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
年罕見的魔頭,簡直是近乎神話。
鬼婆口唇蠕動,進出幾個宇道: “好……你好,小子”“砰!”的一聲,栽了下去。
宇文烈思及她的傳人邱雯,因不願叛師,又不願置身魔道而以自殺來解脫,心中不由一陣黯然。
三名死亡使者及手下,已在鬼婆負傷之際鼠竄而去。
宇文烈走近孽道屍身之前,伸手一陣抄摸,取回了鬼王禦魔錄的封面,慨然一嘆道:“瑰寶在握,不覓地潛參,卻要來送死,天意嗎?還是命運?”
東方瑛一觀日色,道:“烈兄,我們走!”
“走吧!”
會場之內。
臺下,數以百計的各門派代表,在窒悶的氣氛中,一個個如坐針氈,只有部份暗中已為死城所網羅的幫派,悠然自得。
臺上,死城令主被不死翁一席話說得驚疑不置,她不相信以孽道、鬼婆的能為,加上十名死亡使者,收拾不了來人,但事實上卻又不見兩邪回來複命,難道真如不死仙翁所言,兩邪已一去不返了?
各門派掌門人,雖不知來者為誰,但一則以喜,一則以懼,衷心希冀有人能以回天之手挽回厄運。
從死城令主迫令交出掌門信符一點,已充分地說明了對方的企圖。如果武林命脈落入魔道之手,那真是亘古未有的悲劇。
各門派與死城之間的血仇,并未因時過景遷而沖淡。只是,誰有這力量敢奢言索仇?
空氣似乎已凍結了,令人有窒息之感。全臺只有兩個人的表情至為明顯,不死仙翁的笑容和桐柏派掌門曹月英的怨毒,成了突出的對比。
驀地,一名死亡使者疾逾電閃地到了後臺。
首席侍衛主動地退身後臺,瞬間又告出現,俯首在死城令主耳邊匆匆數語。
Advertisement
死城令主霍地離座,凝聲宣布道:“大會暫停,各位朋友請勿離場!”
場中頓時起了一陣騷動。
死城令主接着又道:“四護法!”
原本坐在臺上的四名黑袍老者起立躬身,道:“屬下在!”
“四位各率九名使者,維持會場秩序,如有異動者,格殺不論!”
“遵令!”四護法閃身下臺,各帶九名死亡使者,占據了會場四個方位。
“沈總管!”
“弟子在!”
“照原定應變計劃辦理!”
“尊令谕!”沈虛白掠身下臺而去。
曹月英陡地站起身形,目中燃燒着仇恨的火焰,正待……
不死仙翁笑容一斂,沉聲道:“曹掌門人,不許妄動!”
死城令主冷電也似的目芒,朝曹月英一繞,退入臺後,八名侍衛少女,也跟着退去。曹月英咬了咬牙,坐回原位。
場面顯得詭谲萬分,誰也不知道将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且說宇文烈與東方瑛一陣疾奔,顧盼間,行盡林道,遠遠已可望人頭彙集的會場,尤其那巨型彩臺,最為怵目。
宇文烈略顯激動地道:“到了,看樣子還不太遲!”
話聲才落。一條人影飛瀉而來。兩人不期然地剎勢而待。
人影眨眼到了跟前,赫然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
宇文烈一見來人,殺念陡起,冷極地道:“沈虛白,是你?”
沈虛白陰陰一笑道:“烈兄,久違了!”
“沈虛白,上次看在你亡父臨死重托的份上,饒你不死,你竟然不知回頭,腆顏事仇,你根本不是人,連一點人性都沒有,今天你死定了!”
沈虛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一個奸狡的人,自有他獨到的鎮定功夫,當即一抱拳道:“烈兄責備得是,但小弟有難言之隐!”
“誰和你稱兄道弟,休想我會放過人。”
“此事暫且不談,在下奉令主這命,有請閣下與這位天山朋友!”
“不必請,本人自到!”
“敝令主現在失魂臺相候!”
“什麽,失魂臺?”
