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白溪原想拒絕,卻聽到向牧黎道:“還有傅琦然,謝章桦。”
“最多再加上一個桑哥,就是桑青榮。”
江白溪眉尾挑起,似乎帶着些許的驚訝:“你跟傅琦然還認識?”
向牧黎是謝章桦工作室的藝人,而且向牧黎出道以後,便是謝章桦一路提攜上來的。
向牧黎跟謝章桦認識并不是秘密。
可是,傅琦然是圈外人,而且江白溪也正好認識傅琦然,所以一些表面的活還是要做出來的。
向牧黎揚起自己驕傲的下巴,點點頭:“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
江白溪突然頓住道:“你在節目裏照顧我,是不是傅琦然跟你打過招呼?”
向牧黎心頭暗罵自己沒腦子,但是,他怎麽會給傅琦然在江白溪面前掙印象分,他十分小心機:“傅琦然提到過你,不過我都不知道你要參加這檔綜藝。”
“當時知道你也要錄制這檔節目的時候,我都驚訝了好久。”
向牧黎也不是蠢貨,他不會去撒一下子就會被戳穿的謊言,他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當時跟你組隊,也是就認識你一個人。”
“但是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厲害!”向牧黎接着道:“你什麽都會,我只是你的挂件啊!”
江白溪似笑非笑,向牧黎看不出江白溪到底在想什麽,他只覺得自己像一只提線木偶,所有的心思的操控線都掌握在江白溪的手中。
“你也厲害。”江白溪說完以後便又扭頭望着窗外的風景。
向牧黎只感覺到一陣空落落,好像整個人都懸空,落不到實處。
向牧黎只能夠委屈巴巴地跟傅琦然發消息,說晚上他準備帶江白溪一起去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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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琦然收到消息,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謝章桦,一時間不知道該罵向牧黎是個蠢貨,還是為自己做賊心虛害怕。
“有事?”謝章桦那頭蓬松的長卷發,顯得人缺少了幾分生機。
恰巧,謝章桦的手機屏幕也亮了,屏幕照片是白溪生前一部的電影中的角色模樣,被生活迫使堕落的少女,鮮豔又糜爛,借着所有的生命力凝聚在此時的怒放。
傅琦然心跳幾乎頓住,他知道白溪對于謝章桦的意義,但同時他也是自私的。
謝章桦點開消息,是向牧黎發過來。
“待會向牧黎帶江白溪過來。”謝章桦在說江白溪名字時,沒有絲毫的滞澀。
傅琦然點頭,魂不守舍。
謝章桦也坐厭了,他也懶得理會江白溪跟傅琦然和向牧黎之間的破事。
那個小明星是跟白溪有幾分神似,又頗有幾分手段,但是就這都惹得傅琦然魂不守舍。
謝章桦心頭更加厭煩那個小明星,也瞧不上傅琦然這幅不堅定的樣子。
不過是個贗品,生怕別人跟他搶了似的。
謝章桦還是提點了句:“江白溪只是一個明星,你們之間談戀愛別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這句話叫傅琦然體內的血液幾乎凝固。
“我知道。”傅琦然最後也沒有跟謝章桦說自己的發現。
謝章桦還約了醫生:“待會我們晚上見。”
送走對方後,傅琦然整個人頹唐地現在椅子裏。
謝章桦離家酒店後,就跟以前一樣,驅車到了一家僻靜的街區。在地庫停好車後,謝章桦乘電梯到八樓,電梯的數字一下一下地跳動。
這是他第二次來進行心理咨詢。
是桑青榮強制他來的。
醫生是一位牙齒十分整齊的女人,笑容溫和,聲線親切。
謝章桦跟上次一樣,坐在咨詢室柔軟的沙發上,沙發右邊便是落地的大窗,落地的紗簾柔和外界刺眼的光芒。
醫生倒了杯水遞到謝章桦跟前:“最近休息好點了嗎?”醫生打量了謝章桦的臉一眼,即便已經接待過這位病人一次,但是依舊會被對方的俊秀所驚嘆。
謝章桦的頭發是那種舊式英國紳士般的長卷發,在自然光下泛着柔褐色的光澤,瞳孔也是淺淺的棕色,五官立體,斯文矜貴。
唯一不足的便是眼下的青色。
謝章桦搖搖頭,他眼睛無神地望着遠方,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不好也不壞,就總是會夢見以前的事情。”謝章桦低聲。
醫生循循善誘:“夢到小時候的事情?”
