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寧可不要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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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都是不大的孩子，別說無法做到八風不動，心有波瀾，就是這種就差把“我是告密者”寫臉上的表情也根本就是小孩的做法。李順圭在這個男孩被掀翻之後，就已經明白為徐美娜會這麽巧還帶着糖醋肉來到離社長室不遠的走廊來。
社長室附近，不管行業公司，基本都是底層員工很少靠近的。徐美娜一個練習生而已，哪怕公司不大，社長就是社長，是能實現他夢想的人。敬畏尊重，可能沒事靠近這裏？還是手裏拿着糖醋肉？
這也是李順圭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叫着“文晸佑騙人”的原因。別說是文晸佑不經允許都不會靠近這裏，這是規矩，和看不看重誰無關。就是李順圭平時也很少往這邊來。社長千金歸社長千金，李順圭從來不是仗着身份而如何的性格。她能服衆，借助的是社長千金的名頭，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她公正熱心細膩的性格。
這個男孩的結果已經不用去在意了，當李順圭找來李洙英，說明始末之後，男孩被趕走。不甘心祈求害怕也于事無補，公司小又如何？一個練習生而已，想混下去如果名聲不好，別的公司也不會收你。某些方面公司是競争關系，但是面對練習生這樣的弱勢群體，所有公司都要聯合起來保持威嚴，想寬容都不行。要不以後藝人出名了管理？
當文晸佑追上徐美娜的時候，地點不是宿舍，就是不遠處的一個公園的路邊長椅。來到徐美娜面前時，徐美娜的淚痕已經幹了，只是坐在那發呆。文晸佑沉默半響，坐在她身邊，扯起嘴角，讓笑眼眯起，開口叫了聲怒那……”
“還想騙我嗎不跳字。
文晸佑一頓，慢慢收起笑容，低頭不語。
徐美娜咬着嘴唇，站起轉身要走。只是一句“對不起”傳到耳邊，讓徐美娜停住腳步。
文晸佑站起，伸手要拉着她。如同這一個月以來已經熟悉的肢體語言。可是那只手，平時撒嬌可以挽着的手臂，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見卻無法穿越的屏障，擋在兩人身邊。
“前輩，能坐下聽我說幾句嗎？哪怕之後……你給我幾個耳光。”
徐美娜停頓片刻，慢慢坐下來，面容平靜，眼神卻帶着譏笑為了幾個耳光，我願意聽你說完。只是希望你能兌現你的承諾。”
文晸佑眯起笑眼，卻被徐美娜瞪眼指着收，我看着你的笑眼，由衷的惡心。”
文晸佑笑容凝固在臉上，慢慢收回，想彎起嘴角，都顧忌着不能對不起……習慣了。”
徐美娜輕哼是啊，習慣了。從我身上練出來的。”
文晸佑沒有回話，低頭沉默一會，輕聲開口我有性格缺陷。”
徐美娜皺眉你說？”
文晸佑輕咳一聲我說，我有性格缺陷。”
徐美娜出神看着文晸佑的側臉，微微搖頭你今年只有十四歲吧？無網不少字還是虛歲。聽說智商也有一百六，再配合這麽漂亮的臉，都懂得用一個謊言彌補另一個謊言了？”
文晸佑轉頭看着徐美娜，抿起嘴角我有性格缺陷，不懂得察言觀色，不懂得為人處事。從小成長的家庭，讓我變得像機器一樣，而我所會的技能，也都只是工具。我不懂得與人相處，甚至都沒有這種心思。和人，善意或惡意我分不出來。不管是對方的，還是我的。”
徐美娜一愣，皺眉看着文晸佑，想說，卻沒法開口。她很想問他，你說你像機器，可是你賣萌的這一個月，為表現的那麽好？可是轉瞬間她又想起，聽到真相受到傷害，不就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僞裝嗎？
腦中突然閃現出他還沒接近之前，表情氣質和現在一模一樣，莫非，他真的有性格缺陷？
冷笑搖頭，徐美娜看着文晸佑這是你騙我的理由嗎不跳字。
文晸佑面容平靜，可是死死攥着的拳頭，卻放在腿邊我沒有。順圭讓我親近公司的前輩。這是最初我彌補性格缺陷的辦法。可是之後和前輩相處，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怒那。你給我買糖醋肉，從家裏帶好吃的給我。我變聲期嗓子難受，煮湯給我喝，這些我都……”
“別說了！”徐美娜打斷他，背過身去，喃喃開口別說了，算我瞎了眼，我會碰到你這樣的人。我在學校，在家裏附近，所有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像你這麽可怕。你還是孩子嗎？你就是個混蛋，冷血只為了就可以欺騙別人的混蛋！！”