“距此不遠,僅百丈之遙!”
“帶路!”
東方瑛道:“烈兄當心陰謀!”
宇文烈冷峻地道:“鬼魅之行,不足為慮!”
沈虛白當先帶路,奔向與會場相反的方向,越過森林,沿着城疾馳,轉眼工夫,面前出現一座五丈高下的石臺,臺背山而建,與死城呈椅角之勢。
臺上,一個面蒙黑紗的女子,兀立如一尊雕像,她身後是八名宮妝少女。
沈虛白飛躍上臺,躬身道,“人已帶到!”
“好,下去!”
沈虛白從臺的靠山處消失不見。
宇文烈望了東方瑛一眼,雙雙掠身上臺。
死城令主冷森森地道:“宇文烈,何不揭下你面巾?”
宇文烈冷笑一聲道:“這有何不可!”伸手解除紫衫,恢複他的白色勁裝,然後摘落紫巾。
死城令主忍不住脫口驚呼道:“呀!你……”
宇文烈不屑地道:“在下額上該有烙印,對嗎!”
“小子,當初如把你一掌劈死,倒免了多費手腳……”
“嘿嘿,令主悔不當初,可是遲了!”
“這位朋友是天山神秘老人門人?”
“不錯,特來參加死城除名大典!”
“小子,你好狂的口氣,告訴你,這是失魂臺!”
“令主倒先了個葬身的好所在!”
“哈哈哈哈!”帶着濃厚殺機的脆笑聲中,死城令主意外地扯落面紗。
“呀!”宇文烈驚呼一聲,連退了三步,死城令主,赫然就是*死誅心人的中年美婦,也正是白小玲的母親。
他确實估不到白小玲的母親,但是震顫武林的恐怖人物 ——死城令主。
死城令主冷冷地道:“宇文烈,你想不到吧?”
“的确想不到!”口裏答着,心中卻起了極大的變化,謎底終算揭穿,怪不得白小玲如此便利地對自己援手,原來她是令主之女,對方迫殺誅心人,是誤認誅心人是死城逃出白世奇,如此看來,黑衣蒙面女當是白小玲的姐姐或妹無疑了。
恩、情、仇、怨,在他腦海中快速的轉動。
白小玲提出要求,在任何情況下不要傷害她的母親,原來,有這原因在內,但,自己能因兒女之私而放過這女魔嗎?
死城令主幽幽地道:“宇文烈,拿命來吧!”
“做夢!”
“你無妨等着瞧!”
死城令主眼中突放異彩,直照在宇文烈面上。
宇文烈目光與對方相接之下,心頭突地一震,神志開始渙散。
死城令主緩緩移步,口中道:“宇文烈,想不到你仍然那麽不擠!”
字文烈目前修為,已非昔日,靈智一振。心神立即恢複。
“看掌!”一道排山掌力,撞向宇文烈當胸。
宇文烈神志一疏一振之間,反應自然慢些,就無法躲過這猝然一擊。
“砰!”宇文烈的身形,直向臺下飛去。
東方瑛驚魂出竅,怒喝出掌,但分秒之差,已不及阻止這悲劇的發生。
又是一聲“砰!”然大響,死城令主一掌震飛宇文烈,就收掌之勢,反迎東方瑛攻來的掌力,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
一個是全力出擊,一個是順手反擊,功力的高下已然判明。
東方瑛芳心如割,她已無暇探究宇文烈的生死,栗喝聲中,再度出手,身為神秘老人門下,功力豈同凡俗,一陣忘命猛攻之下,竟然迫得死城令主連退三四步,才有機會還手。轉眼之間,過了五個照面,死城令主以內力勝過對方,硬封一掌。勁氣雷鳴聲中,東方瑛被震得踉跄而退。一擡頭,目光與死城令主接觸,登時心神一散,動彈不得。
死城令主一揮手道:“拿下!”
