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28.
“是的，Jones太太我要退房了，我男朋友來接我，對，沒錯，好的，沒問題。”
團團挂了電話，看向站在她身邊的人。
“搞定了？”劉義軍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
她點點頭。
“我們去Leon家，”劉義軍牽着她的手下樓，“他家很大，城堡式的別墅，我曾在他家休養過很長一段時間。”
“我聽Jones太太說，你曾經很不适應倫敦的天氣。”
“對，我花了三年時間适應，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發展起自己的事業，沒法去澳洲，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住在Leon家裏，再後來，待的時間長了，對倫敦的天氣便沒有什麽感覺了。”
團團跟在他身後，反握住他的手。
他笑笑，回頭看了她一眼。
團團走上前，挽住他胳膊，與他相視一笑。
劉義軍看着她，低下頭來。
那個吻即将落到她唇上時，樓上傳來一個聲音。
“啊，對不起。”
是那個韓國女生。
團團紅着臉不敢回頭，拖着劉義軍的手匆匆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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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麽匆匆忙忙，”Leon和司機站在車旁等他們，“我并不會提前走。”
“不，”劉義軍笑着看向團團，“聽說你家就像童話故事裏的城堡，她有點迫不及待。”
“是嗎，”Leon笑起來，“真可愛，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三人上車，Leon又道:“Aaron你的行李我已經派人從機場直接送到我家了。”
“謝謝。”
車子一路開到倫敦郊區，視野越來越開闊，路旁幽暗的燈光亮着，将這個城市常見的草地襯托得像夢幻的天堂。
當看到Leon家坐落在湖邊的別墅之後，團團有一刻說不出話來。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劉義軍要強調Leon家的別墅了。
因為真的太大了，燈火通明，漂亮得就像國外電影裏公主的宮殿。
幾人下車，Leon在前面領路。
“在這裏，你們可以随便逛，”Leon笑道，“Angela，我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來，你沒有失望，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可以讓Aaron為你打造一個，相信他會很樂意的，畢竟你是他的天使。”
團團:……
劉義軍笑笑，手指從團團的手心劃過。
團團默默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
管家在門口迎接，帶着幾人繞着旋轉樓梯上樓，走過長長的走道，可以看到別墅中心的室內花園，在花園入口的對面，管家停下來打開一扇門，而Leon率先走進去。
“這是Aaron曾經住過的房間。”Leon将燈打開，照亮極具中歐特色的房間。
房間很大，除了睡覺的卧室，還有獨衛、起居室、寬敞的露臺。
“我還要向父親問好，他剛從德國回來，”Leon看向劉義軍，“父親等下說不定還要見你。”
“沒問題，”劉義軍點頭，“我來英國自然要拜訪Bayer先生。”
Leon再交待了一些事就和管家匆匆走了。
然後，團團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要和劉義軍住一個房間。
未免尴尬，團團開始沒話找話:“Leon他，以前和你是同學？”
“對，”劉義軍将行李放下，在沙發上坐下來，帶着笑意看她，“他和我學一個專業，物理學，只不過我到牛津的時候他已經是牛津的研究生了。”
“你們關系看起來很好啊。”團團走到床邊坐下。
劉義軍看她的眼神裏有些揶揄:“當初他幫過我很多，我創立VBC的時候，是他說服了他爸爸投資，不然也沒有今天的VBC。”
團團看他:“你學的是物理學，為什麽最後變成了一個商人。”
她對他的一切都好奇，越接觸越看不透，越接觸也越覺得他這個人高不可攀。
“其實說起來我和Leon的情況剛好反過來，他家世代從商，他父親是德國貴族的後人，但後來娶了一個英國女孩，于是來英國定居，事業也越做越大。”他一頓，說了一個國際上很知名的珠寶品牌，問她知不知道。
團團愣愣點頭。
