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十出頭那會出去玩,他們總愛按照旅游手冊去找景點,好像到一個地方不去當地的著名景點,就跟白玩了似的。
現在殷竹跟闵秋白都不愛這樣了,倒不是說他們找到更舒服的旅游方式,只是他們突然醒悟過來,發現旅游玩的便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所以比起人擠人排隊去看景點,四處走走放松心情好像更舒适。
海島跟內陸城市不同,哪怕到了秋天,氣溫依舊很高。闵秋白換了件花襯衫,戴上鴨舌帽和墨鏡,稍微武裝了一下就出了門。
殷竹的打扮跟闵秋白差不多,甚至為了看起來更搭一點,殷竹專門帶了個白色帽子,此時戴上帽子站在闵秋白旁邊,氣場大開,路過的人都要停下來多看幾眼。
殷竹便後悔起來,覺得不應該打扮的這麽招搖的,畢竟關注越多越有暴露的危險。
闵秋白倒看的很開,出了酒店後還要拉殷竹手,端的好一副約會的架勢。只不過手還沒牽多久,闵秋白便受不了地松開了手。
天氣太熱,手心一直冒汗,牽着手實在不舒服。
“讀書時曾讀過一篇文章,說最适合談戀愛的季節是冬天,因為可以擁抱可以約着一塊去吃火鍋。”殷竹給闵秋白遞了瓶汽水,不忘幫他擰瓶蓋,“那個時候我覺得作者說的挺對的,直到後面我發現其他季節也蠻适合戀愛的,只要遇到對的人。”
殷竹說這些是想分享自己的看法,誰知道闵秋白聽完他的話後,關注重點完全偏了,“你也看這種書?”
闵秋白初中班上女生很愛一本雜志,上面有星座分析和時下最流行的故事,偶爾會刊登一些随筆。他有幸看過一本,那期刊登的随筆正是殷竹說的這種風格。
“我不愛看,但陳宇文喜歡看。”殷竹擰開瓶蓋喝了口汽水,舒坦道,“不過我現在覺得夏天确實不太适合談戀愛了,實在太熱了,手都不能牽。”
殷竹拿水瓶貼臉,補充說,“海島的秋天也不适合。”
“可以玩水。”闵秋白指着遠處正在踩水的一對情侶,詢問殷竹的意見,“我們去玩嗎?”
踩水多是小孩兒或者初來海邊的人愛玩,像他們這個年齡段,幾乎很少人去玩。不過闵秋白才不顧慮這麽多,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要一塊兒做幼稚的事。
殷竹自然不會拒絕闵秋白,于是幾分鐘後他們脫掉鞋子,像十來歲的小孩兒一般,踩着水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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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竹拿出手機開了錄像模式,闵秋白知道殷竹在拍他,便扭頭沖着鏡頭笑,看得殷竹一愣一愣的,心想都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他還是覺得闵秋白好看,總會被他弄得亂了陣腳。
闵秋白笑完就收回視線,蹲下來開始在沙灘上寫字,殷竹不知道闵秋白要寫什麽,卻跟着蹲了下來,視線仍落在闵秋白身上。
“闵寶,你在寫什麽?”殷竹笑着叫闵秋白名字,關心他在做的事,“我來看看?”
闵秋白給殷竹讓位置,“看吧。”
闵秋白在沙地上寫了兩人名字的縮寫,中間還很俗的畫了顆心,殷竹想拍照,可他還在錄像,要是拍照的話得關掉錄像,但殷竹又不太想這樣。
好在闵秋白跟他想法一致,已經拿出手機拍照,殷竹便放下心來,“等下把原圖發我。”
“幹嗎?”闵秋白邊發圖邊問殷竹,“要發朋友圈?”
殷竹回了句你猜,将鏡頭翻轉變成正對他們的,然後擡手碰了碰闵秋白手臂,叫他看鏡頭。闵秋白發完照片,就如殷竹說的那樣擡頭看鏡頭,結果鏡頭沒看到,先被殷竹親住了。
“風景這麽好,不親一下可惜了。”殷竹只是輕輕貼了貼闵秋白嘴唇,還隔着口罩,但露出來的眼睛卻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闵秋白是想親回去的,結果突然來了一對人,他只能暫時忍住,而殷竹看他這樣,沒忍住笑出聲了,緊接着就被闵秋白擰手心了,殷竹又樂呵樂呵的湊過來道歉。
闵秋白沒理他,嘴角卻不斷上揚,顯然沒真的生殷竹氣。
中午兩人随便找了家飯店吃飯,稍晚些時候則買票去看電影了,看的還是闵秋白有參演的片子,盡管他的戲份不多。
殷竹買的靠後的座位,等他們檢票進去時電影已經開場了。拍戲的時候大家沉浸在劇情裏,并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但等片子剪好後再看,就總覺得怪怪的。
闵秋白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只是殷竹看的開心,他便什麽都沒說。
片子講破案的,闵秋白演了個線人,戲份不重,兩個多小時出場了十幾分鐘,偶爾播到他的鏡頭,還能聽到有人感慨他扮相好看。
往往此時殷竹就會湊過來,學他粉絲那樣誇他,壓低聲音誇他好帥,弄得闵秋白忍不住伸手捏他臉,跟着小聲讓他安靜點,結果殷竹只是笑。
因為還在影院裏,闵秋白不好做什麽,怕會打擾到別人看電影。可等電影結束出了影院,闵秋白就沒那麽多顧慮了,捧住殷竹臉随便揉搓,報複先前在影院的仇。
殷竹完全不躲,笑着讓闵秋白欺負他,只是在有人過來時,拉着闵秋白躲到了牆角。
他們在的牆角其實并不隐秘,只不過燈光較暗,來往的人看到這兒有人,也只會感慨一句放肆,闵秋白動作便大了起來。
他身體往前,和殷竹額頭相抵,再低下頭貼了貼殷竹唇,“有點像高中,當時你也這麽拉着我躲老師。”
高中管的嚴,早戀被抓是要被請家長的,再嚴重點說不定會被勸回家思過。闵秋白是不在意這些的,殷竹當然也不在意,但他們都擔心對方,怕對方因此遇到麻煩。
所以每次在學校碰面,殷竹跟闵秋白就像卧底接頭,選的地方偏僻不說,一察覺有動靜就會躲。
後面兩人畢業開始工作,在各自的領域各有建樹,再約會時不用顧忌那麽多,像這種毫不猶豫護着人躲的舉動,闵秋白二人倒真有些年沒感受了。
“那不好意思了,這麽多年都是我。”殷竹下巴擱在闵秋白肩上,輕嘆氣道,“可能七老八十了還是我。”
闵秋白被逗得一樂,揉了揉殷竹腦袋,“我求之不得。”
殷竹也笑,沒再說什麽,只是加大了抱闵秋白的力度,安靜地享受這難得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