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缺虐？
關小柳重新塗了潤潤的唇蜜才下樓，背着個黑色雙肩小皮包，複古的造型和繁複的拉鏈都是她大愛的元素。
她跟林陸并肩走的時候身體故意微微晃動，書包上的拉鎖和小鈴铛随着她晃動的節奏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林陸也聽到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書包，然後提醒她，“走路穩一點兒，小心又摔跤。”
“……”和預想完全不一樣的回答讓關小柳悄悄撇了下嘴，再走的時候就不颠了。
不是應該誇她的鈴铛可愛然後誇她的書包可愛進而誇她可愛的麽！
穿過長長的巷道，兩人來到公交車站，車站密密麻麻的好多人，既有上班上學的人，也有拉着手親密相依的戀人。
因為有直達尾貨市場的公車，關小柳就放棄了速度更快但要換乘好多次的地鐵，勇敢的選擇了在早高峰時段擠公交。
他們運氣好，剛到車站公交車就來了。原本還各自在原地活動的人群瞬間就像去搶什麽金子似的瘋狂的推搡，關小柳個子小，幾乎毫無抵抗力的被人群推着走。
林陸在關小柳回頭找自己的時候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整個壓在胸前，并沒懷什麽花花心思的護着她上了公車尋到一小塊兒落腳之地。
“你把書包背在前頭吧。”林陸看向她身後形形色色的人，開口道。
“好。”關小柳伸胳膊摘書包背書包，林陸則一手扶着一個座位椅背，另一只手扶着門前的欄杆，剛好形成了一個保護圈把關小柳護在裏邊。
車子走了兩站，非但沒人下車，反倒上來了更多的人，車廂如同一個伸展性極強的海綿，林陸和關小柳慢慢的挪動，最後靠在車壁的角落裏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林陸熱的背上出了一層薄汗，拉開外套的拉鏈，敞着懷散熱，結果衣服裏面的網孔一下子和關小柳那複雜的要命的書包拉鏈勾在了一起。
他外套敞着，她因為書包勾住了去解拉鎖整個人仿佛埋在了他的外套裏邊。
林陸忽然很想兩只手把自己的外套一拉把她直接裹在自己懷裏。
就像袋鼠，像海馬，像一切能把自己喜歡的随身攜帶的東西。
Advertisement
還好只是想想，他理智尚存的看着關小柳低着頭着急的把拉鎖從自己衣服上解開，在公車左拐右拐忽停忽進之間，關小柳也左扭右扭的努力保持身體平衡。等她終于解開了拉鏈，聲音明顯的呼了一口氣時，林陸覺得再這麽解不開的他可能會忍不住抱住她，就這麽永遠不要解開了。
一個大轉彎，有些走神的林陸手一松打了個滑，還好及時的又抓住了頭頂的欄杆。其實頂上還有空餘的別人夠不到的拉環，可林陸就是死死的抓着欄杆，根本不去碰拉環。
關小柳看着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她記得以前看他敲鍵盤的時候就懷疑過他會不會彈鋼琴，因為他敲擊的總是很有節律，她覺得這麽好看的手不去彈鋼琴太可惜了。
林陸看她在看自己的手，也跟着看過去，以為她在好奇自己為什麽不拉吊環，聲音帶些委屈的跟她說，“上次那件事以後我就有陰影了，現在走哪兒都帶着管護手霜。”
“噗咳咳……”
關小柳尚未表達什麽，旁邊站着的路人小姑娘突然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那路人也就是高中生模樣，一副“然而機智如我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望着他們兩人。
‘上次那件事以後我就有陰影了，現在走哪兒都帶着管護手霜。’