兩名侍衛少女,應聲而出,一左一右,抓向東方瑛。
就在此刻,兩聲凄厲的慘號,破空而起。兩名奉命擒拿東方瑛的侍衛,雙雙橫屍當場。
宇文烈像幽靈似的出現臺上,擋在東方瑛身前。
他既已練成了金剛不壞神功,死城令主的一掌,當然傷不了他,只是疏神被襲,不及還手而已,栽落臺下之後,又反彈而起,定了定神,飛身上臺,正趕上東方瑛被天魔眼所制,兩宮妝少女出手擒拿,他閃電般出手毀了兩少女。
死緘令主粉腮慘變,她做夢也估不到短短一段時日之中,宇文烈會練成這等驚世駭俗的通玄功力,駭然道:“你……你沒有死?”
宇文烈面籠恐怖殺機,寒聲道:“令主很失望?”
“你,莫非已得到禁宮所藏的武功?”
“告訴你無妨,正是這樣!”
“小子,別得意,你是死定的了……”
“這句話正是在下要對令主說的!”
東方瑛這時神志已告回複,冷哼一聲,撲向六名宮妝少女,一對六,雙方頓時打得難解難分。
這六名宮妝少女,每一人的身手,都較死亡使者略高,所以東方瑛一時之間,還不容易得手。
“住手”
接着是一聲凄哼。東方瑛口血飛濺,暴退丈外。
場中,多了一個肉球也似的怪人,兩眼青光熠熠,直照向宇文烈。
六名少女業已垂首躬身,齊稱:“參見太上!”
宇文烈心頭一震,太上,太上是誰?難道死城令主身後還有人?
那肉球也似的怪人,裂開血盆大口,一陣怪笑道:“小子,有種,竟然勞動老夫親自出手,夫人,站開!”死城令主幽幽退開丈外。
宇文烈心念急忖:夫人?那這怪物是死城令主的丈夫了,那麽也是白小玲的父親,這筒直令人難以置信。
怪人三角眼一翻,颔下短髭蓬立如猬,以刺耳的聲音道:“小子,你想如何死法?”
宇文烈心下不無忐忑之感,故意問道:“閣下何方高人?”
“死城太上!”
“大名?”
“你不配問!”
“如果閣下死了,在本人記憶中,豈不成了無名之輩?”
“唔呀!好狂妄的小子!”肥短的手爪,痰抓而出,這一抓之勢,快得簡直不可思議,而且出手之奇詭厲辣,可以說世無其匹。宇文烈竟然避無可避地被一把抓住左肩頭。
死城太上五指用力之下,如抓在一個鐵人身上,頓時駭然變色。
“撒手!”暴喝聲中,宇文烈右手疾揮,劈正了對方的前胸。這一掌,鐵鑄銅澆的也經受不起。
“砰!”夾以一聲哼,死城太上肉球也似的身軀,翻滾着疾撞出去。兩丈之外,才告停住,只一晃,又回到了宇文烈身前。
宇文烈不由心冒寒氣,這種功力,确實也到了通玄之境, 他那近身猛擊的一掌,竟然傷不了對方。
死城太上雙掌圈劃之間,已出了手。宇文烈揮掌相迎。兩個罕世難逢的高手,頓時展開了一場惡鬥。掌風如雷,勁氣四溢。死城令主這等高手,竟然無法在三丈內停身。六名宮妝少女,已退到靠山的臺邊,一個個面如土色。
東方瑛也是花容失色,移身到四丈之外。
轉眼之間,過五十招.只打得天昏地暗,日色無光,令人目震心懸。
”砰!砰!”連響雙方只攻不守,各中了對方數掌,人影霍然而分。宇文烈俊面蒼白,胸部起伏不停,喘息之聲,數丈之外可聞。
死城太上口角沁血,獰厲如鬼。顯然,雙方功力懸殊不大。
宇文烈心念疾轉,如果硬拚下去,極可能兩敗俱傷;而死城令主在一旁虎視眈眈,東方瑛功力固屬不凡,但抵不住對方的天魔眼,還有萬流歸宗大會關系着整個中原武林的命運,非予阻止不可,若不謀速戰速決,後果不堪設想。
心念之中,伸手拔出了平頭怪劍,一道豪光映日生輝,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森森之感令人不敢*視。
死城太上嘶啞地叫了一聲:“閻王劍!”本來這閻王劍在他這等高手眼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持劍人的功力,以宇文烈的修為,加上這因人而異的怪劍,威力之強就很難估計了。
死城令主面色變得極為難看,竟然移步欺入圈中,看樣子她可能要和妯丈夫聯手出擊。
東方瑛玉牙一咬,也轉動腳步。
空氣在一度松懈之後,又裏無比的緊張。
宇文烈沉聲喝道:“瑛弟,你莫插手!”