劉義軍一笑:“按理說他是要子承父業的，但是他卻在倫敦商學院待了一年就提交退學申請跑去牛津進修物理學去了，理由是沒有比物理學更令他陶醉的事情了，他享受粒子與粒子之間碰撞的感覺，這令他靈魂激蕩。他直到現在還在攻讀博士後。”
團團覺得這真是個神奇的人，她問:“那你呢？”
劉義軍看她坐在床邊眼睛發亮，興致勃勃，不由一笑，手指探上衣襟處的牛角扣，問道:“這個扣子，你還要嗎？”
團團完全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方式，愣道:“什麽？”
他站起來，脫下外套，走到她身邊将衣服放在床上，低下頭問她:“我是說扣子，你還要嗎，如果我沒記錯，你先前說過，它很好看。”
團團:……為什麽突然跳到了這個話題上？
“不，不要了吧，不然你衣服就少一個扣子了。”團團微紅着臉道。
劉義軍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就隔着一件衣服，他道:“那好吧，那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
團團:……
“我會選擇物理學是因為我舅舅，”他看着團團，坐姿閑适卻神色認真:“也就是葛耽的爸爸，他是中科院院士，主要研究量子力學，我曾經去過他的實驗室，覺得很有意思，但可惜，”他嘲諷一笑，“很多東西都是要深入接觸過才能真正有所體會，不是嗎？”
團團點頭，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就像深入接觸過你之後，才知道你不像最開始那樣，喜歡毒舌，那不過是你的僞裝，私底下其實是個惡劣卻有禮，幼稚卻又穩重的矛盾派，還常有你獨特的溫柔。
“但是在我深入接觸物理學之後，很遺憾，我覺得他不适合我，但我還是堅持到博士畢業，Wilson教授是我的博導，我今天來英國，一下飛機就去了牛津，在那遇到了他，當初我改學金融他極不贊同，但後來還是想開了，Leon後來給我打電話邀我來他家，應該是因為Wilson教授把見到我的事說給他聽了，”他看着團團，眼裏有光，“我後來自學金融，開始炒股投資，利用炒股的盈利投資餐飲服務業，還有經久不衰的計算機行業，到最後做大到創建VBC，但有限合夥人除了我只有另一個人，John，那天你在機場送我時見過。以我二人之力絕不可能撐起我的第一個case，所以我找到Leon，他為我引見了他父親，我的事業到這一步才算真正展開。”
他看到團團眼裏的敬仰與崇拜，笑着摸摸她的臉頰，“在完成第一個case之後，我攻讀了倫敦商學院金融碩士，一年後畢業。而如今，VBC的運作已經不需要我太過操心，BRIGHT就是我曾經投資過最大的産業，如今已經跻身世界著名跨國公司前列，我是她的最大股東，但一直是John在明面上處理BRIGHT的事務，當然，他也有占股。”
“這是我在國外這麽多年的全部經歷，”他在她越發明目張膽的眼神下神色自若，“如果你還想知道更詳細的內容，那你可能要等我回澳洲之後給你發一份我的資産明細。”
團團:……
“不用了，”她聲音柔軟，道，“知道這些已經完全足夠了。”
“那你呢，”他笑，“我覺得我們之間還不夠了解，”他俯身到她耳邊，“比如說你的朋友。”
朋友？她手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擺，過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她笑眯眯揚頭看他，有些得意:“你是說喬肖嗎，你吃醋了？”
“我怎麽可能會吃醋，”他退開一點，不屑道，“我明知道那是你的朋友，為什麽還要吃醋？”
“我聽說了那天的事，我暈過去了，喬肖把我抱上樓的，你看到了對不對？”
他難得有這種可愛的反應，她哪裏肯放過他。
“那又如何，情況特殊，”他站起來，“我去洗澡。”
團團揪着他衣擺沒放。
他回頭看她，眼裏帶笑:“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團團紅着臉默默松手。
居然就這麽輕易被他反将一軍。
劉義軍洗澡的時候，Leon來了一趟，但看他去洗澡了便囑咐團團。
“等下Aaron出來記得讓他去一趟會客室，當然Angela你也一起去，因為父親也很好奇讓Aaron心動的天使是怎樣可愛的一個女孩，最後，我們還要一起享用晚餐。”
Leon說完就走了，團團默默坐在床邊，覺得心裏真是微妙得不行，于是一個人踱步到露臺。
黑夜包裹着這座城堡，燈光卻不懼黑暗的來勢洶洶，燈光下水波蕩漾的湖從城堡一側蜿蜒而來，襯着天上稀疏的星光，美如夢境。
過了好一會，一個溫熱的懷抱将她包裹，那人洗完澡，帶着浴室濕熱的氣息撲在她頸旁。
“喜歡？”
她在迷蒙的夜裏莫名思路清晰，知道他是在問這城堡，便道:“喜歡，但是沒必要擁有。”
她一直都覺得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一個簡單的家庭入住其中只會顯得冷清，天長日久，反而覺得沒有人情味。
