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23.
團團沒暈多久，準确來說她不過是太累了，進入了深度睡眠，醒來後她就像沒事人一樣，仿佛忘盡了前陳舊事，爬起來第一件事是喊餓。
喬肖囑咐傭人給她備粥，結果卻被拒絕了。
“我想吃紅燒豬蹄。”團團腫着一雙桃子眼，期待地擡眼看他。
喬肖:……
他無奈勸道:“你有點低燒，吃點清淡的吧。”
團團沉默下來，又靠回床頭，低眉順目，淚盈于睫，又要哭了。
喬肖:……
“好好好，吃，給你吃，”喬肖頭痛道，“怕了你了。”
好在廚房食材齊全，喬肖囑咐下去，半個鐘頭後終于端上來了，一起端來的還有一份粥。
喬肖道:“先喝粥再吃豬蹄。”
團團不樂意:“先吃豬蹄。”
“那你別吃了。”喬肖端着豬蹄作勢往外走。
“等等，好吧。”團團妥協。
喬肖以為團團喝完粥就吃不下了，結果她反而像是胃口大開，生生将一碗豬蹄吃了個一幹二淨。
“吃飽了。”團團心滿意足抽紙巾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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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說了嗎？”喬肖讓傭人将東西收拾了，問團團，“怎麽回事？”
團團沉默了一下，慢慢道:“他今天的飛機去國外，我卻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說老先生今天給他看診，他估計已經走了吧。”
“他不喜歡我，我算是知道了。”
恐怕是從來沒将她放在眼裏，否則就算不喜歡她，難道連朋友都算不上嗎，要不然怎麽連出國了都不通知她一聲。
喬肖揉揉她頭:“行了，不喜歡就不喜歡，你條件那麽好還愁沒人喜歡嗎，他不喜歡你是他不識貨，以後找個更好的氣死他。”
喬肖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但可惜團團沉浸在單戀遇挫的惆悵裏，領會不到其中精髓。
“我太喜歡他了。”所以才會這麽難過。
團團眼淚又要下來了，她爬起來，趿拉着拖鞋在喬肖家客房轉了一圈，有些無所适從。
“好了，”喬肖将人拉回來，“你要不要再睡一覺。”
團團坐在床邊，搖搖頭。
“那出去走走？”
團團想了想，問道:“他們走了嗎？”
“可能沒有，”喬肖道，“還沒見傭人去送客。”
“那我不出去了。”團團坐到床上，抱着腿。
喬肖嘆氣:“好吧，随你。”
喬老先生和劉家母子聊了一陣，喝了一會茶，終于慢吞吞站起來，對劉義軍道:“走吧，去書房，我給你好好看看。”
劉家母子站起來，劉母笑道:“勞煩先生了。”
喬老爺子搖搖頭，先往樓上去了。
劉義軍坐在書桌另一邊，與老爺子相對。
喬老爺子将幹枯的手搭在他手腕上，一會後收回手搖頭嘆氣:“年輕人啊。”
劉義軍将衣袖放下來，沒什麽表情，好似全然不在乎診脈的結果。
喬老爺子看他一眼，笑笑:“我給你出兩個方子，你得堅持下去，否則就沒效果了。”
劉義軍笑笑:“有勞。”
老爺子鋪紙研磨，持筆開始寫藥方。
藥方沒什麽特別，都是些養身的藥。
劉義軍常年與藥石為伍，對中藥雖算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見他方子沒什麽特別之處，便等着看他第二張方子。
老爺子悠悠閑閑寫完一張，再鋪紙寫第二張，這次只寫了四個大字，卻成功讓劉義軍平靜的臉破功。
“忌懶運動”
“都是年輕人的臭毛病，”老爺子等方子幹了往劉義軍面前一扔，“你不過就是虧在先天不足，勤快點年輕人，生命貴在運動！”
房裏太無聊，團團聽說傭人去送客了，便決定出門逛逛。
喬肖自然陪同。
兩人晃晃悠悠往院裏走。
團團閑極無聊道:“你們家院子真漂亮。”
“種的都是草藥，”喬肖道，“哪裏漂亮了？”
“就是漂亮，”團團道，“還有藥香，好聞。”像他身上的味道。
喬肖真是無話可說了，這一失戀，連審美都變得奇怪了。
團團和喬肖走到院子裏，沒想到傭人還沒把人送出門，恰逢劉母回頭，兩人視線便對個正着。
“團團，”劉母笑起來，往這邊走，“你怎麽樣，先前看到你被人抱着，說是暈過去了，我還很擔心來着。”
“已經沒事了，”團團看到劉義軍也轉身了，正平靜地看着她，差點連話都說不順暢，“我就是太累了，有點不适應老爸公司的節奏。”
“沒事就好，你面色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劉母拉住團團的手。
團團點點頭，猶豫了下問道:“老先生怎麽說？”
“沒什麽大礙，照他給的方子用着，會好的，”劉母感激笑道，“團團，這次太謝謝你了，我們家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了。”
團團看到劉義軍往這邊走，扭頭對劉母道:“沒什麽，小事，你們不用放在心上，我有點累，再去睡一覺。”
團團抽手，拉着喬肖匆匆往回走。
劉義軍在母親身邊站定，看着她走遠。
“團團是不是已經知道你要去澳洲了？”劉母嘆口氣。