關小柳因為她的表情又回想了一遍剛才林陸說過的話，恍惚間似乎明白了那小姑娘在笑什麽。
真是太污了……是以為他們玩什麽性愛游戲而林陸是被玩弄的那一個麽……
林陸并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麽，只是覺得關小柳對一個陌生人的關注似乎超過了對他，頗有些不爽，他抽空敲了敲她腦袋，對上她控訴的眼神才覺得心裏痛快許多。
“我們來玩五子棋吧？”他提議。
車子已經熄了火停了有一陣子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繼續前行。
關小柳以為他會拿出手機打開個什麽對戰游戲，沒想到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全是小方格頁的小本子，又找了只水筆出來跟她你一筆我一筆的畫。
就像小時候不好好聽課，又找不到別的樂子了，于是就跟同桌拿着用來畫圖表的方格紙下五子棋打發時間。
關小柳即使在做不擅長的事時也會盡力做到最好，她每畫一個圈都要思考良久，畫的圈圈也是圓的很規矩。和她相反，林陸幾乎是漫不經心的在她落筆後就會随意的打個叉，然後留下更多的時間看她皺着小臉考慮的樣子。
饒是這樣，關小柳也一局都沒贏。
“這個是不是也跟智商有關系啊……”關小柳再又一次輸棋後沮喪的問林陸，心裏還有點兒小別扭，他一個大男人，玩游戲一定要那麽認真麽，就不能讓讓她？
還真不是智商的問題，而是林陸以前做過一個五子棋游戲，人機對戰時機器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照着棋譜錄入的，那陣子天天看天天寫，棋譜已經深深的印進了腦海裏形成了反射弧，所以跟關小柳玩的時候他都不用思考就知道該怎麽走。
不過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他看出了關小柳的小小失意，主動問她，“你會下圍棋麽？”
關小柳臉有些苦，為啥一定要下棋啊……
她虛握着拳頭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吞咽動作後告訴林陸，“我有點惡心。”
“哈？”林陸把本子随手揣進了口袋，彎下。身子看她臉色。
關小柳這次還真不是裝的，剛才一直低着頭，車子又颠簸，她又要動腦筋殺害無辜的腦細胞，加上車裏面空氣不流通，她現在是真的惡心想吐。
旁邊那個高中女生看他們玩了一路你畫圈圈我打叉叉的游戲，本來就覺得身為單身狗被屠害的好慘，現在看見關小柳惡心想吐，立馬又一副“機智如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可是這次關小柳沒工夫和她瞪眼表明清白了，越想着不要吐就越想吐，越害怕在林陸面前出糗身體的反應就越劇烈。
林陸也有些着急，屈身把窗戶拉開個拳頭大小的寬度，新鮮的空氣立馬竄入。
新鮮是新鮮，可冷的刺骨，關小柳凍得一個哆嗦，剛轉過身去想透透氣，可那撲在臉上如刀割般不留情面的風又讓她往後退了一步。
“怎麽了？你往前呼吸點新鮮空氣。”林陸的聲音從很近的頭頂上傳來。
關小柳無辜的擡頭看他，“冷啊，刮的臉疼。”
林陸和她對視了一秒，扶着欄杆的手忽然從她身後前移，一邊一只的按在了她臉上，他兩只手用勁兒把她腦袋往前抻了抻，“快好好吸點兒氣。”
雖然動作有些霸道粗魯，可只有林陸知道自己這麽捂着她的臉時心跳的有多快，他緊張的胳膊都不敢随便動，僵直的伸着，還要用威脅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安，“你扶好了哈，別把我也給帶倒。”
