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缺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都有些驚楞，林陸拉着關小柳往後退，退到足夠安全的地帶。
關小柳被他拉着走的時候就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以前她也在學校看見過閑散人員鬥毆事件，報過一次警再報第二次的時候就有條理的多。
“一輛大巴翻車了，在小姚堡公車站附近的機場巴士線，路上沒什麽車，不知道大巴有幾個人，沒，沒爆炸也沒着火，就是撞到欄杆後翻了。嗯……林陸你幹嘛！”關小柳正和接線員說着情況，看見林陸忽然朝着汽車走過去吓的不行，電話都忘了繼續說，跑過去拽他的手，“林陸你別過去，爆炸怎麽辦！”
林陸腳步一頓，示意關小柳先把電話打完，小聲安慰她，“沒事，你在這兒別動，我就過去看看。”
他等了幾分鐘都沒看見車子有着火的跡象，猜測應該只是翻車，油箱沒漏。
關小柳急急忙忙的挂斷了電話，小跑兩步又去拉林陸，“萬一爆了呢，警察很快就過來了，你別過去……”
林陸也說不清什麽感覺，這種時候勇敢沒那麽容易，可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在女朋友面前表現的太過自私，他神情嚴肅的沖她吼了句，“你老老實實站着，有問題我就跑，你再跟過來我生氣了！”
他從沒這麽大聲的跟她說過話，關小柳被吓得站住了，接着就是委屈的眼淚嘩啦啦的流，她也害怕，怕林陸死，怕自己死，電影裏新聞裏的車子翻了都會爆炸，她很怕林陸過去了被炸死。
林陸不讓她動，跑幾步就會回頭喊一句“別動彈”，她也不想動，可心被林陸牽着走了，腳根本不受控制的挪。
她一邊抽抽搭搭的抹眼淚，一邊磨磨蹭蹭的往林陸那邊走。她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那麽膽怯懦弱，連男朋友的忙都幫不上，甚至還想着逃跑。又想着林陸要是真出意外了她該怎麽辦，這麽想的時候腳下也會加快點步子。
她哭着想遺言的時候，林陸已經走到車前了，他仔細的看過地上沒有汽油的痕跡，司機也已經熄了火，正穩定身子開了車門往外爬。
他過去拽着師傅的胳膊幫他加緊逃了出來，語氣着急的問，“車裏還有幾個人？”
司機是個幹瘦的中年男人，說的話帶口音，林陸聽不太明白，但看他伸指頭比劃三個人的時候舒了口氣。
這大巴不是密封的空調車，那平日裏被嫌棄的漏風的窗戶此刻成了救命的稻草。
車窗只能開一扇，司機去路邊找磚頭的時候一個三四歲大小的男孩被從車窗裏遞出來，只是孩子的母親體型頗寬，肩膀卡在一半就爬不出來了。司機過來遞給林陸一塊硬石頭，跟裏面的人說了聲擋着臉就開始砸窗。
原本沒露面的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忽然把那個年輕媽媽推開，急着往窗口竄，“先救我，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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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陸砸窗的手一頓，眼看着那位年輕媽媽被擠着到了隔壁的窗口，她慌亂中不見莽撞，沖着窗外喊“媽媽”的男孩安撫，從半開的窗戶裏遞給林陸剛才她無意間摸到的安全錘。
林陸丢了手裏的石頭就拿着錘子去砸另一邊的窗，拖着年輕媽媽出了車窗，女人嘴裏說着“謝謝謝謝”，眼神全在不遠處的兒子身上。
等林陸終于把她完全救出來，她踉跄着腳步就撲向自己的兒子，林陸不由回頭看過去，只看見不遠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牽着手站在那裏，小的那個嚎啕大哭，大的那個一邊哄着讓他別哭了，一邊自己眼淚流的比小的那個還歡。
他好笑的嘆了口氣，又去幫那個西裝男，聽見那個男的前一秒卡在車身裏還一直以利相誘，後一秒出了車子就罵罵咧咧的說自己局裏有人，非讓司機坐牢，又說自己的飛機趕不上了，幾百萬的生意都讓那司機賠。
拉拉扯扯的，搞得林陸心情很差，邁開長腿去尋已經哭得都有些抽的女朋友去了。
看見林陸朝着自己跑，關小柳縱使哭得早就脫了力，還是一颠一颠的朝着林陸懷裏撲過去，念叨着，“吓死我了……”每念一句就要擡頭看看林陸是不是真的毫發無損。
他們還沒來得及互訴衷腸，閃着紅藍色燈光的警車終于趕來，作為報案人和目擊者，兩人都被帶回警局裏錄口供了。
不知是溫暖的車裏還是警察叔叔給了關小柳勇氣，她終于止住了跟開了水龍頭似的眼淚，只是身子仍會不時的抽搭一下，林陸拿着衛生紙放在她鼻子上，小聲說，“擤。”
他說什麽關小柳就照做什麽，只是有一只手始終緊緊握着林陸的手，大有劫後餘生之感。林陸任她握着，擦完了她的鼻涕又從書包裏拿護手霜，擠出一坨擦在她臉上。
風這麽硬，她柔嫩的小臉都哭皴了。
前面副駕上坐的年輕女警官從後視鏡裏看見這一切，笑着跟關小柳說，“你男朋友還挺細心的，還給你随身帶着護手霜呢。”
呃……關小柳忽然想到護手霜的來歷，原本陰霾的心情忽然有些轉好。
人家跟她說話，她也就禮貌的回話，“姐姐，那個車怎麽不炸啊。”
