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他已出面,但少林寺方面必須有準備,這書簡便是防守之道。”
“那人莫非是……”
“野和尚”似已窺知吳維道心意,立即接話道: “不是貧僧,另有其人,但與貧僧有淵源。”
吳維道考慮了一會兒,慨然道:“好!小可答應跑一趟!”
“野和尚”從懷中掏出一封書簡,遞與吳維道: “小施主,這筆人情貧僧記下了!”
吳維道接過書簡,道:“大可不必!”
約莫起更時分,吳維道以驚人速度,趕到嵩山腳下,正要登山之際,忽有兩個鄉農裝束的中年人,攔住去路,其中一個道:“公子要上少林寺?”
“不錯!”
“連夜上山,必有要事!”
“這是本公于的事,與兩位無關!”
“朋友,光棍眼裏不揉沙子,請示明身份!”
“不死書生!”
“什麽?不死書生,前所未聞!”
“這名號都沒聽過,還當什麽密探!”
兩個中年人大震,雙雙退了一個大步,從衣底亮出劍來,仍是那發話的道:
“朋友說什麽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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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不是‘金龍幫’的密探?”
“說出來意!”
“如果不呢?”
“不死書生将變成死書生!”
吳維道冷冷一笑道;“在下時間寶貴,沒工夫閑扯,聽着,你們人不少吧?
傳言同伴,今晚嵩山之行不利,要命的急迷離去!”
說話聲中,揚手一拂:“唉!啊!”兩聲,兩名密探被廢了武功,連轉念的餘地都沒有,別說出手了。
吳維道如夜行蝙蝠般疾掠上山,路上雖數遇阻截,但他的身法太快了,那批預伏的高手,只能捕風捉影,疑神見鬼。
山門已經關閉,他越牆而入,沒有驚動守門的,直奔寺門,寺門倒是開着,兩名僧人,靠在門邊打盹,門燈吐着昏黃的光暈。
“有人嗎?”
這一聲問,把兩名守寺門的和尚驚得直跳起來。一看是一個少年書生,才松了一口氣,雙雙一合掌,其中一個道:“施主何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受人之托,有急事而來,請法本大師出見!”
“施主要見監寺?”
“不錯!立即通禀!”
“不知有何急事?”
“大和尚,別耽誤時間了!”
那守門僧望了吳維道幾眼,那一身裝束與風姿,使他不敢再說什麽,轉身入寺,不久,“法本大師”疾步而出。
“施主要見老衲?”
雖然,吳維道對數年前被拒的那檔子事并未記恨,但下意識中,芥蒂是難免的,所以詞色之間,便顯得冷傲了。
“區區受人重托,送來書簡!”
“哦!”
吳維道取出書簡遞上,“法本大師”一看封面,老臉登時變了,目光在吳維道面上一繞,合掌道:“施主如何稱呼?”
“不死書生!”
“法本大師”被這外號驚得一怔,微微一窒,道:“請到寺內待茶?”
“不必了!大師還是立即與貴方丈拆簡行事吧!”
“施主受托于何人?”
“野和尚!”
“法本大師”低宜一聲佛號,道:“大師伯仍然健在?”
吳維道一愕,大師伯,“野和尚”的年紀,還差這監寺一大截,他會是他的大師伯?”當然不是,“野和尚”說過修書的不是他,那是誰呢?此人輩份必然相當高了,轉念中脫口道:“貴大師伯是誰?”
“施主不是托傳書信嗎?”
“難道是野和尚?”
“阿彌陀佛!”
宣了一個佛號,卻沒有下文。
吳維道心想:這其中定有文章,而且是門戶內的秘密,局外人最好不插口,少林弟于,一向守清規,少林寺戒律也極嚴,如“野和尚”之流,的确不像是少林弟子。
“區區告辭!”
“施主所談的‘野和尚’現在何處?”
“這……不得而知。”
“可還有什麽傳言?”
“沒有了,盡在書簡中!”
“敬謝施主勞駕!”
“不必!這是區區自願的!”
