拿,他已全身汗出如湧,心如鹿撞,他并不是因用力過度而流汗,而是因壓制某一種情緒而緊張。
黑衣女喉中吾了一聲,人也醒轉過來,只覺似有人在自己身上撫摸,秀目張處,不由王臉飛霞,揚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聲脆響,楊志宗右臉頰上一陣熱辣辣。
也是黑衣女重傷之後,功力未複,否則這一掌可真夠瞧,最低限度,幾顆牙齒是保不住了。
這一掌打得楊志宗啼笑皆非,呆怔住了。
在長陽道上,他被紅衣女上官巧打了一個耳光,現在又挨了一下,心想:“莫非天下的女子都是這樣刁蠻的!‘”
黑衣女打了對方一個耳光之後,見對方尴尬之容,不由頓悟是怎麽一回事,原來人家是替自己療傷的。
一張粉臉,直紅到耳根,一顆芳心,愧悔無限。
歉意的瞥了呆住的楊志宗一眼之後,道:“少俠,請恕小妹魯莽,一時不察,失手打了你,真是……你覺得痛嗎?”
說着,一只柔荑已撫上楊志宗臉頰。
楊志宗急得把頭倒過,連稱:“不要緊,不要緊!“黑衣女一時情急,用手去撫對方被打之處,經對方這一叫,方始覺出不對,玉手急收,羞得閉緊雙目,心如鹿撞,不敢多看楊志宗一眼。
楊志宗見對方業已醒轉,忙立起身形,冷冰冰的道:“姑娘,我要走了,再見!“黑衣女聞言之下,急睜雙目,要掙紮着站起來,哪知道這一動彈,頓感全身骨痛如折,唉喲一聲,又倒回去。
這一聲“唉喲!”可把楊志宗給喚住了。
“姑娘是否有須要在下效勞之處?”
“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楊志宗!”
“哦!你就是傳聞中獲得奇緣,死而複活的楊少俠,如此謝謝楊少俠援手療傷之德,我叫趙麗珍,江湖中稱我為黑鳳凰!”
楊志宗俊臉微紅之後,又回複一片冷漠之色道:“在下功力淺薄,适才不過是施展推穴過宮小技,使姑娘醒轉,以免血氣久滞而受害,至于傷勢方面,在下無能為力,不敢當姑娘言謝!
黑鳳凰第一眼看見楊志宗之後,勞心之中已激起漣漪,及至見他對付“白面僵屍怪”的那股狂傲豪氣,芳心深處,已深深的印上了他那俊美的影子。
現在承他援手之德,同時自己的身體,已被他撫摸動盡,雖說是療傷,但女子守身如玉,豈能随便讓人碰觸。
而且她此刻已覺出傷勢不輕,經脈已有多處閉塞,行功大成問題,療傷又是迫不及待的事。
于是——
黑鳳凰趙麗珍,在心中決定了一件事。
“楊少俠,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麽事?”
“請伴我去尋我師父,我的傷在他的手上,不費吹灰之力!”
“令師現在何處!“
“聽說曾在荊山現蹤,可能尚未離開荊山一帶!”
“令師尊諱?”
“紅巾蒙面人!”
楊志宗不由激動萬分,想不到對方的師父,就是那神秘的“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怪不得身手不弱。
他本想問黑鳳凰被“白面僵屍怪”搶去的是什麽東西,但又覺得有點近于探查人家的隐私,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
其實“黑鳳凰趙麗珍”遺失的東西,與他大有關系,而且趙麗珍本人,也與他有極大的牽連,他這一忍口,憑增了爾後無窮的周折。
念頭幾轉之後,淡淡的道:“趙姑娘,目前可能行動?”
“恐怕不能!”
“這……!”’
“此處離鎮不遠,頰少俠去雇一輛車來!“
“好!姑娘在此稍侯!“
說罷,身形一展,出林馳上官道,徑奔前鎮。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座大鎮已遙遙在望。
驀然——
一陣破風之聲傳處、一條人影,疾逾鷹七的劃空射落前,面跗中,楊志宗不由剎住身形,一看——
劍眉揚處,目中陡隐殺機。
這人影正是孽龍潭奪寶群兇之一的“孤嶺禿鷹”。
“嘻嘻!小子,我們幸會!“
“你要怎樣?”
“孤嶺禿鷹”鷹眼滴溜溜一轉,陰恻恻的道:“向你借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你腹中的‘牛龍蛟內丹’如何?”
