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牧黎飛一般地推開中間栅欄做成的小門板,竄到院子裏。
兩位跟拍中的一位,也飛地沖進去。
那瞧着破爛的栅欄,果然不堪其重,咔噠,其中半扇門的樞紐松了,歪了下來。
江白溪手裏提着東西走得慢,還沒走進去就又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
“傅昊,你不是人!”
屋前竹林鳥雀振飛。
向牧黎凄凄慘慘地望着眼前的石桌大樹,以及大樹下的秋千。這些和照片中的差不多,只是顏色沒有照片鮮亮。
江白溪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臭味,如傘般的大樹後面有一個紅磚砌成的小窩棚,窩棚裏面有兩只白白的大肥豬,還有三只小豬崽子。
喔霍!看向牧黎的樣子像是無法靈感爆棚了?
或許還是可以爆‘棚’的?
向牧黎呆站在原地将近兩分鐘,嘴裏碎碎念着:“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孩子被打擊得神志不清了。
江白溪看得不忍心,無奈安慰:“你要想想,好歹還有秋千大樹和石桌。”
向牧黎擡頭望向江白溪,臉上要哭不哭的,實在是可憐極了。
江白溪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一只德牧垂淚?
更像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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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們看看屋子怎麽樣吧!”江白溪半拉着向牧黎到了正屋,免得向牧黎對着他的秋千垂淚。
正屋的門前挂着一把鐵鎖,沒有鎖上。
江白溪扭開,吃勁地推開門板,老舊的木軸承發出吱啞的聲音,充滿着古董感。
屋內的地面是幹爽的泥地,連水泥都沒有鋪上,黃色的牆體挂着黑色的灰塵蛛網,牆壁上面打着鐵釘,釘上挂着嶄新的鐮刀和鬥笠,跟古老屋子格格不入。
左右兩邊各有一間房子,房子的門板漆過藍漆,以及掉得斑斑點點,門上隐約可見一些蟲洞。
門上貼着紅紙,毛筆書寫的兩個大字——卧室。
江白溪兩人先是到了左邊的卧室,卧室的牆體還算幹淨,卧室十分簡陋,一張鋪滿幹稻草的床,床上放着兩床被子,屋內還有一張落滿灰塵的書桌,不知道是書桌原來的油漆就是黑色的,還是被泥垢污成黑色的。
另外一邊的卧室一樣的布局。
正屋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中間是一口井,水井上還安裝了壓水井,壓水井很新,估計是原來的不能夠用了。
院子裏還有三間小房子,土竈廚房,一間廁所,還有一間新鋪了水泥的屋子,這個屋子還有排水口,江白溪估摸着應該是洗澡的地方。
此時的向牧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語言功能,江白溪又檢查了一下基本的生活用品。
這個節目組準備得倒還不錯,油鹽醬醋都有,鍋碗瓢盆等等一應俱全,但是沒有打火的,也沒有蚊子藥。
估計,這些都是折騰他們的後招。
時間已經到了三點十五,江白溪放下東西,戴好帽子,拉着渾渾噩噩的向牧黎按照地圖往村廣場去。
廣場的地面都是大理石板,廣場的盡頭還有一個升旗臺,升旗臺再前面一點便是村委會。
村委會大門上的電子屏還亮着:扶貧脫困。
向牧黎喃喃:“我很需要扶貧脫困。”
江白溪看到遠處的張成義們過來了,她拍了拍向牧黎的肩頭,讓他振作點。
等張成義他們走近,也看到他們一言難盡的模樣。
“也是照騙?”江白溪試探。
張成義沉重地點頭:“确實是河邊的白牆烏瓦,是臨時糊上的石灰的白牆,烏瓦也是漏雨的烏瓦,後面的院子裏居然還養了二十幾只鴨子!”
主持人也吐槽:“那麽多鴨子又臭又吵。”
饒是張成義這般歷經風浪的人,當時在看到房子的時候,也忍不住詛咒節目組。
“你們呢?秋千好嗎?”張成義試探。
才提到秋千兩個人,張成義就看到向牧黎的神情更加恍惚,江白溪無奈:“秋千後面有一個豬棚。”
張成義和主持人聽到江白溪的描述後,心頭居然升起了詭異的快樂。
他們的快樂在蔡明哲到達後,達到了頂峰。
蔡明哲心心念念的萌萌噠的小黃雞,已經長成了噸位厚實,啄人不留情的大公雞。
嘉賓聚在一起交流了會,發現節目組真的狗,傅導尤甚。
很快,最狗的傅導摸着他的小肚腩,姍姍來遲,興高采烈的:“看來大家見到自己的住所都十分‘驚喜’。”
“大家應該都對‘網戀有風險’這句話體會深刻啊!”傅導意味深長的道。
向牧黎的呼吸粗了粗,江白溪扯了扯向牧黎的衣擺,讓他不要太激動。
“現在已經三點半了,夏天的時候,窯山村的村民通常在這點出門幹農活。今天大家的任務:耕田撒種一塊。第一名完成的組将擁有豪華晚餐食材。”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送上一個竹籃,籃子裏面放了缸豆西紅柿雞蛋大米,還有一塊占據了半個籃子的五花肉!