說完,雙手一拱,轉身便走。
時已近二更,吳維道仍循原路出了山門,大搖大擺地下山,到了半峰,已聽到寺內陣陣鐘聲,想來少林寺已傳集弟子着手戒備了。
一路下峰,毫無阻擋,吳維道覺得奇怪,難道那批預伏的密探,鑒于兩人功力被廢,不敢出頭了?
這沉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将近山腳,一幕異像出現跟前,只見石道之旁,高挑着一盞氣死風燈,在微風中播曳,燈罩上,每一面都繡了一個狐貍頭。
燈光照耀下,橫陳了不下十具死屍。
距離那怪燈約莫五丈遠的地方,人影幢幢。
吳維道駭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不期然地遠遠止住了身形,距那怪燈約四丈之遙,由于是坡地,燈光照射受阻,他正好停在燈光不及的暗影中,也因為中間隔了一層燈光的關系,他的身影,未被對方發覺,而他的視力超常,卻能透過光域而及遠。
人影中,不少人穿着繡有“金龍”號志的衣服,這顯示“金龍幫”的人馬,已經趕到,對方是受阻于怪燈,抑是待命行動?
何妨看看這場熱鬧?
于是,他閃入路旁樹叢,隐起身形。
人群中,傳出一陣聽不清的聲音,倏地,有四條人影,撲上蹬道,快如疾矢,剛剛撲到怪燈之前,一條幽靈般的身影,如抹輕煙,橫裏掠過。
“哇!哇!……”
慘叫聲中,囚條撲上的人影栽了下去,順坡勢滾落兩丈之外。
吳維道大力震驚,以他的目力,竟也未看清那下手的人。
場面沉寂了盞茶的工夫。
峰腳傳來一陣馬嘶之聲,接着一群人影加入原先的人群中。
“金龍幫”又一群高手趕到。
晃動的人影,全部靜止,不久三條人影越群而出,慢慢循石級而登,逐漸進入燈光照射的範圍內,可以看出是兩名老者與一個文士裝束的中年人。
吳維道在總舵随侍少幫主經年,對一些高級人物,并不陌生,他一眼便已看出那中年文士是“師爺鬼手秀才申叔和”,兩名老者是總舵護法,一個叫“無常客楚彪”,另一個叫“鬼影趙子淵”。
三十到距怪燈兩丈之處的石級上停住身形,“鬼手秀才申叔和”居中,“無常客楚彪”與“鬼影趙子淵’?向左右彈開,呈互相呼應之勢。
“鬼手秀才申叔和”陰陰發話道:“野狐禪,閣下憑什麽攪這渾水?”
吳維道又是一震,“野狐禪”這名號曾聽人提過,是一個功高莫測,難纏難惹的怪人,行蹤如魅,武林中沒幾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對了,燈籠上的狐貍頭,正是他的獨門标志。
“野狐禪”?難道便是“野和尚”?
轉念間,只聽“鬼手秀才申叔和”再次發話道:“閣下是存心與本幫作對,還是包庇少林寺呢?”
一個蒼勁的聲音,悠然傳出:“識相的便退走,佛門聖地不容玷污!”
聲音似遠又近,飄飄忽忽,使人捉摸不定發話人的位置。
吳維道知道“野狐禪”用的是“振令傳音’’之術,聽聲音,決非“野和尚”。
“鬼手秀才申叔和”冷冷一笑,道:“就憑閣下一句話嗎?’“随便,我者人家出言如山,并不戒殺!”
“閣下未免太低估本幫了……” ’
“我老人家什麽也不在乎廣
“閣下既有意為少林寺張目,很簡單,交出殺人兇手,由本幫處置……”
“哈哈哈哈,殺人兇手,闖入禁地,盜人寶物,鼠竊狗偷而已,此輩肖小,人人得而誅之, ‘金龍幫’盜竊窩團而已,還有臉說這種話,讓人笑掉牙屍·
“‘野狐撣’,你若非見不得人,就現身出來面對面的講……”
“你還不配與我老人家對面說話!”
“很好,咱們走着瞧了!”
“哈哈哈哈!”