團團回到樓上，看了一眼窗戶道:“這裏能看到嗎？”
喬肖剛想說話，卻見她已經揭開了窗簾。
團團趴在窗臺上往下看，院裏夏枯草、薄荷在風裏舒展着枝葉，搖搖擺擺，好似跳舞，那人就站在廊下，若有所覺般擡頭看來。
劉母應該已經走了，只有他長身玉立站在風裏，黑色大衣襯得他面白如紙。
團團趴在那，眼淚噗簌簌往下掉，傷心不已。
她擦了擦淚，努力不讓眼淚糊住眼睛，然後看到他張了張嘴。
下來，劉義軍無聲喚她。
團團看明白了，搖頭。
劉義軍沒再說話，靜了一會，扭頭走了。
就這麽走了？團團不敢置信，甩開搭在身上的窗簾匆匆往樓下跑。
“團團。”喬肖在後面喊了一聲，自然沒喊住，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到長廊的柱子後靠着一個人，看到他看過來，還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
喬肖:……
團團匆匆跑下樓，跑到院裏的時候就看到那人站在長廊裏看她，面色溫和。
“我……”團團沒想到他還在這，一時有點無措，結巴道，“我……我是來上廁所的。”
“既然下來了，”劉義軍卻像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道，“那就聊聊吧。”
司機要送劉母回去，劉義軍便帶着團團在附近一家咖啡廳前下了車。
劉母在車內囑咐:“義軍，你有話好好說，別欺負團團。”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她。”劉義軍不以為意地笑笑。
團團在一旁腹诽，你什麽時候沒欺負過我？
等司機開車離開了，劉義軍扭頭看一眼團團，道:“走吧，進去說話。”
要說什麽？團團将面前的拉花咖啡攪亂，漂亮的小熊腦袋委屈地縮進了濃咖裏，團團心亂如麻，只恨不得自己也像那只小熊拉花，攪一攪就消失不見。
劉義軍一如既往給自己要了一杯白水，靜靜看着對面紅着眼眶局促不安的人，全然沒有先開口的念頭。
團團深吸口氣，痛恨自己不争氣的淚點，抱着必死的決心先開口:“你是不是一點……一點也不喜歡我？”
劉義軍沉默一會，将紙巾推到她面前，輕嘆口氣，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胡思亂想？”
團團擡頭，懵懵看他。
“說過嗎？”他揉了揉額，又問了一遍，聲音難得溫和，帶着幾分誘導。
團團傻乎乎點頭，猶豫着問道:“那天晚上？”
劉義軍點點頭，又換回不客氣的語氣:“我知道你笨，卻沒想到你能遲鈍到這種地步。”
團團依舊雲裏霧裏，委屈看他:“我聽不明白。”
劉義軍卻突然沉默下來，修長的手指捏着玻璃杯，指甲泛白。
“我不會給你機會表白，你明白嗎？”
團團搖頭。
劉義軍嘆口氣，又道:“但既然你現在問出來了，那我就和你明說吧。”
團團心提起來，見他張嘴欲說，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耳邊就像有飛機轟鳴而過，腦袋裏一片空白。
如果他說出來的，不是她想要的怎麽辦？
“你還是不要說了。”團團閉眼，一臉生不如死。
對面那人卻突然笑了出來。
團團暈乎乎睜眼看他。
劉義軍站起來，傾身，兩人距離越來越近，那個吻就在團團圓睜的雙目瞪視裏，落在她光潔的額上。
“抱歉，我還是要去澳洲。”他的聲音如在耳旁，精致白皙的臉近在咫尺。
她覺得她要暈了，這次是真的。
從咖啡廳出來，她追在他後面，追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去澳洲？”
“沒有不告訴你，只是你太心急了。”
“那你，”團團吞吐問道，“你說要我不要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你，”團團鼻子有點發酸，“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哪個剛剛，”他停下來，回身看她，“你指的是哪個時間段的剛剛？”
團團猝不及防撞上去，剛想退一步，卻被拉住手。
團團心跳如鼓地站在他身邊，就好像依偎在他懷裏。
“就是……就是……剛剛。”她說不出口。
“我還以為，”他笑了笑，頭又低了下來，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紅潤微濕的唇上，“你不會害羞，不是一直倒追追得很愉快嗎？”
團團面紅耳赤，猶豫着閉上眼。
然而那個期待中的吻并沒有落下來，那人很愉悅地笑一聲，再一次評價她:“小笨蛋。”
就算被罵了團團也瞬間雀躍起來了，她自認從不會忽略他語氣裏任何一點別樣的情緒，剛剛那帶點寵溺的語氣讓她整顆心都平靜不下來，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被罵了還能這麽高興。”他失笑，拉着她的手沒再松開。
團團歡欣鼓舞跟在他後面，腳像踩在雲上，恍若夢中，只覺得不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