楊志宗不由目眺欲裂,冷哼了一聲,驀然欺身上前,狠捷詭奇的一連攻出九掌,掌掌指向對方要害。
他的內力修為,限于年齡,稍感欠缺之外,招式身法方面,在武陵山石窟之中,經“古道熱腸楊震寰”和“雲裏青鸾祁鈞”“鐵判官周立道”等三個頂尖人物的熏陶,卻有獨到之處。
這九掌一出,勢如狂風暴雨,的确不可輕視。
“孤嶺禿鷹”一時大意輕敵,險險傷在對方奇招之上。
“小鬼,還有點門道!”
聲未落,還攻了六掌八爪。
剎那之間,掌爪齊飛,奇招疊出,各不相讓。
“孤嶺禿鷹”內力深厚,左掌右爪,淩厲無前,楊志宗占了個招式奇奧的便宜,與對手戰了個不相上下。
“孤嶺禿鷹”,估不到這小子如此紮手,五十招之後,他已看出這冷面少年,在內力方面,決不如自己。
心念之中,招式使變,在招式之中雜以劈空掌力,如此一來,情勢大變,楊志宗被迫得手忙腳亂。
“小鬼,老夫如再讓你走出十招,從此退出江湖!”
“禿鬼,你少狂吹大氣!“
“不信你就試試看!“
“孤嶺禿鷹”忽然淩空而起,在空中劃了一道圓弧之後,頭下腳上,宛若一只蒼鷹,十指如鈎,電閃向楊志宗抓去。
這一下可提醒了楊志宗制敵之道。
他對輕功一道,可是專才,武陵山五年,他已得到了“雲裏青鸾祁鈞”的絕技十之八九。
腳尖猛一點地,身形斜斜電射而起,剛好避過“孤嶺禿鷹”淩空的一抓,就空一個翻滾,身形已欺到上方。
“呼!”的一聲,劈出一掌。
這一掌由上向下劈出,其勢非同小可。
“孤嶺禿鷹”一招撲空,身形已接近地面,正想騰身再起,楊志親的一掌,已告當頭劈下。
他估不到對方竟有如此絕奧身法,登時駭然。
“孤嶺禿鷹”人如其名,輕功一道,造詣頗深,如果被對方得手,豈不是三十年老娘倒繃孩兒。
當下身形塌地,向旁例一滾,又複淩空射起,“呼!呼!”連劈兩掌。
楊志宗一擊不中,身形一曲一彈,飄身丈外,避開對方強猛的兩掌。
“孤嶺禿鷹”這下可未跟過去,反而一飄落地,面上現出一絲似怒的神色,鷹眼如電,注目楊志宗立身之處。
楊志宗大感奇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驀然——
一只柔軟的手,已從後面搭上自己的肩頭。
頓時寒氣直冒,正待反身——
“別動!”
那按在肩上的手掌,已變為抓,緊緊抓住肩頭。
聲音尚嫩,人耳極熟,原來竟是一個女人。
楊志宗情急生智,兩只手肘,電閃向後撞去。
這一看的确既狠且妙。
手拐觸處,柔軟如綿,似乎還有一種彈性。
接着是一聲嬌哼,楊志宗已趁這電光石火之間的時間,向前彈出五尺,飛快的橫移轉身,一看——
這身後的人,赫然正是那“招魂蝶秦媚娘”。
只見她兩手撫胸,花容失色,媚目之中,煞氣盎然。
敢情這雙拐,正撞在對方高隆挺拔的雙乳之上。
楊志宗對這淫毒的女人,可以說恨之切骨,當下俊面淡寒,升起一股殺機,咬牙切齒的道:“秦媚娘,你準備怎麽樣?”
“我要殺你!”
一旁的“孤嶺禿鷹”突然氣沖沖的道,“秦會長,這娃兒是我先發現!”
“先發現又怎麽樣?”
“老夫要把他帶走!”
“帶走?哈哈!你帶帶看!”
“孤嶺禿鷹”怒哼一聲,雙掌以十成功勁,電閃拍向楊志宗,勢如掠岸驚濤,呼轟有聲。
楊志宗肺都幾乎氣炸,身形一連三個旋轉,已欺到了“孤嶺禿鷹”身側,惡狠狠的劈出一掌。
“孤嶺禿鷹”何等狡猾之輩,見掌勢劈出,對方身形已然旋開,怪笑一聲,硬生生的把掌式帶偏。正好迎上楊志宗倒擊的一掌,“波!”的大震,楊志宗被震得連退三步。
“孤嶺禿鷹”因這一變式,掌勁已消卸了不少,否則,楊志宗在對方十成功勁劈出的掌風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