謝章桦點頭又搖頭,他會夢見小時候被拐賣的那段經歷,也會夢見他逃出來被白溪帶到孤兒院的經歷,更會夢見白溪車禍現場的照片,還會夢見白溪笑容懶洋洋地跟他說,以後想做什麽就去做。
這些,都沒有辦法讓謝章桦訴諸于口。
他舍不得跟任何人分享這些回憶,仿佛一旦與他人分享,這些畫面便會失去原有的色彩。
“我夢到一條河。河水是紅色,後面都是人在追着,想要把我抓回去。”謝章桦想到自己最近夢中出現的場景。
他總在反複夢見自己逃跑的那個夜晚,但是黑色的河面變成了鮮紅色,後面追趕的人都變成一張張面目猙獰的怪物。
白溪在河面掙紮,卻逐漸下陷。
謝章桦絮絮地說着自己的夢境。
“我每次都去救她,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醫生溫柔問道:“救誰?”
謝章桦愣愣地望着醫生,眼中充滿了迷茫:“我想救她。”
他分不清楚河水中被淹沒的白溪到底是真實的白溪;還是白溪生前最後一部電影中,跳河而亡的堕落少女;亦或者只是他臆想出來的畫面。
謝章桦的狀态很差:“下個星期就是她的忌日。”可是,他的夢境沒有結束于白溪沉于河堤,他會夢見白溪的臉變成那個小明星江白溪,再次重現《向陽而生》劇組當天的事情——
那天在劇組,小明星江白溪沒有游上來。
然後,他會英勇地撲入水中,救出江白溪,仿佛救出了電影中白溪飾演的那位跳河的堕落少女。
“逝者已矣。你的夢到這裏就結束了嗎?”
謝章桦搖搖頭:“我會救起另外一名女性。”
“這也是一種自我拯救的表現,你也想要擺脫以前發生的陰影。”
謝章桦搖搖頭,但是他沒有說更多自己的夢境,他又開始說自己的一些生活,一些日常的廢話。
醫生嘆了口氣,知道對方不願意多聊下去。每次稍微深入一點,便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性。然後對方迅速地拒絕溝通這個話題。
等出了診所,謝章桦看了眼時間,走到地庫驅車到晚餐地點。
謝章桦到到達定好的包廂時,向牧黎和江白溪已經到了包廂,包廂是木色的背景牆,中間是一張四方的小桌,那兩個人有說有笑。
江白溪靈動的眉眼一下子就撞入謝章桦的視野中。謝章桦想到白溪生前最後一部片子中的少女也是笑容如此明媚,但是那部片子中的笑容是表演出來的。
江白溪的笑容——
謝章桦低頭,沒有做聲。
向牧黎高興地喊着:“章桦哥,你來了。趕緊看看要吃點什麽!”
江白溪也掃了謝章桦一眼,不為所動。
謝章桦坐在了江白溪的對面,他拿起桌面端的菜單,随意點了兩個菜。
向牧黎好奇道:“琦然什麽時候過來?”
謝章桦一眼便看出向牧黎的緊張。
他頓了頓:“不清楚。”
向牧黎也就是問問,然後很快跟江白溪聊起一周之後的綜藝錄制,順便問問江白溪這個星期有沒有工作安排。
江白溪嘆了口氣:“明天休息,後天廣告拍攝。”
“拍什麽?”向牧黎好奇江白溪所有的生活。
“卓凡的年輕女性系列。”江白溪不想談工作,不肯多說,向牧黎便讨好地換了個話題。謝章桦将一切看在眼裏。
傅琦然姍姍來遲:“突然來了位客戶,來遲了。”他一來就看到向牧黎對江白溪的讨好。
向牧黎何時讨好過女人?
傅琦然不敢輕舉妄動,他又看了會,發現對方應該沒有發現江白溪的身份,他的心又落回原地。
江白溪笑着跟傅琦然打了個招呼。
謝章桦和向牧黎都在,傅琦然不敢說一些過火的話。
向牧黎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謝章桦瞥了江白溪一眼,縱然有幾分神态相似又如何?假的終極是假的,一個贗品也能夠将那兩個沒腦子的迷得團團轉。
謝章桦雖然心頭篤定,但是還是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吶喊:江白溪真的很像白溪,不是模樣相似,是那種神态神韻。
也不知道習慣是不是也相似。
傅琦然跟向牧黎對待江白溪都十分殷情,推薦菜式,推薦湯品。江白溪卻只是笑意吟吟地眼看兩個人的鬥法。
她對這些習慣又掌控。
在等餐閑聊間隙,江白溪出去接了個電話。傅琦然看到江白溪的手機跟謝章桦是同款型號,顏色也是出了名的情侶色。
包廂中的傅琦然瞬間沉下臉色:“向牧黎,你準備做什麽?”
向牧黎最怕的事情還是到來了。
“對不起。”向牧黎沒有解釋,是他理虧:“我就是覺得她太像白溪姐了。我就忍不住——”
傅琦然眉頭跳動,他壓低嗓子爆發:“這就是你的理由!”
然而,傅琦然自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謝章桦問:“你也覺得她像白溪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當多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