“哦。”不敢亂動的豈止林陸一個人，關小柳也是大氣不敢出的呆站着，只覺得被捂着的地方熱的不行，連惡心的感覺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偶爾反應慢，可不代表傻，林陸平時那麽清冷的一個人，現在這樣捂着她臉，要說他對她沒意思她可不信。就是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一點兒意思還是很多意思，是只對她有意思還是對別的女生也有意思——比如經常和他相談甚歡的宋淼。
她心裏想的多，連車子走的慢都沒那麽抱怨了，甚至希望目的地再晚一些到，這樣他倆還能繼續玩一會兒“捂臉”的游戲。
因為擔心關小柳真吐在車上，在公車停在下一站時林陸就帶她下了車，離尾貨市場還有大半站的路程。
他很自覺的在要下車的時候就把手收回去了，手心裏全是汗，偷偷的擦在褲子上，又偷偷的聞了聞手心，還殘留着關小柳臉上的脂粉香。
可憐關小柳一肚子心事，早忘了自己出門的時候還打過腮紅，現在已經被熱氣凝成的水珠給抹的差不多沒了，她覺得臉上的濕熱被風一吹特別冷，拿着手背使勁兒的揉了好幾下臉，把本就不多的脂粉徹底擦沒了。
林陸倒是注意到她臉好像更白了，沒有之前那麽粉粉的，不過他只當她是凍得，不由的站的離她近了幾分，替她擋風。
什麽景致都沒有的荒涼馬路，林陸想打輛車又怕她繼續暈車，就這麽走一站路他又不知道關小柳受不受得了，正犯愁的時候，走到了動物園的側門。
他查了查手機地圖，發現動物園另一個門出去就是那個尾貨市場，于是詢問關小柳，“要不咱們從裏頭走吧，我帶你看猴子去。”
帶你看猴子去……
關小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滿心期待的第一次約會會有這麽奇怪的行程，不過反正能和林陸呆在一起的話其實就是走這條馬路吃一路土也挺有意思的啊（*＾-＾*）
林陸見她同意了，轉身朝着售票口走，走了兩步又回來，拉了她胳膊一下，“你還是跟着我吧，省得又出狀況。”
雖然語氣是嫌棄的，可關小柳還是聽的心花怒放，嘴硬的回，“我哪有那麽容易出狀況！”
還不容易麽……林陸心裏默念，又扯了她一下，确認她跟着了才松開手。
兩人剛進了動物園，就聽見不遠處的兒童游玩區放着耳熟能詳的歌，“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
關小柳聽了兩句就笑起來，不等林陸問她“笑什麽”主動的告訴他，“我考研的時候有一個內容叫做廣告創意，當時我上的輔導班，那個輔導班老師天天讓我們‘解放天性’，然後模拟考試的時候給我出的廣告創意題目是杜蕾斯。我就用了藍精靈的歌當背景音樂，畫面內容就是藍精靈齊心協力打敗了格格巫，最後開心的辦party，把套套吹成了氣球飄向天空。”
她給他細致的說自己那個創意的分鏡頭，那次她的廣告創意得了滿分，她有些炫耀求表揚的意義，可林陸居然沒聽明白，“所以杜蕾斯就只有最後一個鏡頭出現了？跟藍精靈有什麽關系？”
關小柳頭一次發現林陸居然單純的可怕……
“攔精靈啊！攔——精——靈！”她拖長了腔給他解釋。
林陸終于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可随機又是一個尴尬的笑。
關小柳于是也後知後覺的跟着尴尬了。
天性解放的是不是有點兒大？林陸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黃暴？
不是的不是的人家是小清新啊喂！
好在那尴尬很快被打破，他們的目光被一只不知何原因一邊小跑一邊“呸呸呸”的吐唾沫的羊駝給吸引了。
這種生物長得就已經夠呆萌了，又因為有着奇怪的別稱，加上現在他一副“總有毒婦想害朕”的“呸呸”行為，逗得關小柳差點笑岔了氣。
直到離開了那個區域，那形象還是揮之不去。