東主瑛聞聲止步,但目光卻盯住死城令主,雖然她知道對方的天魔眼厲害,但必要時,準備冒險一擊。
另一邊,會場之內,已起了相當的變化。四護法率領的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分四個方位監視全場。怕各正派人士突起發難。就在死城令主離去之後不久,四護法之三和三十六名死亡使者忽然無聲無息地倒斃現場。猝然劇變,引起了一場騷亂。
不死仙翁出現臺邊,宏喝一聲道:“不許動!”聲音不大, 但卻使每一個在場的高手耳膜如刺,嘩聲頓時止息。誰都料到,意想不到的變故将要發生。
不死仙翁滿面肅然之色,目注右面座椅,道: “請少林、 武當、峨嵋、青城四掌門下令該派弟監視現場的死緘門下和爪牙!”
四掌門人立即起身發令,數十正派高手,控制住會場。一些早已投效死城的江湖幫派,頓時惶惑不安,卻又不敢有所行為。
這裏僅存的一名死城護法,疾趨不死仙翁身前,道:“請老前輩示下!”
“一切都照原定計劃布置好了?”
“好,你下去等老夫的暗號發動!”
“是!”黑袍老者迅快的下臺,轉眼無蹤。
那些護法和死亡使者何以忽然倒?這一名護法為什麽會受不死仙翁指揮?究竟暗中安排了什麽計劃?不死仙翁到底弄什麽玄虛?外間闖會的又是什麽樣的人物……
這一切像一層迷霧,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不死仙翁朝曹月英點了點頭,曹月英下臺疾奔而去。場面在一陣騷動之後,又趨于死寂,但死寂卻預示着一場風暴即将來臨。
死城之內,不知是不知變故,抑是無人發令,竟然毫無動靜。
失魂臺上,宇文烈手執閻王劍,與死城太上對峙,對*到側後方的死城令主,連眼皮都不觑一下。
雙方蓄勢等發。這一戰不單關系個人的生死,也關系着整個武林的命運。宇文烈是這一交劫運的重心,他勝了,扭轉乾坤,敗了,武林變色。
場面的肅殺凝重,像是時間都停止丁運行。
宇文烈向前跨了一大步,閻王劍提到出擊的位置。
死城太上臃腫奇矮的身形,也前移了三尺。雙方距離短到八尺之內。死城令主粉腮一片鐵青,汗珠滾滾而落。
雙方在比拚定力,捕捉出手的機會。如果任何一方精神稍懈,立即就會遭受到致命的一擊。東方瑛被這場面感染,也緊張得汗透重衫。時間在對峙中靜止。這種場面,可以令一個修為稍差的高手精神崩潰。宇文烈斜舉的閻王劍,劍芒已露丈餘,全部功力,已全*注到了劍身,準備泣鬼驚神的一擊。
死城太上雙掌已較原先粗大一倍有餘,望之令人心悸。
終于,死城太上在無法按撩之下,閃擊出手。死緘太上雙掌一顫……
—道劍氣,撕空有聲。只一閃,像火花爆發似的一閃。“砰!”夾以一聲悶哼,死城太上的掌力被氣震回,人也踉跄後退數步。
一切又歸于寂然,像是什麽情況也沒有發生過。東方瑛意念才動,情況已靜止了。宇文烈手中的閻王劍已由斜舉為下垂。死城太上的雙掌,呈半出擊的姿勢。此外,什麽也沒有變化。
“砰!”血光迸現,死城太上陡地栽了下去,從頭之下,整整齊齊地分為兩片,肝腦腸肚,瘰疬一地。
刺耳的驚呼,發自遠站山邊的六名中發少女之口。被視為神明的死城太上被劈成了兩半,使人無法接受這是事實。
東方瑛呆了半晌,才伸手去拭額上的汗水。
死城令主粉面扭曲,嬌軀簌簌而抖。
宇文烈面寒如冰,緩緩轉身面對死城令主,粟聲道:“請令主在死前回答以下幾個問題。”
死城令主突地仰天一陣狂笑,道:“宇文烈,你還不算活定呢,神氣什麽!”