“鬼手秀才申叔和”雙手上揚,淩空一陣揮舞。
“金龍幫”高手蜂湧而上,做扇形散開,人數不下百人。
吳維道看這情況,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鬼手秀才”這一着果然厲害,近百高手,聯肩并進,“野狐禪”再狠也不能盡殺所有攻擊者。
右首的護法“無常客楚彪”揚掌遙擊燈竿……
灰影“唰!”地斜掠而過。
“哇!”的一聲慘號,“無常客楚彪”掌勁未吐,便已橫屍。
“鬼手秀才申叔和”驚呼一聲,後掠丈餘。
灰影再掠,慘叫又傳,左首的“鬼影趙子淵”滾落坡下去。
近百高手,剛剛沖到燈影之內,這一來,全被鎮住了。
一聲尖厲悠長的胡哨傳自峰腳,所有“金龍幫”弟子,連“鬼手秀才”在內,紛紛後退,剎那間退得一幹二淨。
吳維道暗忖,對方莫非知難而退了?
驀地,那蒼勁的聲音起身身後,“娃兒你看夠了?”
吳維道一驚回顧,卻不見人影,但他已知發話的人是誰。
“老前輩是‘野狐禪’嗎?”
“對了!”
“肯賜見一面嗎?”
“憑什麽?”
“就憑恭逢其盛吧!”
“哈哈哈哈,答得好!”
吳維道略一沉思,道:“閣下發出笑聲,在區區身後右側三丈之外,後半句話,移到了左邊……”
“好哇!小子,真有一手,你師出何門?”
“造化門!”
“什麽,造化門?你……是造化老人的門下?”
“不錯!”
“既是如此,我老人家不得不現身了!”
話聲剛落,人巳現出,赫然是一個白發、白眉、白須的怪人,一襲灰色的僧衣,長僅及膝,胸前一串黑黝黝的念珠,每一粒均有龍眼大,雙眼有如午夜寒星,直照在吳維道面上。
這不僧不俗的怪模佯,與“野和尚”毫無二致。
“老前輩是三寶弟子?”
“一半!”
“一半!”
“不錯,只能算一半,咱是野狐禪!”
吳維道被這不倫不類的答話,逗得幾乎失聲而笑,這就是武林中視為神秘般的人物“野狐禪”,一個意念閃上心頭,不禁脫口道:“老前輩是少林弟子?”
“你小于怎知道?……”
“監寺法本大師,在接書筒之後,曾透露了一句‘大師伯’……”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閃電掠至:“師父!”
來的,竟然是“野和尚”,吳維道一驚之後.不由啞然失笑,“野和尚”是“野狐禪”的弟子,難師難徒,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野和尚”看來有些乏促,可能是全力猛馳的原故。野狐撣一翻眼,道:
“情況如何?”
“對方來了一名可怕的人物!”
“什麽可怕的人物?”
“是一個黑衣蒙面劍客!”
吳維道不由一動,想起了父親說過的黑衣蒙面人,以父親當年功力,只能按對方半招,父親曾每兩年出山一次,目的就是尋找這黑衣蒙面劍客,想讓自己拜在他門下,記得自己曾豪言将來要擊敗此人,不知“野和尚”所說的可是當年父親口中的……”
“野狐禪”冷冷地道:“怎知他是……個人物?”
“弟子曾在中途與他交手!”
“怎樣?”
“第二招兵刃脫手!”
“啊?”
“對方劍術十分奇玄,劍身有一種彈震的力道………”
吳維道脫口道:“準是他!”
師徒倆同吃了一驚,野和尚道:“小施主知道此人?”
吳維道自知失口,淡淡一笑,以作掩飾,道:“聽人說起過,小可正要會他!”
“野狐禪”雙目一亮,道:“娃兒,這可好……”
“什麽好?”
“依我老人家門徒說,那黑衣蒙面劍客的功力,勢非迫我現身對付不可,而我老人家并非故作神秘,實在是不願公開露面,你正好要會這名劍客,所以我老人家有個請求,一方面我不需露面,另方面也解了少林之圍……”
“要晚輩出面對付?”