“噗——”女警官笑了笑，“電影看多了吧，哪裏那麽容易就炸了，冬雪天經常會發生這樣的翻車的，有時候撞得厲害了油箱漏了又不熄火可能會燒起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哦，你們是去機場的吧，也是幸運沒趕上這趟車，不然就算不死傷也夠晦氣的。”
她提起去機場的事，關小柳一下子想起來了林陸的正經事，神情緊張的問人家，“姐姐，你們能給開個證明讓我男朋友拿回去申請延期考試麽？”
林陸的考試在晚上，警局到底沒給他開什麽證明，不過他本來要坐的那架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取消了飛行，他沒花費用辦理了改簽至第二天中午的那班也誤不了什麽事。
這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故給兩人都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沖擊，尤其是關小柳，七魂丢了六魂半，從警局出來以後就跟個樹袋熊似的挂在了林陸身上，擱平時林陸倒是挺享受的，擱這種情況下他就只能努力安撫勸慰把人從身上拉下來。
只是沒有用，他前腳哄完，她後腳就又挂上去。
林陸沒法子，只能歪着腦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被她摟着脖子回賓館。
學校那邊關小柳打電話過去說了，于老師聽見這事也很關心，讓他們倆先回去好好休息，還說會讓學校的校長隔天早上開車送林陸去機場。
折騰了一上午，關小柳又餓又困，和林陸在路邊小飯館随便吃了點兒東西填肚子就回去睡覺了。
睡也睡不安穩，總是剛有點睡意就夢見林陸坐的車炸了，腳一蹬把自己吓醒，看看林陸還在旁邊睡得好好的才能松口氣。
這幾天，從最開始的林陸找各種機會在床上和她一起睡慢慢變成了她打盹的時候招手讓林陸別玩電腦了抱她睡覺。
她拉開林陸的胳膊，枕在他肩膀上，又回頭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後摟着他的腰，腳跨上他的腿，整個人纏着他。
不知道林陸是不是也吓着了累着了，她這麽大動作他竟無知無覺般。她睡不着，手指頭去戳弄他的額頭，順着他鼻梁下去又戳了戳他的嘴。
他嘴唇不厚，可親起來的時候軟軟的。
他下巴刮的幹幹淨淨的，細看有冒頭的胡渣。
他的喉結喝水的時候聳動的特別好看。
就在拉着遮光簾如黑夜的屋裏，在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的午後，她細細的打量着這個男人，感覺莫名的心安和心動。
他回來洗完澡，為了逗她笑特意穿了那條帶着小獅子的內褲，耍流氓的站在床邊大度的給她看。當時她紅着臉捂眼睛讓他滾開，可現在他睡着了她忽然有些好奇。
掀開被子，她借着一絲光亮往裏看了眼。
有點害羞的把被子合上，默默臉紅兩分鐘，又掀開了被子，腦袋使勁歪着往裏面看。
只能看見他白色的短袖T恤下擺隐沒在黑暗中，再往下什麽都看不見。
當人的視覺受阻時，總會下意識的調動身體的其他感官去幫助眼睛。關小柳摟着林陸腰的那只手悄悄松開，在自己看不見的被窩裏面慢慢的探索，等摸到了他的小獅子內褲時，林陸忽然哼唧了一聲，接着像是受了打擾很不開心的樣子皺了皺眉，翻身面對着關小柳繼續睡了。
關小柳吓了一跳，手收回去在自己睡衣上死命的摸了好幾下，好像怕他忽然醒了和她對峙要聞她手上的味道似的。
聞？
她腦海裏閃過這個詞，下一秒就擡起手來放在自己鼻子下方嗅了嗅，好像，好像有一點點味道？而且還不是很難聞……這是傳說中的龍涎香？
看過的小說詞彙蹦出腦海，她琢磨了一會兒居然就睡着了。
等到她呼吸平穩綿長了，側躺的男人卻忽然睜開了眼。
自她往他臂彎裏鑽的時候他就有些醒了，後來她掀開被子看他還覺得好笑，可等他那小手東摸摸西碰碰最後落在了某個不可描寫的地方時，他笑不出來了，除了那次摸了她屁股讓她介懷了好久，他們這幾天一直是蓋着棉被純聊天的，這要是被她摸出火來受苦的還是他。
趁人之危什麽的，在她害怕的時候給以身體慰藉什麽的，他做不來。
無奈的盯着睡着的她，正要低頭去親親她額頭，忽然她就仰頭靠了過來。
嘴貼着嘴拱了拱他，半眯着眼睛沖他笑，緊接着又閉眼睡了。
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做夢。
因為下午睡得太多，晚上再睡的時候兩人都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林陸想玩會兒游戲，關小柳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不行，明早會沒精神的。”
現在的旅途對她來說跟打仗沒什麽區別，必須用十二萬分的精神去面對。
她不讓玩，他就只能跟她聊天。
不怎麽喜歡說話的人，在她“還要聽”的撒嬌攻勢下只能一段一段的講着自己的童年趣事。那些她沒參與過的歲月她格外感興趣，可林陸不知是童年太過無趣還是他并不想說自己的糗事在女友面前丢臉，聊到關小柳興頭上就戛然而止。
關小柳不依不饒的鬧，跟只野貓似的拿手去撓他肚皮，終于他舉手投降，躲她躲的氣都不穩。
“我真記不清楚了，要不下回你跟我回家，我讓我媽跟你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