“那是另一回事,現在請回答,令主與先師鐵心修羅何仇?”
“我恨他,他卑鄙無恥!”
“請說明白些!”
“就是這樣。”
“神風幫主白世奇何以受迫害?”
“這你不必知道!”
“哼,十二門派的傳派至寶,請先交代。”
“交代,向你交代?你不配!”
宇文烈殺機倏熾,閻王劍一揚,厲聲道:“死城所為,人神共憤,拿命來!”
驀地,遠遠一個聲音道:“宇文烈,你看這是什麽?”
宇文烈暗自一驚,舉目望去,兩名黑衣漢子,舉着一個木架,木架上綁着一個女子,沈虛白緊随木架之旁,緩緩地從靠山的一面移來,在五丈之外停止不動。黑衣人放落木架,退了回去。
原來失魂臺靠山的一面,有暗道與城內相通。
宇文烈看清楚被綁的赫然是黑衣蒙面女時,不由肝膽皆炸,咬牙喝問道:“令主,那被綁的可是令千金?”
死城令主向木架移近丈許,才答道:“不錯!”
“準備把她怎樣?”
“淩遲碎剮!”
“什麽,要殺她?”
“一點不錯!”
“虎毒不食兒,令主的心腸遠勝豺狼!”
“宇文烈,你該明白殺她的原因?”
“不錯,她曾救在下出死城!”
·只此一端?”
“嗯!”
“你再看看她是誰?”
沈虛白一把扯下那女子的蒙面巾。宇文烈目光一掃,幾乎暈了過去,那黑衣蒙面女,赫然就是白小玲本人。天呀!自己應該早想到這點,然而競沒有想到。自己不是也化名啖鬼客,以內功改變了嗓音嗎?白小玲當然也可以這樣做。
那美賽天仙的粉面,已憔悴得不複舊時容光。
沒有白小玲,他早已死了!沒有白小玲,他不會有今天的成就!那海樣的深情,山般的厚恩,他怎能忘得了。
沈虛白面帶奸笑,平執一柄長劍,劍尖指在白小玲的肋下。
宇文烈額上青筋暴露,血行加速,汗下如雨。他在死拚死城太上時,也沒有緊張。
他殺了白小玲的父親,現在要殺她母親,而她的母親卻要殺她,這一份纏結的恩怨情仇,加上倫常大義,像一堆亂麻,理不出頭緒。
他情不自禁地高叫一聲:“玲妹!”
白小玲擡起頭來遲滞的目光久久才現出一絲光彩,粉腮起了變化,目光閃現幽怨和凄苦,低應了一聲:“烈哥哥,是……你……”每一個字,像一把刀紮在宇文烈的心上。
宇文烈鋼牙幾乎咬碎,轉面厲聲問死城令主道:“你真的要殺她?”
“當然!”
“你不是真心!”
“為什麽?”
“她是你的女兒,骨肉至親!”
“哈哈,女兒,乖滅倫常,叛門助敵,欺師滅祖,百死不足以償其辜!”
“為什麽奉要當在下之面處治她?”
“因為她犯罪是為了你!”
宇文烈全身一顫,退了兩步,那邊傳來白小玲凄楚的聲音道:“烈哥哥,我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