“對了,算是我師徒第二次勞煩你,請你迎上前去阻他,像這類高手,必甚珍羽毛,如果落敗,決不會再出頭!”
“老前輩準知道晚輩能勝過他?”
“造化老人高徒,應該能的!”
野和尚驚聲道:“什麽,小施主是‘造化老人’的弟子?”
吳維道淡淡,一颌首道:“是的!”
“哦!真想不到!”
吳維道仍接原來的話題道:“如果晚輩不敵而落敗呢?”
“野狐禪”沉聲道:“那我老人家便只好露面了。”
“晚輩應承這件事,但,有個問題想釋疑……”
“我老人家的來歷?”
“是的,但不勉強,老前輩能說則說。”
“野狐禪”鎖緊了白眉,默然了片刻,釋然道:“好,告訴你,這是件大秘密,你是唯一得知的人……”
“晚輩僅是好奇,無意刺探別人隐……”
“聽着,我老人家是少林弟子,蒙上二代首座長老‘弘光’收為門下,其時,先師雲游南荒,故随改着僧衣,但未經正式剃度,因為照門規必順返寺谒祖,不幸先師在南荒坐化,我捧‘舍利于’返寺,不蒙當代掌門所信,我一氣之下,誓言不再踏入寺門一步,從此自絕了師門,所以只能說是半個和尚……”
“啊!”
“之後,掌門方丈派人甫下,查明先師坐化事實,再傳令要我返寺正式圓頂,因有誓言在先,避不返寺,但這淵源卻是不能抹煞的,所以不得不理這筆帳,事實的經過便是如此。”
吳維道歉然道:“晚輩不當問的!”
“無所謂!”
“晚輩該走了……”
“走吧!我師徒記下你這筆人情。”
“那又不必,晚輩原本要找此人的!”
說完,雙手一拱,馳下峰去。
顧盼之間,來到峰腳。遙望大道,靜蕩蕩地躺在夜色中,不見半個人影,于是,他搬了塊大石,擺在路中央,坐了下來。
星鬥歲橫,已是子夜時分。
十餘條人影,疾奔而來,到了距吳維道坐處約三丈時,一聲驚“噫!”齊齊收住步子,當先的,是一個比一般人高出一頭的老者,後随者,全部襟繡雙龍。
吳維道一眼便已認出這巨靈般的老者,是“雙龍武士”副統領“金剛王吉”。
眼前這批武士,均是以一當十的第一流高手。
“金剛王吉”大踏步上前,聲如悶雷般道:“何人阻路?”
吳維道一動不動地道:“不死書生!”
“好哇!你便是不死書生,廢本幫兩名弟子武功的便是你?”
“不錯!”
“你為少林寺賣命?”
“區區的命不賣!”
“小子!站起來!”
“王吉,別大呼小叫的!”
金剛王吉駭然退了一步,對方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名號,的确驚人。
“你,知道本座的名號?”
“當然,這何足為奇呢?”
“要你起身!”
“區區在等一個人!”
“等誰?”
“黑衣蒙面劍客!”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找他較量一下劍術!”
“不死書生,你配嗎?”
“配不配,無須你插口。”
“你就坐着等死吧!”說完,一揮手:“走!”
“不許動!”
“好小子,你打算怎樣?”
“區區與黑衣蒙面劍客較量之前,誰也別想通過!”
“金剛王吉”哈哈一笑道:“不死書生,你狂妄得很可以,看來你無緣見到黑衣劍客之面了,收拾他!”
一名“雙龍武士”應聲上前,拔出長劍,猛掃而出。
“锵!”夾着一聲驚呼,那名“雙龍武士”的長劍,被挑飛半空,人也被震得倒退了五六步。
武士群中響起了一陣驚呼。
吳維道仍坐着沒動,手中劍半舉,沒有收回,拔劍出乎,無人看清。
“金剛王吉”呆了一呆,暴吼道:“真有兩下子,難怪這麽狂,看來本座得親自出手了……“
吳維道冷冰冰地道:“識相的退下去候着!”
“金剛王吉”緩緩拔劍在乎,怒喝了一聲道:“起來,準備自衛!”
