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美人
奇異的空間感覺消失,天仙從傳送陣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态下到妖界。
“從哪來的,幹什麽去,登記。”守陣之人瞥了一眼從陣中出來之人,從記憶之中确定修界沒有這樣一號人物,頓時愛理不理地敲了敲桌子。
天仙登記完畢,看了一眼塑料袋裏面的魚,有外人在,她也不好直接開口問。
守陣之人招來一白衣女子,“帶她去外院的潛淵院。”
白衣女子恭敬地領命,帶着天仙出了傳送陣的大殿,沿着小路下山。
道修學院與她去過的妖界妖們生活的地方不同,山脈綿延、鐘靈毓秀,不乏奇花異草遍布,仙鶴嬉戲、流水潺潺,一派祥和安寧之象。
“為你帶路之人身穿內院弟子普通白衣,腰間沒有綴以流蘇,衣襟和袖口繡的是綠藤,想必是靈植派系的記名弟子。”白墨像天仙傳音道,“她權限不夠,不足以擁有在內院飛行的資格。”
“今天是大師兄回來的日子,師弟師妹與師兄師姐們早已經去門口迎接,再不去就沒有好位置了,洛雲,你要不要去!”另一同樣服飾的白衣女子興奮地打招呼道。
被喚洛雲的女子猶豫了一下,“史長老交給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你不去,我就先去見大師兄了,能在人群外看一眼也好!”白衣女子正要離開,卻被洛雲叫住,“等等,我也去,像我們這種弟子難得見大師兄一面。”轉過身對天仙道,“你沿着這條路直走,再左拐,後右拐,繞過藏書樓,湖邊有一座通往外院的傳送陣,絕對不要亂走闖入其他派的範圍,否則會被送進懲戒院。”
洛雲撂下這句話和那個喚她一起的女子火急火燎地走了。
“……”天仙,修界的男男女女們也追星。
白墨側過一只蒼白的眼珠從下往上便看到天仙郁悶的神情,覺得有些好笑,尾巴歡快地擺了幾下,緩緩敘述道:“在道修學院的弟子中只有實力最強的首座方可被稱為大師兄,這屆首座是我劍派一男弟子。”
“哦。”天仙郁悶的情緒來得快也去的快,很快被白墨口中精彩紛呈未知的道修學院所吸引。
外院就相當于基礎教育階段,內院的弟子皆從外院選拔,而外院的潛淵殿,取其潛龍在淵之意,無疑是整個外院最有天賦與潛力的弟子聚集之地。
而道修學院的核心皆在內院,其中的山頭上分布着數個不同派別,有醫修一派、劍修一派、靈植一派、符陣一派、馭獸一派等等,更有魔修和佛修派系。
魔修都容得下,唯獨容不下妖。天仙神色淡淡,心底略微自嘲,這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只是如今誰是人誰是妖也難以分清了。
“你雖天生仙體,體內有強大的力量,卻不知該如何運用,未記起仙界修煉法門以及仙術的運用,不如先接受修界的基礎教育,了解對基本靈力的運用,看是否能想起你曾經的修煉方法和仙術。”白墨建議道
天仙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耳邊便聽到一聲輕挑的聲音,“美人!”
一穿着金色衣袍的俊美男子斜倚在小路旁的一棵樹上,一雙桃花眼含着風流的笑意,唇角微彎。
天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朝前走去,沒理會那輕挑的男子。
男子卻不依不饒地道:“美人,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人美名字也肯定美!”金色的身影一閃,方才還靠在樹上,此時已與天仙并肩而立。
“……”白墨心塞,他就知道天仙太勾人,走在路上都能搭上一個人,但是他現在是一條魚,一條什麽都不能幹的魚,而且天仙還不喜歡他管這種事,不然冷不丁地就要給他臉色看還精神攻擊。
作為修界第一人的白墨,在遇到她之前,從未如此郁悶過。
男子沒得到天仙的回答也不惱,朗笑一聲,一手負在身後,“美人,我的名字是風流澈,聽過吧?”