“這也太豐盛了吧!”蔡明哲跳出來:“我們一定要拿第一!”
女歌手卻沒有跟着附和。
“第二名普通晚餐食材。”
第二個籃子是土豆西紅柿雞蛋還有大米、
“第三名餓不死晚餐食材。”籃子裝着一塊土豆和一小碗的大米。
最後一份,果然是餓不死。
不會給太多,也不會餓死人。
緊接着傅導開始介紹比賽規則。比賽很簡單,節目組為每組選手提供牛、犁還有種子,只要用犁耕完田播完種,且經過老鄉驗收合格的。
最先完成的便可獲得豪華晚餐食材。
“用牛耕田?”蔡明哲不可置信,他都沒見過牛。
怎麽用牛耕田?
傅導貼心:“你們放心,節目組很貼心,每組都安排了老鄉指導。”
向牧黎若有所思,江白溪也沒吭聲。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奇異地保持沉默。
孤兒院在南方,是城郊的一所小孤兒院,院長阿姨們以前種了不少田地,他們從小便跟一起耕田種地。
這一場比試,簡直是簡單模式。
很快,節目組帶着衆人來到了田野,田野有一道主道,路面長滿了雜草,路中間的草木最為旺盛,只有兩邊是低矮的青草。可以看出來常有車人在兩邊走動。
“眼前的三塊田,便是你們今天的任務。”
三塊并肩的長方形田,長田看着望不到盡頭,粗略估計長有百來米,寬又三四米,田裏長滿了低矮的紫色小花。
“老鄉們已經帶着牛和犁來了,任務從現在開始,大家加油喔!”傅導捏着小拳拳,賤兮兮地鼓勵大家。
這邊的老人家說的方言,向牧黎和江白溪一起跟老人家溝通着。
傅導在遠處的折疊椅子上監督拍攝,他估計最先開始的應該是張成義,張成義年紀大,小時候應該見識過牛耕田,而且他記得張成義以前還拍過耕田的電視?
可是,向牧黎是這次節目請到的咖位最大,流量也最高的嘉賓,傅導不免也多關注一些,然後他看到,張成義都還在艱難地趕牛上田,結果老牛毫不理睬,還沖着張成義拉了一泡牛屎時——
向牧黎接過老鄉手中的牽引繩還有鞭子,不用老鄉示範,他自己就有模有樣地趕着牛上了田。
然後,向牧黎一腳将犁殺進地裏,他揮着鞭子打在牛屁股上,老牛慢吞吞地往前面走去,鐵犁翻出新鮮的黑土,順順利利地趕着牛往前面去。
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成義年紀比較大,以前也在鄉下待過,趕起牛來,稍微有點點稀薄的經驗。結果,真正趕牛的時候,都成了這個樣子,就更加別說其他人了。
老牛的速度不快,但是一直保持着勻速前行,在其他人才勉強讓老牛上田時,向牧黎已經耕了個來回,再耕一個來回就可以完成耕田任務。
這個時候,江白溪也背上種子袋子開始在往縫隙裏播種,然後踩實。
另外一組的張成義第一行也走了一半的,只有蔡明哲組才開始耕地,可是這個牛根本不聽他的使喚。
蔡明哲臉色有些陰郁,瞥了女歌手一眼,女歌手沒有理他。
蔡明哲因為遠遠跟不上其他兩個組,氣惱道:“我現在已經開始耕了,陶美雲,你快點撒種子啊!”
女歌手陶美雲沒動,之前老農說過,最起碼要讓牛耕了個來回再撒種子。
“陶美雲,你是不是不想幹活,你要是不想幹,就放着我來!”
“不過也是,你總是這也不想做,那也不想做,我做什麽你也不高興不滿意,我也不知道怎麽讓你滿意,你真的是——”蔡明哲注意到這是鏡頭前,沒有接着說下去。
陶美雲沒有理會蔡明哲,走到老農身邊,咨詢老農為什麽老牛怎麽一直不聽話。
老農操着方言解釋:“你們那個小生,打牛打滴太兇了!不行滴!你看老牛的鼻頭都歪了!”
然後陶美雲又問了下該如何辦,老農叫他們先停一停,然後喂點草給老牛,再來耕田。
陶美雲走到蔡明哲身邊,将剛才老農說的法子說了遍。
蔡明哲冷嘲熱諷:“你是嫌我們現在的進度還不夠慢嗎?”
也不顧陶美雲的想法,蔡明哲依舊按着自己的法子來,結果老牛壓根不走了,老農又找到蔡明哲叫他讓老牛休息一會。
這個時候,蔡明哲才讓老牛休息,可是他臉上臊得慌。
剛才那個陶美雲也不說清楚點,讓他現在出了這麽個大醜。
此時,他們聽見,江白溪那邊突然笑着鼓起掌來,他們任務已經完成了,獲得了豐盛的豪華晚餐。
雖然,江白溪和向牧黎兩個人都髒兮兮的,但是并不妨礙在場的嘉賓都羨慕他們。
特別是蔡明哲。
作者有話要說:
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