吳維道冷漠如故地道:“憑你還不配說這句話!”
“金剛王吉”氣得七竅冒了煙,堂堂“雙龍武士”副統領,在平時可說很少有出手的機會,單憑手下,便可應付任何場面了,想不到今夜碰上丁這麽個名不見經傳,卻又狂得目無餘子的“不死書生”,怎不令他氣煞,獰聲喝道:“不死書生,本座要把你大卸八塊!”
吳維道不屑地道:“副座,只要你有這能耐,區區卻不忌如何死法!”
“拿命來!”
喝話聲中,劍挾栗人金風,如駭電奔雷般罩向吳維道,論劍術,這一擊在武林中沒有幾個人能接得下,但吳維道身手太強了。
“锵啷啷!”
火花如金星亂進,這一個照面,劍刃交擊了十餘下之多,也就是說,“金剛王吉’這一劍,同時分攻十幾個部位。一般人來說,已夠驚世駭俗。
“金剛王吉”一擊未攻下,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星,但不見真章,焉能罷休。
“好小子!”
暴喝聲中,二度出手攻擊,比之前一招更淩厲駭人。
又是一串連珠密響,“金剛王吉”連退了三個大步,幾乎握劍不牢。
一個站,一個坐,功力早已分出了上下,所有“雙龍武士”全為之心驚。
“你不是他的對手!”
一個冷漠但卻威嚴的聲音,倏然傳來。
“金剛王吉’立即撤身後退。
一個黑衣蒙面人,幽靈般出現。
吳維道下意識地感到一陣緊張,是否能敵過對方,他毫無把握,這是功成之後,第一次面臨的重大考驗,他徐徐站起身來,四日交接,猶如四粒寒星。
“閣下,幸會了!”
“你要找本人?”
“不錯!”
“怎麽稱呼?”
“不死書生!”
“嗯!單就這外號,狂态便已表露無疑,一個真正武士,似乎不宜太鋒芒畢露!”
“閣下如何稱呼?”
“就是‘蒙面劍客’吧!朋友年紀不大,與本人應無糾葛?”
“聞閣下劍術無雙,特來請教!”
“恐怕替人賣命是真?”
“難道閣下不是?”
“彼此彼此吧!”
“聽說閣下曾半招而敗:流雲雙劍客’之一的吳方?”
“噫!這事……朋友如何知道?”
“若要無人知,除非己莫為!”
“哼!”
“半個時辰之前,閣下兩招使‘野和尚’兵刃出手?”
“本人不否認!”
“很好,閣下今晚的目的是要使佛門聖地蒙污?”
“這一問是多餘!朋友真正來意是什麽?”
“比劍。”
“那就閑言少敘了……”
“區區有個條件……”
“說吧!”
“區區只須交一招!”
“什麽,一招?”
“不錯,一招,以閣下的功夫,只須一招,當能判出高下!”
“這話不錯,一招足夠了。”
“區區如果不敵,今後江湖中将無‘不死書生’其人,假如僥幸,區區只有一個很小的條件……”
“什麽條件?”
“不許侵犯少林,立即撤離!”
“這辦不到!”
“為什麽?”
“本人做不了主,無法提供保證!”
吳維道輕蔑地一陣冷笑,道:“閣下原來只是為虎作悵的一名爪牙!區區實在替閣下不值!”
“蒙面劍客”厲聲道:“朋友說話過分了……”
“該怎麽說?”
“事有情非得已者,豈能一言以蔽!”
“那就是說閣下輸了,仍須執行命令?”
“不,本人如負,立即抽身!”
“好,一言為定!”
“蒙面劍客”霍地拔劍在手。
吳維道一絲也不敢大意,這勝負不但關系自己的名聲,也關系着少林寺的命運, “野狐禪”所慮的只是這名“蒙面劍客”,如果擋住了這勁敵,其餘的他師徒便可從容應付了,當下,運集畢生功力于劍身,擺出起手之式。
一招,他自己說過只較量一招,他有些後悔話說的太滿了,但已晚矣。
“蒙面劍客”腳下不丁不八,長劍橫胸。
四道目光,膠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