有些東西，即使擁有得起，也沒有必要。
“嗯，”他應一聲，“但你不用顧慮到我的財力，這樣的城堡對于我來說還不是負擔，否則Leon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我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太大了，”團團笑起來，“好了，剛剛Leon來讓我們去會客室，走吧，別讓他們久等。”
“嗯。”他低低沉沉應聲，卻在她脖頸處輕吻了一下才放開她。
兩人轉身回屋，團團走在後面，頂着一張蘋果般紅彤彤的臉，後知後覺想，今天晚上怎麽辦？
Bayer先生出人意料的是個很和藹的德國老頭，在會客室閑聊時顯得格外随意，會問劉義軍的工作，但更多時候會給他們推薦歐洲游玩的地方。
管家來通知開飯的時候，Bayer先生總結道:“歐洲适合情侶游玩的地方很多，這個時節去布拉格就不錯，适合年輕情侶，浪漫又充滿活力，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地方連Aaron都沒有去過。”
用過飯回房，沿着長長的走道回卧室。
團團被前面那人牽着手，那人便一遍遍輕揉着她指節，無關欲望只有親昵，卻揉得她心裏柔軟。
“你，”氣氛太好，團團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麽她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他懂。
然而劉義軍卻像沒聽到，牽着她走進花園。
柱燈流光溢彩，室內氣溫适宜，花開得也不分時節，滿天星伴着玫瑰圍在燈下，茑蘿依戀地自柱燈垂下，香滿芳園。
團團跟在他後面走進去，站在臺階上，他便站在下一階，兩人之間是一個極适合接吻的高度差，她只需一擡頭，他只需一低頭，便能觸到彼此的唇。
他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有松開，開口時顯得淡然。
“在Q縣洪災回S市的飛機上。”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她就坐在他旁邊，安靜地像一片沉靜的湖，只因為他想休息，連呼吸都放慢。
“那麽早？”團團有些意外。
她都完全沒看出來，她甚至覺得這人不喜歡她，直到他在那家咖啡廳親吻她的額頭時，她都是忐忑不安的。
“我并不打算讓你知道，卻沒法拒絕你的親近，”劉義軍看着她，“你不會知道，我只會比你更忐忑不安。”
團團被他說得回不過神來，她是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她以為他的動心是因為她的執着，卻沒想到只是一個安靜的陪伴。
“為什麽？”她輕聲問他，有些失神。
“我有我的顧忌，讓我不能輕易開口，我沒法拒絕更沒法接受，”他摸摸團團的臉頰，“我很感謝你，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喬老先生為我出了兩張方子，我才能夠安下心來，擁有你。”
團團紅着臉，偏頭時不覺輕蹭他手心:“他出了什麽方子？”
“意味着我不用擔心自己命不久矣的方子，”劉義軍含糊道，“我從出生就不曾斷過藥，十歲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可能冬天就會伴着枯葉死去，直到去喬家之前，這種陰影都一直籠罩着我。”
團團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人越說越讓她意外，一時心疼不已，伸手撫上他清瘦的臉頰，主動将吻輕輕落到他唇上:“以後，不管怎樣我都陪你，不可以拒絕。”
他笑起來，微微推開團團一點:“這是你最好的選擇，從我決定來英國開始，我在國內機場那個可笑的想法就已經作廢了。”
“什麽想法？”團團疑惑。
“我不告訴你我什麽時候回國，是因為我不想你等我。”
“可你明知道我會等你。”
“所以，那個想法已經不能作數了，”他退後一步，看着團團，眼神突然淩厲又堅定，“如今不管你等還是不等都由不得你了，之前所有讓你難過的經歷都不會再出現，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包括生命，當然，你同樣需要付出，但我只想要……”他頓住。
團團有些緊張地看他。
“你。”他只慢慢吐出了這一個字。
她張嘴想說話，卻被打斷。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他走上前，深深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