她學着羊駝的跑跳步繞着林陸轉，嘴裏還小聲的沖他“呸呸”，那神态還真挺像之前那家夥的。
林陸樂不可支的按住她肩膀讓她別轉了，在身後兩只手推着她肩膀讓她趕緊走。
直走到大半個園子，快出門了，才看見了林陸要帶她看的猴子。三三兩兩的猴子窩在樹枝上，懶得不想動彈，只把紅彤彤的屁股朝着游客。
人文知識格外豐富的關小柳問林陸，“你知道猴子的屁股為什麽那麽紅麽？”
林陸搖頭。
于是賣弄自己學識的關小柳說的更開心了，“因為那是對異性發出性信號的器官，一般到了發。情期的猴子屁股會特別紅，以此來吸引異性的注意進行交配行為。紅色在生物界是一種警戒色也是最有吸引力的顏色，比如人類的嘴唇為什麽是紅色的，這也是進化過程中的自然選擇，是為了吸引異性的。”
她說的時候林陸不自覺的跟着她的話把視線落在她嘴上，紅紅的确實很有吸引力。
他喉結聳動，随即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關小柳想找找附近有沒有地洞爬進去躲一躲。
為啥賣弄的都是這樣的知識啊QAQ
正當她不知道後邊說什麽的時候，林陸忽然伸手捏了下她右邊的臉，輕輕的扯了下，“你懂得倒是挺多。”
關小柳往後跳了一步，心裏揣着只随時要從嘴裏跳出來的小兔子似的，板着臉唬人，“居然敢這麽跟你師姐說話！”
越是心虛才會虛張聲勢。
林陸眼神暗了一瞬，只當她不喜歡自己的觸碰。剛才在車上捂臉的那一出讓他以為她也是有心思的，現在看來自己好像還是有些心急了。
只一會兒，他又恢複了正常，皺了下鼻子，“虛長年歲。”
關小柳聞言跳回去，擡手打了下他胳膊，“你居然罵我老！”
“我沒有。”
“有！”
“沒有。”
“有！”
“好吧，有。”
“……”
兩人就毫無意義的對話進行了小半天，出門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只打盹的小獅子，關小柳咋咋呼呼的拉着林陸看，“獅子！小獅子！”
一邊說一邊眼神居然還往林陸褲裆上瞄。
如此登徒子的行為林陸自然是堅決拒絕的，他一擡關小柳的下巴，“看哪兒呢？”
關小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迅速的翻白眼望天，腦海裏顯現出那天撞見的場景，那個很有立體感的獅子。
哎？立體感？
那一坨鼓鼓囊囊的是……？！
于是剛剛跟人面不改色的講了“攔精靈”“猴屁股”的師姐臉紅的跟個西紅柿似的。
林陸看她臉那麽紅，猜她跟自己一樣都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本來應該臉色不自然的，結果沒想到不自然的居然另有他處……他心裏默背着圓周率，背到六十幾位的時候覺得平息下了，結果看見關小柳眼神濕漉漉小臉粉嫩嫩的偷瞥他，立馬又不自然了。
他拉開和關小柳的距離，先行朝着門口走去了。
後邊的關小柳有點難過，以為他生自己氣了，她現在才想明白那天看見了他大面積裸。露的身體居然都沒好好道個歉，看光了人家也沒說要負責啥的，太不地道了。
又想到今天的形象已經自毀的差不多了，現在在林陸心裏估計她就是個貪圖美色的花癡，更抑郁了。
她小跑着跟上林陸，兩人都是不發一言的往市場裏邊走。
買配飾的攤位很多，關小柳順着人流的方向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每個攤位都會買一點兒。林陸發現她買東西雖然會跟人家講價，可絕不是旁邊那些剽悍的阿姨那樣一砍砍一半，她買啥好像都只會講五塊錢。
“一共三十五。”
“姐姐便宜點兒吧，三十行不行？”
“五十二你給五十就行。”
“老板四十五行麽？”
諸如此類的，都只跟人家說便宜五塊行不行。