“沒有。”天仙冷聲道,停下腳步,對身邊自發黏過來的男人第一次正眼相看,“請你放尊重點。”
白墨暗中提着的心瞬間放下了一些,天仙絕對不喜歡他,在塑料袋裏歡快地翻了一個身。
風流澈越發來了興趣,在道修學院有人聽了他的名字卻不知道他是誰,正了正神色,拱手一禮道:“是在下唐突了佳人,請問小姐芳名?”
“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還有別叫我小姐。”天仙沒給他好臉色看,小姐還不如美人,在外面小姐都是罵人的,腳步頓在三岔路口,思索該往哪邊走,似乎與洛雲指的路不符。
白墨突然有些煩躁,他雖是道修學院的院長,但平日都是直接用靈力跨越,從未走過這些小道,他也不知何處是通往外院的傳送陣,又暗恨恐怕給了這個前來搭讪的男人獻殷勤的機會。
風流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大多數情況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基本上都不用他搭讪就有人貼上來,這次見到一個合眼緣的主動搭讪還碰了一鼻子灰。
“美人需要我幫忙嗎?” 風流澈不疾不徐地解開腰間的酒葫蘆,極為享受地抿了一口。
天仙朝左邊的路邁了幾步便聽到後邊帶着些散漫的聲音,朝後看了一眼,風流澈一笑置之,又抿了一口酒,說不出的潇灑,卻沒有惡意。
“去外院的傳送陣在哪?”
“美人你走反了,右邊。”風流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路,邁步朝右邊的路走去。
“謝謝。”天仙禮貌而冷淡地道。
就在天仙準備拐彎時,風流澈出聲了,“美人還是跟着我走吧,閑來無事,為美人服務榮幸之至!”
跟着風流澈,天仙果然看到了一座藏書樓,接着是一片大湖,最後終于來到傳送陣旁。
“美人的魚長得真可愛!”風流澈桃花眼中漾着笑意,盯着天仙拽在手上的塑料袋道。
一聽這話,天仙頓時戒備起來,将手中的魚藏到身後,誰都不能打她的魚的主意。
身為一條魚被誇可愛的白墨,心底陰笑,很好,不管你是誰,是什麽身份,等他恢複,絕對完了。
“這是美人的心愛之物吧?”風流澈笑着問道,語氣卻極為肯定。
天仙沉默着沒回答,卻更像默認。
好像不是那麽讨厭這個人了,聽到心愛兩個字的白墨心裏漾起歡喜。
“你可以去別處風流了。”天仙站在傳送陣前沒動。
“好吧,我們下次再見。”風流澈擺了擺手,嘴裏哼着不知名的小調毫不留戀地離去。
“他為人輕挑放浪,定不是什麽正經人,仙兒還是遠離他的好!”白墨立即苦口婆心地道。
天仙卻笑了,笑容豔麗奪人眼球,“他雖言語輕挑,舉止卻大氣有度,并沒做越禮之事,但師父你是言行舉止皆在耍流氓,師父是提醒我離你遠點嗎?”
“……”被諸人稱贊為君子的白墨。
到了外院總管事席真明也不難打聽,天仙将白墨的印信遞給門口一态度散漫的弟子,卻見其周圍的弟子态度瞬間變了,将天仙迎進席真明的院子,引到正廳,立即有人匆忙去禀告。
“修界有身份之人才會有印信,不是大家族的嫡系弟子便是內院個派系的核心弟子以上人物,他們不敢對你怠慢,而且修界向來是見印信如見人。”白墨解釋道。
有弟子呈上茶水點心,天仙摸了摸肚子,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灌下一口茶水,體內一片舒坦,妖界的東西就是好。
席真明一看到底下弟子呈上的印信,頓時揮退其他人匆匆趕來,一進門便直接跪下,雙手托着那塊刻着白墨名字的黑色印信,“不知白大人有何吩咐?”