文晸佑怔怔地看着徐美娜，表情怪異。半響輕聲開口您是用交往的心态對待我的嗎？現在的怒那……像是怨婦一樣。”
徐美娜一愣，表情驚愕地轉頭看着文晸佑，臉上新流下的淚水還沒幹，卻指着文晸佑說不出話來。
一個月雖然沒讓文晸佑改變多少，可是卻學到了很多。只看徐美娜的表情，就意識到了。
微微躬身，文晸佑開口對不起前輩，這就是我本來的性格，想說說，不會不會讓對方覺得不适應。”
徐美娜緩了半天，才緩。這種反差太大，以至于都不能說是不适應了。終于從憤恨轉化成一絲好奇，徐美娜瞪着眼睛看着文晸佑，試探詢問着你是說……這就是你的性格缺陷？”
文晸佑抿起嘴角，微微點頭是。”
徐美娜神情異樣，搖頭靠在椅背上終于明白一句話，電視上看到的。”
文晸佑轉頭是？”
徐美娜看着他，第一次露出哭過之後的笑容有時候真實比謊言，給人的傷害更大。”
文晸佑是性格有缺陷，不是傻。他當然明白徐美娜說的話的意思，卻沒有回應。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徐美娜突然皺眉你是出來道歉的，為反而是我說的更多？”
文晸佑一愣我已經道過歉了，該說的也說完……哦。”
文晸佑點頭，将臉湊我明白了。您是說我承諾的幾個耳光吧？無網不少字現在就打吧，我做事，讓您生氣難過，就要受到懲罰。”
徐美娜愣愣看着文晸佑的臉頰，半響慢慢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要說的時候，卻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捂着肚子上氣不接下氣，許久沒有停住。文晸佑就這麽疑惑地看着，也不狀況。
不一會，笑聲停止，徐美娜坐起，看着文晸佑，咬着嘴唇揪着他的耳朵我順圭為讓你改變了，你天生配合這副顏，賣萌更讓人開心。哪怕只是看着。而你原本這副性格……真的很讓人無語。”
文晸佑出人意料地點點頭我智商确實很高，不是為了炫耀，而是想感謝前輩。雖然只是一個月，但是我已經有了一些變化。至少剛剛在說完那句‘怨婦’之後，我就已經明白這句話說出來，不會讓前輩好過。”
徐美娜輕笑踢着腳邊的雪這麽說，這樣的方法也算起到作用了？”三月份，天氣已經漸漸變暖了。雪一踢就化。
文晸佑沉默一下，猶豫開口也許是巧合，剛剛前輩将糖醋肉丢到地上的時候，看着前輩的表情，還有轉身跑開的背影，我感覺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是我以前，沒經歷過的。”
徐美娜點點頭，咬着嘴唇，突然轉身看着文晸佑，雖然面容平靜甚至帶着一點點笑，可是眼神卻已經嚴肅起來你知不剛才，我在想？”
文晸佑理所當然地搖頭，沒有回應。徐美娜站起活動一下身體我剛剛在一瞬間，做出了退出，不做練習生上學的決定。”
文晸佑一愣，趕忙站起前輩……”
徐美娜擺手既然你說那樣的方法對你有作用，那你願意再試試嗎不跳字。文晸佑表情疑惑，下意識點頭。
徐美娜眼神閃過一絲異樣，沒有讓他看出來，笑着開口聽了你剛剛的講述，我現在更加确定了這一點，我要退出。”
這次沒再給文晸佑機會，徐美娜輕笑放心，不是為了你。對我如此傷害，我犯不上讓你對我這麽重要。”
文晸佑看着她那你……”
徐美娜搖頭原因你就不用了。不過我想讓你的，是因為我即将不做練習生而不用顧忌的事。”
文晸佑沒有，認真等着徐美娜講述。徐美娜背對文晸佑，偏頭看着他的臉，避開他的眼睛，看着慢慢有了綠芽的樹葉其實不用跟我道歉，因為我……對你的親近也并不是單純的接受。”
轉過頭，看着文晸佑驚訝的目光，徐美娜的笑容，不知為何反映在文晸佑的心裏，讓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也讓他有些類似想法的裂開包裹的膜，躍躍欲試地仿佛要破繭而出。
“顏好，天賦也不。更受社長器重，和順圭打打鬧鬧實則關系也最好。我認識順圭兩年，都不如你們一個多月的交情。你想親近做為前輩的我……我又何嘗不想親近有潛力又備受看重的你？”
慢慢走到文晸佑的面前，不知為何，向來都不在乎都不怕的文晸佑，被徐美娜逼着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她，一臉的複雜和失措。
風吹過，吹亂徐美娜的頭發，還有文晸佑的。只是那笑容和沉默，透過他的毛衣，碰觸他的皮膚，讓心裏，慢慢發冷。
這就是……我不懂的人心嗎？而我要練習的改變，就是要明白這些嗎？如果我真的要這樣才改變，改變之後也要變成這樣，那究竟何得何失……智商能算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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