他看着那些老板的樣子，笑的都鬼的很，就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水分很大。百度了一下，都說這家尾貨市場砍價應該從三分之一開始砍。
等東西都買齊全了，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和擠了一腦門汗的關小柳出了市場，才問她，“你怎麽不多講講價啊？”
不是責怪她買貴了，只是單純的好奇。
關小柳認真的想了想，反問他，“不是已經便宜了麽？老板也要賺錢啊。”
反正已經便宜了，老板開心她也開心，有什麽不好麽？
“以前看我媽跟人講價，經常講的我媽不高興老板也生氣，最後還做不成買賣的情況，就覺得這樣挺不好的。反正我也不瞎買，就是需要啊，需要的東西值多少錢看我自己啊，太貴了我不買就是，也沒什麽好講的不是。”關小柳頭頭是道的講自己的大道理。
林陸心裏說了聲“小敗家貨”，嘴上卻只是問她，“都買好了麽？”
關小柳直覺他這話的意思是“買好了咱們就回學校吧。”
好不容易能約次會，怎麽能如此輕易的結束！
“這邊的東西看着還是有點兒low，我們去王府井那邊看看有沒有更好看的吧。”她眼裏全是期待他答應的光彩。
他自然不會拒絕。
“先去吃飯吧，買不上也不要緊，我覺得你買的那些挺好看了。”林陸安慰她，在便利店買了瓶暖箱裏放着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又合上以後遞給她，“喝口水，我查查王府井那邊有什麽好吃的。”
沒有哪個女生能抵抗住一個如此會照顧人的男人。
她喝了點兒水，問還在找吃飯地方的林陸，“你喝麽？”
他擡頭看了水瓶一眼，“你不喝了？”
“嗯。”
然後他就接了過去，仰着頭把剩下的水喝了大半，瓶口離着嘴一厘米多，并沒有碰上。
關小柳心裏說不清是開心還是失落，可起碼他沒有嫌棄她喝過的水啊。
還剩了幾口水的瓶子被林陸握在手裏，一直到在地鐵裏等車時，在關小柳沒注意的空蕩被他一口氣都給喝完了——貼着瓶口喝的。
旺市區又是聖誕節，林陸找的飯店門前排隊的人能繞這飯館一圈。他面露懊惱的神情，應該早點預定的。
關小柳不想他自責，戳他胳膊，“要不然去吃麥當當？”
林陸看了眼同樣爆滿的隔壁快餐館，眉頭皺了皺，“咱們走走吧，看見哪兒空就去哪兒吃。你現在餓麽？”
“不餓不餓！”關小柳連連擺手，中午吃的晚，現在還沒消化呢。
在和之前的市場裏的鬧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喧鬧裏穿梭，這是一種更接近都市男女約會散步的氣氛，是一種更适合滋生暧昧的氣氛。
天色漸漸暗下去，雖然關小柳說不餓，可林陸走了一路還是給她買了一路的零嘴，基本上看見個什麽品牌活動攤位都要去買一點兒，布丁、巧克力、芝士蛋糕還有一小杯冰激淩。投食的樂趣讓林陸越買越開心，根本停不下來。
他雖然買的種類多，可每次都只是給關小柳吃一點兒就提在手裏，“回去再吃吧。”
所以關小柳也不至于撐着，就是咀嚼肌一住不住的在運動而已。
他買買買，她吃吃吃，雖然話不多竟也無比和諧。
逛到街尾的時候終于有個門前沒人等位的西餐廳，兩人進去落座歇腳，林陸點了不少招牌菜吃的歡實，可胃裏滿滿的關小柳卻只能看着美食揉肚子。
林陸疑惑的問她，“你不喜歡吃麽？”
關小柳擠出絲笑，指着沙發上那大大小小的袋子，“你剛才給我吃那麽多就是為了現在有好吃的讓我吃不到害饞吧？”
林陸挑挑眉，學着關小柳的口氣說，“感情剛才跟我說‘林陸那個球快那個球我要吃那個球’的人不是你哦？”
最後所有的美食都被林陸填進肚子了，關小柳刀叉都沒動幾下。
林陸也是撐得不行，有些痞的把胳膊肘壓在關小柳肩膀上，“咱們先溜達溜達散散食吧。”剛才只覺得看她憤怒的盯着自己吃東西的樣子好玩兒，結果沒有節制的吃了好多。