“白大人特批我入外院。”天仙邊吃邊道。
席真明詫異地擡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她拿着修界之首的那位大人的印信竟然只因為這樣一件小事。
“怎麽,你辦不到?”天仙語氣忽然一改之前的漫不經心,狐假虎威地道。
“不,我立馬為您安排入我外院的潛淵殿。” 席真明急忙道。
“我如今的狀态很有可能是在不經意間糟了妖的暗算,為你的安全考慮混在外門弟子中最為安全,警告他此事決不能向外透漏。”白墨傳音道。
天仙慢悠悠地解決桌上的點心和茶水,席真明在其身邊恭敬地等候,他雖未從少女身上感覺到威脅的氣息,但她身後站着的人卻是修界第一人,此女能拿着白大人的印信出現,絕對與他關系匪淺,絕對不能得罪。
天仙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白墨蒼白的眼睛盯着少女手上和嘴邊的碎屑,習慣性地想摸出手帕為其擦拭,下一瞬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不由有些氣悶。
席真明打開正廳之門前,略一猶豫道:“您的事我明面上不便插手,待會我派弟子送您去潛淵殿。”
天仙點了點頭,被一弟子引着去往潛淵殿。
“師姐,今日是潛淵殿的師兄、師姐們的例課,現今應該在明悟堂聽徐長老的法術課。”被席真明細細囑咐一番的弟子一點都不敢怠慢,按着席管事的态度來看,這位師姐身後的靠山來頭很大。
“師姐,潛淵殿弟子的選拔一般都是通過外院大比的方式,但也有例外,我不是說師姐您,兩個多月前有一個小子被醫派唐門依仙子塞來的。”該弟子殷勤地找話道。
有立即解釋表立場,“當然,他的身份當然比不上師姐您,那只是一個來自人界家道中落無處可去被善良美麗的依仙子看其有修道的根骨好心提了回來,我看拎回來的恐怕是只白眼狼,不止性格陰沉,還陰陽怪氣,去戰場逛一圈像瘋狗一樣還沒死。”
穿過重重院落與青石鋪就的廣場,一塊石頭立在山腳下,刻着潛淵殿三個字,筆走龍蛇。
“您就當一個笑話聽一聽,別去理會那條瘋狗,我就怕他沖撞了您,那是個不要命的畜牲,上次有個師兄提到依仙子,那畜牲立即發瘋撲上去扭打,那師兄也沒讨到好,還是其他師兄師姐一起上把他揍的只剩幾口氣也沒見他松手,要不是學院有規定不許自相殘殺,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那弟子讨好地道,講解着關于外院的諸多事情。
“我看他就是癞□□想吃天鵝肉,依仙子那等高高在上的人物也是他能肖想的嗎?給仙子提鞋都不配!”
山頂一座巍峨的大殿伫立在山頂,聳入雲端,那弟子卻未将她帶到山頂,走到半山腰便停下,指着其中一座閣樓道,“師姐,那是明悟堂。”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一老者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念着什麽,那弟子上前敲了敲門,向徐長老恭敬地遞上一張席長老的傳音符。
徐長老瞧了一眼門口的少女,臉上的褶子稍微皺了皺,“進來吧!”
“師姐,您上課,我先走了,待您下課我再來領您去住處。”
“好。”天仙覺得席真明吩咐的這個弟子真靠譜,至少不像方才的那個女子把自己扔半路追星去了,方邁進房內,她便看到一個故人,眸中略有詫異,兩人視線相對,那張陰戾的臉上布滿驚訝,同時還壓抑着些看不分明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軟萌君以一分之差面試失敗了,郁悶地思考人生哲學,在去面試前有種天道都不想讓我去的感覺,前面一系列的事情不提,尤其是我在天氣晴朗天空湛藍的那天趕到火車站,突然妖風大作,上了火車好了,半夜因自然災害影響滞留在半路,第二天規定的時間都過了我還在半路上,本來坐的特快只要10小時結果坐了18個半小時