附近有個大教堂舉辦活動，小廣場上也是打扮的燈火輝煌，帶着發光牛角、鹿角頭飾的行人來來往往，臉上都帶着笑意。被那種喜悅感染，關小柳不知道為什麽也覺得挺高興的。
她在路邊賣頭飾的小攤前蹲下，問那個婆婆聖誕帽怎麽賣，那種劣質的帽子平時五塊錢都不值，現在卻被炒到了二十塊錢，關小柳破天荒的沒跟她講價，買了個紅紅的小帽子給自己戴上，然後臭美的拿前置攝像頭左右照看，轉到某個角度的時候發現身後的林陸的臉也入鏡了，她裝作自拍，指尖顫抖的拍了張兩人都在畫面內的照片。
想要發到朋友圈去“不經意”的宣示下“主權”，又怕引起林陸的反感只好作罷，她把手機屏幕在林陸面前一晃，讓他能看見她的臉但不一定能看清後邊的他，自戀的問，“看我漂亮吧？”
問完了就一副“本公主貌美無雙”的姿态把那張照片設成了手機壁紙。
這樣如果後來他發現這個壁紙上有他，她也可以解釋說“那天晚上光線不好沒看清，不過因為我照的太好看了所以就當壁紙了爾等愚民有意見麽？”
她措辭都想好了，卻沒想到過剛才林陸的那一下出鏡分明就是他故意彎着腿往她屏幕裏湊。
這彎兒溜了有兩個小時，兩人要往學校回的時候突然飄落起雪花來。這不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卻比上次下的那點兒唾沫星子似的雪花大了不知幾倍。
關小柳伸手接了瓣雪花，大朵的完整的輪廓慢慢融化在她掌心。
林陸沒覺得這場面多浪漫，只知道下雪時還好，可下完雪會更冷的，想趕緊帶着關小柳回學校，又想到步行街的長度還有很長，這雪還帶着小冰粒打着身上挺涼的。路邊已經有會做生意的小販叫賣雨傘了，他讓關小柳在一家專賣店門口等一會兒，過去買了把長柄黑傘，又快步跑回來。
他把買的東西放在地上分類重裝，吃的裝了兩袋子，飾品則全都放在了他的書包裏，這樣東西好拿了不少。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撐着傘給關小柳擋雪。
那把黑傘在頭上盛開的同時，關小柳覺得心裏好像也開出了一朵花。
她不信林陸對誰都這樣，又不敢信他只對自己這樣。
白天曾有過的自我折磨又重現。
她裝作一個對同學感情生活八卦的師姐那樣問他，“林陸，你為啥一直沒找女朋友啊？不會真的是因為對秦辰情有獨鐘吧，哈，哈哈哈……”
林陸把傘柄遞給她讓她舉着，因為他太高，她的手擡得高高的，胳膊很快就累了。她抗議，“為什麽讓我舉着？”
“給你找點兒事幹，省得你閑的胡思亂想。”林陸歪着頭很累的配合她傘的高度。
兩人都累了半天，最後林陸脖子都快扭斷了，還是接過了傘自己舉着。
誰知關小柳手一閑着嘴就閑不住，“林陸你有喜歡的人了麽？”
“……”林陸沉默了幾秒，“有。”
“哦……”關小柳不知怎麽想起來那次真心話大冒險時他對理想型的描述。
有肉的身材，眼睛大一些，個子高一點兒，別鬧人，聰明一些的。
這不就是宋淼麽……
林陸氣都不敢出，只等關小柳問他是誰的時候告訴她是她，誰知道關小柳問了句：“男的女的啊？”
“o（一︿一＋）o……”
“呀！林陸你幹嘛！”
“我覺得你腦子可能凍壞了，給你暖和暖和。”
林陸再次把傘柄交到關小柳手裏後，做了件白天一直想做的事——
他單手拉開外套的拉鏈，握着衣服邊緣把關小柳給裹進了外套裏。她個子矮，腦袋被迫倚在他胸前，整個臉都被衣服給包住了，張牙舞爪的功夫黑傘被扔到了地上。
林陸卻像惡作劇似的一直抓緊了衣服邊緣不撒手，把她腦袋緊緊的裹在胸前。
直到關小柳嚷着“要憋死了要憋死了”才松開她。
她只知道自己頭發亂蓬蓬的，光顧着追着林陸打，絲毫沒注意剛才自己耳朵貼着的就是他心口的位置。
林陸大長腿邁着在前頭跑，逗小狗似的等關小柳追着打他。
關小柳，你這個蠢貨，如果你剛才仔細聽的話，明明就能聽見裏邊在說，“喜歡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